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命運總是很神奇,比如這個家族,從霍雙歸幼年失蹤起,或許就注定了這樣的悲劇,于是他們兄妹luanlun,生下姐妹二人,如今相繼守寡……似乎命運又在推著她們,重新在一起。 蕭春曉坐在梳妝臺前,動手取下發(fā)上繁式,抬袖的動作掩去唇畔的笑,說什么命運不命運……不過是……自己想要罷了。 銘宴已去,她不必再死守著這個傻子了……這個傻子啊,蕭春曉揉揉自己的臉,就著丫鬟捧過來的盆凈臉,換了素凈的衣衫,房外是悲鳴低啜,世子過世,面子總是要做全的,蕭春曉微閉眼,再睜開時,已是含著淚,不勝寒風的柔弱身子,一步一晃去了正堂。 揭開潔白的布,剛足而立之年的男子,許是戰(zhàn)火的浸潤,使他變得硬朗起來,下巴些許的胡茬,仿佛睡著的面容,褪去平日的稚氣, 只是觸手冰冷。 白首……如故。 淚水滑落出眼眶,滴落在帶著邊關(guān)塵土的輕甲上,她同戶銘宴夫妻十載,到底也當?shù)钠鸲鲪鄱?,只是到底恨他稚嫩,邊關(guān)叁月,竟似換了個人,長大了一般,……卻天人相隔。 幽幽十載,寒風和酷暑,竟已經(jīng)十載了。 鋪紙于窗前,研墨潤筆:jiejie,接我回去吧。 八月的花香里,飛揚的馬蹄踐踏過嫩黃的花瓣,復落回塵泥里,顛簸的車,載著蕭春曉,回歸了蕭府。 蕭春情是站著門口迎著她的,夕陽將她的影子拉的老長,湖藍色裙角被風吹起,那年少時總是揚起的眉,不懼世人眼光的一意孤行,如今已為她描繪的淡如遠山,蕭春情瞇著眼,細細看著過往行人,只怕錯過。 馬車的轱轆停下,踏踏兩聲,定在原地,蕭春情眨了眨眼,一時沒敢上前。 蕭春曉掀起車簾下車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蕭春情,佇立在原地,片刻后才逐漸彎了唇角,眉眼也在一瞬間柔和,向著她伸出雙手。 蕭春曉也笑,加快步伐,迎接了這個懷抱。 時間啊,不會使長情的人忘記什么,但總會抹淡,湖水縮小,山坡有了小路,安穩(wěn)的國家會戰(zhàn)亂,安穩(wěn)的世子死去,……蕭春曉也終于回了家。 她啊,還在記著那個孩子,也還有些怨懟,但是啊,但是啊,那是jiejie啊。 她安心的靠在jiejie的懷里,有花瓣飄落在發(fā)間,又被蕭春情吹去,她悄然抬頭,恰好迎上蕭春情湊過來的吻。 像酒,褪去年少rou體的美妙,香而后勁極長,她醉在了這個吻里。 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