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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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沒天理。 * 蔣大夫人心曠神怡回到丞相府,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如離弦之箭般竄過來,嚇得她后退兩步。 及至看清來人,蔣大夫人登時沒好氣,“你怎么又來了?” 程耀那日故意放出消息,專等著蔣家反應,當下陪笑道:“小侄就是想問問,貴妃娘娘是否已有了身孕?” “沒有!”蔣大夫人冷著臉道。虧這人還有臉提,巴巴的鬧出一場烏龍來,差點讓人家看了笑話! 她自己也落得空喜歡一場。 程耀卻是厚顏慣了的,假裝沒看見蔣大夫人的冷淡,“那么,宮中別的嬪妃……” 蔣大夫人就覺得這人真是吃飽了沒事干,嬪妃是否有孕與他何干,又不是他害人家大了肚子! 當下冷冷的回了一句,“誰知道。”兀自轉身離去。 程耀立在臺階下,百思不得其解,夏桐明明身懷有孕,這姓蔣的婆娘怎會看不出來?還是看出來了,卻故意為其隱瞞? 那夏桐到底使了什么詭計,怎么人人都站在她那邊,又肯幫她的忙? 自己這個深情男配反而無立足之地。 蔣大夫人看那人郁悶地站了一刻鐘,待程耀離去后,才重新讓奴仆將大門打開。 晚上蔣文舉回來,蔣大夫人便向丈夫發(fā)起牢sao,“那程編修不知著了什么魔,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天天管女人家的閑事,羞不羞啊?我看,您還是別重用他好了,指不定惹出什么禍事來?!?/br> 蔣文舉也覺得惋惜,程耀看著一表人才,行事卻這樣莽撞冒失,原本自己還想將他調到身邊,如今來看,還是讓他在翰林院多歷練幾年好了,也好磨一磨他的脾氣。 他點頭嘆息,“有德無才稱君子,有才無德是小人,這種人還是離遠一點安全?!?/br> 可憐程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仕途,會一夕斷送在自己手里。 第35章 各懷心思 程耀再見蔣文舉時, 就發(fā)覺對方對自己分外客套——是一種近乎冷淡的客套。 他不知發(fā)生何事,遂訕訕提起, “丞相大人,您月前說要給下官在工部安排一個職位,不知……” 雖說工部是個干實事的地方,不及吏部戶部那樣油水豐厚,可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作為初出茅廬的新人,能打通門路進工部已經很知足了,至于步步高升,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蔣文舉唔了聲, “如今盛暑炎熱, 我看你這弱不禁風的身子去工部怕是挨不住, 倒不如翰林院清閑自在?!?/br> 程耀一聽這話大有搪塞之意, 不禁急躁起來,“大人, 您不是說皇上對那治水十方贊賞有加么,怎么至今都沒個消息?” 蔣文舉見他膽敢質問自己, 當即眉立, 可想到自己一個長輩, 與晚輩置氣那是自降身份,便只淡淡道:“治水治水,也得有水才能治,今年偏趕上大旱,隴西一帶求雨都來不及, 哪還用得著你那治水十法!” 說完, 便自顧自忙活貴妃壽禮去了。到底蔣碧蘭是嫡出長女, 蔣文舉縱使不怎么喜歡太太,對這個女兒還是很看重的,何況,保住貴妃的顏面,也是保護蔣家的顏面。 程耀啞然干站了一會兒,就見蔣家的仆人把那株山參也扔了出來。 他不免動了幾分氣,做主人的不給面子就算了,怎么當奴才的也敢狗仗人勢? 他冷冷朝著那人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仆人乜斜著眼,“蔣家人又沒得要死的病,哪用得著你這根參續(xù)命?你有這閑錢,留著給自己補補腦子吧!” 這姓程的不曉得什么意思,前兒巴巴地跑來說小姐有孕,結果呢,原來是道聽途說,虧得丞相大人沒聽他的去給皇上道喜,否則,老臉都該掛不住了。 程耀氣了個倒仰,有沒有身孕自己不會去看?這家人真是蠢材死腦筋,非得關雎宮生個白白胖胖的皇子,他們才有危機意識對不對?還有功夫慶祝生辰呢,等死祭還差不多。 程耀懷里抱著那株名貴山參,到底沒舍得就此丟棄,想著夏家正要往宮里送東西,自己便也跟著露個臉,也好讓夏桐知道,他心中是記掛她的,永不改變。 * 夏桐從娘家送來的一堆吃食雜貨里發(fā)現(xiàn)那棵獨參,起先還小小的吃了一驚,想著夏家?guī)讜r這樣財大氣粗了? 及至聽說是程耀送的,夏桐卻笑起來,“勞他破費?!?/br> 這參又大又粗,少說也得幾百兩銀子,程耀這回真出了血本。 幾人正議論著,皇帝卻進來了,“什么東西又大又粗?” 臉上掛著一抹促狹的笑。 夏桐心道這人真會抓重點,從前怎不覺得皇帝如此能耍流氓,果然太熟了就開得起玩笑了。 她當然不肯迎合皇帝的虛榮心,稱贊他身有偉器——雖然他的確有——而是坦誠的道:“妾娘家送了些什物來……表哥也送了?!?/br> 劉璋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下,很快便消失,“既是他的心意,你好生收著吧?!?/br> 他決心做一個磊落的君王,當然不應在小事上置氣。 夏桐卻是知道這人多么心口不一,忙笑道:“妾年紀輕輕,哪用得著這樣的老參,倒不怕上火?” 她還怕補得流鼻血呢! 皇帝面容稍霽,可見程耀送禮都送不到點子上,是個沒出息的人。 夏桐覷著他的神色,“妾想著,不如捐獻給太醫(yī)院……” 人參這東西不好變賣,且放得越久,藥力也會漸漸損耗,那就太糟蹋了,不如送去太醫(yī)院治病救人,還算一樁功德。 劉璋擺手,“可別,你當太醫(yī)院缺銀子?朕年年從國庫撥給的就不少,若連株參都買不起,朕看定是有人中飽私囊。” 當然這些不過是托辭,若真救了命,這功德算誰的?皇帝是半點好處都不想讓程耀沾到,死后的好處也不行。 夏桐無法,只好說道:“那妾就送去麟趾宮好了?!?/br> 反正蔣貴妃要過生辰,夏桐正愁拿不出有分量的賀禮,尋常的金珠玉器又太過俗氣,蔣碧蘭恐怕瞧不上,程耀倒剛好為她解了燃眉之急。 這還像個不錯的主意,皇帝點頭應允。 夏桐松了口氣,嫁給一個小心眼丈夫可真麻煩,好在現(xiàn)下事情皆大歡喜地解決了。 她看皇帝像是不怎么在意蔣碧蘭的生辰,不由得惴惴道:“陛下不給貴妃娘娘送賀禮么?” “當然要送。”劉璋道,“讓安如海隨便去庫房挑一件就成了?!?/br> 蔣碧蘭總歸是太后侄女,也是他表妹,這種大日子皇帝不會不給情面的。 夏桐這才放心,要是皇帝連禮都不送,只怕蔣碧蘭會疑心是她挑唆的,她可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去犯蔣家人的忌諱。 “那,貴妃娘娘的生辰,陛下會陪她么?”夏桐窩在他懷里,小心問道。 這個陪當然指的是晚上。雖說進宮以來夏桐始終沒見過皇帝召幸她人,可她不信一個正常男人會到二十多歲仍保留處子之身,又不是身有隱疾——呃,頭疾應該不算隱疾吧? 就算平日懶怠,生辰皇帝總該奉獻一下自身吧。 劉璋眼中帶了三分笑意,“你難道在吃醋?” 夏桐:…… 其實她就是想八卦一下,真遇上個風流天子,吃醋她吃得過來么?當然,眼前的這位貌似很正直,這些時間的獨寵,也多多少少讓夏桐有了點妄想,可她始終不敢越雷池半步,更不能說愛——誰敢跟帝王談真愛?歷來真愛就沒幾個好下場的。 當著皇帝的面,她也不敢說不愛,是人都有虛榮心,打擊皇帝的自信心不是找死么? 所以她只好低垂著頭,靜默不語。 劉璋就覺得她的確在吃醋,只是不好意思明說,遂笑吟吟的抱住她的腰道:“行,朕答應你,那天也一定陪著你,絕不棄你而去,好不好?” 夏桐:…… 算了,真是越描越黑。做不到八面玲瓏,就只好顧全自己吧。 * 馮玉貞在老實禁足半月之后,總算迎來渴望已久的光明——蔣貴妃決定在生辰宴上將她引薦給皇帝,為此她必須好好準備。 雖然不知蔣碧蘭為何突然改了主意要幫她,但對馮玉貞來說這就是個喜訊,她自然要把握住。 痛痛快快謝了恩,馮玉貞便回宮籌謀起來。 她這張臉按說是極具吸引力的,奈何皇帝視而不見,馮玉貞只好另辟蹊徑?;实鄄幌矚g太過美麗的女子,大約喜歡那種內秀有才藝的——當然她也沒聽說夏桐有什么才藝,也許是床上的才藝? 真要比帳內功夫馮玉貞也不怕,現(xiàn)在的問題是,該怎么讓皇帝心甘情愿把她帶到床上去。 詩詞歌賦這些不過文雅,并不實用,馮玉貞想了想,還是跳舞最好,既能展現(xiàn)她超乎常人的柔美身段,在伴舞的對比下,也能產生烘云托月的效果。 雖然她并不十分擅長舞藝,有系統(tǒng)的幫忙,應該是夠了。 為保萬全,她特意把系統(tǒng)叫出來溝通一番,問它可有良策。 系統(tǒng)夸夸其談,說自己雖不能代替宿主去跳,可他能提供一種特質舞衣,上面附著一種神氣的香粉,保準看過的人都會目不轉睛,深深為之吸引。 經歷過多次失敗后,馮玉貞對系統(tǒng)的能力產生懷疑,“果然有用?不會又是口頭上說著好聽吧?” 系統(tǒng)面露慍色,“你覺得沒用,可以不用?!?/br> 這鬼東西脾氣還挺大,馮玉貞忙道;“我這不是以防萬一么,你用的什么香,會不會被太醫(yī)院查出來?” 她可不想落個穢亂宮闈的罪名。 系統(tǒng)見她服軟,這才傲嬌地跟她解釋,那上頭并非能催情的香餌,而是一種障眼法,附著在衣物上,等晚間寬衣就寢時,作用就會消失。 簡而言之,穿上那身衣裳,馮玉貞在外人眼里就會貌若天仙,之后就要靠她自己努力了。 馮玉貞并不擔心,等晚上燈熄之后,誰還看得清誰?再說,她對這身皮子還是還有自信的,哪怕不必采用媚術,皇帝也會對自己愛不釋手。 雖說跳舞不過做做樣子,可馮玉貞是個完美主義者,還是力求做到最好。只要這回一舉成功,她就能擺脫蔣碧蘭的控制,成為當今的寵妃。 至于夏桐這類小蹄子,馮玉貞根本不放在眼里,皇帝不過是圖新鮮才寵幸她幾夜,可宮中時日長久,過上十年八年,甚至只需三年五載,馮玉貞不信皇帝還能看上這等貨色。 她自己的容顏卻是長盛不衰的,永遠不會隨時間褪色。馮玉貞得意地撫摸著光滑臉蛋,仿佛已預見到未來獨霸六宮的景象。 另一邊,蔣碧蘭看著蔣夫人從宮外送來的人,不禁蹙起一雙秀眉,“母親這是從哪找的?” 來人笑道:“娘娘覺得如何?” 若非知曉夏桐此刻正在乾元殿陪皇帝用膳,并不在眼前,蔣碧蘭還以為那狐媚子學會分-身之術。 她倒抽一口涼氣,“像,太像了?!?/br> 第36章 畫風突變 蔣貴妃生辰那日, 眾人有志一同起了個大早,夏桐也不例外——都知道蔣碧蘭的脾氣, 平時還好說,這種正經日子是千萬不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