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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咸魚皇妃升職記在線閱讀 - 第55節(jié)

第55節(jié)

    今日是個難得的晴天,夏桐踩在柔軟的灰草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行去,雖說沒了森森綠意,可遍地灑落的楓葉層層疊疊,如同精心織就的紅地毯一般,也饒有意趣。

    春蘭小心攙扶著她,主子如今月份大了,萬事該格外當(dāng)心,于是她也免不了吐槽,“主子不是說不愿出來么?貴妃娘娘知道您辦事不利,沒準(zhǔn)又會找您麻煩。”

    夏桐閑閑道:“她哪有功夫?yàn)殡y我?她自己的麻煩就夠多了?!?/br>
    蔣太后雖然捏著鳳印,卻依舊不管事,整天窩在寧壽宮里享清福。宮中瑣事仍交由蔣碧蘭打點(diǎn),眼看著年關(guān)將近,各地藩王送來的賀禮都需盤點(diǎn)入庫,還有宮中奴仆們勞累一年的例銀,怎么發(fā),發(fā)多少,要不要根據(jù)個人表現(xiàn)額外再添些,這都是事。

    聽說最近與大周接壤的北戎也將遣使節(jié)進(jìn)京,蔣碧蘭身為眾妃之首,務(wù)必得打起精神,不能失了大國顏面。

    至于她會不會怨怪自己……夏桐自認(rèn)已做得仁至義盡了,蔣太后不肯松手,她能有什么法子?讓這對姑侄自個兒窩里斗去罷。

    聽說最近蔣碧蘭也是一天三趟往寧壽宮跑,唯恐姑母被德妃賢妃迷惑,將鳳印交由她們,她這個侄女自然不肯落人下風(fēng)——所以說蔣太后的算盤打得真精,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把這些小輩籠絡(luò)住了。

    夏桐反正沒那個精力去奉承蔣太后,何況老人家認(rèn)定她是紅顏禍水,她去了也無用,還是安安心心將孩子生下來是正理。

    走了一段路,估摸著總有兩三公里的樣子,夏桐覺得自己很有些累了,決定到不遠(yuǎn)處的涼亭上歇歇。

    秋菊吐槽道:“娘娘最近只吃不動,人都變重了,奴婢攙著您都覺吃力呢?!?/br>
    還是個上坡。

    夏桐不服氣道:“胡說,明明是皇嗣重了,我一點(diǎn)都沒變。”

    打死她也不肯承認(rèn)那些rou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長在自己身上,一定是被腹中的孩子吸收了——對,是這樣沒錯。何況天一冷新陳代謝自然下降,這不是很正常么?

    秋菊悄悄吐了吐舌頭,為自家主子一流的狡辯能力鼓掌。

    春蘭看著這兩個活寶,只能無奈搖頭。

    沿石徑往上,卻發(fā)現(xiàn)涼亭已坐滿了人——本來也只兩個座位,正是修儀蕭婉婉與修容穆欣欣。

    夏桐此前背地吐槽過這兩人名字簡單,可再簡單也是位列九嬪的人物,她只得含笑頷首,“蕭jiejie,穆jiejie?!?/br>
    這樣稱呼顯得親切,也避免了要行禮的問題——她如今挺著個大肚子可蹲不下去。

    無奈眼前的兩位并不想與她和氣交談,蕭婉婉道:“夏婕妤進(jìn)宮也有段時日了,怎的連宮中尊卑都不懂么?我是修儀,她是修容,你位分在我二人之下,本該行大禮才是,哪是一句jiejie就能敷衍過去的?”

    穆欣欣也在一旁敲邊鼓,“這話很是,有些人哪,得志便猖狂,不過被陛下寵幸了幾天,就神魂顛倒,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夏桐心道你倆一天都沒被寵幸過呢,哪來底氣說嘴?

    不過她倒是詫異蕭氏和穆氏對她哪來的敵意,按說平時井水不犯河水,犯不著為這么小事懟她呀?

    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明白過來,定是因先前的大封六宮案,溫氏與徐氏都得晉封,光榮的坐上四妃之位,而原本同為九嬪的蕭氏與穆氏卻并沒有,難怪兩人心里不平衡——若大家都在同一水平線上就算了,偏偏那兩個飛升了,她倆仍然原地踏步。

    不患寡而患不均。

    夏桐就覺得很無語,位分又不是她定的,找她撒氣有什么用?有本事找皇帝算賬去吧,自個兒家世不如人,難免低人一等,不敢去跟溫德妃徐賢妃理論,就來尋她的麻煩——也是欺軟怕硬慣了。

    夏桐本來還想與人方便,站一會兒就走的,這會子可不愿了,因讓秋菊將隨身揣著的小風(fēng)爐抱下,放在地上,又從春蘭懷里接過一甕東西,蕭婉婉穆欣欣俱抻長脖子細(xì)瞧,只見是一團(tuán)豬油狀的玩意,看著甚是膩味。

    這人失心瘋了,懷孕倒把豬油當(dāng)飯吃?二人看夏桐的眼神像看怪物。

    及至那團(tuán)東西漸漸化開,一股清香甜膩的味道彌散在小亭中,二人這才認(rèn)出原來是酥酪,不由得垂涎欲滴。

    夏桐用小銀匙輕輕攪著,澆了蜂蜜的牛乳汁色澤極為誘人,在火上咕嘟咕嘟烤出氣泡,簡直比御膳房的珍饈佳肴瞧著還可口。

    天寒地凍之時,沒有比吃一碗熱騰騰的酥酪更舒心的了。

    蕭婉婉的宮殿離得遠(yuǎn),在此坐了半天,午膳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迫切需要填補(bǔ)一下胃里的饑荒。于是忘了適才的不快,訕訕道:“夏婕妤,你準(zhǔn)備得可真周到。”

    夏桐淺淺說道:“我不比二位身子靈便,自然得樣樣弄得齊全些,免得餓著我腹中孩兒?!?/br>
    二人見她裝腔作勢,雖然有些不忿,可那酥酪的香味卻著實(shí)勾人,一時間什么面子都顧不上了。

    穆欣欣早性急地起身,殷切的道:“婕妤meimei懷著身孕,還是別吃力站著了,過來坐下歇會兒吧。”

    蕭婉婉恨她拍馬屁拍得飛快,自己反而落后一步,只好退而求其次,奉承起夏桐的侍女來,“姑娘,你也別光顧著忙活了,過來歇歇腳吧?!?/br>
    春蘭笑著搖頭,“修儀娘娘折煞我了,我哪里生受得起?”

    心里暗自鄙夷,這兩個勢利眼明明看見夏主子有孕,方才卻坐得踏踏實(shí)實(shí),屁股底下跟生了暗樁似的,這會子一碗牛奶就將人收買了,真不知該說她倆淺薄還是愚蠢。

    夏桐可不在意什么禮數(shù),坦坦蕩蕩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椅面還是溫?zé)岬摹媚滦佬缼退^。

    兩人俱殷切的看著夏桐,指望她將熱香撲鼻的酥酪分自己一碗。

    夏桐卻旁若無人的享受起來,恨不得連碗壁都舔得干干凈凈,末了還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蕭婉婉和穆欣欣:……她們的份呢?

    穆欣欣忍不住道:“夏婕妤,你是否忘了什么?”

    夏桐斜睨二人,“什么?”

    穆欣欣忍氣指了指空空如也的陶甕,真想不到這人有如此好的胃口。

    夏桐莞爾,“我也沒答應(yīng)要分給你們呀,你氣什么?”

    二人都被她的厚臉皮驚呆了,那方才讓座是為了什么?虧她還坐得毫不臉紅。

    夏桐氣定神閑道;“你們搞清楚,所謂讓座是給我腹中的皇嗣讓座,我可沒平白要求你們。這會子倒以此為要挾,要克扣皇嗣的口糧,信不信我告到陛下那兒去?”

    她發(fā)現(xiàn)懷孩子這個借口還是挺好用的,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都有皇嗣擔(dān)著,試問誰敢沖撞?

    她不介意做一回囂張跋扈的寵妃。

    穆欣欣見她如此胡攪蠻纏,本想爭辯,可還是被蕭婉婉強(qiáng)行拉走了——萬一夏婕妤真告到皇帝可怎么好?她是個不講理的,皇帝更不講理,只怕還得反過來責(zé)備她們沒主動讓座呢。

    不得不說,蕭婉婉對皇帝的脾氣還是挺了解的。

    二人去后,春蘭皺眉道:“娘娘,她們會不會到貴妃那兒搬弄是非?”

    本來是件小事,可蔣貴妃素來與自家主子不睦,難免借題發(fā)揮。

    “貴妃可沒工夫搭理她們,”夏桐穩(wěn)穩(wěn)的道,“何況你也說了,本來是件小事,貴妃自然知道分寸?!?/br>
    吃一塹還長一智呢,蔣碧蘭受的教訓(xùn)已夠多了。

    至于蕭氏和穆氏這兩個,夏桐也不十分擔(dān)心,等她平安生下孩子,應(yīng)該也能順利封嬪了,雖不知是昭容還是昭媛,可無論哪個,都位列蕭婉婉和穆欣欣之前,自然無所畏懼。

    *

    夏桐沒料錯,穆欣欣后來氣不忿,果然到蔣碧蘭跟前告了一狀,蔣碧蘭只以年關(guān)將近,諸事紛亂為由將她打發(fā)走了。

    回頭卻冷笑著朝侍婢道:“這些人也是沒眼力勁的,明知夏婕妤得勢,還偏要同她過不去,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

    荷花心想您還不是一樣,這會子倒來譏諷別人。

    不過自從丟失鳳印之后,蔣碧蘭看著倒是穩(wěn)重多了,不輕言不妄動,大概也是生怕再出岔子。

    她訕訕道:“北戎的使節(jié)團(tuán)就快進(jìn)京了,娘娘為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奴婢瞧著都心疼。”

    蔣碧蘭嘆息,“雖然麻煩,但這回也是個機(jī)會。倘若本宮能將這件事辦好,興許太后見本宮能干,會將鳳印重新交予本宮——本宮全部的指望都在這上頭了?!?/br>
    她倒是想不到蔣太后另有私心,一家人難道會說兩家話?只將鳳印被奪當(dāng)成姑母對她的考驗(yàn)。

    所以她才愈發(fā)要證明給姑母看。

    她需要權(quán)力,更多的權(quán)力,唯有這樣,她才不會被夏氏日益增加的寵愛壓垮,她需要讓皇帝知道,唯有她才是能幫他造就一番事業(yè)的女人。

    唯有她才是真正的賢內(nèi)助。

    至于夏桐那個狐媚子,蔣碧蘭衷心祝愿她生一個女兒,為了這個,她不惜日日求神參拜。

    可惜世上只有送子觀音而無送女觀音,不然她一定設(shè)法弄一尊來。

    第64章 老姜

    劉璋輾轉(zhuǎn)打聽得那日亭中沖突, 晚上臨睡時便問道:“蕭修儀和穆修容為難你,你怎么也不告訴朕?”

    夏桐一怔,她都快忘了這兩條小雜魚,若非皇帝偶然提及, 她差點(diǎn)想不起來。

    不曉得皇帝是從哪兒聽到的, 可見信息傳遞失真是個普遍問題——到底誰為難誰呀?

    盡管那日哭著離去的是蕭婉婉和穆欣欣二人, 夏桐不介意扮一回可憐, 弱弱的道:“確有此事來著,只是妾想著陛下最近事忙,哪里敢為此去打擾陛下?縱使委屈, 也只好默默忍著罷了……”

    劉璋聽她那口氣便知她沒有吃虧, 這才放心大半, 又伸手去撓她胳肢窩, “朕就知道你是個小滑頭!”

    夏桐急忙閃躲,無奈一張床就這么點(diǎn)大, 無論她如何躲避, 總歸逃不脫皇帝那兩條修長的鐵臂——他只需輕輕張開, 便能將她整個罩住。

    兩人鬧著鬧著,氣氛漸漸有了變化。

    夏桐望著近在咫尺的俊容,呼吸著從他身上傳來溫?zé)岬目諝?,感覺心臟跳動得比以往都厲害。

    她知道皇帝這是憋的很了——其實(shí)她也一樣, 聽說有些女人在孕期在格外“饑渴”,起先她還不信, 認(rèn)為是哪個猥瑣男寫的渾話, 可當(dāng)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時, 夏桐才發(fā)現(xiàn)它是真正存在的。

    皇帝還能用手抒發(fā)一下, 她卻只能干忍著。

    劉璋很明顯注意到她眼中的欲念, 喉嚨里略微干渴,“不如,咱們今晚試一試?”

    聽顧明珠說,這個時候行房只要稍稍注意,基本是無礙的。

    夏桐雖然顧念孩子,可想到自己儲存了不少強(qiáng)身健體的靈泉水,就覺得試一試也無妨。

    她小小聲應(yīng)道:“好?!?/br>
    結(jié)果皇帝卻翻了個身,自個平躺在床上,又讓夏桐坐著他大腿。

    夏桐被這個姿勢驚著了,雖說女上位在現(xiàn)代看來很普遍,可眼前是皇帝呀,當(dāng)真有皇帝會甘愿雌伏人身下么?

    劉璋顯然也有點(diǎn)尷尬,微微別過頭道:“朕不想壓著你,怕孩子受傷,還是這樣安全?!?/br>
    既然是為了皇嗣,夏桐就能接受了,低低道:“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

    努力壓抑住語氣里的小興奮——能用這種姿勢跟皇帝做,不得不說是種挺新奇的體驗(yàn)。

    甚至可以載入史冊——咳咳,注意尺度。

    本來以為會諸多掣肘,結(jié)果相處起來卻意外地融洽。夏桐平素謹(jǐn)小慎微慣了,床笫之間卻意外放得開,可能因?yàn)閮扇硕悸泷蜗鄬Φ木壒?,一個光著身子的人,自然不再具備皇帝的威嚴(yán)。

    而劉璋也從中感到一種別樣的刺激,大抵是因女子心思細(xì)膩,夏桐占據(jù)主動位時,會更注意他的感受——于是兩人都很舒服。

    和諧的魚水之歡過后,劉璋擁著她膩滿細(xì)汗的柔滑肩膀,輕聲道:“朕有一事想同你商量,不知你愿不愿意?”

    夏桐從善如流的道:“陛下請講。”

    心里暗暗嘀咕,難道皇帝想要另外納美,或者不再專寵與她?這也沒什么好跟她講的呀,他是皇帝,自己還能說半個不字么?

    當(dāng)然心里的確會有點(diǎn)微妙就是了。

    劉璋睨她一眼,道:“是關(guān)于馮玉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