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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打敗了魔族。”少年緩緩說道。 月明:“……” 月明踢著腳下的石子,問道:“你好歹是魔界太子,魔界二殿為何這般對你?” 少年緩緩道:“太子又如何?還不是人人可作踐的東西。” 月明愣了愣,少年的眼眸里閃過狠戾,她還是第一次見過如此少年老成的孩子。 “話也不能這樣說,若是你足夠強大,別人也就不敢這樣對你了。” 郁燃盯著月明隨意的神情,冷嗤:“如何變得強大?” “自然是好好修行了。” 郁燃聽到月明的回答,抿著唇,看著魔界陰沉沉的天,又盯著月明如此澄凈的眼眸,忽然覺得像她這般的神族,出現(xiàn)在骯臟的魔界,是對她的玷污。 而月明在說完這句話時,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戳到這孩子的自尊心了,方才那樣的場景,足以說明這魔界太子當?shù)脤嵲诟C囊,好好修行,說起來容易,可放在郁燃身上,估計是寸步難行。 “要不,我?guī)阕甙桑一靥旖?,我教你修行,等你學會了本領,強大了,再回魔界?” 月明瞇著眼,擼著郁燃的頭發(fā),這個人有個癖好,就是喜歡毛茸茸的動物,這手感,真好。 少年的眼睛在聽到月明的話時一亮,不過轉而消失,他抬眸直直看著月明,緩緩搖了搖頭:“我不能跟你走。” “為什么?你在魔界待得又不快樂。” 月明想了想,了然,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擔心你的娘親?要不,你帶著我去找你的娘親,我將你們母子一起帶走?” 郁燃咬著唇,看著月明,問道:“你對誰都是這么好嗎?” 月明愣了愣,然后玩世不恭地笑道:“當然不是,我對誰好是看眼緣的,我第一眼見你,不討厭你,想著,能幫你一些是一些?!?/br> “我不會跟你走?!?/br> “為什么?” “走的人不該是我?!庇羧继ы?,陰森地看著月明,豎瞳忽閃忽閃的。 月明摸摸鼻尖,看來是自己多管閑事了,輕輕一笑,轉而站起身來,從紅玉里掏出幾瓶仙藥,塞到孩子的手里。 “既然這樣,那我只能送你幾瓶藥了,現(xiàn)在的小孩子,心思都這么深的嗎?” 月明臨走時,還忍不住摸了摸郁燃的頭,有些舍不得呢。 見月明要走,郁燃猛地攥住月明的衣袖,語氣里竟然有些可憐巴巴:“你以后還會來看我嗎?” 月明思量,實話實說:“魔界一向不歡迎神族的人來的,我這次是偷偷來的,估計以后便不來了?!?/br> 聽到月明的回答,郁燃的臉上閃過失落,仿佛又恢復了死氣沉沉的感覺。 月明瞧著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又看了其毛茸茸的頭發(fā)一會兒,眼睛里滿是不舍。 察覺到月明情緒的郁燃,抬起臉,看著她,似乎是在誘惑:“你下次再來,我的頭發(fā)還可以給你摸?!闭f著這樣的話,郁燃的耳尖動了動。 月明眉尾一挑,忍不住又摸了摸郁燃的頭,得寸進尺道:“不如這樣,你將這毛發(fā)給了我,我傳你千年道行,如何?” “只有長在我頭上的毛發(fā),你才能擼得舒服。” 郁燃低低道。 月明嘆息一聲,覺得郁燃的話在理。于是,天界戰(zhàn)神可恥地墮落了,她與郁燃約定,每半月便偷偷在此等他,然后教他法術,而郁燃付出的代價就是將自己的毛茸茸的頭送給月明擼一個時辰。 這樣古怪又可笑的約定竟然就這樣延續(xù)了長達六千年,六千年的時間,郁燃在月明有意無意的靜心照顧投喂下,臉色也好看了起來,個子也挺拔了很多,整個人越發(fā)地精致俊美了。 這日,又是約定的日子,可是月明直到深夜才來,來時眉眼帶嬌,氣喘吁吁的,很顯然,是趕過來的。 月明剛到這秘密基地,便看見郁燃站在一側,陰沉沉地看著自己。 今夜的郁燃感覺有些奇怪。 月明有些不自然地摸摸臉,這孩子自從其娘親自縊后,變得越發(fā)喜怒不形于色,患得患失,有時光盯著月明瞧,便能看上半天,眼睛都不帶眨的。這樣的郁燃,老實說,月明有些不喜歡。 “阿明,你來遲了。” 郁燃盯著月明,目光在月明帶媚的眉眼頓住,啥時,一股陰氣纏繞在他的眉眼處,他猛然緊緊抱住月明,壓抑著怒氣,咬牙切齒道:“你去哪了?” 月明不習慣郁燃這般,氣得揪著他的耳朵,笑罵道:“怎么了,就算你還有一千歲就成年了,也不能對我沒大沒小的!” 郁燃緊緊摟住月明,月明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剛要踢開郁燃便覺得耳蝸一熱,郁燃有些病態(tài)的聲音傳來:“阿明,我只有你了,你不能離開我。” 月明覺得這話有問題,她用了些力氣,這才將郁燃推開,然后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著他的神情,凝神嗅了嗅,之前春心蕩漾,一時沒有注意到郁燃這渾身的怨氣與血腥味。 “阿明,我滅了大長老一族。” 月明心神一頓,看著郁燃隱隱瘋狂的神情,她淺淺笑著,擼了擼他的頭發(fā):“你可有受傷?”至于為何傷及無辜之人這種話,月明知道此時說給郁燃聽,也沒用。 郁燃不說話,委屈地將蹭了蹭月明的鼻尖。 “我一早便在等你,可你現(xiàn)在才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