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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青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敖野雖然受傷極其嚴重卻還清醒著。 桑葉想了想,往前走了兩步,緩緩站在了敖野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此刻敖野十分的狼狽,傷勢雖然沒有那年被驅(qū)逐出敖府那么重,卻也不遑多讓。 他躺在廢墟中,任由血液流進潮濕的石塊上,睜著眼睛望向桑葉,那個曾經(jīng)施舍過他丹藥的人。 她還和那天一樣,卻又不一樣。 一樣的是依舊那么一塵不染,高高在上。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桑葉……”敖野吐出一口血沫,抬起斷裂開的左手,似乎是想要捂住疼痛的胸口,眼角卻隱隱有淚水滑落。 桑葉看著他,眼里淡漠一片。 她不會因為敖野現(xiàn)在凄慘的模樣而同情他。剛剛的情況看似風平浪靜十分順利,實際上兇險無比。 方才她不過是受了點傷,寂川便成了那樣。若是敖野的計劃成功,死的就是她的龍了。 敖野此人,簡直比狗皮膏藥還要煩人。 糾纏不休,說他是狗皮膏藥都有點侮辱可愛的小狗。 這種人,居然是當初她一時善意給了丹藥引來的。 想到此處,桑葉感到十分的憋屈。 她心中一動,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瓶品相不錯的丹藥,是她藏起來打算等會兒回去喂龍的。 當她掏出這瓶丹藥,不僅嵐早和章楚等妖表情變幻,就連一直握著她手腕的某條龍崽不淡定了,連握著她的力氣都變大了一些。 桑葉有點想笑,她不需要回頭就能猜到這條龍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表情。 桑葉動了動手腕,指尖擦過寂川的掌心,讓這條龍不要著急。 她也沒有掙脫開寂川的爪子,只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中緩緩彎下了腰,盯著敖野,朝他露出了一個算是十分平和的笑容,“敖野。” 敖野瞳仁驚顫,眼底閃過奇異的光。他嘴唇翕動,囁嚅半天,才啞著聲音,十分不可置信的說,“你……還愿意救我?” 桑葉聞言仿佛十分高興的樣子,難得調(diào)侃了一句,“你覺得呢?” 敖野眼底閃過一絲不解,就聽桑葉道:“我手上這枚丹藥是我煉制了很久的七品療傷丹藥,用了好幾塊靈晶和無數(shù)的天材地寶,煉制一百爐才能煉出兩枚……” 桑葉瞎吹了一頓自己的煉制的丹藥,聽的一邊的幾只海妖一愣一愣的。 章楚蠕動了一下自己的觸角,滿腦子疑惑。 方才夫人給他吃的丹藥竟然是那么珍貴的丹藥嗎?為什么他覺得好像沒到七品??? 他不明白,一直緊緊握著夫人手腕的龍崽卻是聽明白了。 寂川擰著的眉微微放松,猩紅色的瞳仁里掠過一抹笑意,唇角勾起,顫了顫還沾著淚珠的睫毛: 她啊,八成是沒打算給敖野吃丹藥,大約是想要……氣死他? 事實上,桑葉也正是這么打算的,她吹完自己,然后又說,“敖野,你想要這枚丹藥嗎?” 敖野也不是傻子,盡管猜到了什么,但內(nèi)心總懷有一絲奢望,覺得是自己剛剛的挑撥起了一點點作用,掙扎片刻,到底打算丟掉尊嚴,再求一次丹,就像當年那樣。 “想……”敖野請求道。 “好?!鄙H~笑了笑,然后從瓶子里掏出一枚丹藥,緩緩靠近了敖野。 短短兩秒,她在敖野的臉上,看到了懊悔、痛苦、期待和果然如此等等復雜的情緒,在丹藥距離敖野微張大的嘴巴還有一小段距離,他能聞到丹藥清香的時候,桑葉陡然停住了動作。 “丟掉也不給你。”桑葉笑瞇瞇道,將丹藥丟到了地上,狠狠的用腳碾進了泥土里。 敖野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你!” “唉,真可憐?!鄙H~根本沒理他,看著地上的丹藥渣,露出了一個惋惜的表情,“真可憐了這里的石頭,要染上一個渣的血。” “還有這瓶丹藥,沾了某些人的氣味,再也不能要了?!鄙H~說著把白瓷一般的玉瓶扔到了地上,當著敖野震驚惱怒憎惡怨毒的目光,用靈力碾碎。 做完這一切,桑葉連忙往后退了幾步,望向寂川道,“夫君,等回去我喂你十品的丹藥,等我實力進步了,再喂你仙級丹藥……” 敖野被氣的臉色發(fā)紫,仿佛被桑葉碾壓的不止是那一瓶丹藥,還有他的尊嚴。他本就受傷嚴重,被桑葉這么一氣,竟然就開始不斷的吐血了。 桑葉說一句話他吐一口血,看的海妖們目瞪口呆。 眼瞅著敖野馬上就真的要被她氣死了,桑葉終于覺得舒坦了,她氣息攀升,原本掉下來的實力竟然又恢復了幾分。 這下她真的十分認真沒有嘲笑的感慨了一聲,“連蒼天都覺得我說的是對的!” “噗”敖野兩眼一翻,徹底昏了過去。 眾海妖:“……………………”他們記得,外界對桑葉的評價都是“冷清若天山之雪,遙遙兮高不可攀”,這…… 這是冷清的美人? 冷清不愛說話的美人會活活把人給氣到瀕死??? 他們是真沒見過這樣的! 寂川眼帶笑意,眸光深邃,就連先前因為擔憂她傷勢嚴重而感到揪疼的心臟似乎也平復了不少。 夫人說以后會負責他永生永世的丹藥,他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