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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色俱厲。 蘇果轉(zhuǎn)頭就告狀。 “陛下,她竟然敢拿手指指你,還在君前高聲喧嘩!” 這小鼻子小眼地告狀,真是太可惡了。 又jian詐,又陰險(xiǎn)。 南陽侯夫人看著蘇果驚呆了。 這死丫頭不想要命了? “陛下,小女頑劣,臣……”南陽侯已經(jīng)跪下了。 新君登基之后,滿朝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許多的朝中的臣子都被新君給收拾過,有的運(yùn)氣好點(diǎn),只被訓(xùn)斥兩句,有的連降三級,有的直接卷了包袱回家吃自己,更有的直接就被抄家流放……新君登基不過三個月,雖然看似和氣,可朝中沒有人不畏懼他的。 如今妻子一時沖動竟然君前無狀,還有個敢在皇帝的面前告狀進(jìn)讒言的庶女,南陽侯覺得自己的老命都要保不住了。他惶恐地跪下,夫妻兩個都不敢說話,皇帝卻抬眼,看了看期待地看著自己的蘇果,又看了看南陽侯。 “叫人去拿玉碟。”他溫聲說道。 “陛下!”靖王急了。 玉碟是萬萬不能拿的啊! “皇家之事,由得你們自己做主,想怎么胡作非為,就怎么胡作非為?”皇帝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可看著靖王目光卻格外冰冷地說道,“想李代桃僵,姐妹替嫁,你把皇家當(dāng)成什么?把朕當(dāng)成什么?在你的眼里,朕是個傻子,由得被你騙?” 他并不惱怒那所謂的不敬,相反,少時的經(jīng)歷叫皇帝更厭惡自己會被人當(dāng)傻子耍多一點(diǎn)。 如果靖王在皇家玉碟上娶的是蘇琴,可是真正又娶的是蘇果,那就是把皇家和皇帝當(dāng)成傻瓜。 這皇家王妃尚且可以這么作假,日后皇帝豈不是還會被別人糊弄?皇帝英俊的臉慢慢沉下去,蘇果看著他英俊的側(cè)臉,用力點(diǎn)頭說道,“陛下圣明,陛下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了!誰都騙不了你!” 她宛如一個小jian佞,又是讒言,又是好話,頓時叫人側(cè)目。 皇帝頓了頓,垂頭看著還抱著自己的手臂對自己討好地笑的小姑娘。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孩子。 美艷無雙。 就是看起來笨笨的。 卻又剛烈。 大概是被抓上了花轎,為了不嫁給靖王,竟然爬上屋頂要自盡。 所以,蘇果的話皇帝倒是信了八成。 蘇果卻更討好地看著皇帝了。 這位陛下名諱為薛簡,才剛剛登基三個月,卻已經(jīng)牢牢地掌控住了整個天下,并且把整個皇家還有自己的幾個在前朝爭奪皇位之后留下來的弟弟都給輕而易舉地壓制。他喜怒不定,手段狠辣,最擅長笑里藏刀,是靖王的夢魘, 上一世的時候靖王最恐懼的就是這位皇兄了,有一段時間每天都活在被薛簡關(guān)到天牢里的夢魘,那段時間里,都是蘇果陪著靖王走出來,蘇琴還不知道和英王在何處逍遙呢。只是好景不長,英王很快就離開蘇琴回到京都,迎娶旁人,而蘇琴只好回到京都,吃了回頭草。 看見了薛簡從前經(jīng)歷過的一切,蘇果覺得他黑化得不冤。 薛簡是元后嫡子,本該就是皇位繼承人。 只是先帝元后很早就過世,不是說過了么,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先帝不怎么把自己的嫡皇子當(dāng)回事,反而偏寵其他皇子。那些皇子為了皇位爭成了烏眼雞,沒想到最后掐成一團(tuán),是薛簡帶著人把這些皇子一網(wǎng)打盡,并且逼著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先帝留下了儲君的圣旨,在先帝病逝之后接過了皇位。 他很有手段,把持著兵權(quán),還有朝中的簇?fù)?,很快就把先帝皇子全都給打得丟盔卸甲膽戰(zhàn)心驚。只不過他生性有怪癖,聞不得女兒香……就是不能親近女子,所以至今宮中都沒有皇后,也沒有嬪妃。 聽說都擔(dān)心如果把自家女兒給送到宮里,皇帝想寵愛卻有心無力,碰不得,惱羞成怒,直接把自家千嬌萬寵的女兒給弄死了。 正是因?yàn)椴荒苡H近女子,所以這些皇子們也有幾分期待,那就是或許皇帝不能親近女子,無法生育皇子,那日后的儲君之位怎么辦? 八成是要過繼的。 這些皇帝的弟弟們都忙著趕緊成親生皇子呢。 靖王也是皇帝的弟弟,當(dāng)然也急著生皇子,不然能急著跟蘇琴成親,就算是蘇琴跟英王私奔了,也捏著鼻子認(rèn)了,沒有吭聲么。 不過蘇果翻了翻小世界的資料,發(fā)現(xiàn)雖然薛簡在面對朝臣還有皇族的時候手段冷酷狠辣,的確出手不容情面,不過卻也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為禍蒼生的事,甚至他還在登基之后減免過百姓的稅賦……蘇果剛剛經(jīng)歷過江湖世界,當(dāng)然也知道稅賦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減免稅賦,百姓當(dāng)然就會有更好更輕松的生活, 她對薛簡印象很好。她對他印象很好……蘇果揉了揉自己的小腦袋,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不過又覺得對薛簡很有好感。見靖王還有南陽侯夫妻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著,她頓時抖起來了,又覺得自己窩在薛簡的懷里不好看,急忙從他的懷里跳下來,對薛簡拱著小爪子鞠躬念念有詞地說道,“還沒有多謝陛下救了我一條命?!?/br> 她念念有詞,還給薛簡拜了拜。 軟乎乎暖暖的小身子突然跳出了他的手臂,薛簡怔忡了片刻。 那片溫暖似乎一下子就空了,冷了下來。 他的臉色微沉,卻并沒有訓(xùn)斥蘇果,見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卻探頭探腦地看著自己,仿佛唯恐自己生氣,薛簡不由說道,“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