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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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問發(fā)完信息,收起了手機,這才客客氣氣地問收銀女生:“你們這邊,怎么進?” 女生還在啃那個白生生的東西,嘎吱嘎吱的。她又吐了一節(jié)骨頭,說:“8個人起進,你們現(xiàn)在一共4個,再等等,湊夠了就可以?!?/br> 周煦趁機說:“鬼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算了吧,我們就先——” “走了”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門鈴又“叮咚”一聲響了。 塑料門簾第三次被人撩起來,據(jù)說正在逛超市的謝問和老毛一轉(zhuǎn)頭,跟據(jù)說正在看手機的聞時、夏樵來了個臉對臉。 逛超市的:“……” 買手機的:“……” 收銀女生盡職盡責(zé)地數(shù)著:“還差兩個?!?/br> 說完,叮咚又是一聲響,塑料門簾第四次被撩起來。 周煦已經(jīng)麻了。 他生無可戀地回過頭,看到了跟著聞時進來的兩個人——一個黑皮,一個方臉,不是別人,正是受了張嵐囑托,又在街上甩了周煦的張家輪值小輩,大東和耗子。 緣,妙不可言。 第30章 密室 夏樵做人的經(jīng)驗才十來年, 沒見識過這種場面,反正他是尷尬瘋了,從頭紅到腳。 反觀他哥, 除了嘴唇抿得緊了點, 臉上表情更凍人了點,好像也沒別的反應(yīng)……哦不對,還是有一點點的—— 聞時癱著臉跟謝問對視了好幾秒吧, 摸著喉結(jié),一聲不吭偏開了頭。 “哥,怎么辦?!毕拈约t著頭小聲說。 “什么怎么辦?”聞時動了動薄唇。 “剛剛的信息?!毕拈哉f。 聞時冷靜地繃住了臉,蹦出一句:“你發(fā)的。” 夏樵:“???” 我他媽…… 對方是聞時, 夏樵也不能反扛, 只能把話咕咚咽回去。 萬幸有個更從容不迫的人能降住他。 “你讓別人發(fā), 就看不出來是誰說的話了么。”謝問的嗓音響起來, 就在身邊。聞時轉(zhuǎn)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他跟老毛站了過來,跟最后兩個進門的陌生人劃開了線, 涇渭分明。 說話的時候,謝問的目光落在門口那兩人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 并沒有看聞時。但因為聲音壓得低,反倒顯得更私人親近一些。 “看出來又怎么樣?!甭剷r說。 “沒說會怎么樣。就是好奇你來這里看誰的手機?”謝問跟他說話的時候,會微微頷首偏一點頭,說完又直回去。 聞時就能感覺到他的體溫靠近一些, 又離開。 這種微妙的氣息和存在讓聞時怔了一下。過了幾秒, 他才反唇相譏:“那你來這又是逛的哪門子超市。” 說完他又有些氣悶。 因為中間的停頓顯得他被噎住似的,哪怕反駁回去, 也似乎落了下風(fēng)。 聞時頓時拉了臉,不想再搭理人了。 氣氛瞬間有些凍結(jié)。 他這一凍,進門的兩人就更僵硬了。 大東真切地感受到了一個真理:世界瞬息萬變。 上一秒,他還激動地給張大姑奶奶發(fā)信息:跟上了!三米店這邊,我跟耗子都在,他倆跑不掉。 下一秒,他就想說:要不還是我倆跑吧…… 這屋里的人,除了要跟的兩個沈家徒弟,大東誰都不想見。 周煦就不用說了。 謝問他們也是認識的,單方面認識。這種出了名的天生大煞命,跟瘟神沒區(qū)別。雖然不是什么厲害人物,但誰見到都得躲著走,免得被煞到,跟著倒霉。 大東心說我們運氣得多背,才會同時碰到這兩撥人。 最要命的是,周煦看到他們愣了幾秒,脫口而出:“大東?耗子哥?你們怎么也來了?” 他還沒開口解釋,就見沈家那個叫夏樵的小徒弟仿佛終于找到了話題,熱淚盈眶地問周煦:“你們認識???” 大東想搖手,周煦卻說:“昂,認識。我家的。” 大東也麻了。 “你家?”那個夏樵反應(yīng)倒是很快,“張家的???” “對啊,他們今天輪值。剛剛我還碰見過他們,就在前面那條街上?!敝莒阏f完,又用一種半鄙視半懷疑的口吻說,“輪值你總該知道吧?” “今天剛知道?!毕拈缘故呛苷\實,“輪值輪到這里來啦?好巧。” 大東哈哈干笑兩聲:“是啊,這邊亂七八糟的傳聞挺多的,是咱們家輪值的重點區(qū)域,不過一般是本家那邊來,今天難得輪到我倆,確實是巧了。” 他剛把話圓上,周煦那個祖宗就來了:“你不是說我小姨給你倆派了別的活,要盯人么?這就盯完了?” 大東:“……” 這話一出,聞時、夏樵、謝問和老毛同時轉(zhuǎn)過臉來,認真地盯住了他們。那表情,混雜著“終于找到一個視線落點”、“如釋重負”以及“你們尷尬不尷尬”的意思。 于是大東和耗子在并不知道為什么的情況下,忽然背負了很多。 耗子從唇縫里擠出一句:“怎么搞,我想死?!?/br> 大東心說誰不是呢。 “要不……走吧?”大東擠了一句。 耗子立馬轉(zhuǎn)身直奔門口,似乎就等這句呢。 結(jié)果他撩開塑料門簾一看,原本空洞荒廢的地下通道已經(jīng)變了模樣。 通道兩邊長長的墻上,每隔幾米就有一盞小小的燈,照在三米店張貼的海報上。燈光是細細的一束,照的位置也很特別。 乍一看,那些柜子、床板、廁所隔間都是逼真立體的。 好像你就縮在其中一個狹小逼仄的空間里,看著光從縫隙里透照進來,在臉上落下一道斜長的線,把人切割成不規(guī)則的兩半。 通道里忽然有了行人,不知誰咯咯笑著,腳步聲從通道這頭,跑到通道那頭。片刻后又追逐著跑回來。 還有稀稀拉拉的人影,空洞地從通道里慢慢走過。他們戴著帽子或是拎著包,也不說話。經(jīng)過那些燈光的時候,可以看到那些煞白的臉?biāo)查g清晰,又接著沒入黑暗里。 像不斷跳幀的恐怖電影。 其中一個路過的人影似乎感覺到了耗子的注視,緩緩回過頭來。 他回頭的動作很奇怪,身體還在往前走,肩膀一點沒動,只有臉轉(zhuǎn)了整整90度。燈光在那一瞬間自上往下打下來。他的臉一半在陰影中,一半在光里,就像被人橫切了一刀。 他像是故意嚇唬人一樣,盯著耗子看了幾秒,然后猛地探出頭來! 那張臉突然清晰,幾行深色的血從他眼眶里流下來。 耗子甚至聽到了淅瀝瀝的流淌聲,接著“滴答”一聲,有冰涼的液體從頂上淌下,“啪”地落在他鼻尖…… 非常腥氣。 那路人仿佛惡作劇成功一般,無聲笑著,把頭收了回去。 耗子默默把邁出去的腳收回來,放下門簾,拽著大東后退了三步。 “你退什么?”大東問。 耗子動了動嘴唇,壓下剛剛一瞬的驚懼,強行冷靜道:“我們?nèi)牖\了?!?/br> “怎么可能?”大東劃開手機屏幕,“我剛剛還跟嵐——” 姐發(fā)了信息…… 他看著空空的手機信號,把后半截話咽了回去。 信息界面還停留在他給張嵐發(fā)的那句:跟上了!三米店這邊,我跟耗子都在,他倆跑不掉。 他當(dāng)時發(fā)完就收了手機往地下跑,沒注意發(fā)送成不成功。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信息旁邊是個紅色的感嘆號,表示這句話沒能發(fā)出去。 “這下好了?!贝髺|小聲咕噥道。 “怎么?”耗子問。 大東給他看屏幕,輕聲說:“她連我們在哪都不知道?!?/br> 也就不可能趕過來看看了。 常常在附近輪值的張家小輩知道,三米店其實是個很麻煩的地方,曾經(jīng)出過好幾個籠,每個都很兇。 也許是籠出得太多了,有時候只要靠近這邊,就會感覺到一股讓人不太舒服的勁。 難以形容。就好像在這里呆久一點,人就容易產(chǎn)生一些沖動,想做點什么危險的事。 這跟解籠的時候消融不掉籠主怨煞、反倒被怨煞侵蝕污染有異曲同工的意思。所以大東他們正常輪值,往往會避開這一帶,因為知道自己可能解決不了。 像這種比較棘手的地方,被他們稱為籠渦,一直是由本家?guī)讉€厲害人物負責(zé)的,比如老一輩的那幾個,還有張嵐、張雅臨他們。 但世間籠渦其實很多,光寧州就有9個,而且范圍和數(shù)量還在增加,遑論所有。所以他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盯著,一般是隔一陣子來清一回。 最近張嵐和張雅臨的精力都在寧州西南那3個籠渦上,這點大東是知道的。所以指望大佬來幫忙,就不太可能了…… 這籠里都有些什么玩意兒呢? 大東默默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被除名的謝問、上不了名譜圖的沈家倆徒弟、一個腆著肚子一看就是飯桶的店員老毛,讓往西一定往東的周煦,以及一個滿頭問號小臉煞白的普通中學(xué)生…… “我想改行。”大東說。 耗子:“……你別犯病?!?/br> 哭喪間,手機忽然嗡地震了一下。 大東低下頭,眼睜睜看著信號一格沒有的情況下,他的手機來了一條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