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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藝術(shù)的人對情緒都是敏感的,江霖看到白莎莎的那一刻,便感覺到她的頹喪與掙扎,跟這副畫看起來真的很相反。 那是江霖的第一印象,后來的他看到那么努力活著的白莎莎,才知道不是相反,而是同樣地向著太陽的方向拼命,才能明白當(dāng)時的她流淚的原因。 “要擦擦嗎?”江霖遞過去了一張紙。 “謝謝?!卑咨恿诉^去,她的聲音溫柔,語調(diào)有些低,看得出來是個比較內(nèi)向的女孩。 江霖耐心地站在一邊等她平復(fù)情緒。 白莎莎擦干了眼淚,臉上的妝也有些花了,她無措地不知道該怎么擦,好像怎么擦也擦不干凈。 “小姐,”江霖怕她難堪才一直沒有出聲,這會兒也看下去了,“要去一趟衛(wèi)生間嗎?” 白莎莎只遲疑了兩秒便點(diǎn)點(diǎn)頭。 江霖帶她去了衛(wèi)生間,自己在門口等著。 說實(shí)話自己的作品有這種效果,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一種肯定,雖然看起來這女人本來就有什么傷心事。 他想到白莎莎哭得眼角泛紅的眼睛心軟了一下,畫就送她好了。 白莎莎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卸去了妝容,她不僅骨架小,臉也特別顯小,沒了妝,倒是看著年齡仿佛比江霖還小。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還有,剛剛謝謝你了?!?/br> 江霖?fù)u搖頭:“沒事,畢竟是我的畫惹哭了你,當(dāng)然得主人來償還?!?/br> 他盡量用著調(diào)笑的語氣想讓氛圍輕松些。 “原來你就是畫的主人嗎?”白莎莎有些吃驚,“這么年輕,就畫得那么好。對了,我想買下來可以嗎?” 江霖笑了:“我本來也是來辦退學(xué)的,這些畫也帶不走,這一副,就送給你了吧!希望你現(xiàn)在的不開心都可以過去。” 大約是因?yàn)樗F(xiàn)在也正是艱難的時期,對于白莎莎,心里忍不住有些同病相憐。 哪知白莎莎卻突然問:“為什么要退學(xué)?” “就……家里的一些原因?!苯貨]打算細(xì)說。 “是錢的原因嗎?”這大概是白莎莎唯一能想到的,“那這畫的錢你一定要收,反正,我現(xiàn)在除了錢,什么都沒有了。” 江霖爽朗的笑意就這么凝固在了臉上,這個女人,在說什么? 后來白莎莎真的用遠(yuǎn)超過畫本身價值的不菲價格買下了畫,雖然看起來落魄,聽她說找工作一直碰壁,但是,她好像真的不缺錢。 “你就差一年就畢業(yè)了,現(xiàn)在退學(xué)多可惜,我有個弟弟也是學(xué)畫畫的,他想上A大還考不上,你可一定要上完?!?/br> 那就是他們最初的相遇,后來白莎莎也陸續(xù)買過他的畫,都是用的不低的價錢,江霖不愿意,她便說:“那就當(dāng)我借給你的好了。你不知道,那天過后沒多久我就找到了工作,肯定是你的畫帶給我的幸運(yùn)。” 母親還躺在醫(yī)院里的江霖也只能接受了這份資助。 白莎莎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完后才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那房子是怎么回事?” “?。磕莻€?。 苯叵肓讼?,“說起來又是一個狗血的故事了?!彼粗咨断路纻浜笠恍穆牴适碌谋砬槿滩蛔『眯Γ拔椰F(xiàn)在的母親并不是我親生mama,之后我親生父母找到了我,出了醫(yī)療費(fèi)。房子是我后來當(dāng)做回禮用你的名字買的,你沒要,我就住著了,怎么?反悔了嗎?” 白莎莎趕緊搖頭:“不反悔不反悔。不過看來你現(xiàn)在過得挺好的,那就好。” 看起來他的親生父母應(yīng)該對他也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當(dāng)時你說我們都會好起來的,”江霖看向她,“那你呢?現(xiàn)在怎么樣?” “好像失憶后都挺好的,失憶前……”目測很糟糕就是了,白莎莎低下頭,她現(xiàn)在不知道該相信什么,不知道該懷疑什么,心里有疑惑,卻又直覺性地不敢觸碰,只能糊糊涂涂地這樣維持在這種微妙的平衡里。 她喝了一口咖啡,因?yàn)樘喽⑽櫫税櫭?,江霖往她杯子里加了塊糖。 “失憶也許有時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hù),”江霖的笑帶著治愈的力量,“但是我所認(rèn)識的白莎莎,就算看起來膽小,就算會一時怯弱逃避,最后也一定會選擇面對的。” 第20章 恐嚇 面對?白莎莎覺得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作為唯二知道自己失憶的人, 江霖跟姜舒云不太一樣,倒是對自己知無不言,只可惜他知道的跟白莎莎自己了解的事情也都差不多。 “對不起啊, 我好像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眱扇艘呀?jīng)出了咖啡廳, 江霖看著面帶憂愁的白莎莎,語帶歉意。 白莎莎趕緊搖手:“你說什么對不起?這跟你也沒關(guān)系?!?/br> 這人要是真的對自己了如指掌才會更讓人覺得可怕, 現(xiàn)在看起來,他們倒像是低谷時期正好惺惺相惜的傾訴對象。 “不過,你以后如果有什么想……”江霖話說到一半, 神色一凜,突然就拽住白莎莎胳膊把她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呼嘯而過的機(jī)車聲正好經(jīng)過她剛剛站著的位置,嚇得白莎莎一身冷汗, 在江霖懷里半天回不了神。 江霖安撫地想拍拍她的頭,想了想,手又挪到了肩的位置:“沒事了?!?/br> 雖然后怕得不行,白莎莎也終于回過了神,跟他拉開了距離:“謝謝?!?/br> 江霖臉上沒了笑意, 他看著機(jī)車消失的方向神色冷然:“他們看起來更像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