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壁w昕指指江原，又跟站在一旁的羅睿和姚正浩打招呼，“明顯看咱勢單力薄，見義勇為啊。”

    “他好帥啊?！迸切茄?，“趙昕，你有這么帥的朋友怎么藏著掖著，不早帶出來認識一下！”

    羅睿和姚正浩也沒能插手幫什么忙。但他倆都是第一次看馮暢動手，臉上掛著如出一轍的震驚。

    “行了。”江原用巧勁把馮暢拎了下來，“可以了，再打手要疼了?！?/br>
    “這有藥?！壁w昕走上前，“我剛從里邊拿的?！?/br>
    他這人沒什么講究，直接就去握馮暢的手，江原攬著馮暢往后一退，從趙昕手上拿過醫(yī)藥箱，“給我吧?！?/br>
    “哦，行。今天謝了啊江原?！壁w昕朝馮暢一笑，“多謝啊，女俠?！?/br>
    江原：“怎么鬧起來的？”

    他一邊問一邊拿起馮暢的手察看。馮暢毫發(fā)無傷，只是指關(guān)節(jié)有些發(fā)紅，江原的拇指輕輕摩挲而過。

    趙昕：“他們先挑事打的人，我們就正當防衛(wèi)，沒事，店里給我叔打過電話了，他馬上過來?！?/br>
    羅睿：“你們沒哪受傷吧？”

    “沒。這不打了一分鐘沒到你們就來了嘛，之前在地上摔了幾下也不重?！壁w昕皺著眉，“就是衣服臟了?！?/br>
    女生：“讓他們賠！”

    趙昕：“當然要賠，地上的，桌上的，身上的，一樣都少不了?！?/br>
    服務員正有條不紊地收拾滿地的杯盤狼藉，趙昕往旁讓了讓，“好了，咱別站這了，進去說。”

    “我不進去了。”江原站在原地，“今晚不早了，下次有空再約球?！?/br>
    “不行啊?！迸o張挽留。

    外圍站著的那撥不再跋扈囂張的中年人雖然忌憚著沒過來，卻明顯不打算就此罷休，正罵罵咧咧地高聲打電話，似乎要叫人過來找場子。

    女生：“他們好像在找人……”

    “怕什么？”姚正浩說，“他們能找，我們不能找？”

    羅睿：“找什么找，你吃飽了撐的要跟人打群架？有事找警察行不行？”

    “是。跟這種人犯不著。”趙昕轉(zhuǎn)向女生，“今晚估計還有的搞，你也別留這了。我給你叫輛車回家?！?/br>
    “啊，也好?！?/br>
    羅睿這會兒才察覺到少了一個人，他問馮暢：“哎，你朋友呢？”

    早在馮暢動手那會，廖叔就派車將金瑯送回了家。他和馮暢近十年的默契，很多事早已無需多言。

    馮暢：“回去了。”

    姚正浩：“這么快？”

    馮暢扯扯嘴角。她不覺得快。

    “走了?！苯娙艘粨]手。

    趙昕看著二人離去，目光在馮暢身上停留了幾秒。他腦海中出現(xiàn)她紅發(fā)飛揚，騰空飛踢的輕盈身影。

    他問羅睿和姚正浩，“江原什么時候也開竅談戀愛了？我記得他以前對女孩沒什么興趣啊，從來不參與咱們話題。也從來不接人女孩送的水。?！?/br>
    “沒想到吧?！绷_睿說，“這人活著活著，什么都能看見。”

    “他們怎么認識的？”

    姚正浩：“不知道。暑假就認識了，馮暢一天天的老來游泳館堵江原，可有意思了。”

    “說說，怎么有意思了？”趙昕饒有興趣地追問。

    ……

    第二十六章

    行至江邊，只剩兩人的時候，江原對馮暢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行為進行了批判。

    “對方那么多人，你說打就打，有沒有想過萬一所有人都沖著你來，你應付不及，會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

    江原捏她的手，“那就不是紅紅手指這么簡單了?！?/br>
    馮暢不屑道：“就他們那中看不中用的飯桶樣，全上又怎么樣？照樣碰不到我衣角?！?/br>
    江原正色道：“今天這群人是不足為道。但你沖動的習慣不好。要下次碰到群同樣有身手的，你怎么辦？”

    那當然是廖叔解決了。

    這么多年，馮暢真正動手的次數(shù)其實屈指可數(shù)，沒什么人會招惹到她面前來，也沒什么事能真正招惹到她。只除了金瑯是例外，她非得打了才解氣，甚至打了都不解氣。

    江原：“仗著有功夫肆無忌憚，傲慢輕敵，要吃大虧的，你明不明白？”

    “知道了?！?/br>
    馮暢我行我素慣了，萬事以自己暢快為主，但她不愿在這美景良宵和江原為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爭執(zhí)，因此口頭很輕易就服軟了。

    江原：“更何況，要動手也是我來?！?/br>
    馮暢一笑，“那我學這么多年干什么?！?/br>
    “你說你學來干什么？”

    “防身啊?！?/br>
    “我?guī)湍惴?。”江原摸摸她的頭發(fā)，“我?guī)湍惴啦痪托辛??！?/br>
    馮暢靜了片刻。

    “好?！彼f。

    她抱著他的腰，將他壓在護欄邊。

    “但是好可惜哦，我天賦這么高，學得這么好，都沒人打得過我的?！?/br>
    “哦？”江原攬著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除了你?！瘪T暢也笑了，“除了你，只有你，那我打不過你，茶不思飯不想，只好迂回一點，想辦法把你睡了。”

    “哦。原來你是為這個?！?/br>
    “是啊。打不過有什么關(guān)系，你看你現(xiàn)在，還不是拜倒在我的裙下。”馮暢踮腳吻他的唇，輕聲道：“不枉我高瞻遠矚，深謀遠慮?！?/br>
    “辛苦了?！苯幸幌聸]一下地回應，“不過世界這么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馮暢，你這個方法，效率是不是太低了？”

    “那怎么了，回報高啊?！瘪T暢不再滿足于淺淺的啄吻，她摟著他的脖子，“今晚外宿吧，江原。”

    江原趁理智并未出走，箍著腰與她分離，“不行。”

    馮暢扁著嘴抱怨：“乖乖仔?！?/br>
    江原覺得可愛，在她下唇勾了勾，“不把你好好送回家，我怕下次要更久才能見你。”他幫她整理衣服，“不急這一會，乖一點，明天見?！?/br>
    “明天什么時候？”

    “我明天下午來找你?！?/br>
    “下午？我不要?！瘪T暢說，“我能不能跟你去上班？”

    “不行?！?/br>
    “為什么？不是你學長的公司嗎，帶個家屬怎么了。”

    “帶你去我怎么專心。”

    第二天，正常出勤、無情拒絕馮暢的江原對工作并沒有做到該有的專注。

    “怎么了？”劉競帆問他，“江原，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有嗎?！?/br>
    江原又最后看了一眼，馮暢安安靜靜，一條信息都未發(fā)來。

    “你知不知道你一上午看了幾次手機？等誰消息呢？”

    昨晚分別時，馮暢放話說，管他準不準，她一早就要來跟著他。

    江原出于無奈，只好在院門口等了幾分鐘，巷口等了幾分鐘，樓下又等了幾分鐘，然而有個言之鑿鑿信誓旦旦的人連影都不見。

    不光不來，還不回他消息。江原將鍵盤敲得噼啪響，口中回道：“女朋友。”

    “你女朋友回來了？”劉競帆來了興趣。

    “嗯。”

    “不理你？”

    “不是?！苯焐险f著不是，表情卻不是那么回事。

    劉競帆哈哈笑，“怪我怪我，像什么樣子，太沒人性了。這樣，江原，我給你放假吧，你帶女朋友約會去，好好哄哄。”

    “用不著?！?/br>
    話音未落，江原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一亮，跳出了馮暢的新信息。

    他拿起點開，馮暢發(fā)了一張自拍過來。

    她戴了頂卷邊針織帽，微仰著臉，對著鏡頭比的“v”手勢正好攔住雙眼，看著懶洋洋的。

    圖片背景是樓下咖啡廳顯眼的 logo。

    “確定用不著？”劉競帆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

    “走了?！苯瓕⒐P電一合。

    “切?！眲⒏偡谒砗髶u頭，“小孩兒。”

    江原推開玻璃門，環(huán)視一周，大步走至落地窗邊，推著高腳圓椅一轉(zhuǎn)。

    馮暢知道是他，但沒想到他一上來是這么個動作。她原地溜了兩圈，才又被江原卡住椅腳，停在了他面前。

    江原原本還想反方向再轉(zhuǎn)她一會兒，懲罰她的言而無信，眼睛卻先看見了馮暢嘴角未抿去的一點兒巧克力。

    江原大概猶豫了零點零零幾秒，才低下頭，先幫她處理了這迫在眉睫的“污漬”。

    馮暢揪著江原的衣領(lǐng)，不滿于他的一觸即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