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白莎莎莫名地有些恐慌，她往里瑟縮了一下，抓住了姜舒云的手不愿意下車：“舒云，我們……我們?nèi)メt(yī)院?！?/br>
    她因為疼痛有些語不成聲，姜舒云柔聲安慰她：“醫(yī)院太遠(yuǎn)了，你疼得這么厲害，這家診所我也經(jīng)常來，信得過，讓她先給你看看。”

    白莎莎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雖然說不出反駁的話，卻執(zhí)拗地抓著前座的車靠不愿意下車。

    “舒云，我不看了，我們回去吧?！彼穆曇羧旧狭丝耷?。

    “別說傻話，乖，讓醫(yī)生給你看看。”

    白莎莎最終還是被拉出了車躺到了擔(dān)架車上。她的腦子在擔(dān)架車上被轉(zhuǎn)得一陣陣暈眩，然后感覺到了儀器在自己身上的感覺，以及那個醫(yī)生用手摸了摸她的下體。白莎莎迷迷糊糊中聽到她們的談話聲。

    “這是上次流產(chǎn)沒流干凈，需要再清宮一次?！?/br>
    “麻煩你了，醫(yī)生?！?/br>
    “先推手術(shù)室里去吧。”

    白莎莎覺得自己仿佛在冰冷的海水里喘不過氣，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又閉嘴積攢力氣。

    手術(shù)室的人都在有序地準(zhǔn)備東西。

    “醫(yī)生，”她抓住了那個一直在指揮的人，“我不做了，我要回去?！?/br>
    女大夫握住她的手，向她安撫地笑：“姑娘，這個不做干凈，對你以后的身體也會有影響，請你相信我。”

    “我不想做了?！?/br>
    “相信我，不會太疼的，你放輕松?！?/br>
    頭頂?shù)臒艋械冒咨劬Πl(fā)疼，她全身都緊繃著，只覺得有什么力量在支撐著自己抗拒著這些人的動作。

    那大夫又安撫了她一會兒，走了出去。

    門口坐著的姜舒云一看她出來就站了起來?！搬t(yī)生?！?/br>
    “你給她用了多少藥？”女人皺著眉問。

    “就……”姜舒云遲疑了一下，“一點?！?/br>
    “用得太少了，”醫(yī)生不悅，“病人好像已經(jīng)察覺到什么了，現(xiàn)在給她打藥她只怕會更加懷疑?！?/br>
    “就不能麻醉嗎？”

    “已經(jīng)過了頭三個月，沒辦法流產(chǎn)了，只能用藥物引產(chǎn)。”醫(yī)生不耐地皺眉，“讓你下足夠量，我也更好掩飾一下。”

    細(xì)細(xì)的嗚咽聲從屋內(nèi)傳出來，可以輕易聽出來白莎莎的恐懼。

    “舒云?！?/br>
    她的聲音有些低，如果不用心聽可能都聽不到。

    姜舒云心揪在了一起，眼里閃過無數(shù)掙扎，終于一咬牙：“算了，我們不做……”

    話沒說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姜舒云表情再次糾結(jié)起來。

    醫(yī)生看著她糾結(jié)過后，匆匆到一邊接了電話。

    “顧景。”

    “在做了嗎？”

    “現(xiàn)在情況不太好，莎莎好像察覺到了。要不就跟她說實話吧，孩子到底留不留下來，讓她自己來決定?！?/br>
    顧景本來溫和的語聲聽到這里卻狠戾起來：“這個孩子不能留。她如果已經(jīng)察覺到了，這就是唯一的機會了?！?/br>
    “可是……”

    “舒云，”顧景的聲音緩和下來，充滿了頹喪，“如果有這個孩子，我會毫無勝算。”

    這示弱的聲音讓姜舒云的心終究是再次偏向了他：“我知道了?！?/br>
    她對著醫(yī)生點點頭，那醫(yī)生又走了進去。

    白莎莎在害怕中甚至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就見那女人又走了進來。

    “姑娘，你別怕，”女人對她笑得和善，“我現(xiàn)在給你打個止疼針，就不會疼了?！?/br>
    針管慢慢靠近她的腹部，白莎莎的頭有些疼，她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揮開了那針管，手被針尖扎了一下，刺痛的感覺反而讓她更加清醒。

    “我不疼了，不需要。我要離開?！?/br>
    然而她很快就沒了掙扎的力氣，只能躺在那里看著頭頂?shù)臒簟?/br>
    為什么會這么害怕？為什么會這么悲傷？是對那個孩子的留戀嗎？白莎莎迷茫地想著，眼里漸漸失去光亮。

    時毅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的時候，姜舒云緊張地站了起來。

    “時毅?！?/br>
    時毅看都沒看她，腳步越來越快地向著白莎莎所在的屋里走去，姜舒云趕緊上前攔住了她。

    “時總！”

    時毅面色一冷，抬起手狠狠一耳光便扇下去了，他的手勁不小，姜舒云被直接扇到了一邊。整個人腦袋嗡嗡作響，鼻腔甚至隱隱約約有溫?zé)岬囊后w流出。

    “我從來不打女人，你是第一個。如果莎莎和我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你就做好死的覺悟吧。”

    他一腳踢開了房間的門，讓房間里的人都看了過來。

    白莎莎看到時毅時，一直隱忍的淚突然就像是止不住一般，爭先恐后地從眼角流下來。

    “你是什么人？”

    “我是孩子他爸。”時毅的聲音帶著煞氣，幾步走了過去。

    白莎莎的淚，讓他壓抑的憤怒和擔(dān)心都化作了心疼，揪扯在胸口幾乎要呼吸不過來。

    其他人早就退后不敢動了。

    時毅把床上的女人橫抱了起來：“白莎莎，還好嗎？”

    白莎莎這下徹底哭出了聲，那聲音不再被刻意壓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抽噎得要喘不過氣，一聲一聲地打在他的心上：“時總，我好害怕?！?/br>
    “別怕，欺負(fù)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睍r毅咬牙，這個女人，哭得他都差點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