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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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煦:“哦,就一個大籠,在天津。” 他這問一句擠一句的形式,張正初顯然有點受不了。索性問道:“那你跟太爺說說,卜寧老祖怎么復(fù)生的?形容形容?!?/br> 周煦:“就……那籠在一個村子里,村子里有個通道,走過去就是另一個村子,村子里有幾塊石頭。小黑一看石頭就撲通跪下了,說是卜寧老祖的陣石?!?/br> 張正初:“哦?然后呢?” 周煦:“然后就進陣?yán)锪搜?,然后卜寧老祖說活就活了?!?/br> 張正初:“過程呢?” 周煦:“太爺,說實話,過程我真不太知道,老祖還沒出來我就暈過去了?!?/br> 張正初:“……” 那一瞬間,周煦懷疑,如果老太爺不用太注意形象,可能會當(dāng)場罵出聲來。 “那你什么時候醒的?”張正初問。 周煦:“從籠里出來就醒了?!?/br> 張正初:“……” “所以你從卜寧老祖出現(xiàn)前,暈到了出籠后?真能暈啊?!睆堈跣α艘幌拢钕褚粋€調(diào)侃晚輩小失誤的長者,“那你跟卜寧老祖直接錯過了?” “那倒也不是。”周煦理所當(dāng)然地說:“不是還有出籠之后嗎?” 張正初終于聽到一點想聽的:“老祖也跟著出籠了?” “對。” “就在天津?” “是啊?!敝莒阏f,“不過沒有身體,就一個靈相?!?/br> 張正初忽然來了精神,壓著嗓子重復(fù)了一遍:“沒有身體?” “對,他沒有身體?!敝莒阏f。 張正初:“那他出籠后去了哪里?” 周煦:“哪都沒去,跟著我們呢?!?/br> “跟——”張正初頓了一下,又道:“行,那怪不得你小姨之前支支吾吾的呢,估計對著老祖有點不知所措了。既然老祖跟著你們,那也是你們的福分……不過這事還是有點蹊蹺,得慎重為妙。這樣吧,本來我是打算召集各家在本家這里開個會,商討一下。但既然老祖本人就在天津,咱們這幫晚輩斷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不管怎么說,得先把老祖接上。你跟你小姨他們說一聲,就說——” 老爺子遲疑了片刻,道:“算了,我們今晚人齊了動身,也不知要等到幾點。等到了天津再說吧?!?/br> 他想想又補了一句:“老祖那邊,你們先不要驚動?!?/br> 說完,便打了招呼掛斷了電話。 這…… 給老祖親自打了個電話算不算驚動??? 周煦抓著手機愣了半天,自語道:“要不你……假裝沒聽見?” 第90章 邪術(shù) 還假裝沒聽見…… 周煦抓著手機僵了一會兒, 表情忽然變得意味深長,然后咕噥了一句:“我有些摸不明白了?!?/br> 片刻后,他又嗓音粗噶地說:“干嘛?什么東西不明白?” “你是我分出去的一部分靈相, 照理說, 即便咱們之間隔了一千來年, 經(jīng)歷、性子都不相仿,但多多少少能相通?!辈穼庍@次占的時間有些久,話也有點長,“我以為我一眼就能將你看明白, 現(xiàn)在聽了你同張家家主之間的話,卻有些拿不準(zhǔn)了?!?/br> 他對外說話總是禮數(shù)周全, 對著周煦會稍稍放松一些, 顯得直接不少。他斟酌片刻,還是直言道:“你是真傻,還是裝的?” 他原地呆立片刻, 又變成了周煦,一屁股坐到夏樵旁邊的空位上,仰著下巴翹著二郎腿抖晃了一會兒,說:“我跟你說,要是別人這么問我, 我就罵回去了!到你這我還得憋著,不然感覺跟罵自己似的。你聽著啊, 我不傻,我也沒裝。” 周煦掰著指頭說:“本家里面, 我小姨和小叔——” 話說一半, 他卡機了,用另一種教書似的口氣道:“張家那二位是親姐弟, 你管其中一位叫小姨,那另一位得叫舅舅,怎么叫小叔呢?我聽你叫錯好幾回了,實在有些忍不住?!?/br> 教完,他又“嘖”了一聲,繼續(xù)抖著腳丫子說:“我小時候口齒不清,小舅說得像小腳,我小叔自己受不了了,讓我改的。都叫了十幾年了,反正就一個稱呼,有什么可講究的?!?/br> “喏,所以比起我親媽,小時候我跟小姨、小叔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他倆又那么厲害,我就一直挺崇拜他們的?!?/br> 周煦性格偏動不偏靜,說話嗓音又粗嘎嘎的,哪怕在認(rèn)真說話,也坐沒坐相,更沒有什么娓娓道來與人交心的意思。但卜寧知道他這會兒挺認(rèn)真的,便沒再打斷。 “你要說他倆多喜歡我呢?那倒也沒有。我小時候瘋起來,小姨還揍過我呢,小叔也經(jīng)常被我煩得恨不得拿傀線給我捆起來。但除了那些時候,他們對我真挺好的,教過我那么多東西,帶我長過不少見識,還給我撐過門面,在一幫老祖宗面前雖然不夠看,但在外人面前,那還是很拉風(fēng)的!所以就算咱倆之間有這么深的淵源,我小姨和小叔,還是我小姨和小叔。我不能翻臉不認(rèn)人,突然就跑去坑他們對不對?” 他靜默了一會兒,淡聲評述道:“有理?!?/br> “但是!”周煦話鋒一轉(zhuǎn),又道:“我不喜歡老頭子。” 卜寧:“……” 周煦又連忙補了一句:“哦哦,我不是說你啊?!?/br> 卜寧:“?” “你雖然一千多歲了,但看著還挺年輕的?,F(xiàn)在又在我這里呆著,而我又這么帥氣——” 卜寧不得不出來占個位置,打斷他:“你有話不妨直說?!?/br> 周煦自夸被截,不甘不愿地哼了一聲,才繼續(xù)道:“那我直說了,我不喜歡本家那位太爺,就是剛剛電話里那位。我不想坑小姨、小叔,但也不想順著那位太爺。所以他問我的那些話,我想說的就說,不想說的就不說。他怎么想不關(guān)我的事,反正我沒撒謊,也沒什么都告訴他。而且你歲數(shù)那么大——” 卜寧又忍不住出來補了一句:“我布陣自封時,還未及而立之年。我是臘月生人,虛兩歲,實際也就活了不足廿九?!?/br> 他一貫溫和沉斂,又在陣?yán)镆蛔敲炊嗄?,早該無波無瀾的。但可能是受了這具年輕軀殼的影響,也可能是跟周煦那半部靈相有點相融,居然會在這種小事上爭兩句,仿佛回到當(dāng)年十來歲的時候了。 他爭補完,自己先搖頭笑了一下。 周煦就在這時占了主位,怔然道:“媽耶,居然還不到29歲???我真牛逼,也真可憐?!?/br> 卜寧:“?” 老祖被另一半自己的臭不要臉震懾住了,半晌才嘆了口氣說:“作孽,罷了。你繼續(xù)說?!?/br> “噢……”周煦道:“我是想說,二十九歲也比我大不少了,你見過的人肯定比我多得多,應(yīng)該聽得出來,本家那個太爺也一點都不喜歡我?!?/br> 這話卜寧應(yīng)不來,點頭搖頭都不對,索性沒開口。 周煦便繼續(xù)說了:“其實我小時候挺牛的,據(jù)說小小年紀(jì)就靈氣逼人?!?/br> 卜寧:“……” “當(dāng)然了,我現(xiàn)在知道了,這是借你的光。但有什么呢?你的就是我的嘛?!彼故呛茏杂X,說什么都不會臉紅,“再加上我小時候濃眉大眼長得討喜,在同輩里是很突出的。所以我小時候去本家住,其實是那位太爺親口提出來的。但他一見我估計就不喜歡我了?!?/br> “為什么?” “因為——”周煦下意識應(yīng)了一句,才反應(yīng)過來這話不是卜寧問的,而是旁邊的夏樵。 “哎呦,不容易,你總算活過來啦?” 周煦呵了他一聲,道:“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你哥跟祖師爺——” 夏樵指著他:“你別說話!我剛消化完。” 他說完,又想起來卜寧在周煦身體里,默默把伸直的手指縮了回來,道:“我就是沒想明白,明明我哥在的時候我也都在,他們是什么時候……唔,發(fā)展的,我怎么沒看出來呢?!?/br> “看見沒,這種才是真傻子?!敝莒銓ψ约赫f。 卜寧默然兩秒,借著他的身體替他轉(zhuǎn)了個頭。 于是周煦看到背后的沙發(fā)上,真傻子二號老毛幽幽地盯著他,眼里寒氣逼人。 周煦慫兮兮地轉(zhuǎn)回頭,決定繼續(xù)講自己的故事:“那個……是這樣,本家規(guī)矩特別多,代代相傳下來的。其中有一個規(guī)矩,就是像我這樣有天賦有靈氣的小孩兒,到了本家是要去拜家主的,得磕頭。” 卜寧又沒忍住,微微皺眉,不贊同地說:“哪怕我當(dāng)年拜師,也不過就是兩手交疊作個長揖而已?!?/br> 他雖然管莊冶叫師兄,但他們其實是同一年行的拜師禮。 那時候莊冶年紀(jì)長他一歲,知道的比他多,禮數(shù)也比他周全。拜師的時候沖著塵不到就要磕個大的,結(jié)果膝蓋剛彎,塵不到長袖一掃,他就被山風(fēng)托了起來。 “見天見地都不用跪,跪我做什么?!眽m不到當(dāng)時是這么說的。 他和莊冶當(dāng)時懵懂又小心,像受驚的鳥雀,生怕自己反應(yīng)錯了惹師父不高興??赡苁茄劾锏捏@惶太過明顯,塵不到又補了一句玩笑話:“除非腿腳犯軟,就是站不住?!?/br> 說完他移了兩個蒲團來,讓兩個落地就踉踉蹌蹌的小徒弟歪倒在里面。 從那之后,他們見了塵不到行禮只作長揖。 “不用跪嗎?”周煦納悶地說,“不對啊,我在書里看到說,當(dāng)年各大弟子見了祖師爺都要下跪的,一跪跪一地,還不能抬頭,一來是祖師爺威壓深重,二來他也不喜歡——” 沒等他說完,卜寧就冒了出來。 他板著臉剛要開口,就聽老毛蹦了一句:“放屁?!?/br> 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是跟著誰長大的鳥。 卜寧粗話不太說得出口,聽了老毛的罵辭,滿意地點了點頭,緩了神色問道:“你是哪里看來的雜書?簡直胡言亂語?!?/br> 周煦還沒答,老毛就又開了口:“后來的書都這么編的,不知道誰起的頭?!?/br> “反正我在本家翻過很多書,別家的也看過一點,提到這些,內(nèi)容都大差不差,說法挺統(tǒng)一的,一看就是傳了千兒八百年了?!敝莒阏f著說著,忽然想到這些書在現(xiàn)世廣為流傳,有心人很容易翻到。謝問肯定也看到過…… 那些內(nèi)容乍一看來路分明,有本有源,有依有據(jù)。明明是假話,卻騙后世人人信以為真。 不知道謝問看到的時候,會有什么樣的想法。 是會覺得荒唐可笑?還是翻翻就過去了? 周煦忽然有點感慨。 他以往常常羨慕書里常提的那些人物,覺得他們一生大起大落、轟轟烈烈,不論好賴善惡,至少刺激。 現(xiàn)在真正見到那些人才覺得,像他這種平淡如水、偶有意外偶有驚喜的日子,也是有些人眼里可遇不可求的。 “所以,見了你們張家家主還得磕頭,然后呢?”夏樵聽得半半拉拉十分難受,忍不住又往下問了一句。 周煦回神道:“哦,不止磕頭,還得敬符水呢!” 夏樵:“敬符水???” 他心說這不是有病么。 人家見長輩都是敬茶,張家家主口味這么清奇? 周煦睨了他一眼,指著他晃了晃:“我就知道你想歪了。那符水不是喝的,是讓他蘸的。” 夏樵:“蘸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