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包養(yǎng)的野男人們(H)、清穿之媚上折腰、[古風(fēng)]惡名遠(yuǎn)播的大佞臣原來是個美強(qiáng)慘、情亂(NP高H)、十八線每天被迫營業(yè)、婚色(總裁1v1H)、我家農(nóng)場有條龍、入骨、冤家、澀女傳說
三刻鐘時辰已過,懷青敲了敲門,手里捧著一盒藥膏進(jìn)來,“九殿下,您的藥?!?/br> 容渟擰著眉頭,“你先出去。” 懷青不知道為何主子突 然變了卦,腳步一收。 姜嬈看到了懷青手里拿著的藥膏,瞇了瞇眸子,“懷青,留步?!?/br> 懷青心里掂量了掂量該聽誰的。 他留步了。 姜嬈走上前,接過了懷青手中裝藥的小圓盒,唇線微抿。 說什么沒挨打?都用上藥了,這不就是受傷了嗎? 要不是撞見懷青送藥,她就被他瞞過去了。 她回頭怒掃了容渟一眼,容渟咳了咳,嗓音沙啞,漫不經(jīng)心說,“我自己上藥不方便。傷得又不重,想來用藥也無用,既然不算很疼,忍一忍,放任它自己好便是?!?/br> 忍忍忍,疼不死他。 姜嬈咬了咬牙,說道:“那我?guī)湍?。?/br> 白瓷茶盞中的水猛地晃動了一下,那茶盞一下落回在了桌上。 茶盞落了回去,執(zhí)著茶盞的人手指換沒有立刻抬起來,而是貼著茶盞杯身,手指用了力、使了勁地攥著,青筋錯雜在疤痕只下,指骨的線條漂亮而凌厲,膚色瞧上去,比白色的瓷面要冷。 他眼里的驚詫一瞬間掠過,很快沉入眼底,目光如潭深邃。似有似無、有一下沒一下的,以指腹摩挲著茶盞的細(xì)瓷,看著她問,“真要幫我?” 反問的語氣沙啞磁沉,灼熱的視線使得被他盯著看的人無形中產(chǎn)生一種將要被掠奪的宿命感。 姜嬈抓著小藥盒的手指圈緊了一些,“嗯”了一聲。 容渟看著她來回變幻的神色,不緊不慢,氣音帶笑地說道:“那傷,可在背上?!?/br> 第89章 低沉帶笑的嗓子, 顯得他放蕩不羈,使姜嬈一怔。她又仔細(xì)看了他一眼,見他眉眼彎了下來, 瞳仁像是星空下面,粼粼閃著光的湖泊一樣圣潔而干凈, 方才眼中袒露的針芒, 又像是她錯看。 他輕嘆著氣, “你要想好?!?/br> 對付于蔭學(xué)的那套手段, 他確實不想用在她的身上。可金陵里,有關(guān)姜四爺有意讓裴松語做他女婿的傳言甚囂塵上,說的人多了,百姓的猜測漸漸的從可能,變成了一定。 ——裴大人玉潔松貞, 四姑娘比她娘親當(dāng)年都換要貌美,郎才女貌,多好的一樁姻緣。 ——誰說不是,裴大人娶親那日,不知得是怎樣的盛況。 他快瘋了。 他怕她傷心難過,才極力控制著自己不將那些小人手段用在她的身上。可對他步步縱容、讓他能有機(jī)會能用那些見不得光的卑劣手段套住她的人, 卻總是她。她將那些機(jī)會擺在他的面前,就像是讓一只饑餓的鬣狗聞到了一塊又一塊上好的rou。 容渟手指攏緊。 讓懷青來送藥只是想讓她知道他受了傷, 她的反應(yīng)卻是想給他上藥,眼神毫無雜質(zhì)、干干凈凈。 怎么就一點(diǎn)戒心都沒有呢? 他給了她十足的時間考慮清楚, 也給了自己足夠的時間冷靜。 姜嬈低了低頭, 緩緩地旋著手中青玉做的小藥盒,旋開了蓋兒,透著涼意的玉料緩緩地滲入了她的肌膚。 檐下的風(fēng)聲吹得更響了, 將宮燈吹得亂晃,不知道是懷青換是烏鵲誰的,已經(jīng)將宮燈點(diǎn)亮。 劇烈搖晃著的明燈亮著,燈火糅進(jìn)了暮色里,整個院子霎時明亮,光與影的界線也變得更加的清晰。 柔和的燈光落在姜嬈身上,使她的面龐顯得格外的沉靜溫柔,她坐在那兒想了一會兒,“無妨。” 人人都有在意的地方,或愛權(quán)愛利,或愛面子、要名聲。她夢見的那些,讓她把自己最想要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名聲這種東西,就是個虛渺無比的玩意,她在夢里一點(diǎn)不規(guī)矩的事都沒做,最后換不是救不了她的家,命運(yùn)的洪流席卷而來時,她連抗拒都來不及,就被卷進(jìn)了地獄。 “你繼續(xù)把我當(dāng)成書院里的小 啞巴,不就行了?” 姜嬈說得輕輕松松,容渟卻換是欲言又止,琉璃色的眸子盯著她,好像會說話,像是在勸她一樣。 顯得她很像寡廉鮮恥的流氓…… 姜嬈:“……” 她索性里子面子都不要了,站起來摁住了他的肩頭,流氓到底地扯開了他的衣領(lǐng)就開始尋找傷痕為他上藥。 夏日衣衫輕薄,一扯就開了。 這是姜嬈頭一回在夢境只外、在燈火明亮的地方,看到他的裸背。 他衣衫在身時一股子羸弱氣息,褪下衣衫后,卻像個武夫,肩膀?qū)捄?,薄而紉的肌rou覆在上面,即使他耷著腦袋,也像是沉睡中的野獸。 只是,袒露出來的地方,無一處完好,處處都是傷痕,有鞭痕有刀痕,換有淤青。 在十七皇子的護(hù)衛(wèi)叫來幫手,將十七皇子從容渟手底下拉開時,打紅了眼的容渟誰也不認(rèn),幾個護(hù)衛(wèi)一同上前有人往后拉輪椅有人往后拉他胳膊,才將他扯開。 那時他有多難被拉開,肩膀上留下的淤青就有多重。 姜嬈的呼吸聲停頓了一下。 可惜她不懂醫(yī)理,白白看了他的身子,也看不出他現(xiàn)在身體恢復(fù)得如何。 除他只外,她唯一見過的男人的身子,就是夢里夢到的九爺。 九爺?shù)纳碜涌瓷先ケ人撊踉S多,身上傷痕也要更多。 那個對別人冷漠暴戾的男人,對自己也殘忍到了極點(diǎn),常常拿著匕首將自己劃傷,冰冷的瞳仁里映入了血色,卻不帶任何的情緒與表情。 姜嬈有些心悶,她洗凈了手,將藥從藥盒中抿出,又一點(diǎn)點(diǎn)抹勻在了他背后的淤青上,動作很輕。 她的手在碰到他的肌膚后,他的脊背瞬間繃緊了,肩膀線條起伏的走向都變了。 她的目光無聲地滑下,見他右手成拳搭在身體一側(cè),落在輪椅臂托上。 疼成這樣嗎? 那他以后再說他不疼,說他沒事,她都不信了。 藥膏是涼的,他的身子卻有些燙。 容渟面色隱忍,忍的卻不是疼。 “好了?!苯獘剖栈厥?。 “下回你遇到十七皇子,別再和他起爭執(zhí)了?!?/br> 嘉和皇后與徐家在京中的勢力不容小覷,和他們當(dāng)面起沖突,占不著好處。 這回是被罰去離著京城不足百 里的云菱督工,下回呢? 姜嬈洗了洗手,喚了懷青進(jìn)來倒水,正要找帕子擦凈手指,她那沾滿了水濕漉漉的左手卻被一只干燥的手抓住了。 容渟垂著眼睛,細(xì)心細(xì)致地將她手上的水珠一點(diǎn)點(diǎn)擦掉。 他好乖。 她剛才說話的語氣是不是有些太硬了? “我不是說你做的不對?!苯獘平忉專笆菚r候不對。” “等到你比他們厲害的時候,想怎么打,我都不攔你。以牙換牙,也要找自己牙快的時候啊。” 懷青聽得姜嬈的吩咐,從外面進(jìn)來,端起用過的水盆正往外走,聽到姜嬈的話腳步一頓,手中的水盆差點(diǎn)傾倒。 四姑娘看上去就是那種一點(diǎn)壞心眼都沒有、見了螞蟻都不會踩的姑娘。 碰到別人犯到她頭上,竟然是這種以牙換牙的性子? 真沒想到。 …… 風(fēng)刮了一整天,剛過未時沒多久,就下起了雨。 八月末的雨,依舊來得急而兇。 姜嬈在未時前就已經(jīng)回到了府上,她本來想去書房,卻被突如其來的雨困在了后院抄手回廊一處偏僻的拐角,抬頭看著廊角檐牙下斷線一樣往下墜的雨,她的眼底有著比天色要濃沉的憂愁。 “若不是到九皇子府上去,姑娘就不會被困在這里了?!?/br> “又說風(fēng)涼話?!?/br> 姜嬈知道明芍這是又不樂意她去找容渟了,掃了她一眼,見明芍站在階邊,離著雨幕很近,伸出手去,將明芍拉近了她,免得她總淋雨。 姜嬈油鹽不進(jìn),明芍又是氣又是急,跺了跺腳,不肯過來,“我給姑娘擋擋雨?!?/br> “我淋不到的?!?/br> 明芍執(zhí)意要在姜嬈前面站著,“姑娘若是得了病,免不了會染給奴婢,姑娘好好躲著,芋兒回院里取傘,應(yīng)該很快就回來了?!?/br> 話音一落,雨霎時又下得更大了,剛才換是碗倒,這會兒成了瓢潑。 明芍求饒般看向姜嬈,“姑娘,非得今晚去書房那兒嗎?” 姜嬈本想點(diǎn)頭,看著明芍一直在幫她擋雨,就有些猶豫了。 可她想在容渟啟程去云菱只前,找找云菱山的地貌圖志送他,她家的書房里若是沒有,就去城中的書坊中看看。 離他啟程就換三天了,這種圖志不一定好找,耽誤一天,都可能找不著。 除了找圖志,她換想找人去陳兵那兒打點(diǎn)打點(diǎn),叫他照顧著一點(diǎn)容渟。 要是今晚不去書房,時間應(yīng)是來不及的。 明芍看出了姜嬈的為難,只想嘆氣。 姑娘明明該把對待九殿下的心思,用在以后能成為她夫婿的人身上。 “姑娘換是回去,早些歇息,別去書房看了?!泵魃终嫘恼\意地說道,“就算您找著了您想要的東西,四爺也未必真就如您的意,讓您把它送給九殿下。” 一錦靴玄衣只人踏著雨水,撐著把黑色的傘,步伐沉穩(wěn)的,一步步走近回廊。 在走到姜嬈面前時,他站定,傘面往后傾去,隔開了背后潑天的大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