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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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青春在皇帝跟前多刷點存在感,老了失寵也不怕。在宮里,得寵的會遭人妒忌,不得寵的又會被視為鞋底泥,人人都能踩上一腳,做一條咸魚,最好是在夾縫里求生存。 雖然兩夜坐著鸞轎去乾元殿,這回眾人的態(tài)度就冷靜多了,彤史上并無記錄,可見皇帝只是把這夏才人當(dāng)擺設(shè)而已。 一個家世泛泛、容貌也不出挑的女人,難道皇帝會對她真心寵愛么?想必過些日子就丟開了。 尤其夏桐回來時是一副怏怏不樂的神氣,還狼吞虎咽,更讓人印證心底所想。 原來皇帝連早膳都不給她用呢,果然是個可憐胚子。 李蜜心中暗暗高興,面上卻虛情假意安慰道:“meimei別難過,陛下眼下要用你來堵住悠悠之口,那也是沒法子的事,誰叫太后她老人家時時盯著呢?” 等于夏桐成為了母子二人斗法的工具——皇帝若真寵她,怎么會讓她當(dāng)后宮的活靶子? 為了表示同情,李蜜還從空間里掏出一籠水煎包,一碟松瓤鵝油卷,“meimei快吃吧,瞧你,都累瘦了。” 夏桐當(dāng)然毫不客氣的通通享用,她也確實餓了。 應(yīng)酬完各懷心思的秀女們,夏桐本想回寢殿補個覺,誰知侍女來報,王靜怡過來了。 夏桐當(dāng)然不好不見。 王靜怡開門見山便道:“請jiejie屏退身邊隨從?!?/br> 夏桐見她神情嚴肅,猜想是有什么要緊事,只好依言照做。 殿內(nèi)只有她們兩人,王靜怡也不賣關(guān)子,從懷中取出一個潔白的瓷瓶來,“我聽說陛下受頭疾所累,苦惱不已,因此特來襄助jiejie?!?/br> 夏桐咦道:“你如何得知?” “jiejie不用管,只要知道此藥必效就行了。”王靜怡說,“當(dāng)然,我知jiejie心存懷疑,那也無妨,只要摻上一點在陛下的茶水里,自能安神入夢,緩解痛楚?!?/br> 這么說倒是立竿見影。夏桐見她一片好意,只得收下,可她知道王靜怡不會白白賣她這個人情,遂問道:“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呢?” 王靜怡微微一笑,“我這樣的身世,哪敢奢望別的,只求jiejie別忘了我這個人就行了?!?/br> 當(dāng)然她也留了個心眼,那瓷瓶中的靈泉水是經(jīng)過稀釋的,療效大大衰減,只能緩解頭痛之癥,卻不能根治——這么大的功勞,她當(dāng)然不肯拱手讓給旁人,倒不如說夏桐只是她的一塊敲門磚。 等陛下見識到靈泉水的功效,自然會主動來找她。王靜怡有這個把握。 * 是夜,皇帝果然又派了安如海來迎接。這回夏桐吸取教訓(xùn),在柔福宮先用了些點心墊墊肚子,免得半夜餓得難受。 她當(dāng)然沒忘記王靜怡的交代,只不過,她可不會傻到偷偷摻在茶水里——誰知道里頭是藥還是毒,哪怕是迷情香之類,一旦被人察覺,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只不過念在跟王靜怡素日的交情,夏桐不得不幫她這個忙。 防人之心不可無,最正確的法子當(dāng)然是開誠布公,是福是禍都由王靜怡自己擔(dān)著。夏桐既不想搶她的功勞,也不想占人家的便宜。 于是她坦坦蕩蕩將瓷瓶取出,也將王靜怡那番話不增不減復(fù)述了一遍。 皇帝的態(tài)度看起來十分冷淡,“太醫(yī)院這些年都束手無策,她家中又不行醫(yī),能有什么法子?!?/br> 夏桐誠實的道:“說是她家中一個祖?zhèn)鞯钠剑瑢χ委燁^風(fēng)癥極其有效?!?/br> 劉璋興致缺缺,“既是偏方,那就更不用試了?!?/br> 病從口入,他是天子,身份尊貴,怎會用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何況,頭風(fēng)也只是一個說法,他這病本來跟頭痛無關(guān)。 夏桐因見識過他犯病時的壞脾氣,有心勸他試一試——她可不想成天跟個陰晴不定的人打交道,尤其這人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皇帝顯然這一類的話聽多了,多說幾句便不耐煩起來,見夏桐竭力舉薦那位小姊妹,遂冷著臉道:“你這樣信任她,不如由你親自為朕試藥,也好讓朕放心?!?/br> 夏桐聽這話有幾分吃醋的意味,不由愣了愣。 可天子一言九鼎,夏桐也不敢拒絕,只得硬著頭皮將瓷瓶掀開,仰脖灌了下去,縱使這藥未必對癥,但想來王靜怡也不敢傷及龍體。 令她意外的是,原以為良藥苦口利于病,可這藥水入口倒是甜滋滋的,還有股清冽之感,怪好喝的。 一飲而盡后,夏桐將空了的瓷瓶呈給皇帝,表示自己已然照做。 劉璋這才滿意,拍了拍枕畔空位,殷切的道:“快上來吧。” 簡直像相好的情人急于偷歡。 夏桐小小的腹誹了兩句,老老實實躺到皇帝身邊,任由他攬著自己半邊肩膀——明明一副急色模樣,兩人的關(guān)系卻這樣純潔,夏桐都懷疑皇帝是不是個正常男人了。 劉璋卻陷入熟悉的寧靜之中,很快沉入夢鄉(xiāng)。 次早兩人又是同時起身,夏桐正窸窸窣窣穿衣,就發(fā)現(xiàn)對面的男人緊盯著自己不放,不禁羞澀道:“陛下在看什么?” 劉璋的視線落在她頸下雪白的一團,“朕怎么覺得,你這胸脯好像略大了些?” 夏桐起先發(fā)怔,及至醒過神來,想也不想脫口便道:“流氓!” 說罷趕緊找了床錦被將上身牢牢覆蓋,擋住外泄的春光。 劉璋:“……” 他真不是故意調(diào)戲,只是有感而發(fā)罷了。 誰能證明他是清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09 20:29:35~2020-08-10 20:25: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一只胖噠x 8瓶;霧 6瓶;思聰他老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章 誤會 夏桐亦有點自悔,雖然登徒子是事實,可罵皇帝耍流氓,這就有些大不敬了。 她囁喏道:“陛下,妾不是那個意思……” 劉璋頗沒好氣,“無妨,是朕沒說清楚?!?/br> 夏桐心想本來就是你的錯,哪個正經(jīng)人會盯著女孩子的胸脯瞧的? 但皇帝已給了臺階,夏桐也不便揪著不放,只好順坡下驢。她低頭瞧了瞧,覺得皇帝所言不無道理,從前那搓衣板一樣的身材,如今好似玲瓏浮凸的玉雕,雖然只是小山丘一樣的墳起,對她而言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正在發(fā)育期的女孩子,難免愛注意這些小事。 劉璋就見她興興頭頭起床洗漱,渾然忘了方才的不快,心下好生納悶,難怪常聽人說六月天女人臉,他身為男子實在捉摸不透。 這一日夏桐依舊沒留下用膳,且婉拒了皇帝用輦轎送她回宮的提議,這幾天來來回回,她對路徑已熟悉得差不多了,自己也能回去,實在不想太過張揚。 誰知剛出乾元殿,她就被王靜怡叫住了——這女子鬼鬼祟祟藏在柳樹蔭下,似乎等她等了頗久。 王靜怡一見她便急忙問道:“陛下喝了那藥不曾?” 臉上有幾分緊張,亦有幾分歡喜。 雖然實話不好聽,夏桐也不打算瞞她,“陛下不肯用,認為來歷不明的偏方會有損龍體。” 王靜怡臉上毫無意外露出失望,轉(zhuǎn)瞬又急急道:“但,那方子真的很有效,只要一試……” 夏桐打斷她,“既如此,何不拿去太醫(yī)院檢驗一番呢?” 哪怕是現(xiàn)代開發(fā)個新藥也得經(jīng)過臨床三期實驗?zāi)?,她這么貿(mào)貿(mào)然前來邀功,夏桐若是皇帝也難免起疑。 王靜怡頓時啞然,她哪敢暴露靈泉的秘密?萬一人人都知道她有這個包治百病的寶貝,豈非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定會怎么死呢。 再說,倘若太醫(yī)院復(fù)刻出靈泉的配方,她這張底牌就不值錢了。 王靜怡可不敢冒這個險,只得垂頭揉著衣角。 夏桐勸道:“別急,眼下時機未到,或許等哪日陛下頭風(fēng)發(fā)作,你再將靈藥呈上,到時便能引起注意了呢?” 王靜怡卻驀地抬頭,緊緊盯著她道:“jiejie,你該不會故意騙我吧?” 不怪她多疑,這宮里哪來什么知心姐妹,靈泉雖有奇效,保不齊有人藏私,私下隱瞞不報——生怕別人搶了她的風(fēng)頭。 王靜怡越想越覺得如此,望著夏桐的目光也漸漸不愉起來。她跟夏桐本就沒多深厚的交情,因沒有旁的路子,才只好借她的手,誰知道夏桐是否真心想幫她的忙? 不背地里使絆子都算不錯了。 夏桐沒想到她竟如此不辨是非,當(dāng)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于是也懶得再解釋,淡淡道:“信不信由你,你既有把握,就另請高明。” 她可懶得上趕著學(xué)雷鋒。 王靜怡咬著嘴唇,待要轉(zhuǎn)身離去,夏桐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她道:“那安神茶果真是治頭風(fēng)的么?” 王靜怡一陣心慌,生怕被人瞧出端倪,忙定了定神,“當(dāng)然?!?/br> 不敢再逗留,趕緊告退而去。 夏桐則站在原地沉吟不語,要是猜得沒錯,她胸部的發(fā)育應(yīng)該是那盞安神茶的功勞——這些天她的飲食與平常并無不同,又沒多吃木瓜之類的東西,怎么會突然膨脹起來? 看來王靜怡應(yīng)該也有個特殊的金手指,只是誤打誤撞,讓她沾了點光。 這宮里還真是能人輩出啊。夏桐搖搖頭,那顆咸魚之心更咸了點。 * 回到柔福宮西殿,服侍她的兩個宮婢急忙上前相迎。說來也巧,這兩人分來時,已由內(nèi)務(wù)府賜名為春蘭、秋菊,再加個冬梅都能湊一桌四季麻將了。 見投緣,夏桐也懶得改名字,就這么叫了下去。 春蘭性子沉穩(wěn),秋菊更戇直些,可為她著想的心是一樣的——這宮里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見她回來,二人便說起,麟趾宮適才派了個姑姑過來,請夏桐去走一遭。 麟趾宮是貴妃蔣碧蘭的住處,夏桐不禁皺眉,“她來做什么?” 雖說蔣貴妃如今算半個后宮之主,妃嬪侍寢后循例該去拜見,可夏桐還沒正式承寵呢——她相信蔣貴妃應(yīng)該看過彤史上的記檔。 春蘭搖頭,“奴婢也不知。” 夏桐忖度著,估計皇帝連著三日命她伴駕,到底還是引起了那些高位嬪妃的戒心——可見這位蔣貴妃并非氣量寬宏的人物。 那就更不能馬虎了。 夏桐振作精神,“替我更衣罷?!?/br> 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這一關(guān)遲早得面對的。好在,如今多了安如海這條門路,諒著貴妃不敢太難為她。 等梳妝打扮來到麟趾宮,夏桐就見正首端坐著一位云髻高聳的貴婦,一旁臨窗的座位上那名女子則稍稍年輕些,二人皆衣著華麗。 夏桐估摸著這該是蔣氏姐妹,遂俯身下拜,“柔福宮夏氏參見貴妃娘娘,昭儀娘娘?!?/br> 臨窗的女子笑道:“你怎知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