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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上去奪過那物具,江希嘉早已明白他的意圖,先一步劃開了手腕,連帶著剩下的一只手也從窗沿滑落。 江燃澤讀出了她的唇語,是“再見”。 “姐——”他快步?jīng)_上去,眼睜睜看著江希嘉單薄的身軀漂浮在空氣中,又轟然落在氣墊上。 “準(zhǔn)備急救——” “把人放到擔(dān)架上,快!” 江希嘉閉上眼睛,感受到濕潤的液體落在自己的臉上,她不知道這是誰的淚水,一直蜿蜒粘膩到脖頸間,如果真的能死掉,就好了。 “江先生,我已經(jīng)安排給江女士轉(zhuǎn)院,割的傷口偏深,還好搶救及時,失血不算太多。我們會盡力搶救,您先在這一欄簽字?!?/br> 江燃澤捏著筆,咬牙問道:“搶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醫(yī)生拍了拍他的肩頭:“目前無法預(yù)測,但會盡我們所能,您也做好所有的準(zhǔn)備,先回家等吧?!?/br> 江燃澤不知道自己怎么開車回家的,一幕一幕的場景在腦海里切換,天光大亮中,他又想起了那晚的常星,孑然站在橋上,似是熨平了他所有的憂慮與不快。 “江叔叔?!?/br> 他以為是自己經(jīng)歷太多事情產(chǎn)生的幻聽,直到少女甜膩的第二聲傳來:“江叔叔,我在門口等了你好久。” “常......星?!彼麢C械地叫著她的名字,后知后覺地問:“你怎么會會來?” 當(dāng)然是有些事情當(dāng)面說比較好啊。 常星拍了拍身后的灰,站在樓梯上,俯視著拐角處的江燃澤:“不過沒關(guān)系,我等多久都沒關(guān)系,你來了就好。” 他看著常星一步一步從臺階上走下來,心中封閉的地方似乎被她撬開一個小角,有暖陽傾瀉而下。 常星眼睫眨得飛快,清了清嗓子,很認(rèn)真地說:“江燃澤,我喜歡你?!?/br> 第20章 20顆星星 她背著陽光, 眼睫的陰影處覆下。 手心在冒汗,被陽光曬到的一小塊肌膚灼熱發(fā)燙。 常星忽然想起早上喝的元氣水,也是這樣的感覺,心情恨不得起起伏伏地冒泡。 “我沒有開玩笑。”她垂下頭,沒敢直視江燃澤的眼睛。 江燃澤沒正面回應(yīng),手心的血液還沒處理,早已凝固結(jié)痂他若有若無地發(fā)問:“常星,你多大?” 他不是一早就知道的么? 如果是因為年齡,常星沒什么可忌憚的:“十八歲,不是未成年?!?/br> “可是你在讀高三?!苯紳砂褦嗟粜淇鄣男渥油贤欤骸安辉摲中牡摹!?/br> 常星搖搖頭, 心跳快的在胸腔里轟轟作響:“我答應(yīng)你,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 但這不是喜不喜歡的理由?!?/br> “你給我一個回復(fù)就好。”她的聲音愈來愈小, 明知道希望會落空的。 江燃澤直接繞過她,摁下指紋鎖, 常星跑了幾步,還想說什么,卻是在看到他手心凝固的血液后一時語塞。 她一鼓作氣, 坦白開問:“你手怎么受的傷?” 他一手扶在門外, 眼神黝黑;“不小心劃到的?!?/br> “我?guī)湍闵纤?。”她不待他話音落? 右腳就踩上了門框,唇線抿著,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事已至此,江燃澤不可能直接關(guān)門, 呼出一口氣道:“進(jìn)來吧。” “為什么不打電話,告訴我你在門口等我?”江燃澤用手帕擦去成塊的血跡,滿身疲憊。 常星很委屈地接了句:“我打了,你手機關(guān)機?!?/br> 哦對,江希嘉的事情發(fā)生之后,他直接摁下了關(guān)機鍵,眼下倒是他先不對了起來。 他指節(jié)很好看,常星覺得江燃澤這種人就該吃這碗飯,光是看他手寫板書,已經(jīng)很吸引人了。 常星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她動作帶著些笨拙,可很盡力地在處理傷口,這次女孩兒下手很輕,生怕把江燃澤弄疼了。 這種程度的上藥無異于隔靴搔癢,江燃澤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的手上,他把手機開機,在等醫(yī)院那邊的消息。 紗布被她裹得很丑,江燃澤蹙眉看了眼被包成木乃伊的手,常星怕他不滿意,小心地問:“我包扎地有這么丑嗎?要不然給你重新包一次?” “不用?!苯紳芍涝賮硪淮我彩沁@個效果。 “哦。”她還是很失望的,人在盡力完成一件事情后,總歸希望得到對方的贊賞。 常星揣測不來他的情緒,只是默默感覺到今天自己的出現(xiàn)很不是時候,男人渾身都籠罩著一股子低氣壓。 “不喜歡我也沒關(guān)系的,我來表達(dá)清楚我的意思就夠了?!彼齽偛乓恢痹诙字o江燃澤包扎,雙腿發(fā)麻,站起來都將近站不穩(wěn),頭昏腦脹的。 “你確定嗎?”江燃澤把碘酒蓋子蓋好,雙腿交疊,很是高不可攀的模樣。 “???”常星捏著衣服的手在發(fā)顫,她快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 江燃澤就著那只被纏成木乃伊的手扶住女孩兒的后頸,屬于男人一貫的強勢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 常星本就站立不穩(wěn),被江燃澤摸上后頸后,一下子和他同時跌坐到沙發(fā)上。 她眼睛睜得很圓,一時半會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江燃澤吻上很早就想一試口感的耳垂,又重又急的熱量撲在她臉上。 “嗚......”她發(fā)出小獸般的輕吟。 身后是沙發(fā)一角,柔軟地抵在她脊背上,身前是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好似千萬座大山,她無力承受,更不可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