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江燃澤張了張唇,舌尖劃過上齒:“多年前發(fā)生的一場大火,我被困在受災(zāi)最嚴重的房間里,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后背這一道就是被倒塌的尖銳物劃傷的?!?/br> “后來呢,消防員肯定及時趕過來救了你們吧,真是不幸中的萬幸?!?/br> 常星捧著熱水盈滿的玻璃杯,升騰起的霧氣飄散在屋內(nèi)。 冬天啊,最好的莫過于愜意的待在室內(nèi)享受了。 那是第一次,常星見到男人那樣痛苦難耐的表情。 “嗯,消防員趕到救了我,他自己沒能出來犧牲了?!苯紳蓪σ暽铣P情W著探究的眼神:“那個消防員是我姐夫。” 啪嗒。 玻璃杯從她手里滑落,不偏不倚落在了茶幾的一側(cè),碎倒是沒碎,不過剛燒開的熱茶濺出來一灘在她的褲子上,還有幾滴灑在手背。 “嘶——” 幸虧是冬天,褲子穿的厚,肯定是沒傷及大腿肌膚的,不過手上那幾滴的灼燒感很明顯。 江燃澤為她接了一盆子涼水,捉住她的雙手就放在涼水里浸泡,動作雖是大力了些,但在她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手背的灼燒感便消退了很多。 盆子里還飄著她上次來用的毛巾。 原來,他那回買的不是一次性的啊。 常星想,兩條毛巾難道就一直被他放在了浴室的橫架上么? “好了點沒有?”江燃澤淡然自若地提起那段往事,沒想到很難接受的卻是常星。 那寸荒蕪之地,只有在常星到的時候,才能有盎然生機,兩年前的江燃澤顯然沒意識到這一點。 常星窘然:“好多了。” 明明好不容易讓她逞一次英雄,可以感受照顧別人是感受,在她的惡趣味想象里,說不定江燃澤還會求著她幫自己上藥。 現(xiàn)在......還沒到江燃澤求著的那一步,自己倒是受了波及。 她深吸一口氣,命運也太偏心了吧! “那你jiejie......”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江燃澤跟她說的是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可能很難蘇醒。 “沒什么了。”常星目光閃爍,心里總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不想再在男人面前讓他親koujiao待過往的傷痛。 她急急忙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干嘛要把畫寄給我?” 那幅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處理,花了江燃澤六位數(shù)拍賣下來的作品,他倒是毫不在乎給她運了過來。 不會是要送給她的意思吧?! “如你所見,送你的?!苯紳煽谖堑?,仿佛那不是一幅六位數(shù)的畫作,而是路邊小孩兒的涂鴉。 常星眨了眨眼,底氣很不足地又問了一遍:“是在開玩笑么?那當初買的時候......” 他斬釘截鐵地接過后半句:“當初買的時候就是為你準備的?!?/br> 這句話劈里啪啦在腦子里轟炸著,就算追溯回去,也是為她準備的么......? “咳咳咳——”常星因為家庭條件的原因,從小到大只體會過用錢砸別人的滋味,比如初中中二那段時間用錢收小弟,就有小孩兒屁顛屁顛跟在她后頭,一口一個“大哥”,叫的特別順耳。 每逢校園里有那些霸凌者,她就帶頭“以暴制暴”,不會真做些什么,頂多讓他們吃些苦頭。 然而當初的大哥,在江燃澤面前,她才是被錢砸的那個。 不禁讓人感嘆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 常星弱弱地辯解:“這么貴重的禮物我收下不好吧?!?/br> 雖然事實是她看到那幅畫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但被這樣的方式贈送,她總感覺右眼皮在跳,是不好的預(yù)感。 “算是道歉?!彼榧埐粮蓛糇郎系乃疂n,溫暖的橘色燈光照耀下來,男人清冷的面容也蒙上了一層蕩漾的溫柔。 道歉?江燃澤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么? 常星咬著下唇,貝齒無暇,眼神疑惑地望著端坐著的男人,試探地問道:“如果是因為剛才的吻......我.......” “不是?!苯紳尚Φ盟烈猓瑤е纸器锏臍庀⒄f:“當然,要是你很介意,就全怪我好了,罵我是衣冠禽.獸、變態(tài),我都認?!?/br> 常星不自然往沙發(fā)里側(cè)縮了縮,抱著膝蓋,深深地把頭埋在了膝蓋上方。 天吶,江燃澤是不是會讀心術(shù),怎么自己什么罵他的詞他都能說的一清二楚的?! 這么想著,她又捂著心口,砰砰地,跳的很快。 豁出去了,常星帶著氣聲叫他:“江燃澤?!?/br> “嗯?”他尾音慵懶,桃花眼里全是玩味。 “不要臉。” “嗯?!?/br> 接話接的倒是爽快,常星實在無計可施,甘當縮頭烏龜了:“醫(yī)生說過敏的地方不要沾水,你注意一下,記得擦藥,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 江燃澤的長腿不經(jīng)意橫在她面前,抵著唯一的過道,看這架勢,她根本走不了。 “還有事?”她鎮(zhèn)定下來,瞳孔里倒影著男人的黑褲,包裹的雙腿筆直且富有肌rou,因向上而露出的腳踝骨精致白皙。 他聲音沉穩(wěn),雙腿仍是不讓:“是為兩年前的事情道歉?!?/br> 哈,兩年前?! “那時候給你帶來了困擾吧。”江燃澤本以為兩人自此都會是過客,常星那樣的性格在大學(xué)什么樣的男朋友找不到,偏偏受邀臨時去的拍賣會,他算是湊人頭的一類,卻是在重逢后見到常星的第一眼,就否定了當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