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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靜家樓下等車的時候,江宇之問我,要不要等他的腿好了一起回B市。 我那天或許是跟他拌嘴次數(shù)太多了,索性想再次放縱。畢竟在這短短幾天里,千里偶遇、再次偶遇、接二連三地相遇的戲碼上演得太多了。 “怎么?你別跟我說,我還沒走,你就開始想念了?!?/br> 我看見江宇之臉上的表情怔了一下,他可能見過我太多正經(jīng)的時候,此刻的不太“正經(jīng)”讓他不太適應(yīng)。不過,他很快就適應(yīng)了:“你一個人回,拎箱子多累啊?!?/br> “說得好像你能幫我拎一樣?!?/br> “所以叫你等我,到時候我?guī)湍憧浮!?/br> “你再這么說話,我要懷疑你喜歡上我了?!蔽掖笾懽涌聪蛩?,幸好有風(fēng),不然我心跳加速的聲音會被他聽到。 江宇之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甚至眼睛里都沒有任何波瀾。 大概過了十秒鐘,他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相信緣分嗎?” “有時候信,有時候不信。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不喜歡我,我不信緣分;我不想喜歡你了,卻又遇見你,我信緣分?!?/br> “你覺得一直被人裹挾還有自由可言嗎?” “人人都愛自由,但愛情不在你這個假設(shè)里?!?/br> “你說奇怪不奇怪,我媽好像特別喜歡你。” 我沒有等到江宇之任何回答,他卻一直在向我發(fā)問,我只好向他展示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我很榮幸被阿姨喜歡,可能這是我跟她的緣分吧?!?/br> “也許,在相親這條路上,不期待任何事就是給自己最好的驚喜。”他嘆了口氣。 “你的車來了。再見?!蔽艺f。 他上車后,直到車開走,也沒和我說再見。 假期結(jié)束,我回歸正常工作狀態(tài)。大約半個多月后,姨媽之前說的優(yōu)質(zhì)相親男上線。我們在互相加微信之前,各自的家長已經(jīng)對我們的私人信息互通有無。說來也巧,這個叫趙洋的男生各項信息都和江宇之有點像。 高中校友、相同的老家、同歲。 我對這種認(rèn)識異性的方式已經(jīng)駕輕就熟,添加好友,各自寒暄,從共同背景聊起,是校友就聊學(xué)校,一位轟動學(xué)校的老師,一件轟動學(xué)校的大事等等,我話話題庫的儲備量還是足夠的。但我發(fā)現(xiàn),趙洋完全在敷衍我。他不回應(yīng)我任何主動聊的話題,不開啟任何他想聊的話題,尬聊了許久之后,我除了知道之前姨媽給的信息之外,只知道他是個程序員。 熟悉的無力感又席卷了我的身體,我按手機(jī)的手都忽然脫了力。我沒回復(fù)他的“嗯”,許久之后,他再也沒了回音。 洗洗睡了。 他怎么都沒江宇之有趣呢?睡前我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個人。 我依舊照常上班,快樂地和莎莎約會。我好像天生有受虐傾向,即使知道莎莎和她老公恩愛甜蜜,我也愿意去她家吃狗糧,尋求莎莎的安慰。我真的要感謝老孫的大人有大量,不嫌棄我像只流浪狗一樣躲到他和莎莎的家。 女孩子們的趴體就是要做女王,紳士的老孫在飯后主動攬下了收拾衛(wèi)生的職責(zé),準(zhǔn)備好瓜子和果盤后,就默默開始干起洗涮工作。 B市男人貧嘴的本性當(dāng)然也暴露無遺。他一邊把一塊蘋果塞到莎莎嘴里,一邊調(diào)侃我:“你以后啊,別總是單槍匹馬地來我家報道,起碼你給我湊齊一桌麻將呢?,F(xiàn)在這情況,咱仨只能斗地主?!?/br> “你要是指望我給你湊齊一桌麻將,那還不如趁早學(xué)會三家拐。” 老孫胖胖的身體系著可愛的加菲貓圍裙,顯得更加可愛。莎莎攤在沙發(fā)上,也附和她老公道:“我老公說得對,你在老家都跟那宇宙直男在一塊打麻將了,你索性再釋放天性一點兒,盡快拐一個男人回來,相信姐,你條件不差,你就是太害羞了。” “對,還是我媳婦說得對。誰是宇宙直男?”老孫忽然反應(yīng)過來問。 “你去洗碗吧,羽然的一個相親對象?!?/br> 支走了老孫,莎莎才把我的手緊緊抓住,用一種壓抑著的低音說:“羽然,我憋了好久了!你和宇宙直男的相遇也太戲劇性了吧,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這種事情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倆得有多深的緣分??!你清醒一點兒,都這樣了還讓你搞黃了?” “我也承認(rèn),這種緣分可遇不可求,我看這就是有緣無分。” “算了,哪天如果讓我碰到他,我真想好好敲打敲打他,腦子里裝的是粥嗎?你這么好都無動于衷。算了,你姨媽不是新給你介紹一個嗎?去見新的,忘了舊的?!?/br> 我知道每個人親人都是真正想幫我脫離現(xiàn)在的困境,但每個人關(guān)心我的表達(dá)方式不一樣,我的態(tài)度也難免不同。莎莎總是一針見血地指出我相親失敗的所有原因,我欣然接受;姨媽脾氣直,一言不合就會跟我飆高音,我反而能輕易地冷靜下來,與她慢慢聊;mama跟我一樣別扭,她什么都不用說,只說:“你不用管我和你爸,你快找對象。”我就沒力氣再狡辯,因為我沒有膽量,也沒有力氣去問他們兩個到底怎么樣。我只能說:“好?!?/br> 是該擦掉心中的那束白月光了。 于是,我又開始主動聯(lián)系趙洋,不過,他還是對我愛理不理。我每天都在下班兩個小時后跟他在微信上打個招呼,這樣起碼給他留出了加班的時間。但,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