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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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被自己亂飛的頭發(fā)遮了眼睛。她一手去拂,一手本能地舉起青藤杖、調(diào)動神木的力量。藍光變幻,化為屏障,堪堪抵擋住天地間彌漫的偉力。 “這是……” 她有些狼狽地抬起眼,卻見到了極其壯麗的一幕—— 大祭司背后,那座沉沉的烈山之巔,有深青色的光柱亮起。光柱偉岸,竟像連接了天與地,又將無盡光芒化為雨水,才能密密地籠罩此地。 再仔細一看,那深青色的光芒原來根本是……一株巨大的神木! 與此同時,裴沐眼前看見的,還有四周無數(shù)她看不見的、遠遠近近的人們,都在夜色中跪下,朝向那一株恍如傳說中天柱的神木,深深叩拜。 “神佑扶?!?/br> “神佑扶桑——” 祈禱聲匯聚,如水波起伏不定。 深青的光芒匯聚在大祭司身邊,邊緣呈現(xiàn)出發(fā)白的光,映得他長發(fā)上的微光更加閃耀。 “……你們到底搶了多少部落的神木?”裴沐仰望著上方那棵生平僅見的神木,目瞪口呆,喃喃道。 “敗者獻之,盟友托之,搶什么?”大祭司淡然道,“至于你們……” 裴沐感到眉心針扎似的一疼——危機的預感。 打得過么?她的心中飛快評估。 若只論實力,她不認為自己輸給姜月章。但問題是,既然他們都能借用神木的力量,而扶桑部的神木又遠比子燕的神木苗高大…… 這根本不是公平的單挑——給她這么大一株神木,她也能橫掃大荒啊! 裴沐壓下心中不服氣的呼喊,面上扯出一個虛情假意的笑。 “哈哈,扶桑大祭司不能仗著自己木頭多就仗勢欺人?。 彼尚陕?,揚聲打斷他的話,“你們神木多,人也多,這架打得不公平,有損你扶桑大祭司的美名!這樣如何,你現(xiàn)在放我們子燕部的所有人走,我們保證安靜如野鴨,什么都不說,一定替你保守你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以多欺少的秘密!” 其余人:…… 裴沐則完全無視了四周的紛紛議論。 她心中不屑:當斷則斷,不好就溜——個人驕傲算什么?作為部族祭司,要能屈能伸才可以保全最多的人。 大祭司卻不為所動。他邁開步伐,朝裴沐走去。 裴沐機警地后退兩步。 “別過來啊,我警告你別過來?。∥揖退愦虿贿^你,也能讓飛鳥和清風散落各地,告訴其他部落扶桑部心狠手辣有來無回,千萬不要前來投靠,否則一定被他們坑騙得吾命休也!” 大祭司仍舊無動于衷。 “你再往前走,”裴沐深吸一口氣,凜然道,“我就告訴別人說大祭司貪圖我的美色、對我摸來摸去,不顧我的反抗也要得到我,堪稱扶桑部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 大祭司:…… 他的腳步頓了頓。 扶桑部的人不免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可以解讀為“此人為何如此顛倒黑白”的目光瞪著裴沐?,F(xiàn)在他們一點都不覺得這位少年祭司漂亮如玉雕了——沒有這么無恥的玉雕! 反觀子燕部,以媯蟬為代表的一群人,則是露出了微妙的“果然如此”的眼神,既像頗覺安慰,又像訕訕難言。 媯蟬難為情地嘀咕:“阿沐怎么在外人面前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個什么!” 此時,裴沐已經(jīng)退到媯蟬身邊。她無奈地用眼角余光瞪了好友一眼,反手毫不客氣地一捅她的肚子,悄聲吩咐:“我用巫術(shù)轉(zhuǎn)移神木,你帶其他人走,保護好他們,我來擋著他!” 她扯來扯去扯了半天,難道是為了讓他們看熱鬧?阿蟬這人,怎么關(guān)鍵時候反應不過來! 媯蟬這才明白過來,知道裴沐原來是做好了犧牲自己、保全他們的打算。她眼神一變,一咬牙:“你……好!” 到底是驍勇善戰(zhàn)的部落首領(lǐng),媯蟬也深知當斷則斷的道理。 一言既出,兩邊達成一致。媯蟬長槍一揮,左手就去攬神木;裴沐足尖輕點,飄然如風中飛花,往大祭司迎去。 正當氣氛已有了一絲悲壯之意…… 只見大祭司眉頭微蹙,大袖一甩,淡淡斥道:“多事。跑什么?既然子燕祭司有天人合一的能耐,神木由你保存也無妨?!?/br> 裴沐一怔:“你不要?” 她面上疑惑,手里動作卻干脆;青藤杖破開疾風,帶著雷雨之勢狠狠劈下! 大祭司神色不改,烏木杖一頓,就有無數(shù)藤蔓盤旋而起,擋住了裴沐的攻擊。不僅如此,他背后青光大放,宛如一只只無形的手牽扯著裴沐,逼迫她自半空降下。 裴沐有心讓媯蟬帶著神木枝條逃跑,于是缺乏力量支撐,不得不被大祭司一杖壓下。 ……砰!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磕了個齜牙咧嘴。再一抬眼,就見那烏黑發(fā)亮的手杖拄在她面前,再往上就是裹得嚴嚴實實的玄色衣袍、一絲不茍的玉器裝飾,還有那張清寒如冰的面龐。 裴沐眼神往后一瞟,不出預料地發(fā)現(xiàn)自家族人沒來得及逃走。她沉默片刻,果斷舉起雙手投降。 “大祭司對不起我錯了請您原諒我的胡說八道,務(wù)必放我的族人一條生路!我愿意幫您打獵幫您占星幫您給神木澆澆水順帶給您捶捶腿……” 媯蟬:…… 饒是空氣緊繃,她也不由默默鄙夷:阿沐你能占什么星,睡覺星嗎?! 誰料…… “好?!?/br> 一時間,人人都以為自己聽岔了。 連嘴上不停、心思也轉(zhuǎn)個不停的裴沐,都不由頓了頓。 大祭司略彎下腰。 離得近了,他長長的、柔順的深灰色發(fā)絲也變得更近,裴沐注意到,他的發(fā)絲上是真的有細微的點點光芒。這是靈力充盈到了極致的表現(xiàn)。 他深灰色的眼睛里有同樣的碎光,如冷冷的寒星。 肅殺的冬日星空濃縮于他眼中,就在極近的距離里凝視她。 “子燕祭司,在之前答應子燕部的基礎(chǔ)上,每月再添兩斗rou干?!彼粗?,平靜地說,“而你,來做我的副祭司?!?/br> 作者有話要說: 【9.24修正:女主打不過的原因再強調(diào)一下(軍備差別又不是實力問題);女主低頭的原因再寫明一點(東拉西扯爭取時間讓族人逃走)】 【女強男更強——個鬼啊……】 哦對了,本文一切設(shè)定,除非明確標注是引用,否則99%都融入了私設(shè),切勿當真,切勿在作文中引用…… 第3章 登山頂 ——而你,來做我的副祭司。 裴沐心中轉(zhuǎn)過無數(shù)細微的念頭。 兩斗rou干就想換她當副祭司?憑什么?她看上去就如此好收買,只值兩斗rou干?她這樣瀟灑強大又好看,怎么著也要…… “……五斗rou干,”裴沐一瞬正色,還帶了一絲沉痛,“不能再少了!” 正握著石槍準備拼命的子燕部:…… 正時刻警惕準備保衛(wèi)大祭司的扶桑部:…… 天神在上,這人答應得……真是好容易! 裴沐看似一副耍無賴的、懶洋洋的“你奈我何”的勁頭,一雙明澈晶瑩的眼眸卻在悄然觀察大祭司。然而,她仍舊沒有在男人臉上看見意外的神情,一丁點也沒有。 “好?!彼瓚拢瑳]有猶豫,“還有什么?” 大祭司的表情如此平淡,好像對局勢了然于心因而波瀾不起。幽光照亮那對形狀鋒利的長眉,猶如冷冷的月光照在凝霜的草尖。 裴沐盯著他。她思忖:扶桑大祭司到底是天生過分冷漠,還是對自己的情緒過分嚴防死守,才顯得沉默冰冷如石?如果是前者,那子燕部托庇于寡情者的麾下,未必是好事,但…… 她心中暗嘆一聲。子燕部本就是小部落,前年大荒雪災誘發(fā)妖獸獸潮,子燕部被妖獸襲擊,先首領(lǐng)戰(zhàn)死,眾多青壯戰(zhàn)力也死傷慘重。她和媯蟬苦苦支撐一年,實在沒辦法,才率部來投扶桑。 如果子燕部想要在危機四伏的大荒安穩(wěn)活下去,終究還是與強者結(jié)盟更好。 不論扶桑大祭司是寡情還是自矜,目前看來,他處事尚算公正,沒什么能挑剔的地方。 裴沐就露出個笑臉,歡悅道:“大祭司真是慷慨大方的好人,那就這么說定了。順帶一提,我自己需要的物資,是由……” “既然子燕部與扶桑部已為一體,自然由扶桑部統(tǒng)一發(fā)放?!蹦腥艘琅f不曾猶豫,淡然道,“至于多寡,便比照我來?!?/br> 聽見這句話,扶桑部的人們起了一些sao動,似乎是詫異。但大祭司的威嚴籠罩此地,他們很快就歸于沉默。 裴沐猜想,必定是因為大祭司生活奢靡,一聽還有多個吃喝玩樂的人,大家就不樂意了。她倒是一樂,爽快道:“行!” “很好?!贝蠹浪局逼鹕?,身后幽綠光芒漸漸熄滅。淡淡的星輝落在他周身,薄霧一般朦朧。 “裴沐,”他立即改了口,自然而然地以對待副手的口吻吩咐說,“給你一日時間休整。后天日出時分,到山頂來。” “……大祭司!” 這句話似乎象征了什么,因而他身后跪著的姚桐豁然抬頭。他急急一聲才呼出來,卻見大祭司投來一瞥。只一眼,就讓他口中的話凝固在喉嚨里,最后頹然化為一聲:“屬下冒犯?!?/br> 大祭司“嗯”了一聲,又問裴沐:“你記住了?” 裴沐利索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泥:“是烈山山頂?記住了?!?/br>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姚桐,只察覺到一股懊惱不甘的情緒。難不成是怕她破壞神木?不至于,她好歹也是眾人眼中真正的祭司。還是說……烈山山頂有什么值得爭奪的寶貝?這倒是有點意思。說不準,扶桑部之所以日漸強盛的秘密,就藏在那里。 大祭司已然轉(zhuǎn)身,往山上的方向走去。高大的烏木杖在山道上敲擊出威嚴的悶響,結(jié)合他身上玉器敲擊出的單調(diào)乏味的聲音,更令他漆黑的背影顯得沉悶。 突然,他再次停下腳步。 “裴沐?!彼砸粋?cè)頭,高高的鼻梁如筆直的寶劍鋒刃,“記得著裝?!?/br> 裴沐一愣。 等男人的背影徹底消失,現(xiàn)場凝滯的空氣也才漸漸松弛。兩邊部落的人們又相對瞪來瞪去了一會兒,這才扭頭散去。 等回了居住地,遠離了扶桑部眾人的目光,子燕部眾人才一哄而散,圍在裴沐身邊七嘴八舌地表達擔憂。裴沐只滿不在乎地哈哈笑,還揉著部落中小孩兒的頭,輕快道:“天天有rou吃的日子來了,都開心點兒!” 小孩兒卻鼓著臉頰,不高興道:“要祭司大人向別人低頭……那我寧愿不吃rou!” “傻話!”裴沐拍了拍小孩兒的腦袋,“我無非多說幾句好話,就能換來大家的安穩(wěn)生活,有什么不好?反正在哪里都是當祭司,跟著扶桑部也一樣。” 小孩兒還是皺著臉,其他大人卻都放下心,為了憧憬中的好日子而歡喜起來。十幾年中,他們早已習慣信任這位祭司的指引,哪怕她其實和他們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