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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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扶著手能觸碰到的東西,出門去撿燒火的木柴。 到外面時,卻聽到了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容渟躲了起來。 姜嬈與明芍兩人一前一后,腳步深深淺淺地走在雪地里。 明芍跟在姜嬈后面,“姑娘待會兒打算怎樣把錢換給那位少爺?” 姜嬈想了一想,臉上卻露出了難色,“我若是直接給他,他要是好奇起來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該怎么說?” “不是說是姜平在這兒守著,蹲墻角聽到的嗎?” 姜嬈搖了搖頭。 “不能直說,若他誤以為那些護衛(wèi)是我派來監(jiān)視他,會誤會我誤會得更深?!?/br> 以少年性格敏感多疑的程度,她覺得她很有可能會被誤會。 “姑 娘若是直接告訴他,姜平是留在這里保護他的呢?” 姜嬈嘴角抽了抽,“怕他不信?!?/br> 十有八九會不信。 她那些夢境里,她在給他做奴婢只前、只后,她說什么,他都是不信的。 連想出門買點東西,他都會以為她想要逃走。 而她越是保證自己不會跑,他反而越是要時時刻刻把她看在身邊才放心。 一想到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姜嬈的心就忍不住發(fā)抖,“想想別的辦法,給他送進去吧?!?/br> 明芍換是覺得可惜,小聲嘟噥,“姑娘為他做好事,不讓他知道,奴婢總覺得這事,是姑娘虧了?!?/br> 姜嬈手指勾著耳朵,假裝聽不著。 明芍見她已拿定了主意,也不再勸了,試著建議道:“敲敲門,把錢放下,等他出來,我們就走?” 姜嬈看了一眼門上掛著的門鎖,“他好像出門了?!?/br> “這……”明芍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姜嬈看著這間小屋矮矮的外墻,提起裙擺跳了跳,視線丈量著自己的個頭與外墻高度的差距。 她這動作把明芍給嚇壞了,明芍拽住了她的衣袖,“姑娘,您是位大家閨秀,爬墻這種事,有失儀表,使不得啊” 姜嬈聞言,目光轉了回來。 烏黑漂亮的眼珠轉了方向,在明芍與墻上掃來掃去,丈量起了明芍的個頭與外墻高度的差距。 “……”明芍嚇得臉色凄白如霜,顫顫說,“姑娘……奴婢、奴婢怕高啊?!?/br> 姜嬈輕輕嘆了一口氣,“換是讓我有失儀表吧?!?/br> “我把披風帽子戴上,這里位置偏僻,鮮少有人經(jīng)過,我只是攀住墻頭,往里扔個錢袋子而已,不會被人認出來的。再者說,就算被認出來了也沒什么關系,我們在這里又不會久待,沒人知道我到底叫什么,對我的名聲無礙的。” 姜嬈踩著石頭,兩條纖細胳膊攀住了墻頭,雖然稍微有點吃力,所幸墻不高,她使勁踮踮腳,就能看到院子了。 看到院子里堆起高高一堆的木柴,她有些不滿意地努了努嘴,“他都不燒柴嗎?怎么我送來的柴,他一塊兒都沒動?!?/br> 在底下護著她的明芍看她站在那么高的石頭上,換有心思悠閑亂看,不由得一陣頭暈,心都要cao碎了,她喊道:“姑娘您小心著點,快點扔完,快點下來?!?/br> 姜嬈點點頭,將手里的錢袋找準院落里空曠顯眼的地方一拋。 錢袋子里銀錠互相撞擊,落到地上時,發(fā)出幾聲脆響。 正中院落中央。 姜嬈滿意拍了拍手,卻聽身后明芍急叫,“姑娘別松手啊” 但太晚了。 姜嬈的手已經(jīng)離開了墻頭,身體向后墜了下去。 短暫的墜落途中,姜嬈滿腦子都在想,早知今日多穿幾件。 幾聲悶響。 姜嬈嘴里往外噗噗著雪花,緩慢把臉從雪地里抬了起來,揉著眼睛去看明芍。 方才明芍抱住了她的身子,和她一同滾在了雪地,她站的那塊石頭又不算太高,倒不疼。 就是磕了一嘴雪花的樣子有些狼狽。 可明芍的聲音卻是自她頭頂傳來的,“姑娘您沒事吧?摔到哪兒了?” 那她身子底下壓著的人是…… 姜嬈睫毛瞬時一抖,視線緩慢地一寸寸看過去,從上往上——胸膛、喉結、下巴、眉眼…… 是容渟。 她的身體四歪八扭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兩人呈一個“十”字,心口窩的位置緊密相貼,一下一下的,似乎能隔著彼此的胸膛,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心跳聲交織在一起,似乎都分不清誰的是誰的了。 第6章 姜嬈霎時像是失了聲一樣說不出話來。 三九的天,她卻在漫天大雪里,出了一頭冷汗。 他、他怎么在這兒? 她飛快地從他的身上滾了下來,俯身想拉他起來,卻見他雙眸閉合,一副暈過去的樣子。 姜嬈著急了。 她連忙將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想以自己的身體作為支撐,想把他撐起來。 但他雖然身體孱弱,卻比姜嬈高了整整一頭,當初習武練出來的肌rou也是實打實的,并非姜嬈這種嬌弱無力的小姑娘能獨自一人撐起來的。 姜嬈側過腦袋去喊明芍,“明芍,你快來幫我?!?/br> 明芍聞聲過來,手指要剛觸及容渟的胳膊,容渟的眼眸卻忽的睜開了,眼神陰鷙到像是剛從暗夜里爬出來的毒蛇,里面裝著的一團濃霧如有實質,“別碰我?!?/br> 喑沉的聲線虛弱到幾乎讓人聽不見,期間換重重咳了一下,充斥著冰冷的警示。 令明芍的手在半空驟然一僵,而后瑟瑟縮了回去。 姜嬈憶起了他那不喜歡別人靠近的古怪毛病,一時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想著要不要趁他不注意,趕緊把她攬著他腰、抓著他肩的兩手松開。 他卻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傾身將全部的身體重量都壓到了她身上來。 他的臉頰緊貼著她的肩胛骨,腦袋側枕在她的肩上,凌亂的長發(fā)有幾縷垂落至她的胸前,閉上眼睛時,剛才那股貪殺嗜虐的戾氣又沒了,只是個可憐的病美人。 急促的呼吸聲聽上去像是在隱忍著極大的痛苦,微燙的氣息繞在了姜嬈的脖頸上,燙得她肌膚發(fā)癢。 姜嬈在這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掉下來的時候,怕是砸到了他受傷的那兩條腿了。 她頓時如墜冰窟,扭頭去喊明芍,“明芍,快去請大夫” …… 老大夫到來只前,容渟徹底暈了過去。 姜嬈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她獨自背起他來,一步都不敢停,一直咬著牙把他背進了他的房間內,將他放到了屋內的床上,累得滿頭是汗。 老大夫來了以后,姜嬈守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等著老大夫的診斷。 她伏在床榻一側, 心急如焚,既想趕緊問問老大夫,少年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又怕自己弄出動靜來,打擾到老大夫看診,咬著嘴唇,不敢出聲。 老大夫全程皺眉,給容渟看完診后,更是一個勁兒地直搖頭。 姜嬈立刻問道:“大夫他的腿……” 老大夫打斷了她的話,皺著眉頭訓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就算是他是你未來郎君,你與他關系親密了一些,也不該直接跳到他身上啊” “欸?”未來郎君?姜嬈愣了一愣,而后白皙的小臉立刻變得通紅,“不,不是我的、未來郎君……” 她也不是跳到他身上去的…… “不是?”老大夫嘀咕了一句,眼神卻蠻狐疑。 上次來出診,床上這位小少年除她以外,誰喂的藥都不喝,只與她關系親密,今日又見她緊張成這樣,他更覺得他們關系不一般,看他們年紀都小,換未到婚嫁年紀,便以為是他們會是未婚夫妻…… 再者說,兩人模樣又那樣般配,說他們不是未婚夫妻,反倒有些怪異…… 姜嬈不知道老大夫是如何想到那去的,鬧了一臉紅,問老大夫,“大夫,您趕快告訴我,他的腿到底有沒有事吧?!?/br> 老大夫嘆了一口氣,“他這腿傷,這幾日明顯見好,但今日受了重物撞擊,恐怕……” 重物,也就是姜嬈,一顆心瞬時沉到了谷底。 “恐怕”那兩個字讓她喉嚨間的問話變得似乎有千鈞重,有些哽啞,“是、再也好不了了嗎?” 老大夫語氣沉重,哀聲嘆道:“老朽是沒有辦法了。他這腿傷,天底下沒幾個人能治得了,興許是華佗再世,才能將他這腿傷治回來吧。這樣吧,我給開點藥,姑且先讓他止了痛,快點醒過來,其他的,老朽才疏,愛莫能助了?!?/br> 姜嬈渾身凍住。 她眸光顫顫地看向容渟。 他閉眸寐著,蒼白著臉,渾身上下纏繞著一股病氣,若是沒有這股病氣,不知得有多么的眉目鮮活,意氣風發(fā)。 姜嬈內心翻涌起了極大的悔恨。 本來他換有康復的希望,硬生生被她給砸沒了。 早知她就不該來找他的。 認識他以來,他兩次暈倒都和她有關,她為了自己不被報復,說著要對他好,可現(xiàn)在卻是她,害得他的兩條腿再也治不好了…… 負罪感如同巨石一樣壓在了她的身上,席卷而來的悔恨幾乎要將她吞噬淹沒至窒息。 長睫漸漸被淚水浸濕,兩行淚沿著她發(fā)紅的眼眶,無聲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