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許該感嘆才是。沈鳳笑了，抑制不住的大笑出聲：“還是第一次，有女子想同我為友呢?！?/br>
    這恐怕是真話，就這臉這身材，不拖上床都可惜了，引得女人如癡如狂，恨不能鎖在身邊才是正經(jīng)。伏波呵呵一笑：“人嘛，難免都有第一次?！?/br>
    這話讓沈鳳笑的更夸張了，前仰后合，差點連手里的酒差點都灑了，好在那只酒杯還是遞了出來：“這話說的不錯，當(dāng)浮一大白?！?/br>
    捏在指尖的酒杯，輕輕碰在了另一支杯上，醇酒依舊，花香依舊，然而兩人的神色都有了不同。幾乎是同時，兩人挪開了手，各自飲下了杯中之酒。

    過命的交情，又何嘗不好呢？

    一頓酒喝到了太陽落山，伏波邁步走出院門時，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正在抓耳撓腮的李牛。

    見到人出來了，他先是一怔，隨機露出了狂喜：“幫主你出來了！我還以為……”

    話說到一半，李牛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把后半句吞回了肚里，就差沒有抬手遮掩了。

    伏波卻笑了笑：“只是同沈幫主聊了些私事，你下去準(zhǔn)備吧，過幾天咱們就要返航了?！?/br>
    李?；琶c頭：“幫主放心，都包在屬下身上……”

    伏波沒再多話，邁步往偏院走去。李牛則多看了那小院子一眼，心中簡直嘖嘖有聲，那姓沈的果真名不虛傳啊，這要是兩人真有什么，將來是不是也能把青鳳幫收入掌中呢？

    好在白日夢沒有持續(xù)多久，他收回了目光，趕緊追上了伏波的腳步。

    第二百五十六章

    既然剿滅了叛軍，俘獲了番子，連火炮都全部拆卸了下來，留在金山島就沒什么意義了。不過伏波還是又停了幾天，等青鳳幫掃蕩龍虎沙，找到了西洋艦隊另外那個通譯和傷員，這才動身返航。

    除了蘭斯挑出來的五人外，剩下三條西洋船上一個軍官也沒有。所有武器、炮藥都被清理了干凈，只剩下能夠cao控船只的水手。語言不通，自由受限，還沒有武器，這些人對著派來的看守也是唯唯諾諾，不敢亂來了。越是身處異鄉(xiāng)，就越?jīng)]有安全感，這時候只要不苛待底層的兵士，多數(shù)人還是肯老老實實聽命的，不管是自家軍官的命令，還是別家獄卒的命令。

    伏波則把那通譯叫到身邊，開始詢問一些關(guān)于海峽和外國的情況，順便還要學(xué)一學(xué)西塞的語言。至于那幾個準(zhǔn)備送回去的談判人員，則全都放在一邊不管不顧，還刻意的對他們進行了消息封鎖。大海之上不見天日，那可是能讓人崩潰的恐懼，折騰些時日，這幾就不會反抗了，只會拼了命表現(xiàn)出乖巧，想順順當(dāng)當(dāng)返回自家艦隊。

    這些安排，瞧著都穩(wěn)妥周密，旁人自然沒有意義，唯獨李牛心里多少犯了些嘀咕。左思右想后，還是忍不住湊上來問道：“幫主，咱們就這么回去，長鯨幫豈不是能探知此戰(zhàn)的情形了？”

    原本他還以為，這次大勝是要秘而不宣的，就像那幾個番子的說客都要藏起來，通過陸路送往合浦。這本身就是為了麻痹敵人，挑撥長鯨幫和西塞艦隊的關(guān)系啊，可是現(xiàn)在不選更安全隱蔽的道路，反而大張旗鼓原路返回，這是什么道理？

    “你覺得他會不知道此戰(zhàn)的結(jié)果？”伏波冷冷一笑，“怕是我抵達金山島的時候，消息就傳出來了，預(yù)備的后手也已經(jīng)跟上。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盡快返航，順便鼓舞我方士氣?！?/br>
    寧負這等的謀士，設(shè)置陰謀陷阱的時候，也必然會安排數(shù)個備用方略，不論她如何行事，都會被算進其中，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對方是遠程cao控，沒法見招拆招，都是事先定下的應(yīng)對手段。

    越是如此，她也就越不能躲。一旦畏縮退避，面對的可能就是更糟的局面。就像這次青鳳幫的事情，若是派其他人來，多半是要打成持久戰(zhàn)，立刻要喪失主動。唯有以力破巧，才是最佳選擇。而且打仗打的也是人心士氣，若是得勝歸來還藏著掖著，恐怕就是自家的軍心動搖。

    李牛也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了過來：“那幫主帶了這些西洋船回來，還要我等勤加cao練，也是有心想要讓鬼書生猜忌？”

    都把那些西洋船納入麾下了，船上人豈不是投靠了赤旗幫？偏偏他們對此不置一言，還偷偷送說客過去，任誰來都要懷疑西塞是不是兩頭下注，心存不軌了。這對盟友的關(guān)系，恐怕也要岌岌可危了。

    伏波頷首：“寧負未必會被騙，但是長鯨幫又不是他一人做主的，只要能煽動旁人的心思，這番cao作就不算白費?！?/br>
    寧負在長鯨幫里地位非凡，但依舊只是個二當(dāng)家，頭上壓著個大當(dāng)家呢，利益糾葛也不會少了。

    這下李牛才放心下，他之前還疑心幫主是不是答應(yīng)了沈三刀什么，才這樣大張旗鼓的回航，看來是他想多了。

    有了計較，船隊的速度又提快了些，本來就是順風(fēng)，又是攜勝而歸，那真是眨眼就回到了自家地盤。不過這次伏波沒有選擇直接回羅陵島，而是率軍先去了奚山島，這里可是番禺入?？诘囊o地界，也是赤旗幫在新設(shè)的私港。

    這么大一支船隊突然而至，讓整個海口都沸騰了起來，奚山島對面就是斗門的水軍大營，連帶官軍都心驚rou跳。如此的兵鋒，更是讓海商瑟瑟發(fā)抖，一個個把旗子掛的高高的，生怕赤旗幫看不到他們已經(jīng)交錢的憑證。

    對于伏波的突然到來，孫二郎也十分驚訝，早早等在了碼頭。

    下了船，伏波看著幾乎是拔地而起的港口點了點頭：“修的不錯，最近隔壁反應(yīng)如何？”

    孫二郎立刻道：“斗門的炮都轉(zhuǎn)向了，日夜盯著咱們這邊，不過逃兵也變多了，應(yīng)當(dāng)是無力應(yīng)戰(zhàn)的?！?/br>
    軍心垮了，想要在出兵可就難了。況且他們在水師那邊做了如此多的手腳，成這樣的局面也是可以預(yù)料的，伏波道：“青鳳幫那邊已經(jīng)了事，我在這邊待一段時日?！?/br>
    孫二郎一驚：“幫主可是擔(dān)心番禺出事？”

    能讓幫主親自盯著的，恐怕是大麻煩，可是他執(zhí)掌著那么多細作，并未發(fā)現(xiàn)城中有出事的跡象啊。

    “一計不成就要另使一計，既然長鯨幫沒有趁大軍離開的時候發(fā)起總攻，就說明還有別的安排?！狈ㄞD(zhuǎn)過頭對李牛道，“阿牛你先帶大軍回返，記得把幾艘西洋船放在烏猿島，cao練不能停，番子們也要仔細看管。那幾個說客直接帶去東寧，讓樂道長想法送去合浦?！?/br>
    李牛心中一凜，知道事關(guān)重大，立刻應(yīng)下。孫二郎卻有些擔(dān)憂：“若鬼書生真有安排，幫主留在這邊豈不危險？”

    “他遠在千里之外，就算多智近妖也沒法算的那么清楚。”伏波淡淡道，“況且距離風(fēng)向轉(zhuǎn)變已經(jīng)沒多長時間了，有什么安排也該使出來了?！?/br>
    已經(jīng)入冬，距離風(fēng)向轉(zhuǎn)換確實不剩幾天，若是在發(fā)兵前來一場大亂，那時腹背受敵可就麻煩了。

    孫二郎雖說心中還是有些不安，但也閉上了嘴，這場大戰(zhàn)對他們而言是事關(guān)重大，一旦落敗，東寧更是不會有翻身的余地，而這絕不是幫主和他能容許的。

    安排好一切，船隊又浩浩蕩蕩往羅陵島去了，好像這一趟就是專門來耀武揚威，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商船也重新開始在海上往來。當(dāng)然，還有不少好事者傳開了閑話，什么赤旗幫這一趟是去幫沈三刀的，那位邱家的小姐也去了，沈鳳受傷不輕，青鳳幫險些易主，還有大破紅毛番兵的段子，當(dāng)真是千奇百怪，讓人忍不住的好奇。

    當(dāng)然，這些話是誰傳出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場仗勝了，而且贏得頗為輕松。如此一來，赤旗幫和青鳳幫的關(guān)系恐怕也更緊密了，等到長鯨幫來襲，豈不是要一對二？長鯨幫再怎么勢大，也不至于這么厲害吧？

    原本來有些忐忑的心，倒是放下了一半，也讓交易場里的生意更加興隆了些。

    然而有些人卻察覺了其中的蹊蹺。

    “這些閑話都是最近才傳出來的？”陸儉眉頭微皺，面色不豫。

    那親隨小心道：“是伏幫主的船隊走后，才漸漸傳出的?！?/br>
    “可有人推波助瀾？”他繼續(xù)追問。

    “這個，不太能查的清楚，好事者太多了?！蹦怯H隨不免有些尷尬，倒不是他們的實力不行，而是真?zhèn)鞯奶珡V了。事涉兩位海上大豪，一男一女不說，一個是邱大將軍的女兒，另一個則是沈三刀，這流言蜚語還不要上天啊。

    沉默了片刻，陸儉道：“讓人盯著點，能壓也稍稍壓一壓。還有最近也要多派些人，防著有人借機生事?！?/br>
    他不能確定這些閑話是誰傳的，然而不論是誰，肯定都有其目的。只是一想到背后可能真有其事，就不免讓他有些不快。不過這些都是次要，既然青鳳幫那邊干脆利落的平了亂，就很難說會不會再有人使壞了，說不定長鯨幫還暗中準(zhǔn)備了些什么，絕不能放松警惕。

    然而出乎陸儉的預(yù)料，幾天后還真?zhèn)鱽砹艘粋€消息，卻不是城里的。

    “有一支賊兵攻到了附近，有可能襲擾番禺城？”陸儉霍然起身，他是真沒想到會有賊寇前來攻打番禺。這可是粵州的首府，附近不知有多少衛(wèi)所，哪個窮瘋了的敢來這邊虎口拔牙？還是說，這原本就是為了調(diào)虎離山的？

    “立刻派人尋鐘掌柜，謹(jǐn)防城中異變！”陸儉立刻下令道。

    事不宜遲，還得這個大管家好好溝通，以免生變。

    親隨立刻領(lǐng)命，過不多久，又匆匆趕回：“家主，鐘掌柜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人從奚山島帶了話，須得密談?！?/br>
    難不成孫二郎這個大頭目得知了消息，派了親信前來？

    也不多話，陸儉立刻命人備車，親自往鐘宅去了。

    魚檔開在碼頭附近的街上，鐘平本人卻住在城中，宅邸不大，但是四下安置了不少暗樁，不說固若金湯，最起碼遇上賊匪，也能護住人的。

    陸儉一下車，就見鐘平迎了上來：“陸公子來了，快快里面請！”

    這未免也太客套了，難不成孫二郎親自來了，才讓鐘大掌柜親自出迎？心底有了計較，陸儉也不多客套，隨著人進了門。

    他是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也覺得此事恐怕不會簡單，誰料真進了大廳，見到了主位上端坐之人，還是讓他訝異的停住了腳步。

    “你怎么來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陸儉是真沒料到，伏波竟然會在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番禺，而且還住進了鐘家。為什么不直接通知他，反倒要是用這樣的手段，難不成是信不過他了？

    察覺他的神色變化，伏波坦然道：“我之前就在奚山島，聽聞了賊寇來襲的消息，特地趕了過來?！?/br>
    陸儉的心頭一緊，立刻問道：“難不成那群亂兵有什么不妥？”

    之前大軍回航時，的確專門停駐在了奚山島。陸儉原以為這是想要恐嚇官軍，震懾海商，揚一揚赤旗幫的威風(fēng)，沒料到竟然是為了隱藏伏波下船的蹤跡。這不是說明她早就留意番禺周遭的動向了？能讓她隱匿身份趕來的，恐怕也不是小事。

    “亂兵自然不足為懼，然而其后的陰謀卻不得不防?！狈ㄝp輕嘆了一聲，“這件事我也思索了良久，若寧負真有安排，恐怕還是要落在你身上了?！?/br>
    聽到這話，陸儉反倒笑了：“怎么，他還想殺了我，借此攪得番禺城大亂？”

    然而這話出口，他就覺得不對，伏波并沒有笑。臉上的笑不由也斂住了，陸儉走到了伏波身邊，在距離她最近的地方坐了下來，沉聲道：“你當(dāng)真覺得，寧負會想方設(shè)法來刺殺我？若殺了我，就不怕番禺大小商號人人自危，跟長鯨幫翻臉嗎？”

    的確，殺了他能讓銀行大小股東自顧不暇，交易場人去樓空，極大的動搖赤旗幫在番禺的布局。但是同時，那些大海商也要同長鯨幫離心離德了，現(xiàn)在番禺城里哪家商戶跟赤旗幫沒有瓜葛，這不是逼得人做反嗎？

    伏波道：“寧負要的不過是番禺大亂，至于人心，只要兩邊分出了勝負，多的是就地倒戈的墻頭草。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也只有如此，才能提前一兩個月做出安排，不至于出現(xiàn)紕漏?！?/br>
    這話陸儉是信的，不能就近cao控部下，就算寧負本事通天，也不免弄出紕漏。就像之前刺殺伏波時，明顯是臨時起意，結(jié)果落了個慘敗，還把長鯨幫的力量連根拔起，這種蠢事寧負可不會干?？墒窃捳f回來，這猜測也未必成真，若是虛幻一槍，攻打別處呢？

    心有疑慮，陸儉自然說出了口：“這群賊匪只是逼近番禺城，真正的目標(biāo)卻未必是這邊。萬一他們想要引誘附近衛(wèi)所的兵力，調(diào)頭去打東寧呢？若是東寧大亂，赤旗幫才真正不穩(wěn)?！?/br>
    這就是劃不劃算的問題了，番禺這樣的堅城，哪是那么容易打下來的。而且一旦要打，城中必然會加強警戒，這時候刺殺就是送命了。反觀攻打東寧就不同了，只要牽制住番禺的兵力，一擊得手，立刻能讓赤旗幫大亂，寧負不會想不明白這道理。

    伏波卻搖了搖頭：“若是換個人，可能會如此行事，但寧負一定會選刺殺，而且定然會選你，別忘了汀州之事。”

    陸儉的面色沉了下來，這世上恐怕也沒幾個比他更了解汀州發(fā)生了什么，那是他和蓑衣幫、赤旗幫聯(lián)手做下的，若論主謀，自然是他和伏波。偏偏寧負在那一役中受了傷，破了相，為了報復(fù)伏波和赤旗幫都能不遺余力，為何不能針對自己呢？寧負有多記仇，陸儉心知肚明，還曾經(jīng)被他找上門來，現(xiàn)在能夠一舉兩得，更不會留手了。

    “如此說來，讓賊寇攻擊番禺，也是仿造汀州之事了？”陸儉忍不住問道。

    “當(dāng)年孫元讓就使過這招，如今他原樣照搬，恐怕也是報復(fù)的一環(huán)?！狈ù鸬母纱嗬洌瑢嶋H上，她也是聽說了賊寇來襲才驟然警覺。對于報復(fù)心極強的人，“同態(tài)復(fù)仇”才是最解恨的，只不過目標(biāo)不是她，而是陸儉。

    這還真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無法辯駁，陸儉呼出了一口氣：“那你準(zhǔn)備如何應(yīng)對？”

    伏波看了陸儉一眼：“有兩種辦法，一是現(xiàn)在就跟我走，在羅陵島上躲些時日?！?/br>
    陸儉自然不會答應(yīng)：“不知長鯨幫什么時候出兵，這一仗又什么時候打完，若是離開番禺幾個月，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就要毀了?！?/br>
    這答案不出伏波預(yù)料，她又道：“第二種法子，就是將計就計，擊退刺客，殺光細作。只是風(fēng)險不小，而且事情可能反復(fù)。”

    風(fēng)險肯定是有的，這基本上就是用自己做餌了，一個不小心破相都是輕的，死無葬身之地也是尋常。更要命的是這刺殺誰也不知會持續(xù)多久，只要一天不殺光長鯨幫的暗線，他的安全就沒有十足的保證。

    然而陸儉并沒有遲疑：“既然如此，就用我做餌，釣出刺客吧?！?/br>
    被海上大豪追殺，尋常人魂兒都要被嚇飛了，他卻一如既往選擇了最危險也最簡單的那條路。伏波也不遲疑：“沒法確認(rèn)對方來了多少人，也不知他們會選在什么時候動手，從今天起，我會親自跟在你身邊，應(yīng)對可能出現(xiàn)的突發(fā)情況。”

    陸儉的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不行，萬一寧負就是為了引出你呢？”

    “青鳳幫那邊的戰(zhàn)斗結(jié)束的太快了，他估計也想不到我會這么快返航。而且我親手傷過他，以寧負的性格，怎可能輕輕松松讓旁人殺了我就了賬？”伏波平靜答道。

    這話讓陸儉的心頭都是一緊，下一刻，卻又不知怎地松了口氣。如果不是要殺伏波，那她待在自己身邊也未必有多危險。而有她的保護，肯定也比旁人要強上許多。

    “那你打算怎么做？”陸儉也不再矯情，開口問道。

    “自然是跟上次一樣了?！狈ㄐχ鸬?。

    ※

    賊寇來襲，還是讓番禺城緊張了起來，城門開始戒嚴(yán)，港口也暫時封閉，街上兵士更是多了幾倍，使得這南海大城都陷入了緊張。

    “就這動靜，最近交易場怕是沒生意了?！敝烀鲊@了口氣。

    這話頓時引來一陣附和，此刻海上風(fēng)向最佳，也是交易場最興隆的時候。哪家沒有在場中投錢，現(xiàn)在突然被亂兵攪合了，當(dāng)真讓人不快。

    “你說他們來的時間也夠怪的，明明都過了秋收了，難不成哪兒又遭災(zāi)了？”有人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