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第96章 不知道華老到底是跟陳工說了什么? 更不知道那個不通俗事的陳工又把張小枝約出去談了什么? 不過一兩天的功夫, 這事兒就鬧大了。 先是張小枝哭著跑到了營部,找到了沈青耘和祁峰,非要營里給她做主。說要貼陳工的大-字-報,說他欺負(fù)女同志, 侮辱女性。 這帽子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整個島上的人都了解陳工那個性。 別管你男的, 女的,只要和他工作沒關(guān), 又不是他親爹, 親兒女, 你從他身邊走一百次, 他都不會看你一眼。 別的不說, 沈青耘可是島上的一把手吧? 除了最初他追著還錢那段時間,倆人后來加起來說過話的次數(shù)都不超過十次。 什么見面點頭,寒暄那更是根本沒有。 這樣的人你告他欺負(fù)女同志, 侮辱女性?估計他連你是男是女都沒往心里面記! 所以, 不管張小枝怎么哭訴, 那倆人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可不管信不信,張小枝畢竟是營里的軍工。她受了欺負(fù), 并且找到組織, 要尋求組織的幫助,無論是營長還是教導(dǎo)員都沒法坐視不理。 沈青耘是實在不耐煩去搞這些亂七八糟的, 就很不負(fù)責(zé)任的找了個理由先溜了。 留下祁峰,只能使出渾身解數(shù)先把那個女人給安撫住,然后自己親自跑到專家組那邊去了解情況。 聽了這個情況, 華老也惱了。 他雖然之前只是嚇唬陳工, 并沒有真準(zhǔn)備把他怎么著。但現(xiàn)在工作這么忙, 這個人要是因為這些個破事兒影響工作,他就要真的考慮把他送離中山島,清除出專家組的名單了。 他立刻讓人去把陳工找過來,讓他當(dāng)面和祁峰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說張小枝跑到營部去尋求組織幫助,還要貼自己的大-字-報,陳工的表情可以稱得上千變?nèi)f化。 很顯然這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 據(jù)他所說,之前他在家里確實見過那個女人幾次,每次自己的兩個孩子也都和她在一起。 她跟陳工說,是想用他的廚房給倆孩子做飯,因為她住在宿舍,之前沒有申請開火,他們那里沒有廚房。 陳工以為是倆孩子吃不慣食堂,想開開小灶,老爹沒空,就找這人幫忙。所以不僅沒有阻止,還又給了她五塊錢,幾斤糧票,讓她拿去買點好的,給孩子們做點好吃的。 用陳工的話說,他總共也沒見過那人幾次,如果不是昨天華老找他談話,他連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聽了華老的話,他確實去找了張小枝,也只是跟她說以后不讓她再去自己家做飯了。 還說以前那幾次給她的錢和糧票沒用完的都不用還了,但是希望她以后離自己家的人遠(yuǎn)一點,最好別再打交道了。 除此之外,陳工還說,說完這些他就走了,再也沒有跟張小枝多說半個字。 聽他這么說,祁峰皺起了眉頭。 “你前前后后一共給了那個張小枝多少錢?” 陳工想了想:“四五十塊?還有二十多斤糧票?!?/br> 祁峰:“……” 華老:“……” 你這么蠢,人家能不把你當(dāng)豬頭宰?! “笨蛋!”華老氣得站起來拂袖而去。 難得的當(dāng)著外人面對自己屬下說了重話。 陳工的臉色變得很是尷尬,他不安的在原地來回的踏著步。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祁峰,問道:“那個,還有我什么事嗎?” 祁峰只覺得一陣心累。他知道自己來島上兩年多了,估計這人連自己姓什么都沒記住。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自認(rèn)能言善道的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他無語的沖陳工擺了擺手:“行了,你回去忙吧,剩下的事我來處理?!?/br> 說完,也懶得和他再說什么廢話,徑自從專家組離開了。 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午飯時間,營區(qū)那邊都吹響了集合的號聲。 一想到那個張小枝這會兒很有可能還守在營部等他的消息,祁峰心里一陣膩歪。干脆拐了個彎,直接回了家。 結(jié)果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家里一個人都沒有。 這種事實在是太過于尋常,以至于祁峰連想都不帶想的,穿過臥室,打開陽臺上的那個小門,就去了沈家。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一推開院門就看到沈青耘坐在院子陰涼處支起的那個小桌子邊。 桌子上放著兩盤子菜,一小筐饅頭。 他的面前還放著一個小碗,一個小酒杯。此刻那人正在擰一個白酒瓶的瓶蓋。 看到這樣的場景,祁峰覺得自己的頭頂都要氣冒煙了! 合著他在外面為了那么點屁事來回跑,糟心的要命。 這小兔崽子偷懶不說,居然還跑回家享受來了! 還美滋滋的喝起了酒?! 祁峰二話沒說走過去,對著沈青耘的屁股就踢了一腳。 這一腳踢的有點重,沒防備的他哎呦了一聲,差點從小板凳上掉下去。 祁峰也不搭理,伸手過去就搶他手里的酒瓶子。 慌得沈青耘也顧不得屁股疼了,急得站起來就奪:“哥,哥,別搶,別搶,我給你倒。” 可就說話會兒功夫,酒瓶子已經(jīng)到了祁峰的手里。 祁峰將瓶子在手里晃了晃,明顯一愣。 他頓了一下,不敢相信的又晃了晃。 看他這個樣子,沈青耘無語扶額。 “別晃了,再晃也沒有多的。這是我昨天晚上找劉暢聊天的時候,喝剩下的。 我原本想著讓那小混蛋喝兩杯,把話說出來心里就痛快了。誰知道他居然那么能喝! 他倒是痛快了,我這酒也遭了殃。 要不是我收的快,這一瓶子都能讓他自己喝完!” 聽他這么說,祁峰忍不住嗤了一聲。 “你跟他比?他爹,他爺爺當(dāng)年都是軍區(qū)有名能喝酒的。據(jù)說不管什么酒,不看瓶子他們喝一口都能說出名字,產(chǎn)地,還有特點。這樣家庭長大的,你想灌他的酒?” 沈青耘一聽就急了:“這事你咋不早跟我說???!” “我也不知道你要去找他喝酒?!” …… 倆人說著,坐了下來。 “他們?nèi)四??”祁峰看了看周圍?/br> “去華老那兒了。小滿說剛才看到華老氣沖沖的回來了,估計是因為張小枝的事兒,就帶著孩子們?nèi)フ宜f話,幫他解悶去了。 你媳婦還有我閨女去菜地了,說是摘幾根黃瓜,番茄啥的給老爺子敗敗火?!?/br> 說到這兒,沈青耘看著祁峰嘿嘿一樂:“我看你這會兒脾氣也不太好。咋樣,也被氣著了?” 聽他這么問,祁峰的氣又不順了,一口氣把剛才的事兒跟他全說了一遍。 說完,還不解氣,抓起沈青耘面前的空杯,把酒瓶子里剩的那口酒全倒了進(jìn)去,然后一飲而盡。 心疼的沈青耘嘴角直抽抽。 可想想,剛才自己丟下這個人自己跑了,也實在是有點不厚道,到了嘴邊的埋怨話還是咽了回去。 他去廚房拿了副碗筷出來給了祁峰,又親自夾了一筷子蒜蓉炒南瓜秧放在他碗里:“來,吃口菜,小滿說這個也是敗火的。” 祁峰沒吭聲,夾起那筷子菜吃了。吃完才出聲詢問:“這事兒你準(zhǔn)備咋辦?” “這還用想?回頭給盧團(tuán)打個電話,把那個張小枝退回去。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她跑來不是工作的,是找下家呢!你看吧,不把她送走,就算是這件事解決了,指不定還能再給咱弄一出!” 這其實也是祁峰的想法。 在陳工說之前,他雖然不相信這倆人之間會有張小枝說的那些關(guān)系,可是打心眼里,他也多少有點覺得,陳工可能對人家女同志承諾什么了。 不然,人家憑什么三天兩頭往你家跑?還幫你帶孩子? 可聽了陳工的話,他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明顯就是在碰瓷! 她這是覺得老實人好欺負(fù),想著利用領(lǐng)導(dǎo)和群眾的壓力讓陳工屈服。 沒準(zhǔn)那個書呆子一嫌煩,就干脆把她娶了。 想到這兒,祁峰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這女人的算盤打的可真精! 她隔三差五出入陳工宿舍,一點不避人,這就是要在眾人心里留下一個他們兩個關(guān)系很親密的印象。是在造勢。 然后她又跑到營部,半真半假的給陳工扣了那么一頂大帽子,這是要利用領(lǐng)導(dǎo)來給他施壓??! 雙管齊下,以陳工那性子,如果沒有人幫他,最后為了不把事兒鬧大,為了能留在專家組,他真的可能就這么捏著鼻子把那個張小枝給娶了。 要是在別的地方,沒準(zhǔn)兒這件事還真的能成了。畢竟現(xiàn)在這世道,誰也不會替別人擔(dān)責(zé)任。她說了那么一番話,上級領(lǐng)導(dǎo)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得跟她站在一邊兒。 而陳工,工資高,崗位好又怎么樣呢?再說也就是個知識分子??芍R分子現(xiàn)在并不吃香。 論成分,還不如她。說出來的話根本沒有她分量重。 可張小枝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和沈青耘都不是隨意被人拿捏的人。而這個中山島,自成一局,現(xiàn)在還就是他們兩個說了算! “行,這電話我打,我去跟盧團(tuán)說,這人不能留?!?/br> “只是,”說到這兒,祁峰煩躁的揉了揉眉心:“只是這陳家的雙胞胎也是個麻煩事兒。特別是那個陳明理,我看是養(yǎng)廢了,為了點小便宜,連親爹都能出賣! 那個陳明識也是個蠢的,他妹一戳哄就上,他自己的腦子呢?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