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就是連走了幾天山路,她腿都是酸的,沉重的跟灌了鉛似的,晚上還得揉著腿肚來緩解。 終于熬到了空降旅突擊隊休假的日子。 當天中午,突擊隊完成了速降訓練后在原地解散。 年輕的新兵按捺不住激動,三三兩兩并排走著,滿心洋溢著休假的喜悅。 到了更衣室沖澡,還能聽見一行人酸不溜秋地開著玩笑。 “這么急著跟老婆打電話???” “你單身,當然不懂這種已婚人士的快樂” “.......” “孩子生日都沒回去,說實話,好想回去抱抱她,看看長高了沒有。” 程懷恕聽了幾耳朵,沖完澡出來,隨手往身上套了件熨帖得體的襯衫,抬手系紐扣。 不同于穿軍裝時的嚴謹,扣子扣上最頂上兩顆他就沒繼續(xù),露出的一小片胸膛結實,鎖骨下還有道淡淡的疤痕。 他手機也不常用,開機后除了那些條垃圾消息,入眼的就是棠寧發(fā)給他的那條叮囑。 繾綣的柔情漫上心頭,他無聲地笑了下。 孟亞松正好路過,還以為程懷恕魔怔了,哼笑道:“程隊,我差點兒以為你網(wǎng)戀了.......” 網(wǎng)戀?! 程懷恕眉間蹙著,他可不會時間花在這種無聊的事兒上面,也沒人忍受的了“網(wǎng)戀對象”一個月回一次消息。 孟亞松拿起車鑰匙,一陣眉飛色舞。 “走吧,之前說好下午帶棠寧meimei她們?nèi)ブ苓吙h城好好逛一逛?!?/br> 由于是孟亞松帶頭介紹,就由他來開車,夏桃很自然地坐上了副駕駛。 棠寧稍一愣神,就跟程懷恕一起坐上了后座。 男人一身常服,利落清爽。 應該是剛洗過澡,身上彌漫著淡淡的薄荷氣息,在后座一隅不斷放大。 棠寧將膝蓋并攏,很小心地不去蹭到他褲腿。 山間的風凜冽柔和,打了幾個轉吹拂在面頰。 天空還陰沉著,所以靠著睡著也不會被刺眼的陽光曬醒。 前面兩個人像是有聊不完的話題,從他們的日常訓練談到夏桃在演出團的經(jīng)歷,中間還夾雜著夏桃對秦瀟瀟這種人的科普。 棠寧一開始意識還算清明,可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不斷提醒網(wǎng)絡連接不上,她就有些犯困。 她耷拉下眼皮,慢吞吞靠在座椅上。 怕自己睡相不好,會東倒西歪的,棠寧還特意把腦袋微微往車窗那邊傾斜。 半夢半醒間,棠寧覺得自己像是踩上了云端,快跌落的下一秒,有個屏障將她托起來,一如既往的,可靠有力。 程懷恕側眸,看著肩膀上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呼吸聲淺,像羽毛一樣從耳蝸刮過。 肩膀上多了顆沉甸甸的腦袋,他就一直保持坐得筆直的姿勢沒動。 看她這么辛苦,他還特意放低了那側的肩頭,讓小姑娘的脖頸能好受些。 棠寧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境。 夢境斷斷續(xù)續(xù)的,但有幾個片段一直縈繞在心頭。 一個是她舞蹈比賽發(fā)揮失誤,高考失利。 還有一個是她送程懷恕的平安符碎了,聽到了一些關于他的噩耗。 夢境可能是相反的,可她還是像溺水掙扎,沉溺在無垠的痛苦中。 再次睜眼,棠寧發(fā)覺眼前的景色不再是蒼郁鐘翠的山頭。 快過年,鎮(zhèn)上的氛圍很是熱鬧,人群一撥一撥地在兩側走,還有小販在吆喝著叫賣。 而她的夢境里托著自己的屏障正是程懷恕的肩膀。 頓時,她不自在地揉了下后頸。 程懷恕給她調(diào)整好,眉眼舒展著:“你最近都沒睡好?” 棠寧不可能說晚上因為一些事失眠造成的,只能勉強道:“白天走路有點累?!?/br> 程懷恕往她小腿瞥過去一眼,一派了然于心的模樣。 孟亞松把車停在了街道一側,松散下來,正俯身正夏桃說著些什么。 見棠寧腳步停滯,眼神渙散,程懷恕還以為她沒睡醒,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問:“睡醒了嗎小朋友?” 棠寧反應過來,面色像是煮熟的蝦米,應了聲:“好了?!?/br> 明沂鎮(zhèn)歷史悠遠,還有很多古建筑沒拆,跟江城鱗次櫛比的高樓完全是南轅北轍的景色。 青石板路平直,居民樓錯落有致,來來往往的人穿梭在巷子里。 在熱鬧喧囂的街上,不少店還在賣著刺繡和這兒的風景圖印的明信片。 夏桃挽著她胳膊,一路上嘰嘰喳喳個不停,給兩人買了不少銀制的飾品。 這地方專門賣女性用的飾品,程懷恕跟孟亞松就一直站在外面閑聊,有一搭沒一搭地抽煙。 即使沒穿著軍襯,兩個男人身形筆挺,眉目硬朗,跟個移動的招牌似的,很容易吸引到一些小姑娘的矚目。 在敲落煙灰的下一秒,一個長卷發(fā)的女人勾著明艷的紅唇走到兩人的面前。 程懷恕的氣質(zhì)更內(nèi)斂,沉下來時,沒一丁點兒吊兒郎當?shù)臍赓|(zhì),禁欲的讓人覺得腿軟。 可偏偏是這樣,就格外招一些喜歡挑戰(zhàn)的女人的喜歡。 女人扭著水蛇腰,也從唇齒間吐一個煙圈,很淡的女士香煙的味道。 她直白明媚,目光赤/裸:“這位先生,要試試嗎?” 不知怎么,程懷恕的心頭轟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