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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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養(yǎng)兵不是為了空費錢糧,不論是哪一支艦隊,最終都要上陣搏殺,換成孫二郎麾下,或是鐘平手下又有什么區(qū)別?我讓林默帶兵,是想讓她帶出一支可戰(zhàn)的強軍,而不是做擺設(shè)的?!狈粗墙乖瓴话驳那嗄辏p嘆一聲,“你只是她的兄長,沒法替她過這一生?!?/br> 他可以的,他原本應(yīng)當(dāng)是可以的。替meimei選個好人家,好生關(guān)照妹婿,若是那小子敢打他meimei,他也定然能讓對方好看。林氏如今可是赤旗幫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勢力,還愁尋不到個出類拔萃的好男兒嗎? 只消生個一兒半女,meimei就能安心在家養(yǎng)兒育女,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了。他身為長兄,當(dāng)然是能做主的! 然而這些說辭,在面前這女子眼里,全無用處。她是他的主君,主君的吩咐,豈不是要大過父兄?他根本就不能強硬的拒絕,可懇求也沒了用處。她當(dāng)然是希望出現(xiàn)女船長的,就跟那位成了管事的石夫人一樣。 只看林默的神色,伏波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在觸犯的是父權(quán)社會的根基,動搖了父命不能違的原則,林猛當(dāng)然沒法輕而易舉的接受,不只是他,就連自己的親爹都沒法接受。他們只會覺得自己給出的路才是正確的,卻不會在乎子女還有個人意志的存在,甚至連社會規(guī)則也都在站在他們那邊,這可是比夫權(quán)更牢固的東西。 不過伏波不會在乎,上輩子不會,這輩子也不。搖了搖頭,伏波道:“你知道我為何想要讓林默當(dāng)船長,可曾問過她為什么會接受任命?” “自是那丫頭不自量力,以為能學(xué)幫主!”林猛幾乎是毫不遲疑的叫了出來。 伏波卻搖了搖頭:“她學(xué)武,是因為瞧見了被賊人欺凌的弱女子自盡;她當(dāng)兵,是因為經(jīng)歷了赤旗幫跟賊人的殊死之戰(zhàn);她想當(dāng)個船長,是因為見識了余杭那些世家的嘴臉,知道將來會面對什么。林猛,那丫頭像的其實是你,在自家的船被賊人所劫,雙手被縛,臉面鮮血時,你所想的,就是你meimei所想的。她不甘心等在后方,也不愿陷入無力自救的境地,她不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她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的,她父兄也都是船長,怎會不知當(dāng)個船長要面對什么?” 這一席話,竟然讓林猛滿腔的怒火都為之凝滯,腦中嗡嗡作響,可是卻吐不出半個字。他這些年一直在奔波,在陣前拼殺,他那妹子是何時變成這樣的? 然而伏波不打算繼續(xù)說下去了,只是揮了揮手:“去問問你meimei吧,看她是如何回答你的。若是你能說服她,這命令自可取消。若是不能,就跟幫中那些兄弟齊上陣的人一樣,好好關(guān)心她的前程吧?!?/br> 若是前一刻,這句話足以讓林猛升起希望,迫不及待的去說服meimei,去打消她那不切實際的妄想??墒乾F(xiàn)在,他卻突然沒了把握,邱大將軍都沒做成的事情,他如何做得成呢? 然而咬了咬牙,林猛還是轉(zhuǎn)身而去。 當(dāng)天,島上的林宅內(nèi),傳來了爭吵,傳來了喝罵,傳來了女子哭泣的聲音。可是第二天,林默還是站在了伏波面前。 “解決后顧之憂了?”伏波笑著看著她,像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 林默點了點頭:“我想當(dāng)個船長?!?/br> 哪怕母親傷心,哪怕兄長動怒,她都想當(dāng)個船長,當(dāng)個能夠帶著人拼殺在前的將官,亦如幫主。 看著緊緊抿起唇角的小丫頭,伏波笑了,就像看到了當(dāng)年的自己。是啊,天底下哪有能阻擾志向的東西?隨手就放棄了,只是不夠渴求,不那么“想”罷了。 拍了拍她的肩頭,伏波道:“跟著李頭目好好學(xué),切不可粗心大意,也不能怯懦短視,你肩頭背著的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命了,還有船上其他人的性命,而且會越背越多,一日也無法松懈。” 那拍在肩頭的手分外的用力,也分外的溫暖,林默笑了,用力的點了點頭。 ※ “阿月,林隊的船已經(jīng)定下來,咱們這些女兵都可以上船啊!”興沖沖的跑回屋,石昊立刻把聽來的消息通知了好友。這可是屬于女兵的船,只要能登船,將來都有機會高升,說不定她也能有一條自己的船呢! 誰料這一好消息卻沒有讓黃月動容,她只是搖了搖頭:“我已經(jīng)跟幫主說過了,我想留在她身邊,當(dāng)一個親兵?!?/br> 石昊瞪大了眼睛:“等等,你早先可不是這么說的啊!而且?guī)椭鞫颊f了,親兵才不是最厲害的,登船作戰(zhàn),當(dāng)個船長,將軍才是最厲害的!” 黃月看著有些茫然的好友,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我也想過了,我不像你,沒那么厲害,也許到了陣前就會茫然失措,亦如那日在羅陵島上。于其上陣,我更該守在幫主身邊,林隊已經(jīng)掌了船,以后誰來做她的替身?比起殺敵,我更有擅長這個,也能為幫主當(dāng)一面盾?!?/br> 這才是親兵的根本,是替幫主抵擋刺殺,是當(dāng)幫主的影子,危機關(guān)頭舍身救主。她也許不能如林隊、阿昊一樣勇猛,但她也習(xí)過武藝,也讀過書,學(xué)過醫(yī)護,甚至還能當(dāng)個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逆咀?。她能?dāng)好一個親兵的,這比上船,比殺敵要重要許多。 看著黃月同樣堅定的目光,石昊怔了怔,旋即笑了出來:“也好!有你守在幫主身邊,我也更安心,可比那些糙漢子穩(wěn)妥多了!” 這坦坦蕩蕩,毫無介懷的話,讓黃月忍不住笑了出來,也用力點了點頭。她們雖然不能繼續(xù)住在一起,不能出入相隨,但還在幫中,在拼了命的完成自己的心愿,這就足夠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升林默為船長的事情,在幫中掀起了個不大不小的浪花,甚至李牛都跑來嘀咕了兩句。不過既然林猛這個兄長都不阻攔,林默又的確是親衛(wèi)出身,領(lǐng)的還是群女兵,也就沒什么人會緊盯不放了。 一個女幫主手下多一個女船長,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比起幫主這點突發(fā)奇想,眾人還是更在意赤旗軍之后的安排。 這次整軍歷時幾月,已經(jīng)徹底完成,在重新劃分軍階,添置軍銜后,最大的改動可能就是后勤上的統(tǒng)一安排。以后就不是各自的頭目養(yǎng)兵了,而是赤旗幫劃撥錢糧軍械,算是徹底收攏了軍權(quán)。 而就算經(jīng)過裁撤,赤旗軍也足夠的龐大,大型戰(zhàn)船就有四百余艘,正兵也過了六千,更別提那些小船和輔兵、民兵了。養(yǎng)六千正兵,就等于六千個脫產(chǎn)的輕壯,光是吃飯就是一筆不小的花銷,更別提火炮、兵械之類的消耗了。這可不是擺來震懾旁人的,而是得實實在在都涌上才行。唯有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才能不斷的練兵,同時減少自家的損耗。 于是問題就來了,下一步的戰(zhàn)略目標(biāo)該是什么呢? 對于這個,伏波自然也是有打算的。 “這就是幾方勢力的分布了,能吃得準(zhǔn)嗎?”看著面前新打造的沙盤,伏波都不由皺起了眉頭。只見上面山頭林立,插滿了五顏六色的旗幟,還真是讓人眼花。 “軍事瞬息萬變,也未必都準(zhǔn)。但是離咱們最近的還是蓑衣幫分裂出來的兩軍,如今已經(jīng)占據(jù)了湖廣的大部分地區(qū),其后是緊挨著閩地的信王兵馬,以及盤踞九江府,自封天定元帥的一伙雜兵?!眹?yán)遠立刻答道。 這還不算夏王、梁王、瑞王三家更遠的勢力,以及兩股明顯帶有宗教特色的亂軍??粗潮P,伏波也陷入了沉默,這世界的地形其實跟她記憶中有些出入,譬如余杭位置更靠海,還有港口,又或者番禺附近的大小島嶼也跟印象中有些差異。她說不準(zhǔn)這些是時間帶來的海岸線變遷,亦或者因為世界不同產(chǎn)生的差異,因此也不敢說那些聽起來陌生的省份,就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但是不管地形如何變化,只從沙盤上看,就知道整個南方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大旗變換,豪強四起,開始稱王稱霸,互相兼并了。更北方則是朝廷大軍所在,聽說為了爭奪皇位都有軍鎮(zhèn)出兵勤王,更有百萬流民被豪帥裹挾,打的熱鬧。 這是真正的大爭之世,而改朝換代一統(tǒng)天下需要的時間,都是以十年計的。盯著沙盤看了許久,伏波才長嘆一聲:“這些人越是兵強,就越要侵占州郡,還是要加緊訓(xùn)練民團,打通水道。” “幫主打算北進嗎?”一旁李牛忍不住問道。 “咱們目前最重要的目標(biāo)還是打通海峽,穩(wěn)固航道。不論是整軍,練兵,清掃附近的??堋⑺?,都是為了安定后方?!狈ù鸬目隙?。 一聽這話,議事廳里的眾人都松了口氣,這些海邊出生的頭目,是真沒有興趣摻和那些陸地上的亂戰(zhàn),若是幫主打算北上替父報仇,軍心和士氣還真是難講。 嚴(yán)遠也略略松了口氣,之前伏波去余杭的時候,他就有些擔(dān)心幫主是不是準(zhǔn)備攻打朝廷了,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她并沒有冒進的打算。的確,如今赤旗幫縱橫南海無敵手,但是這點兵力拿去造反,還是遠遠不夠看的。 伏波又豈會不知道他們的心思,目光環(huán)視一周,正色道:“天下大亂,咱們偏安一隅,看來是能保全自身,但是岸上的局勢變化終究會燒到身邊,在打通海峽,占據(jù)海疆之余,也得關(guān)注四周動向,切不能麻痹大意,失了根基,咱們也就無容身之地了?!?/br> 聽到伏波這話,眾人立刻轟然稱是。誰都知道現(xiàn)在他們能安穩(wěn),還是朝廷無暇四顧,而且現(xiàn)在打的如此熱鬧,說不定哪天就被賊人惦記上了,哪能不繃緊心神。 見眾人應(yīng)諾,伏波開始正事布置軍務(wù)。如今他們最重要的目標(biāo)還是盡快打通水道,徹底掌控一省之地,而這不僅僅需要剿匪,肅清河道,更要和民生銀行的推進相輔相成。利用青苗貸解決百姓的生存問題,同時打擊一部分拒不合作的土豪,把另一部分拉進整個圍繞著航路存在的遠洋航運,還得遏制官府對于赤旗幫的敵意。 說到底,就是個分化瓦解的過程,只是很難說會遇到多少抵抗,又會出現(xiàn)什么亂子,但是沒有穩(wěn)定的大后方,一切計劃都是免談。 會開了很久,也分派了各自的任務(wù),除了剿匪外,最重要的還是民團的組建。伏波準(zhǔn)備帶上嚴(yán)遠一起去東寧看看,也要考慮如何收納流民,擴展軍屯的事宜了。 然而想法很好,老天卻沒有給他們成行的機會,臺風(fēng)來了。 這次不像上次,臺風(fēng)行進的路線正好挨著羅陵島,天地黑沉,狂風(fēng)大作,像是要把島上一切卷上九霄。饒是提前做了準(zhǔn)備,加固了屋舍,把船都召回了海港,一場風(fēng)肆虐下來,依舊摧毀了大量的田地,林場,以及那些沒有來得及用水泥的房屋。 可災(zāi)害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緊接著就是暴雨連綿,而且雨勢隨風(fēng)推進,開始讓江河泛濫,洪澇橫生。番禺附近還算僥幸,這一季的稻米已經(jīng)收割,可是往北去就不一樣了,很多地方正趕上夏收夏種,一發(fā)水那就是絕收。苦熬了一季,等著收成救命的百姓沒了希望,后果不言自明。 寶雄府城破!樂仁府城破!連韶府城破! 一封封急報,帶來的都是噩耗,流民亂軍不知被什么人裹挾,越來越逼近番禺。這可是粵州核心,是海貿(mào)重鎮(zhèn),若是能一舉打下來,說不定也能有滿倉的糧谷,足夠他們填飽肚子! 在亂兵威逼下,各州各府都岌岌可危,衛(wèi)所軍鎮(zhèn)也自顧不暇,而按兵不動的赤旗軍,終于有了動作。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大軍開拔,數(shù)百條船齊齊朝著入??谟縼?,簡直駭?shù)梅剀娀觑w膽喪。一時間,炮臺都警戒了起來,若不是上官壓著,說不定都要派出艦船對峙了。誰料赤旗軍根本沒有攻打府城的意思,順著河道大搖大擺向北而去。 這可讓不少官吏瞠目結(jié)舌,這群賊人不是要趁火打劫,借機搶占番禺嗎?還真不是,很快就有消息流傳出來,說赤旗軍是準(zhǔn)備北上清剿亂軍,頓時引來一片嘩然。怎么官軍不動,海上大豪先動了,這到底還算不算朝廷的地界??? 然而不管這些人怎么想,感念赤旗幫的百姓頃刻就多了起來,這世道只要有人能守護鄉(xiāng)里,管它是官還是匪?今年大風(fēng)大澇已經(jīng)影響了夏種,是萬萬經(jīng)不起流民襲擾了。 那些早就聽說了消息的商賈,則自動自發(fā)的籌集了錢糧,給赤旗幫勞軍去了。對他們而言,番禺可是安身立命的所在,還得靠交易場和海貿(mào)吃飯呢,豈能被亂兵禍害了?再說赤旗幫都亮出了拳頭,哪能不上去交好一番,留點香火情份。將來人家若真吃下了粵省全境,成了一方霸主,他們不也能跟著喝口湯嗎? 因而這場盛大的軍事行動沒有遇上任何阻力,赤旗軍涌入了粵水的主干道,直朝北面而去。 粵水是一個龐大的水系,西、北、東三面都有主河道,南面則匯聚入海。赤旗幫此次帶出了幾乎所有平底河船,和部分載炮的多桅海船,因為洪澇造成水勢上漲,此刻行在河道上暢通無阻,浩浩蕩蕩很是煊赫。 伏波要的也正是大型船隊帶來的威懾,也只有面對如此軍力,那些被裹挾的流民才可能被遏制分散,而不是昏頭昏腦的直沖上來。 然而即便如此,局勢也不沒那么簡單。 站在船頭,伏波看向沿河兩岸,水還沒徹底退去,原本的田畝已成了澤國。時不時就能看到有人扶老攜幼匆匆奔走,有些是單純的逃難,有些則是聽說亂兵將至,想要趕在兵災(zāi)到來前躲進安全的城鎮(zhèn)。 但是并非每個縣官都肯收容逃難之人,這可是許多張嘴,許多不安分的青壯,一個不好就要弄出嘩變。如果沒法提前化解亂軍,這些人恐怕就要變成新的流民,再被誰人裹挾。 最該出面的朝廷官兵,此刻卻都龜縮在了城中,實在是連續(xù)城破讓他們失去了野戰(zhàn)的信心,而且那些個千戶,把總也沒有足夠的兵力,面對數(shù)倍于己的亂軍,哪還敢露頭? 沖在最前的赤旗軍,已經(jīng)成了一支孤軍。 “幫主,再行半日就是連韶府了,據(jù)探馬稟報,此刻亂軍還未撤離。”站在伏波身邊,嚴(yán)遠低聲道。 這是最近才被攻破的大城,聽說是主官怯戰(zhàn),連夜出奔,卻被賊人砍了腦袋。因為糧食充足,讓饑餓的流民停下了腳步,要洗劫一番之后才會繼續(xù)南下。 “加快船速,入夜之前抵達連韶,把他們攔在城下?!狈粗h方的城池,冷冷吩咐道。 這里距離番禺可不遠了,如果亂軍繼續(xù)南下,不是往番禺就是往東寧,這兩處可是她的根基所在,豈容有失? 這些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嚴(yán)遠也不怠慢,立刻下去吩咐。隨著一聲令下,所有船只都掛起了滿帆,如箭疾馳。 ※ 用力咬了咬那根黃澄澄的簪子,張狗兒呸了一聲:“他娘的,這哪是金的?晦氣!” 跟著鄉(xiāng)人一路從家鄉(xiāng)跑到這兒,他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的,還險些被人一刀砍死。誰料好不容易攻下了這么大的城,論到分賞的時候,卻只得了幾吊錢幾斗米。恨不過,張狗兒就跟著領(lǐng)隊的大哥一起去城里掃蕩,好不容易搶了這么根簪子,誰料還是個假金的貨色。 之前誰說南邊人都富的流油,吃穿不愁來著?唉,自己就是運氣太差…… 邊抱怨著,張狗兒邊抬起了頭,結(jié)果這不經(jīng)意的一眼,讓他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那,那是什么!” 聽他叫喚,一旁正在胡吹的同伴轉(zhuǎn)過頭,頓時也睜大了雙眼,高聲叫道:“是船隊!官軍來了!” 這一嗓子可把不少人嚇壞了,城頭頓時大亂,實在是這城本就距離河道極盡,此刻船隊要是一鼓作氣,都能直接沖到城下了。而且那些官軍不都嚇得抱頭鼠竄了嗎,怎么還有這么龐的水師? 立刻有人奔下去稟報,更多人則慌亂的撿起刀槍,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那些船靠近。好在他們并沒有直奔城下,而是在距離稍遠的地方靠岸,隨后就見一隊隊人馬下了船。 等等,這些人穿得似乎不是官軍的衣裳啊,而且船上怎么只有紅旗,沒有其他旗號呢? 正驚疑不定,就有小帥上到城頭,大聲道:“不必驚慌,那些不是官軍,是赤旗幫的人馬!” 一時間城頭嘩然一片,赤旗幫他們都聽說過啊,不是海上的大豪嗎,怎么跑到這邊了? “說不定是要跟咱們講和呢,將軍已經(jīng)派人過去了,若是有了船,番禺也能去得!”那小帥說得豪氣萬丈,倒是讓下面的兵卒安心了幾分。聽說赤旗幫也是反賊,那可不就跟他們這些造反的一樣了?說不定還是能談?wù)劦摹?/br> 然而這些小兵們猶自慶幸,城中的匪首已經(jīng)暴跳如雷:“赤賊也敢管老子?什么叫速速投降,開城不殺?就那幾條破船,也敢跟爺爺做對,不知道我手下有十萬兵馬嗎?” 說是十萬,其實只有五六萬的青壯,而且一路殺過來,掉隊的不知多少。現(xiàn)在城中勉強有三萬出頭的流民,真正敢戰(zhàn)的,怕還不到五千人。 然而五千也不少了,這些船瞧著多,又能有多少兵馬?這還沒打到番禺呢,就巴巴跑來攔阻,實在是太過囂張! 雖說聽過赤旗幫的大名,但是連克三城的威風(fēng),已經(jīng)讓這位“義軍首領(lǐng)”暈了頭腦,狠狠的啐了一口,他罵道:“明日催動大軍去攻它營寨,把那群海賊趕下河!” 下船的敵軍根本就沒多少,瞧著還不夠三千兵,他拿三萬壓上去,還不把人都擠到河里去?根本沒有半分畏懼,匪首直接下達了命令。 又要打仗了,而且對面不是官軍,只是一群水賊,這些亂軍也松了口氣。打仗好啊,若是打贏了就能吃飽飯,能得賞錢了,而且這次還要奪船,是不是以后就不用走路,可以直接坐船去番禺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隨著大小將帥的煽動瘋長了起來,待到天明,草草填了肚子后,有兵器的全都抓起了兵器,隨著催戰(zhàn)的叫罵聲,亂糟糟鬧哄哄,一擁而上沖向了敵營。 這才是流民們的打法,哪有什么陣勢,講究,只要前赴后繼的壓上去,自然能把敵人沖垮。而面對鋪天蓋地的亂軍,誰又能想出解決的法子呢? 然而面對那黑壓壓的大軍,岸邊的赤旗幫軍營紋絲不動,就像是釘在了河灘上的釘子。五百步,三百步,一百步……當(dāng)那些猙獰扭曲的臉孔依稀可見時,炮聲響起了。 所有戰(zhàn)船的炮口都朝向了岸上,經(jīng)過校準(zhǔn)的火炮次第發(fā)射,攜風(fēng)雷之勢沖向敵軍,在人群中炸了開來。 這才是卻月陣的精髓所在,以車兵盾兵攔阻敵軍,利用戰(zhàn)船居高臨下遠程射擊,待對方陣形大亂時,再讓岸上精銳展開反擊。他們雖說沒有車兵盾兵,但是船上裝的卻也不是炸藥,而是火力和射程更猛的火炮,只是一陣狂轟濫炸,就打斷了敵軍的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