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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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家主,這府里的話事人。卻只敢站在門外,連院門都不敢進!叫下人們見了象什么話! 簡直成何體統(tǒng)! 韓母吁了吁氣,忍住脾氣。隨即頗是示好的將除夕夜,她與錦鳳說的那事兒告知了兒子。給他的心肝賠一個女兒,他總該要滿意一些吧! 韓奕羨聽得皺眉。但始終不置一詞,一聲不吭。 韓母的爆火脾性終是發(fā)作。 “怎的了?你這是打定主意不同娘說話了?嗯!難道還要娘求你不成?”韓母怒道。 韓奕羨動了動嘴,慘然一笑:“娘便是求也不成了!” 韓母聞言,當即面色大變,驚怒的瞪住兒子。 卻聽得他道:“現(xiàn)在卿兒與兒離心。娘得償所愿,還有何求?” 韓母愣了愣,色厲內(nèi)荏的開口:“娘愿什么了!” 韓奕羨凝視母親,眸色悲哀。 “明知她是兒”他捂一下胸口痛苦道:“是兒心尖尖上住著的人。是兒的命根子!娘卻執(zhí)意要戳兒的心肝,斷兒的命根!” 他語聲倦怠,口氣失望至極:“她嫁兒這些年,娘對她可曾有過一個笑臉,一句暖話?可曾有過哪怕是一刻的善待?便是荷兒,您的嫡親孫女,您又何曾愛過她一星半點!” “娘,您真的愛兒子嗎?” 韓奕羨長嘆一記,聲音無限的蒼涼。他不再去看母親,折身大步走出書房。 韓母呆坐室內(nèi),赤白著臉,許久未有動彈。 ※ 上元節(jié),念卿坐主位接了碧枝奉上的茶。 對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她不作半點回應。只看住跪著的碧枝輕道: “恭喜碧枝姨娘!自此你便是爺?shù)娜肆?!在此我祝姨娘與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韓奕羨臉色沉黯,直直的看她眼光陰郁若死。 碧枝笑容生硬,身子微微發(fā)顫。 “奴婢謝過夫人!”她拜倒行禮,誠惶誠恐。 念卿看著她,心里頗是后悔。顯而易見,她十分的怕他,畏畏縮縮,不象經(jīng)歷喜事倒象是要上法場。瞅著形狀實在可憐。自己一時悲憤心思過激做下這樣的決定,于這個女子到底是好是壞?日后她又會因為自己而有著怎樣的命運? 念卿凝神端詳碧枝,肌膚白凈,眼兒水靈。面目俏麗若桃,氣質(zhì)清素似菊。端的很有幾分誘人好顏色。她心下稍安,往后時日久長,碧枝只要安分一點,聽話一些,不犯他的忌諱,當是會有出路的吧。畢竟他素來心喜溫婉乖順的女子。 念及此,念卿的心生生一疼。 不過短短數(shù)月的光景,他們都變了。面目全非。 她不再柔順乖巧,甚至還能使心計,用手腕。為了報復,能親手將別的女人送到他身邊。 師氏亦不見溫婉。卻原來心腸歹毒,手段陰狠。其所作所為,陰損又下作。何論知書達禮,何來主母之儀,閨秀之范! 而他,芝蘭玉樹的韓二爺,溫雅似瑾的韓二爺,臉上再無笑意。且并不若她原先以為的溫潤親善。發(fā)落下人,雷霆手段毫不容情。莫怪乎從前下人們都怵他。想來他大約將最溫軟,最柔情的部分都給了她。 只可惜,世事無常時過境遷,他們之間失了荷兒,竟已是路遠迢迢隔山望海。再也回不去…… 往昔恩愛恍若隔世,回想來已是況味凄清盡付煙云。念卿驀地索然但覺寂寥。 “你須記得日后當要好好伺候爺!”她道:“至于我,平日里你不必給我請安。顧好爺是正經(jīng)?!?/br> “是!奴婢省得?!北讨Κq疑片刻,惶恐應聲。 身為妾室不給夫人請安,著實不合規(guī)矩,于禮有礙??墒乔浞蛉瞬煌趧e家的夫人。人皆道,二爺就是府中內(nèi)宅的規(guī)矩。她卻覺得現(xiàn)在卿夫人才是這內(nèi)宅的規(guī)矩。因為二爺都聽夫人的。 念卿微微頷首,將帶來的賞賜放在茶盤上。 碧枝一看,大吃一驚。 作為給妾室的打賞,卿夫人出手驚人,委實太慷慨! 碧枝面上不見喜色,反似受了驚嚇。因為卿夫人竟將上回二爺自宮廷里得來的賞賜,那只白玉鐲與蘭花簪都給了她…… 她心驚rou跳,壯了膽子抬眸,飛快的瞥一眼二爺。卻發(fā)現(xiàn)二爺?shù)难劬Χ荚谇浞蛉松砩希揪蜎]有在看她。 她心放下,又提起,戰(zhàn)戰(zhàn)惶惶,惴惴難安。不敢收,又怕不收會出錯。惹得卿夫人不快,以致二爺不喜。 下一瞬,卿夫人似看出她為難。站起身來,依舊溫淡的語氣:“時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擾爺和姨娘歇息。這便回去了?!?/br> 念卿說罷,舉步要走。 “卿兒”韓奕羨亦跟著起身,沉啞喚她。 念卿頓住,卻不回頭。 “今兒是爺?shù)暮萌兆印彼?,定定的看她:“卿兒都不看爺,不跟爺笑一笑嗎??/br> 他笑著,但聲音悲愴而苦澀。透著她能懂的委屈與傷痛。 念卿鼻端發(fā)酸。她微閉了下眼,少頃回身沖他襝衽一禮,扯唇笑道:“念卿恭賀爺大喜!誠祝爺?shù)媒Y良緣,美滿甜蜜?!?/br> 她的話確乎誠心。 她與他難以為繼。但她總歸不想他過得不好。若碧枝真能得他歡心,服侍他安樂。那也是頂好的事。 韓奕羨望著她走出門,與門外的冬靈相攜而去。黑沉沉的眼里,只余瀕臨絕望的情緒。 碧枝提心吊膽等她的“夫君”出凈房。他拒絕她服侍沐浴。但她卻不敢顧自歇下。雖然她很想…… 對她來說,二爺真的好可怕!她怕得要死。 良久后,韓奕羨穿戴整齊走出凈房。面無表情看著她言道:“夫人的東西呢?” 碧枝忙不迭將一直備在身側(cè)的茶盤,雙手呈上。韓奕羨見狀,臉色緩和了一點。 “你且歇了吧。不用管爺!” 韓奕羨拿走茶盤去了外屋。她想要借此羞辱師氏,他不能壞了她的事!至少今晚他須得歇在西院。 里間的碧枝如釋重負,大松了口氣。 東屋,錦鳳立在院門外遠眺西院的方向。夜色下,她咬著牙神色難看。絞著帕子的手指泛白,充盈在心間的嫉恨與不忿無以言表。折磨得她難受到無以復加。 今夜里,她不敢與韓母呆在一塊!她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失了儀態(tài)。只要一想,他和那賤婢會在他們的床上…… 她簡直要發(fā)瘋! 第26章 新一年的韓府就象這早春的天,涼意襲人,透著刺骨的寒色。下人們謹小慎微謹言慎行,做事尤為賣力,生恐給主子們抓到了不是,會被嚴厲的責罰。 因為主子們的臉色實在太不好看。。 東屋里的老夫人終日繃著臉,眉眼凝霜。唯有對著倆哥兒與哥兒們的娘,方有個笑臉。 說起來,如今對師氏,韓府里頭的下人們很是困惑。 不知道該拿她當個什么主子? 二爺下休書將其趕出西院,并收回了她掌管中饋的職權是府上有目共睹的事。而現(xiàn)下誰人不知西院早易了主子。 明明已是被休棄的下堂婦,然因有老夫人的偏袒,她也就這么奇奇怪怪,不明不白的在東屋里住下了。 老夫人要收留,他們做下人的可沒膽質(zhì)疑。何況,她住東屋也沒見二爺有什么反應。瞅著竟似默許之態(tài),保不齊還念有幾分恩義,抑或只為全了老夫人的顏面。如此下人們尤其東屋里當差的也只敢暗里叫苦,自認倒霉。 因為這位已算不得正經(jīng)主子的“主子”著實不好伺候!除了對哥兒,老夫人以及那位跟來的秦嬤嬤,會溫聲細語和顏悅色以外,對著她們下人那是半分的好臉也無。 雖早不是府里的夫人,卻仍端著主母的派頭。慣愛頤指氣使發(fā)號施令。甚或由著被休,由著二爺納妾,這位前主母的脾氣較之以往更加的嚴苛,稍有不慎就得吃她的排頭。若碰上她哪天心情格外不好的時候,那簡直動輒得咎,恁你服侍得再如何盡心也討不來半點的好。 這也罷。那秦嬤嬤亦然十分難纏。成日里媚上欺下,拿著雞毛當令箭。約莫是手被折斷了一只,落了殘缺的緣故,這嬤嬤總陰沉沉的,沒少折騰屋子里的丫頭婆子。 東屋里能撒氣發(fā)落耍威風的,俱是形容陰冷聲色凌厲萬分的不快活。下人們?nèi)兆悠D難。 然外院辦差的亦沒好過到哪里去。二爺終日郁郁不快,神情肅冷。一雙薄唇緊抿成直線,一對鳳眸暗沉沉,眸光冷涼。 以往面目噙笑的二爺,下人們已是怵得要命?,F(xiàn)下不茍言笑,冷面郎君的二爺,就更是令人膽寒。 這些日來,被他挑錯發(fā)落的下人,上到管事下到端茶遞水的小廝,少說也有五六個。而能在他跟前說上話的除了幾位大管事,便只余程護衛(wèi)也就是庭毅。 縱觀整個府邸,只有北院同西院最是安然和諧。新抬的姨娘性子膽小,為人本分。不端主子架子。西院的奴仆們?yōu)榇私愿袘c幸。只要在二爺偶爾過來的日子里,小心著些,不落下錯處便好。而北院的卿夫人就更不消說,與那冬靈同陳嬤嬤名為主仆,實則親如一家。 親如一家的北院主仆,這段時里可忙得厲害。 那日念卿收拾女兒衣物,想給她弄個衣冠冢時,愈想愈是傷懷。她荷兒歹死,福薄命苦,就那么孤孤伶伶的走了。她身為娘親,合該給她可憐的心肝兒多做點什么才是。就在那一瞬間,想給女兒刻個印章的念頭,浮現(xiàn)在她腦際。 既然陽世里,擁有一個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可作為持有人的護身符,是謂有福之人。那她便給她的荷兒也刻一個,同埋在衣冠冢里。惟愿如此,她的荷兒在陰世里能多得些庇佑。 不管靈不靈,事到而今她這個為娘的,還能給她的荷兒做些什么呢?陰陽兩隔,她能做的亦只有盡個心意罷了。盼只盼她心誠則靈。 主意一定,她便交由陳嬤嬤出去采買了印石—— 一塊成色上佳的壽山石,以及篆刻所需的最基本的器具。 用的是他給過她的銀票。不用也是不行的。形勢比人強,兜里分文沒有的她,總不能去花陳嬤嬤的積蓄,冬靈的體己銀子。 而原本她更屬意玉印,奈何玉印工序更難,她思忖良久終是放棄。其實她對刻印并無多大把握,從前亦沒有做過,只在爹爹身邊時有見過他刻印,幫著打打下手。 爹爹雖然清貧但卻是個風雅人,很有幾分儒生氣。工詩書,擅丹青。平日喜好吟詩作賦,賞雪候月,煮茶弈棋。閑時興致來了,描描山水花鳥蟲魚,也會動手刻一刻印章。 或取用他深以為然的警世恒言,抑或是他欣賞的詩詞佳句,更有他自己詩興大發(fā)即興而為的某一句妙語。只因家貧所選用石材質(zhì)地都遠談不上好,端聊以自娛罷了。 雖有耳濡目染,然知易行難。真做起來念卿方知難度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其中最使她難為的無他,唯她氣力太不足矣。 有道是鑿銅刻玉,力艱功深。這壽山石雖屬于半玉質(zhì)地,硬度較低。于印石中實可謂上品佳石極宜受力。但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來說,還是太難了! 尤其,她感念她的兒命薄少福,已決意要用陽刻法。倘是術業(yè)專攻的印人,這陽刻陰刻的俱不在話下,莫不是駕輕就熟游刃有余。 可對她這種離技法熟練不知還差多少功夫的外行人,陰刻已是不易,陽刻就更不輕省了。然她卻絕不愿將就。為了荷兒,再難她也要拼力做成! 好在她有兩個得力幫手。特別是陳嬤嬤雖年長之人,那一把子力氣卻是一個能頂仨,委實是個干活的好把式,不輸青壯勞力。 于是乎,她們?nèi)羝そ除R心協(xié)力開始給荷兒制印。見招拆招,一個難點一個難點的想著法兒攻克。 由于荷兒肖兔,她便想著印鼻就琢個小兔兒。而沒有砣磨,亦無刻玉刀,她們就使用最笨的法子。用石片,木片交叉著摩擦以切割石料。 爾后陳嬤嬤又去府里馬廄尋來了馬鬃繩,和一截留存的馬尾充當鋸條,不斷添砂和水來回的拉鋸。這一步頗為耗時,便是陳嬤嬤亦累得夠嗆。 等終于起了形,又開始了長時間的盤磨拋光,以皮條布條,竹片葫蘆皮甚至麥麩反復碾磨。遇到細節(jié)處諸如小兔兒嘴下,耳后及其它有轉(zhuǎn)折的地方,便加快打磨速度,弄出高低起伏凹出造型??梢哉f想盡了法子,招數(shù)用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