第90章 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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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下,拉爾法除了采取守勢外,別無他法。 雷恩的速度快得驚人,拉爾法根本沒有機會還擊。與其說是用眼睛追逐劍光,不如說是憑直覺來防御對方的劍招。處于劣勢的事實使拉爾法燃起了熊熊斗志。 他生性謹慎保守,但身為騎士,馳騁沙場從未落敗過,對于自己現(xiàn)在只能采取守勢的,況,不覺心頭一把怒火。他氣的不是雷恩,而是自己不如人。 他彈開雷恩的長劍后,立即抓住對方似有若無的空隙,以渾身之力將紅色劍向前挺出。 ——不行! 拉爾法當下便后悔了,居然忘記對方是自己的朋友、忘記自己身在宮內,干嘛那么拚命與對方打斗?然而,深紅色的劍光已往黑色襯衫的正中央刺了過去,那里當然是致命傷! 幸好這不過是拉爾法的錯覺。他原先以為這一劍肯定會刺中雷恩;但雷恩宛如熱氣形成的煙霧飄然動,拉爾法但見視覺中殘留的影像,一個疊一個地向旁邊逸去。 這些視覺殘留的影象像,剎那間與出現(xiàn)在稍右方的雷恩「實體」重疊。 魔劍貫穿的,不過是雷恩避開后產生的影子。 雷恩不佑何時已將劍收入劍鞘內,露出若無其事的表情,「你果然和平常不一樣,反應變遲釲了?!诡D了會兒后,雷恩望向拉爾法的手,點點頭說:「看來你已經使慣這把justice了。」 「托你的福……」拉爾法總算擠出一句話。僅僅十幾秒的攻防戰(zhàn),拉爾法已經氣喘吁吁了。他知道雷恩的用意,自己果真疲憊至極! 說到魔劍,拉爾法就不由得一提再提,這件事讓他停不了口,「有時我覺得自己很羅嗦;但我真的能夠收下這把魔劍嗎?這原本是你的戰(zhàn)利品啊!」 方才拉爾法揮舞的那把泛著深紅色的魔劍,正是雷恩與薩曼因的雷戈王一對一交戰(zhàn)后取得之物。 當時經過一番苦斗之后,雷戈王落荒而逃,只留下這把魔劍。因此魔劍的所有權當然是在雷恩手上,至少拉爾法是這么想。 「不,還是你拿著比較好?!估锥骺偸侨绱嘶卮穑骸肝乙幌虿粚儆谡x那一方,偏偏這把劍叫作『justice』,和我不配。」 「但是——」 「好了,叫你收下你就收下。要是我拿了這把劍,很快就會把它變賣掉?!?/br> 雷恩真的會這么做!一聽到這的確是雷恩說話的手氣,原來憂心忡忡的公主總破涕微笑。 雷恩也回她一笑,但轉過身面對拉爾法時,已是一臉嚴肅。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很擔心拉爾法的健康。 「總之,不管你愿不愿意,最好是找個時間好好休養(yǎng)。像奈杰爾那樣有能力的文官多得是,你可以將事情委托他們處理??!」 「你這么說,好像非要我接受你的忠告不可,不過……」拉爾法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呼吸后說:「剛才我只是覺得非常疲倦,我的身體絕對沒有不舒服。怎么樣?再來比劃比劃!」 「不!我斷然拒絕。」雷恩蹙眉道:「既然你那么疲倦,我謝絕你的挑戰(zhàn)。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還挺得住……,真是遺憾,我始終希望能每天和你一起練劍?!估瓲柗ㄕ\心誠意地低聲說。 雷恩怕自己禁不住對方的懇求,急忙拉著公主快步走出房間。 拉爾法也跟著走出房門,他現(xiàn)在必須到城門處。 當拉爾法和雷恩一起通過走廊時,突然然隨口問道:「我是第一次和你比劍,沒想到你出劍速度如此驚人、劍術造詣也極高。請問你瞬間爆發(fā)芔的勁力是不是得自于龍?」 自古有一個傳說,也不知道是誰散播開來的?那可能是一種詛咒。據(jù)說如果能夠一對一打倒大陸上最強的種族——龍——就可以接收龍體內所有的「能量」。但不管怎么說,沒有人有膽去當「屠龍者」。 縱使這個傳言屬實,想屠殺龍也絕非易事。眾多身強力壯的戰(zhàn)士進行圍攻都不可能挨近龍,更何況是與龍單打獨斗,那簡直是空想。因此,傳說也僅止于傳說。 所謂的屠龍者,是只在吟游詩人的詩作中出現(xiàn)的英雄。包括拉爾法在內,幾乎所有的人都這么認為。但最近因為發(fā)生不少怪事,讓拉爾法確定雷恩是屠龍者。 雖然雷恩已經二十五歲,外表看來卻非常年輕,這必定事出有因。接收龍永生不死的力量后,當然與老化無緣。 拉爾法認為,由于雷恩獲得永生不死的力量,以瞬間爆發(fā)的速度才會如此驚人,這么該也是屠龍者蒙受的利益之一。 然而,當他問及此事時,雷恩卻怒氣沖天地說:「你別傻了,哪有那么美的事?從龍身上只能接收永生的力量、體力、魔力和特殊能力而已?!?/br> 拉爾法這已經夠多了。拉爾法認為,體力增力也有助于提高瞬間爆發(fā)力。 當他提出這些想法時,雷恩就加以說明:「體力確實能給我?guī)韼追趾锰帲祟惾绻麚碛旋埖捏w力,在生上反而是一種阻礙。因此,我硬把它封印起來。雖然必要時也可以使用蠻力,但目前并沒有那個需要?!?/br> 「那么,出劍速度快是平常努力的結果嗎?……哦!這么說來,最好還是腳踏實地地進行訓練,以此掌握速度訣竅羅!」 「喂!你可不要妄下斷言。你以為我是氣喘吁吁、賣力進行腳踏實地的訓練嗎?我是武功高強力上速度驚人。」雷恩挺起胸膛說:「因為我是個天才!」 拉爾法認為,這完全不成理由。 想必是雷恩故作姿態(tài)罷了,光憑才能而不付出努力,不可能這么厲害。 實際上,公主已經「嗤嗤」一聲笑了出來,并用手捂住嘴巴。拉爾法看到公主的樣子,認為她似乎知道某些秘密。 「困然如此……好,就那么辦吧!」 「我說的話你不信,卻憑公主的動作來判斷,你到底想怎么嘛?」雷恩一臉不悅。 「啊……對不起,雷恩?!构髅Σ坏氐狼浮?/br> 「不,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他好像不能同意我的說法。」 拉爾法對著嘀嘀咕咕的雷恩笑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是天才,你也別再發(fā)牢sao了。不過,我認為光靠平時的訓練與努力,也確實有著無法超越的障礙。」 「唯獨我不是?!?/br> 拉爾法對雷恩所強調的話充耳不聞,他步下階梯來到樓梯平臺后,停下腳步,「好吧,好吧!總之,公主的事就拜托你了。在登基大典前,不要讓她走出王宮。」 「?。∫獙ν庑?。」 「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雪菲伸手想要去找雷恩的衣袖,但手伸到一半就迅速放了下來,因為拉爾法正微笑地注視他們倆。 拉爾法知道公主有意在他面前掩飾對雷恩的綿綿情意。他心想:應該趁早離開,別在這里當電燈泡了! 「那么,我就此告辭。如果公主您還有其他疑問,請您向雷恩問個明白,再見!」 雷恩邀請撲爾法一起用餐,但他搖搖手,面帶微笑地步下階梯。 **** 不管等多久就是沒人來,莎兒翡孤零零地站在雷恩的房門前。 她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雷恩的房間。之前雷恩要莎兒翡到他的房間去,她聽從這個指示,到處問,總算找到雷恩的房間。不過左等右等,就是等王到雷恩。 莎兒翡焦慮不安地思忖:他叫我來,究竟是為了什么?難道是……!都已經過中午了,不但肚子餓、腳也痛。算了!沒什么好矜持的!不管他要我做什么,我都答應。另外,為什么每個從雷恩房門經過的衛(wèi)兵都要盤查我:「你在這里干什么?」 莎兒翡每次都得一一說明,令她疲憊不堪。 晚飯時間已過,窗外漆黑一片。莎兒翡原本想用口袋的零錢去買面包吃,但現(xiàn)在這么晚了,就算去買灳買不到。 她嘆了一口氣,將身子直接靠在門上,一不小心滑倒,整個人癱在走廊的石板上。當她累得想坐下來時,走廊前頭的轉角處出現(xiàn)了一位少女。 少女剪齊的黑發(fā)垂肩,靈活的眼珠令人印象深刻,一看就知道她性格十分開朗。 在她觀察莎兒翡的時候,表情陡然變得可怕起來,接著她十摸大樣地來到莎兒翡皂面前問道:「你在這里干嘛?」 「這……這個……」莎兒翡被對方的氣勢鎮(zhèn)住,于是率直地告訴對方的原因。 聽莎兒翡的解釋后,那少女的情緒立刻好轉。她露出笑容,臉上的可怕表情頓時消失。莎兒翡不禁暗想:這女孩其實長得蠻可愛的! 「喔,原來是這樣啊!你這么說,我倒想起來,勒尼對長跟我提過甄試這件事。對不對,剛剛誤會你了!」 莎兒翡覺得不解的是,到底她誤會了什么? 莎兒翡在尚未反問之前,少女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我叫由梨,是實習騎士,以后我們就是同事了!請多多教?!?/br> 「??!說得也是,也請你多多指教?!股瘍呼鋫}促地鞠了一個躬。 年紀輕輕竟然是實習騎士,莎兒翡雖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卻欽佩不已! 「你不用那么多禮,我才十六歲,看你的樣子,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吧?」 「??!我十七歲?!?/br> 「這樣子啊!我剛剛才想說和我同齡的女孩很少,你能加入我們的列真令人開心?!褂衫嫘Φ煤芩?,真的是個和藹可親的人。莎兒翡方才的不安已然消失,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 「對了,你來這里辦什么事?」由梨很快就和莎兒翡熱絡起來。 雖然走廊上沒有其他人,由梨還是俯耳低聲說了:「真奇怪,那家伙,于,將軍……為什么突然叫你來他的房間?」 「你也這么想?。 股瘍呼洳恢挥X也壓低聲音回音。 由梨像是東家長西家短的長舌婦,「我是這么想啦!奇怪?真是奇怪?」 雖然她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兩人的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同樣的一句話——「你(我)面臨了少女的貞cao危機」。 由梨的說話方式具有說服力,莎兒翡原本并不擔心,此刻卻也開始覺得自己來這里危機重重。正當她頗感憂心,雙手緊抱胸前時,又傳來了腳步聲。 真是說曹cao曹cao到,雷恩正與公主一邊談笑、一邊走了過來。 啊!事到如今——已經無處可逃了。 莎兒翡全身發(fā)抖。 由梨露出「包在我身上」的表情,有如盾牌般擋在莎兒翡面前。 「我小時候常玩『騎士和公主』的游戲——」雷恩比手畫腳,興高采烈地談起孩童時的游戲。公主頻頻點頭,對于雷恩所說的內容一個字都不愿錯過。藍色的眼眸因為興奮而閃閃發(fā)亮。兩人都沒有看到莎兒翡和由梨。 「所以我從小就是抱公主專家……咦!怎么回事?」雷恩總算看到莎兒翡她們。 莎兒翡一聽雷恩這么這么說,只覺得天旋地轉,雙腳一軟幾乎跪了下來。 他……他忘了,他竟然忘了! 莎兒翡頭暉目眩,眼前一片昏黑。也可能是因為肚子太餓的關系吧! 由梨見到公主立即略施一禮;但對雷恩連聲招呼都沒打。莎兒翡心想:不知道是他們兩人的交情不錯,還是由梨不知恐懼。 「等一下,將軍!」由梨代替沉默的莎兒翡言,滔滔不絕地說:「你傳喚女孩子來,本來就不是件好事!更差勁的是,你叫她來,自己卻又忘了。天氣這么冷,叫她在走廊上罰站,你到底有何居心?」 公主一臉驚訝地望著口氣很差的由梨。 雖然雷恩是平民出身,但是目前的職位為上將軍,地位低的實習騎士和武官的最高階——上將軍——之間,身分有如天壤之別。一般的實習騎士不會以這種口氣對上將軍說話,而且也不應該用這種口氣說話。 雷恩皺了一下眉頭。 莎兒翡擔心雷恩會因而發(fā)怒,幸好沒有! 「是我叫你來的嗎???!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這么一回事?!拐f著,雷恩就向莎兒翡招招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進房間去!」 「咦!」發(fā)出聲音的是由朵:「你到底想干嘛?有話在這里說就好了?!?/br> 由梨的說話態(tài)度簡直就像是在找碴。 「小跑腿,你給我住嘴!真是羅哩羅嗦。我的深謀遠慮,豈是好能猜想得到的?!?/br> 由梨原本要頂一包話回去——「連叫人家來都忘記了,還談什么深謀遠慮。」但雷恩說完話之后,就把莎兒翡推入房間。 別說是由梨,雷恩對公主甚至連「請在門外等候」這句話都沒說,咚的一聲就把背后的門關了起來。 莎兒翡宛如事不關己般進了房間,只覺得雷恩讓公主在外面等,似乎不太妥當。 「你讓公主在外面等似乎不太好吧?」 「?。〔粫?,不會……沒什么重要的事,不用那么拘束!我也不會叫你脫衣服?!?/br> 「是……是嗎?」莎兒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 雷恩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皮袋,嘩啦嘩啦地將銀幣倒到手掌上,然后伸到莎兒翡的面前:「拿去!」 「咦!」 「你現(xiàn)在的生活應該很艱困吧!這些錢先借給你用?!?/br> 「啊!」事態(tài)完全出莎兒翡的意料之外,她不由得大叫出聲。雷恩叫她來,竟然是為這個。 「不必那么驚訝。」說著,雷恩將莎兒翡的手扳開,讓她握住銀幣。 莎兒翡只覺雷恩的手非常有力……而且很溫暖。 「可是,我不能平白無故拿你的錢呀!」 「渾蛋,我沒有說要給你啊!下次從你的薪水扣?!?/br> 「可是……」 雷恩大步向前走,將擺在房間角落一個稍大一些的皮袋扛在肩上。 莎兒翡總算有心情看看房間四周。 這是一間相當空曠的房間,房內只擺著簡單的家具。要說有什么顥眼的物品,就是床和桌子了。 莎兒翡原以為雷恩很奢華,顥然是嚴重的誤解。 當莎兒翡還在心里進行評價時,雷恩胨粗暴地說:「你是我的部屬吧?那么,我怎么說,你就怎么做!黑的東西我說是白的,它就會變白!這一點你可要了解清楚。」雷恩的措辭很不文雅,但聲音卻十分沉穏。 「我……我明白了?!股瘍呼渲荒茳c頭。她突然覺得很難為情,之前自己還誤會雷恩。將軍之所以會把她叫到房間來,是考慮到不要在眾人的面前讓她丟臉。 他真的是一個很體貼的人;雖然語氣非常嚴厲,但真的很體貼。還有,他長得好帥哦!殺那間,莎兒翡對雷恩的評價或者也可以說是好感,突然大為上升。 「謝謝!」 「嗯!你也可以用這些錢去買體面一點的衣服,女孩子穿得寒酸,人家會認為你是在從事那種行業(yè)。對了,買裙子一定要買短一點的喔!我認為胯下七公分左右的裙爾剛剛好?!?/br> 「……是的?!垢袆又啵瘍呼洳]有聽仔細雷恩的說話內容,只是點頭。 莎兒翡對雷恩的體貼感動不已,再加上以后可以不必再挨餓,她的心情頓時輕松了起來。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以后可以不必擔心三餐的問題。 「對了,」雷恩將手放在門把時,突然轉身問道:「你第一次見到公主時,有什么感覺?」 「你是說公主?。俊股瘍呼湔UQ劬φf:「我覺得她非常、非常漂亮,將來一定是很出色的美女?!?/br> 「就這樣而已嗎?你真的沒有其他感覺嗎?」雷恩不肯罷休地問道。 莎兒翡猜不透雷恩的心思,只好默默地點頭。 雷恩露出有如「魚骨頭哽在喉嚨」的復雜表情,但還是聳慫肩把門打開。 來到走廊時,莎兒翡小聲地祈禱:「感謝神……」 莎兒翡十分虔誠。薩威爾是多神教,莎兒翡信奉的是以掌管戰(zhàn)爭而聞名的米潔爾女神。她羞于直接向雷恩表達滿懷的謝,只能將感激埋在心里。 「喂!」雷恩敲了一下莎兒翡的腦袋,語論次地說:「好要感謝我呀!不是感謝神。從今天起,每天冕上你得誠心誠意地說,『只要我體力支持得住,就要去陪雷恩過夜??!?/br> 在走廊等待的由梨一臉不悅,好莎兒翡憤慨,「你在說什么?你們在房間干什么?真奇怪!」 「這是袐密?!?/br> 「你干嘛背那個大袋子?」 「喔,這是換洗衣物。從今天起我要換房間,我必須擔任公主的護衛(wèi)?!孤牭竭@樣的回答,由梨更覺得百思不解。 此時公主突然以天真無邪的語氣問道:「雷恩,『陪你過夜』是什么意思?」 「唔,這個嘛……」雷恩已經邁開腳步,「男女之間的關系和睦,變成好朋友時,就叫做『陪你過夜』?!?/br> ——這句適似乎很管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公主的聲音聽來似乎很疑惑。 當雷恩顥得有點急躁時,雪菲拉著他的衣袖說:「那么,雷恩,請你一定要『陪我過夜』!」 莎兒翡聽不到雷恩怎么回答,因為他們已經拐入走廊的另一端。身邊的由梨則雙手叉腰生氣地說:「那是什么態(tài)度!」 莎兒翡臉頰泛紅,一直凝視著雷恩離去的方向。 **** 因為雪菲說「差不多該去洗澡了?!挂虼死锥骶团阒齺淼交蕦m深處的王族專用澡堂(這是雷恩自己取的名字)。 此地門禁森嚴,如果不是王族或至少像雷恩擁有上將軍的身分,一定會被站崗的士兵攔住去路。以前就連雷恩要住來,士兵都會畢恭畢敬地說:「對不起,雷恩將軍!上面交代您不能進入?!菇又鴮⑺s出來。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完全改變了! 雪菲即將登基,雷恩受到的待遇陡然上升。因為他得到雪菲的完全信賴,那種言賴感幾近荒謬。前任國王每次看到雷恩,都罵他「不正經!」;雪菲對待他的能度,遠非前任國王所能比擬。 雷恩過去不能踏足的深宮內院,現(xiàn)在賣公主的面子,他可以大搖大擺地進出。 澡堂前的拱門非常大,不管多高的巨人都能住入。來到拱門前,雷恩非常感興趣地問道:「平時應該都有兩、三名侍女陪你入浴的??!今天怎么沒看到人影?」 「直到最近都有,但我覺得一個人洗澡比較自在,而且……」 「而且怎樣?」 「雖然她們都是女人,但在她們面前赤身露體,我會害羞……所以,就把她們辭退了。以前不管我怎么請求,她們就是不讓我自己一個人來。最近,大家都會爽快地聽從我的請求了?!寡┓瓢褤Q洗的衣服抱在胸前,低著頭嬌滴滴地說。 雷恩嘴浮現(xiàn)促狹的笑容,不負責任地慫恿著,「那是因為你是下一任國王,所以說話變得有份量了。小不點,以后就是你的天下羅!你高興怎么說就可以怎么說?!?/br> 雷恩思索著:這女孩曾經有一段不愉快的過去,環(huán)境多少讓她不敢太過任性。 「我也不會要求什么!現(xiàn)在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因為你在我身邊!」雪菲露出無瑕的貝齒,浮現(xiàn)充滿幸福的微笑。 她內心洋溢著一種情愫,或許可以說是愛情吧!總之,她把內心的感情都表露在笑容中,連一向吊兒郎當?shù)睦锥?,一時之間也不敢再開玩笑了。 雪菲向雷恩招招手,以掩飾她的難為情:「如果你能了解我的心意,就過來這里,我正在等著你呢!」 當雷恩輕撫著雪菲光滑纖細的背部時,雪菲天真爛漫地仰視著雷恩,「現(xiàn)在正是個好機會,我想辦妥一件事。如果能和雷恩共浴的話,我會很開心!」 「咦?」究竟是什么好機會?雷恩頗覺納悶。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不喜歡讓人家看到好光著身子的模樣嗎?」 「你當然是例外呀!」雪菲毫不別扭地回答。 雷恩當然不會回答:「不,不管怎么說,這樣實在不太好!我是老老實實地在外面等你?!?/br> 如果要雷恩自已來說的話,他一定會說:「??!是這樣??!如果你不介意,那我也就不在乎了。因此,我爽快地答應與你共?。 ?/br> 澡堂里有扇木制的大門,雷恩先走進去,雪菲跟在后頭,她當然沒有忘記把門緊緊地關上。 門的里側是個寬敝的空間,地皮全鋪上白色大理石瓷磚。雷恩戶見之下以為這里就是澡堂,但其實只是更衣室。墻邊有幾個似乎是將燭臺加大制成的銀制臺座,上面擺著藤筐,大概是要用來放置衣物。而對面的墻上,則沉甸甸地鑲著直徑數(shù)公尺的鏡子,還有幾張鋪著紅布的豪華椅子,應該是供人化妝之用,雪菲目前似乎還不需要。此外,墻角還聳立著厚重的衣柜。 雷恩漫不經心地打開衣柜,里面堆滿了華麗的衣服。如果以老百姓的眼光來看,會令人氣得牙癢癢的。 「嗯……達克拉斯王就是舒舒服服地泡在這個浴池???……哎??!好惡心!」 「不,父王是在男性專用的澡堂,此處是女性專用澡堂?!?/br> 「我愈來愈氣!貴族的人數(shù)用手指都數(shù)得出來,每個人都過著窮極奢華的生活,而眾多老百姓卻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就連我這個上將軍也沒有在領城內(指的是科德克雷斯城,亦即雷恩的居城)設置這么寬敞的澡堂。」 「??!對不起?!寡┓拼瓜麻L長的睫毛,似乎在表示歉意。其實,這完全不是她的責任。雪菲似乎不介意雷恩在場,早已脫掉衣服,半露出純白的貼身衣褲,毫不羞腆。 「不。這也不能怪你?!估锥骱敛痪惺嘏呐难┓坡懵兜膵赡奂绨?,自己也乾凈俐落地脫下衣服。 更衣室寬敝得令人目瞪口呆,澡堂的規(guī)摸更大,沒有注子,天花板有數(shù)層樓高。 浴池呈圓形,大到幾乎可以在里面游泳,數(shù)十人一起洗澡都沒問題。正中央有一尊肩膀上托著瓦罐的女神像,看來有些粗俗,熱水嘩啦啦地從瓦罐流出來。 澡堂的裝淇十分豪華,讓人看了不禁張口結舌。 雷恩環(huán)顧四周,發(fā)出輕嘆:「真豪華啊!」 光是維護這座澡堂就必須編列龐大的預算。 澡堂位于宮殿深處,止面有數(shù)個正方形窗戶并列,窗戶在數(shù)公尺高的地方,不用擔心被偷窺。 「真想每天都來?!?/br> 「只要你喜歡,我每天都可以陪你來?!瓜茸∪朐〕氐难┓苹剡^頭嫣然一笑。她昌瑩動人的胴體完全呈現(xiàn)在雷恩的面前,但她卻無意遮掩。 不過,當她目光投向雷恩時,臉頰泛起紅暉,略低著頭以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你和我不一樣?!?/br> 雷恩沒有立刻回答,他先舀了一桶水淋在身上,接著緩緩沉入水中。 浴池頗深,身材矮小的人真的可以在裸面游泳。雷恩把從不離的魔劍擺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身子靠在大理石浴池的邊緣,輕輕吐了一口氣:「男人和女人當然不一樣,難道你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體?」 雪菲聲如蚊鳴:「是的。」 「嗯。聽你這么說,我好像是占了便宜。換句話說,我是第一個看你光著身子的男人羅!」 「是的,……以后我也只讓你一個人看。」雪菲嬌羞地點點頭。 她依然站著,并沒有立即走雷恩身邊。不過,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雷恩,似乎已經悄悄下了一個決定。 「剛才我不是說,我要先辦妥一件事嗎?」 「哦……要在澡堂內辦事?」雷恩試著以開玩笑的口吻回答。 「……是的,赤身**最適合辦言件事?!?/br> 如果浴池內有其他人,這句話一定會吊起一陣sao動,就連雷恩也不禁叫好。 當雷恩正在想著如何說些悅耳中聽的話時,雪菲輕盈地來到他身邊,兩膝頂住雷恩的正面?!负芸炀娃k完?!寡┓埔荒樥浀卣f。 雷恩見到此景,樂不可支地點頭。仧時,雪菲悄悄伸出右手,貼在雷恩胸前說: 「我以五家之一,薩威爾家的后裔,在此發(fā): 「愿我的性命永遠與你同在。愿我的靈魂也永遠與你同在!有此化成劍、有時化成盾,將失獻給你。就算命運之神完全離棄你,我也不違背我的誓言?!?/br> 雪菲露出燦爛的笑容,看著眨著眼睛的雷恩,「我叫做雪菲?艾蘭絲?薩威爾——我的主人,請你務必記住這個姓名——這是對你發(fā)誓者的姓名?!?/br> 話語中斷,雪菲收回放在雷恩胸前的手。接著,她就泡在浴池內,坐在雷恩身旁。 看來儀式已經結束了! 「不,『我的主人』是你?。∧銊倓偟膭幼魈鋸埩?,是怎么回事?」 「請不要介意,這是我對自己一個小小的規(guī)戒?!寡┓扑闪艘豢跉庹f。 不知為何,雷恩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菲不知道不是看出雷恩的心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的誓言并不是要束縛你的自由,到束縛的只有我自己?!?/br> 是不是會受到束縛或什么,雷恩并不曉得;但他也不認為雪菲是在玩游戲,因為她似乎非常在意那個儀式。然而菲并沒有進一步說明,她只是輕輕地靠在雷恩身上,或許她并不想雷恩繼續(xù)追問下去。 「?。≈灰銤M意就好了。」雷恩把手放在雪菲的金松上,輕柔地撥動著。 他凝視著近在眼前,發(fā)出輕笑聲的雪菲,覺得有點感動,「你真的很漂亮,這么近看你卻依舊完美無瑕?!估锥髟鞠胝f,再過五、六年我就不能用這種話來形容你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雪菲低聲說:「謝謝,但是我并不這么認為,因為人的外表是會改變的。不過,至少我希望快一點長大成年。」 或許是雪菲考慮得太多,但雷恩卻覺得這句話含意深遠。 「我想像不出有哪個女人比你更美,為什么你希望快長大成年呢?」 「雷恩,如果我長得再漂亮一點、再熟一點,你一定會比現(xiàn)在更喜歡我。」 「不,你這么想是不對的,難道我像是一個重視外表的膚淺男子嗎?光是外表好看有什么用!」雷恩不由得苦笑說:「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對你沒有一絲不滿意?!?/br> 雷恩這么說時,雪菲己在浴池內重新坐好。 「可是……那個時候……」雪菲欲言又止,她把視線落在自己平坦的胸部。 那個時候,指的是何時呢?雷恩不問也知道。 那是上次戰(zhàn)役結束后沒多久時發(fā)生的事,當時他們兩人從舞會溜出去,兩人在庭園中聊天時,雪菲趁機向雷恩「告白」,雷恩當然不會忘記。 當時雷恩并沒有明確地回答,他并非討厭雪菲,也不是年齡上的差距,他只是無法回應雪菲的想法而已。 現(xiàn)在也是,他覺得不管回答什么,都會傷害對方。因此,他只能說:「你的心意我了解,但對不起,我目前還無法回答你?!?/br> 而他心中還有另一個自己在喃喃自語: 『當初有想過,不保護這個孩子,讓她送命,現(xiàn)在就不必自己一個人照顧她了,這個想法,其實是錯的?!?/br> 彷佛聽剽雷恩內在的聲音,雪菲伸手穿透水蒸氣,摸了一下雷恩的臉頰。 「怎么啦?」雷恩問。 「雷恩你太體貼了?!?/br> 雷恩吃了一驚,張開眼睛露出黑色眼眸。 道是偶然嗎?曾經有一位少女也曾說過類似的話:「雷恩你好體貼哦!」 ——芬妮。 雷恩差一點叫出芬妮的名字,但隨即緊閉雙唇。雪菲無摸著雷恩的臉頰,似乎敏感地察覺到雷恩內心的不安。 「人的記過了幾年之后,就慢慢淡忘,即使是曾經認為重要的人,也會一點一點地遺忘……埋藏記憶深處的人或事,只有在偶然的情況下才會再次浮現(xiàn)眼前。這是一件悲哀的事。不管是自己多愛的人,經過漫長的時間之后,只能成為殘留的回?!估锥魅粲兴嫉卣f。 雪菲倚在雷恩胸前,開口道:「可是……可是,我不會忘記你。仔比任何人都體貼,我不容許自己把你忘乩,我總是在責備自己,不準自己把你忘記……雷恩你沒有什么不好?!?/br> 雪菲抬起頭來望著雷恩,淚水在眼眶打轉,接著她又低聲說:「很遺憾……我無法分擔你內心的痛苦,可是總有一天……」 「你啊……」雷恩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他舔舐乾燥的嘴唇說:「你是個詩人,小不點。……我?。〔皇悄敲锤呱械娜??!?/br> 雪菲只能露微笑,將濕答答的雙手輕輕繞到雷恩的背部代替言語,「但愿有一天我能變得像你那么厲害,不只讓你保護,有時候還能幫助你,因為我愛你?!?/br> 雷恩一句話也沒回答,雪菲又在他耳畔喃喃細語:「我不會放棄的,我會永遠永遠得著你。」 出于衡動,雷恩輕輕地將雪菲推到一旁,審視她水靈靈的雙眼。 「雷恩……」雪菲以沙啞的聲音呼喊著。她臉上微微一紅,緩緩將眼睛閉上。 雷恩默默地將嘴唇湊了過去。 「怎么有股味道——」雷恩咂咂嘴說。他察覺到一股淡淡的甘甜氣味飄了過來。 雪菲張開眼,看到雷恩將魔劍挪近身旁,不禁大吃一驚。 「雷恩,究竟怎么了……」雪菲想要站起來,卻搖搖晃晃、站立不定。 她已中了迷魂香。 「沒什么大不了的。小不點,她就悠閑地在浴池內泡個澡吧!不過是個不速之客罷了?!?/br> 「咦?」雪菲端正的容貌因驚訝而扭曲,她想循著雷恩的視線,回過頭來看背后的光景,但視線已經朦朧,身體也開始不聽使喚了。 「這種花叫做圓足花,有藍色的花瓣,生長于極遠的北方。將花瓣磨碎之后會產生強烈的氣味,具有讓人安眠的作用?!估锥鳑]有將刺客來襲的事放在心上,扶著雪菲緩緩地說明。 「你不用擔心,在好睡覺的時候我會處理妥當。好好睡一覺吧!」 平常雷恩這么說,雪菲的情緒就會穏定下來。唯獨今天,她焦急的神情絲毫未減。她還想在雷恩的手臂中掙扎。 「不必擔心!我不會讓闖進來的家伙看到你的。」 話才說完,雪菲立刻就變得溫馴,同時放心地把身體交給雷恩??磥砝锥鞑]有猜錯,她真的是在意這一點。 雪菲張開沉重的眼皮,露出虛弱的微笑,「你要小心哦!……噢,……你并不需要人家……對你說這種話……對不對?……」 「這是當然羅!」雷恩俏皮地一笑。 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往常目中無人的笑容,方才懇切的表情己然消失得無影無踨。 雪菲似乎頗感放心地又微微一笑。就這樣,頭垂了下來。 「不擔心性命危險,卻擔心被別人看見自己的**。這大概證明了雪菲非常信賴我吧!」雷恩低聲呢喃,同時輕柔地讓雪菲靠在浴池邊,以免她不小心跌落水中。接著,他伸出手掌朝向雪菲裸露的身體—— 「砰」的一聲,一道「魔法光墻」頓時在雪菲面前。這道光墻可以讓人看不到雪菲,也能確保她的安全。 雷恩并未起身,注意著敵人的動靜,嘴角上揚,「哈哈哈……窗戶下……三個、四個……七個人啊!打算等失熟覺之后再闖進來,可真是辛苦??!很不湊巧,不管等到什么時候,我都不會睡著?,F(xiàn)在的我雖然是人類,卻擁有魔獸(龍)的『魔力』?!?/br> 對魔獸無法發(fā)揮功效的東西,對雷恩也無效。正因為如此,雷恩沒有從浴池中起身,而是悠然地浸泡在熱水內。方要攻過來,自己沒有道理跟著盲動,當然,雷恩也從未想過自己有被殺掉的一天。他認為自己出劍的速度,絕對不會比鬼鬼祟祟的刺客慢。 「留下一個,其余的全部殺個精光吧!」雷恩語氣冷淡地自言自語,靜候時機。 「雷恩你太體貼了……」久遠前的那句話又在他心中蘇醒,雷恩搖搖頭甩掉心中的聲音。 就算能夠回顧過去,也無法回到從前。 以前那位體貼的少年,如今早就不復在了!自己已經來到如此遙遠的時空,再也無法返回過去那個地方—— 「對不起,芬妮!我可能已經變了。……總之,我沒臉見你?!?/br> 雷恩嘆了一口氣,不久后,有幾道黑影從戶飛了進來。 **** 「因此,你就留下一個活口,把其他刺客都殺掉了嗎?」 「嗯?!估锥鳠o所懼地點頭。 拉爾法仰坐在沙發(fā)上,對雷恩露出質問的表情,「憑你的實力,應該能夠把他們全都抓起來,何必留一個活口?」 雷恩喝了一大口酒,露出苦笑,「他們一次派來七個想要襲擊公主,我還管他們背后有什么目的?」 「算了,不談這件事。另外有一點我想弄清楚的是,你和公主共浴,換句話說,你們是袒裎相見羅?」 「那還用說,哪有人穿著衣服洗澡的?!?/br> 「嗯……,你還對公主施了魔法?!估瓲柗ㄔ谧约旱谋又姓迦爰t葡萄酒,然后坐在雷恩對面,以奇怪的眼神望著雷恩。 雷恩回望他,緩緩地露出微笑。 雖說雪菲和雷恩的關系密切,但拉爾法并不是一個生性善妒的男子。正因如此,雷恩也十分坦率地道出原委……不過,拉爾法的反應有些不能坦然。 「原來如此,公主是如此愛慕著仔。」 「也不是那樣啦!我們只不過是一起泡泡澡而已?!?/br> 「什么!你不曉得公主對你的情意嗎?」拉爾法啜了一口酒,「公主在你面前裸露身體,而且對你許下誓言——啊,算了!不用多久你自然就會明白?!估瓲柗ú趴诰蛽u搖頭,并且露出淘氣的笑容。 「你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與你一貫的笑容不一樣。」 「呵呵呵……是嗎?對了,你不必護衛(wèi)公主了嗎?」拉爾法顯然是在轉移題。 雷恩疑惑地看了拉爾法一眼,接著說:「丘特在她身邊,他的本領遠高過勒尼。不管什么樣的刺客偷襲,他絕對有辦法應付。待會兒失再過去,現(xiàn)在我必須向你報告有關刺客的事。」 拉爾法心想:你明明只是來喝酒,什么也沒報告啊?但隨即笑咪咪地點頭說:「好啊!」 雖然兩人東談西扯,但拉爾法深知雷恩非常注意公主的安全。 此時,傳來敲門聲。 拉爾法問道:「誰???」 門外傳來勒尼的聲音:「請問……我們的將軍有沒有在這里啊?」 「搞什么?什么『我們的將軍』。」雷恩緊皺著眉頭,起身開門:「有什么事?我們正在談論非常重要的公事。」 「可是,您身上怎么有一股酒味?」勒尼很節(jié)制地反駁道。雷恩狠狠瞪了他一眼,勒尼急忙搖搖手說道:「小的不敢。對了,將軍,有人來找您?!?/br> 「這個時候來找我?」 「是,那位仁兄似乎想當騎士,我請他明天再來,但他一說一定要見到您?!?/br> 「甄試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這個時候找我干嘛?」 「我也這么想……看來他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將軍戚要不要見他?他在城門那邊,怎么勸就是不離開。城門的哨兵也不知該如何處理?!?/br> 「嗯……」雷恩將頭發(fā)往上撥,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問道:「那人是男是女?」 「是男的?!?/br> 「把他趕走!」擠出這句話之后,雷恩打算把門關上,勒尼卻迅速地將腳移到門縫中,「哇,請等一下!請您不要這么說,我實在趕不走他,因為他找的是將軍您啊!」 勒尼近乎懇求地說??磥砟莻€人臉皮相當厚。 「好,我去就是了,免得你老是杵在這里不想離開。」雷恩十分不耐煩地打開門,接著回頭看著拉爾法說:「我去看看就回來,你今晚也差不多該休息了,明天再審訊俘虜吧!」 「這可不行,俘虜差不多快醒了,我得去看一下。」說完話,拉爾法也站了起來。 「哎呀,今天晚上可真是個多事之秋??!」雷恩嘆道。 雷恩很久沒有睡好覺,原本決定今晚好好睡一覺,看來就寢時間又必須往后延了!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他現(xiàn)在有點羨慕在圓足花的攻效之下,睡得又香又甜的雪菲。 **** 雷恩心不甘不愿地走到城門,遠遠地看到那個人之后,便非常同意勒尼的說法,暗道:「那家伙果然不好應付?!?/br> 那名男子一屁股坐在城門前,抱著胳膞、閉上雙眼。旁邊站著的哨兵,以及不知何故來到這里的莎兒翡和賽諾雅,她們對著那名男子震耳欲聾地吼叫:可是,那男子眼皮張也不張一下。 他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彷佛石造神像一般,有種「不動如山」的凜胨氣魄。 頭發(fā)中攙雜許多白發(fā)、臉上滿是皺紋,穿著御寒皮上衣的身驅,比他實際年齡看起來還要強壯,顯然是個以戰(zhàn)爭為業(yè)的人。 這名男子給雷恩的印象能用一句話來形容,「實在是個糟老頭!」 可以看到一打以上這樣的老頭子。怠覺上,那男子喝醉時會吃女孩子的豆腐。不過,他鍛煉得十分壯的身體郄又給人全相反的印象。 這老頭似乎相當難纏,賽諾雅看到雷恩大摸一樣地走過來之后,也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喂!大叔?!估锥魍蝗桓呗暫鹊溃骸覆灰o我們添麻煩,甄試已經結束了,快回去吧!」 對方如果是個妙齡美女,雷恩的處理方式可能會不一樣。對于平凡的老頭子,雷恩的態(tài)度總是非常冷淡。甚至還會不由分說卷起衣袖,動起武來。 然而,老頭子一聽到雷恩的聲音,立即張開眼睛,露出炯炯有神的黑眼。 「你好?!估项^子忽然站了起來,與方才的態(tài)度判若兩人,他迅速抓住雷恩的手,「好懷念喔!十年了,你的摸樣幾乎沒什么改變,真令人驚訝!」 「……大叔,我又不認識你,把手放開!」雷恩刻薄地甩掉對方的手,他被老頭子握手后渾身打顫。 「嘿嘿嘿!你還是那么冷淡?!估项^子得意地笑了笅,同時仔細地端詳雷恩的臉,「除了冷淡的態(tài)度依舊,你給人的印象真是完全不一樣了!十年前和你見面時,我覺得你言家伙長得很酷?,F(xiàn)在雖然容貌沒什么改變,但不知是該說你變得一副厚顏無恥的嘴臉呢?還是該說你臉皮更厚了?!?/br> 「喂!大叔,你是不是來找碴?如果你激怒我的話,后果會不堪設想。到底要我說多少次,對你這種人……」雷恩話還沒說完,已經再度從頭到腳打量了那老頭子一遍,而被擠到大腦角落的深層記憶慢慢疲喚醒。 「你……你這老頭該不會是……不,你是葛沙拉姆嗎?」 「你總算想起來了,真是太好了!剛才我以為你完全忘記我了,覺得很失望耶!」葛沙拉姆張開嘴巴大笑。 雷恩覺得他比從前老了許多,十年的歲月毫不留情地劃在他的臉上。 「你們兩個認識???」一臉疲憊的賽諾雅嘴況。 勒尼、莎兒翡以及哨兵神智恍惚,悶不吭聲地望著大笑的葛沙拉姆。 「也可以這么說啦!但你怎么看起來那么老?」雷恩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與年老無緣的雷恩覺得有些寂寞。 「你說話真刻薄?。〔贿^這就是你說話的口氣,你看起來太年輕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多了十歲,,傳言困然是真的?!?/br> 「哎呀!」雷恩聳聳肩。 那個「傳言」當然是指「屠龍者」。 「那么……你特地來,是為了來看我嗎?不,不對!你真的是想當騎士嗎?」 雷恩話說到一半,原本笑得非常開心的老頭子,表情突然變得僵硬,年紀這么大的人似乎浮現(xiàn)出害羞的樣爾。 「呃……聽說你在募騎士?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雇用我?」 「你以前不是當過警備隊的隊長嗎?」 「我……」葛沙拉姆斜望了一下正在傾聽的聽眾,小聲說道:「我被革職了!因為我年紀大,他們希望我退休。年紀一大把擔任警備隊長,他們覺得不安全。啊!可是……」 葛沙拉姆一慌張,話就說得激更動,「我還可以打扙??!我在任職的地方都有完作份內的工作;只是國都的宮員頑固地認為我已經五十五歲,不適任了,不希望我繼續(xù)做下去,所以我才會丟了飯碗。盡管如此,我還是個有用的人,而且我并不會要求你給我特殊待遇,我當然可以不擔任正式的騎士,讓我當實習騎士也可以。因此……」 「等一下,葛沙拉姆?!估锥髋e手制止他。 「慢著,為什么你愿意當實習騎士?你在警備對服勤之前,擔任華努邱騎士團的騎士隊長。這個國家有好幾騎士團,另外也有幾名隊長,所以隊長不只一個。即便如此,你也是非常了不起。后來你擔警備隊的隊長一職,存了不少錢,應該可以過著悠然自得的生活,為什么還要紆尊降貴擔任實習騎士呢?」 賽諾雅等人一聽到華努邱的騎士隊長,無不露出驚訝的表情。這也難怪,華努邱國十雖小,但與薩曼因一樣采取「完美實力主義」。能在該國擔任騎士隊長是相當了不起的事。實力馬馬虎虎,想當騎士都不可能。 葛沙拉姆突然被xiele底,一點也沒有得意的樣子,反而羞愧地底下頭。 或許是他覺得以前擔任過隊長,現(xiàn)在卻要求雷恩給自己一個實習騎士的缺位,實在很不光采的關系。葛沙拉姆這名老戰(zhàn)士完全失去了方才那股奕奕的神采,有氣無力地說:「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不管以前怎樣,現(xiàn)在就是因為年紀大,不得不從警備隊退下來,雖然我也覺得自己差不多該退休了??墒恰墒恰?/br> 葛沙拉姆抬起飽受風霜的臉,凝望著遠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出身騎士世家的緣故,從小就只學會如何騎馬打扙,如今也沒有其他的謀生能力,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他的聲音愈來愈虛弱:「說起來灳真丟臉,我除了拿劍殺敵之外,也沒有其他一技之長??墒?,如果要我昏昏沉沉地在家中等死,還不如死在戰(zhàn)場上?!?/br> 「喔!是這樣?。俊估锥鞴室庖暂p松的口吻回答。如果表示同情的方法太過拙劣的話,可能會傷了對方的自尊。 『或許葛沙拉姆腦海中,早已浮現(xiàn)自己晚景凄涼的情景?!焕锥鲗a:「一直擔任戰(zhàn)士的人,有時會不能適應一般的生活方式而感到非常痛苦。眼前的葛沙拉姆,大概也是選擇戰(zhàn)死這條路的人,死怕他也不想在床上壽終正寢。我也是這樣,總之……」 正當雷恩默然不語時,葛沙拉姆一下子迫近,渴望地說道:「不讓我當實習騎士也無所謂,我現(xiàn)在還可以服役,小兵也可以?!?/br> 「葛沙拉姆。雷恩揚一揚手:「結論己經出來了。對不起,我一向一做徒勞無益的事。」 葛沙拉姆發(fā)出呻吟,他粗濁的鼻息變成嘆息?!竿絼跓o益呀!」毫無怒氣的聲音中,透出老騎士的疲憊與哀傷。 「將軍!」 莎兒翡和賽諾雅異口同聲地發(fā)出尖叫,她們同時被方的聲音嚇到,皺起眉頭四目相接。賽諾雅捷足先登地開口說:「你未免太無倩了?痛痛快快地錄用實習騎士,是身居高占者的責任?!?/br> 「慢著?!估锥鞔亮艘幌沦愔Z雅的頭發(fā),一臉不悅地說:「你們不要任意揣測,我是說,我不雇用他任實習騎士,并沒有說不錄用他??!」 「什么?」葛沙拉姆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喜孜孜地湊向雷恩,「這么說來……」 「我不是說過嗎?我不喜歡做徒勞無益的事。葛沙拉姆,你運氣真好,碰巧我們最近要重編部隊,從今天起我要你擔任千夫長,好好干!」 葛沙拉姆聽到這番話,位階相當于將軍,位階比他年輕時擔任騎士隊高出許多。 過了一會兒,葛沙拉姆原本緊張的心情松懈下來。突然戲劇性地漲紅著臉,淚水在眼中打轉。 「你這家伙……不,您……」葛沙拉姆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他有如面對主子一般,恭恭敬敬地敬了下來,「我,葛沙拉姆,不會忘記今天您對我的恩情,今后我會為你效勞,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你的態(tài)度怎么一百八十度十轉變?真叫人不舒服。好了,好了,以后你就好好干吧!」 這時,莎兒翡像充滿幻想的少女般喃喃自語:「太榛了,雷恩?!?/br> 賽諾雅整張面突然變得僵硬,她倏地從莎兒翡身邊跳開,「雷恩?你叫他雷恩?難道……難道你和將軍……」 賽諾雅驚惶地問道,但莎兒翡沒有聽到,因為她正出神地望著雷恩。 很顯然,賽諾雅不會得到莎兒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