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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藏書閣內(nèi)的魔柱忽然消失,只是在一眨眼的時間內(nèi),魔界天色明亮,魔氣消散,仿佛方才魔怨血腥的場景沒有出現(xiàn)過。 月明精疲力盡,她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藏書閣。 良久,藏書閣厚重的大門被推開,一身玄衣的男子沉默地抱著一個孩子緩緩走出來,月明看著安然無恙的父子倆,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郁燃抱著已經(jīng)哭睡過去的傻蛋,緩緩走到月明的身邊,然后伸出手,放在月明的面前,一雙眸子緊緊盯著月明。 月明這時才發(fā)現(xiàn),郁燃的袖子在滴著血,仔細瞧著,發(fā)現(xiàn)郁燃此時是裹著一件血衣,玄色的衣服被血浸濕,色度暗了下去。 盯著眼前慘白枯瘦的手,月明握住它,淚眼看著面無血色的郁燃,輕輕問道:“你做了什么?” 郁燃盯著月明,沙啞道:“今日是魔族血祭,萬千魔怨涌現(xiàn),傻蛋害怕,我?guī)麃聿貢w看書。” 月明緊握著郁燃的手,然后站起,看著閉著眼還在哭的傻蛋,又摸著渾身濕漉漉的郁燃,問道:“方才那魔柱……” “許是傻蛋是神魔的孩子,它們都想寄宿傻蛋的體內(nèi),我說過,我會想辦法的,我沒有讓任何一縷魔怨侵入傻蛋的體內(nèi),阿明,我做到了?!?/br> 月明接過傻蛋,不敢碰郁燃,她怕自己隨意一碰,便會碰到他的傷口處。 似乎是想到什么,月明拿下發(fā)上的簪子:“郁燃,快吞下你的魔丹,你受了很重的傷。” 郁燃抵住月明的手,沒有去拿赤紅的魔丹:“阿明,我只是很累了,沒有受什么傷,不需要魔丹?!?/br> “那你一身的血從何而來?” 郁燃笑道,伸出手,擦著月明的眼淚,可是這眼淚,似乎擦不完。 “不是我的血,都是那些魔怨的。阿明,你放心,等下一個百年,我還會保護我們的孩子的?!?/br> 月明點點頭,她抱著熟睡的傻蛋被郁燃擁在懷里。 郁燃跟著月明來到寢殿時,終于放下心來,體力不支,倒在了月明的身邊。 月明在放下傻蛋后,立刻抱起郁燃,放在了床上,然后安靜地打水,為郁燃脫衣擦身穿衣,整個過程月明都沒有表現(xiàn)地異樣,相反,有些過于冷靜。 月明坐在床邊,想了想,還是將宮玨給的那枚白玉系在了傻蛋的脖子上,然后將傻蛋抱回了他的屋子,設了結(jié)界。 之后,月明便守在郁燃的身邊,她此刻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比想象中更愛郁燃。 月明知道,此事過后,她與郁燃的戀情瞞不住了,傻蛋的存在也會被發(fā)現(xiàn)。月明端詳著郁燃送給自己的簪子,她想起月老說的話,神和魔要想在一起,必須一方放棄自己的身份,神者可剔除神骨,魔者可放棄魔丹。 神者若剔除神骨,不會有生命危險,只不過喪失神力,如同廢人,而魔者毀其魔丹,九死一生。 月明看著郁燃的臉,輕輕點了點他額間的焰火,這個傻子。 自己可是說過的,要保護你和蛋蛋的。 月明揉了揉眼睛,然后也脫了鞋,爬進郁燃的被窩,挨著他,笑道:“你設在魔界的結(jié)界能撐多久?希望久一點,因為我太累了,你也睡得久些,之后,才有力氣照顧我?!?/br> 月明在郁燃眉間落下一吻,便溫順在窩在一側(cè),漸漸入了睡。 月明醒來的時候,郁燃還在睡,抿著唇,皺著眉,連在夢中都睡得不安穩(wěn),月明點了點郁燃的鼻尖,灑了安眠的藥,郁燃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平復下來,月明越過郁燃,起身穿鞋,穿到一半時,有著感應,抬頭,發(fā)現(xiàn)傻蛋正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 月明微微笑著,向傻蛋招手,傻蛋蹬著小短腿,上前抱住月明,月明穩(wěn)穩(wěn)地接住傻蛋。 “娘親,蛋蛋好怕?!?/br> 月明揉著傻蛋雜亂的頭發(fā),輕笑道:“怕什么,你看,今天天氣多好?!?/br> 傻蛋懵懂地看著自家娘親,他后怕地緊緊抱住月明。 “傻蛋,昨日你與爹爹在藏書閣做了什么?” 傻蛋看著月明,不解地看著她,似乎在認真回憶昨日的事情。 月明淡淡笑著,看著傻蛋。 “娘親,傻蛋記不得了。” 月明笑著捏了捏傻蛋的臉:“小笨蛋。” 傻蛋不好意思地傻傻笑著,摸到脖子上的玉佩,好奇道:“娘親,這個玉佩好漂亮啊?!?/br> “蛋蛋喜歡嗎?” “喜歡!” “那答應娘親,你要一直佩戴它,不要拿下來好不好?” 傻蛋笑著點點頭,撲到月明的懷里,吧唧親了一口月明,圓圓的眼睛里滿是天真。 看著無邪的傻蛋,月明輕笑,這樣的傻蛋,怎么可能會走上邪祟的道路。 傻蛋將目光放在郁燃的身上,笑道:“爹爹怎么還不醒來,比蛋蛋都能睡。” 月明抱起傻蛋,說道:“爹爹太累了,我們讓爹爹安靜地睡會,娘親現(xiàn)在去給蛋蛋做好吃的?!?/br> 傻蛋很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他拍著自己的手,笑瞇瞇地窩在月明的懷里。 月明給傻蛋下了一碗長壽面,傻蛋挑著面條,哧溜吸了一大口:“娘親,這長壽面不是過生辰才吃的嗎?” “才不是呢,娘親想做,傻蛋就可以吃到。” 傻蛋傻傻一笑,然后捧著自己的大碗,吃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