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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人一臉唏噓,聽的人滿臉不可思議:“就為這么點小事?長著嘴還不讓人說話了?謝無名他至于嗎?嘖,也太狠了,比他娘當年也差不了多少?!?/br> “誰說不是呢,聽說他母親當年為了明志,硬是一把火自己把自己給燒了,你說狠不狠……” 交談聲伴漸漸遠去了。 阿滿聽的瞠目結舌,扭頭看向謝阿沅:“哥,那個謝無名,你認識嗎?” 當年謝明雨一家離開家族時,原主謝阿滿還是個兩三歲的奶娃子,對家族里的事情并無記憶。 連原主都沒有的記憶,她這個后來者,自然更是一無所知了。 不過謝阿沅面上倒是很平靜,顯然知道謝無名這號人。 果然,就聽他道:“謝無名的母親,叫喚陳嬌娘,當年曾是青.樓花魁,還是名躁一城的那種。但再怎么名躁一城,也終究改變不了她青.樓出身的身份。后來她抱著一個孩子找上我們謝家,說那孩子是四叔的骨血……” 謝阿沅口中的“四叔”,就是謝家上一任家主謝老爺子的第四子,謝明驟。 謝家乃是百年世家。像這種世家,一向都把聲譽看的比性命還重要,怎么可能接納一個青樓出身的妓子? 更何況謝明驟還是謝老爺子最得意的兩個兒子之一,與大兒子謝明雨一道,在當時被世人稱為謝家雙杰。 又恰逢謝明驟當時出門歷練未歸,于是毫無意外,陳嬌娘母子倆被謝老家主拒之門外了。 陳嬌娘倒也沒怎么麻纏謝家,謝老爺子不接受她,她便又帶著孩子離開了。 但陳嬌娘也沒走遠,用積蓄自己給自己贖了身,又在城里買了一處民宅住下,一邊獨自一人撫養(yǎng)孩子,一邊等謝明驟歸家。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外出歷練的謝明驟終于歸家了。 然而歸來的卻不是活人,而是具尸體——謝明驟在歷練途中染上了尸毒,不幸離世。 陳嬌娘得知消息后,再次帶著孩子找上了謝家。彼時謝老爺子剛剛痛失愛子,一看見陳嬌娘就大怒,口不擇言道:“你若能以死明志,我便相信孩子是我兒骨血。” 這本是謝老爺子悲憤下的氣惱之詞,哪知陳嬌娘聽后,卻是舒心一笑,道:“我當初以清白之身跟了四郎,那時我便立下誓言,今生今世,除了四郎,我絕不再嫁二夫?!?/br> “如今四郎先走,我自然沒有再留在這世間獨自茍活的道理。只求家主能善待四郎的孩子?!?/br> 說完這話后,陳嬌娘便用錦帕蒙住了兒子的眼睛,放在地上,自己退后,然后摸出了火折子,毫不猶豫地點燃了自己。 火星一上身,陳嬌娘整個人瞬間就變成了一團火球。 火油味撲鼻,救都救不及。 也是直到那時眾人才驚覺,陳嬌娘一身衣物竟是提前泡過火油。 她分明就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的。 然而即便如此,謝老爺子依舊沒法接受自己的孫子出自青.樓女子之腹這一事實。 自然也就沒法善待陳嬌娘留下的孩子。 沒過多久長子謝明雨又出事了,然后是長孫謝阿沅,長媳虞知……謝老爺子徹底忘了陳嬌娘留下來的那個孩子。 后來謝老爺子離世,謝明疏坐上了家主之位,陳嬌娘留下的孩子這才回到了世人跟前。 然而出身注定那孩子要被世人踐踏。 踏著踏著,那孩子又淡出了世人視線,再出現(xiàn)就是十天前,而且還是強勢回歸,一回來就給家族貢獻了上百件奇珍異寶。 就這樣,謝無名的名字雖然無法出現(xiàn)在謝家族譜上,但他卻以另外一種方式走進了謝家。 下個月更是要代表謝家,與阿滿等人一道,一同奔赴無極宗參加歷練比試…… 第44章 寥寥數(shù)百語, 卻是謝無名艱難曲折的前半生。 就這,其中還有一半是關于他母親陳嬌娘的。 阿滿聽的秀眉蹙了又蹙,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兒,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謝無名早不回晚不回, 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回。 而且下個月還要跟他們一塊參加無極宗的歷練。 一個一出手就能拿出上百件奇珍異寶的人, 要說沒點真本事, 顯然不可能。 而無極宗發(fā)起的歷練,又是出了名的競爭慘烈。在那里, 任何一個生命的消逝都很正常。 謝無名要是在那里對她兄妹二人動手,沒人會懷疑。 這就跟當初謝晚吟的死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一個道理。 想到這, 阿滿臉色漸漸冷凝下來, 對謝阿沅道:“哥,我們也去看看吧。” 謝阿沅不置可否,頷首道:“好?!?/br> 兄妹二人夾在人潮中, 往祠堂方向奔去。 此時, 謝家祠堂廣場上烏壓壓一大片站滿了人。 然而人多歸人多, 卻安靜的很。大家全都繃著張臉, 沉默地望著前方,現(xiàn)場聽不到交談聲,唯有皮鞭落在人體上的噼啪聲。 以及, nongnong的血腥味。 阿滿一過來,就看見一個被扒了外衣的年輕男子趴在地上 ,他身邊左右兩側各站著一名身強力壯的中年男子, 每人手中揮舞著一根皮鞭,輪番往他脊背上抽打。 每一鞭子落下再揮起,都能帶起一長串血珠,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一陣rou疼。 然而受刑的年輕男子不但沒有發(fā)出半聲哀嚎, 臉上甚至連絲痛苦的表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