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和富二離婚(上)
送他出去,付一默關(guān)上門,靠在門上,無所顧忌地大哭出聲。 接他的生意,有陸運紅的唆使??墒?,她捫心自問,何嘗不是因為自己的貪心和軟弱呢? 她是太貪心了。 見到他時,這些年千辛萬苦才修筑起來的城堡,在瞬間崩塌。不知是該怪一輩子太短、還是該怪忘記一個人太難?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鐘,她都在克制,不讓自己撲到他懷里,吻他、抱他、用行動表達(dá)自己這些年的思念和愧疚··· ··· 她實在不該答應(yīng)他,讓他每天都來吃飯。她不相信自己的意志力可以撐那么久??墒?,當(dāng)他滿不在乎地說,每天都在外面吃飯時,她的心都揪起來了。她已經(jīng)不能像梁澄瑩一樣,給他生兒育女了,給他做頓晚飯這樣微不足道的要求,她還要拒絕嗎? 華諍從付一默公寓出來,才拔通了楊律師的電話: “楊哥,什么事?” 楊律師道: “老板,說話方便嗎?” 華諍道: “剛剛不方便。現(xiàn)在我都給你打過去了,肯定方便了,說吧。” 楊律師道: “梁小姐回來了?!?/br> “你怎么知道?” “您家樓下的保安打電話給我說的。應(yīng)該是今天下午六七點鐘左右回來的。他還拍了照?!?/br> 華諍道: “知道了。我會聯(lián)系她。叫她去辦手續(xù)的,你作好準(zhǔn)備就好了?!?/br> 楊律師遲疑道: “老板,那個——” “怎么了,有狀況嗎?” 楊律師道: “從照片上看,好像梁小姐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有一個男人送她回的家?!?/br> “什么?把照片發(fā)給我看?!?/br> 楊律師忙解釋道: “那個男人只是送她到家門口,沒進去。應(yīng)該沒有什么?!?/br> 華諍笑道: “楊哥,沒事,別擔(dān)心,我就是問問。如果她在外面有人,你的活,不是更好干嗎?” 梁澄瑩這次回來,華諍父子就再沒踏入這個家半步。好像連兩個人生活必需品都搬走了。她想去婆家看看兒子,又覺得有點嘔心。婆家她可以隨時去,只是她并不想見那家人。 她煩。她根本沒辦法和岑蘭待在同一個屋檐內(nèi)。她總覺得岑蘭在給她臉色瞧、華諍也在給她臉色瞧。他們一家人,沆瀣一氣狼狽為jian,合起伙來欺負(fù)她,都不是好東西! 第二天,幾個朋友約一起去吃茶點。梁澄瑩沒心情。但要她坐在家里煲電視劇,她更沒心情。想到醫(yī)院找華諍鬧一場,打電話卻被醫(yī)院告知說他不在。梁澄瑩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華諍的現(xiàn)狀,兩眼一摸黑。 然而,更讓她擔(dān)心的事,是她今天打開手機時,發(fā)現(xiàn)卡上的余額,還和上次一樣。她手里,是華諍的工資卡。華諍的工資,每個月從八萬到十萬不等,每個月都是一號發(fā)。最遲不會遲于五號。但現(xiàn)在都超那么多天了,錢竟還沒有到賬。 雖然家里還有兩個門面一套房子的租金,也是她收。但床頭千萬,不如日進分文。如果華諍真狠心斷了她的這筆收入,她不給華諍打電話都不行了。 拔通了華諍的電話,聽到他的聲音,劈頭就問: “華諍,你也太沒良心了,你要用這種下叁濫的手段來對付你老婆、你孩子的媽?!” 華諍把電話拿得離他的耳朵一尺遠(yuǎn),等她這頓罵過了去,再又把電話拿近: “有話好好說。你干什么又罵人?” “你還好意思說你!你工資為什么沒發(fā)?你不要告訴我:華氏的財務(wù),連老板的工資都忘記發(fā)了?!” 華諍提高音量: “好,我不跟你在電話里吵。你過來找我。有什么話,咱們當(dāng)面說。不,還是算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br> 華諍平時都是自己開車,今天來接她的,是一輛商務(wù)車,司機開車,華諍坐在后面,打開門叫她上來。上了車,梁澄瑩習(xí)慣地摸出手機要玩,華諍幾次張張口,但看她玩得沉迷,想到鬧僵起來不安全。便靜靜地把車開到委托律師的寫字樓處行駛。 中途,梁澄瑩對著手機道: “怎么你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上賬?你故意的,是不是?” 華諍皺皺眉道: “故意什么?” “你抽什么瘋?” 梁澄瑩一甩手,手機砸在對面檔風(fēng)玻璃上,又彈回來: “你蒙誰呢?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你的工資是我和娘倆的生活費,是那個狐貍精要你這么做的是不是?你這是要斷我和我兒子的生路,是不是?好,華諍,要撕破臉是不是?你們不仁,不要怪我不義!” 華諍心里的火按了又按。不行,不能再激怒她了,今天是來談?wù)碌摹1仨氁劝阉€(wěn)住。他在心里慢慢給自己順了會氣,才按住脾氣,道: “唉,我也不想再給你解釋那么多。至于錢的事,等會談吧。” 這時,梁澄瑩才發(fā)現(xiàn)在他們到了一個陌生的地下停車場。 “去哪?” 華諍沒接她的茬,只打開車門,拔起電話來: “我們到了,你們在哪?” 不一會,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也上了車。梁澄瑩道: “華諍,他們是誰?你這是要干嘛?去哪?” “不是說要這個月的零花錢嗎?去了就有了?!?/br> 即使覺得情形不對,梁澄瑩還是被男人拋出的理由說服了。 兩個上車的男人,打開公事包,拿出文件。梁澄瑩明白了: “怎么,華諍,談離婚?。磕阈菹?!停車!!” 那個年長一點的男人看了看華諍,華諍對他點點頭,男人擋住梁澄瑩的拍車窗的手道: “梁小姐,來都來了,聽聽我們說,行嗎?離不離,在你和華先生。我們不能幫你做決定,但你可以先聽聽我們的條件,對不對?” “呸,你算老幾!你跟華諍說,叫他別做夢了!” 那男人卻還微笑道: “我姓楊,是華先生的代表律師。這是我的名片?!?/br> 旁邊一個小律師早遞上卡片。梁澄瑩抱著手,雙眼望著天。 “是這樣,梁小姐。這里,這華先生這個月給您的贍養(yǎng)費。一共十萬人民幣?!?/br> 梁澄瑩正伸手出去接支票,楊律師卻縮回了手: “咱們先坐好,不在車上鬧,行嗎?” “算你狠!” 梁澄瑩一把搶過支票 “梁小姐,你受過高等教育。您應(yīng)該知道,根據(jù)婚姻法,你和華先生如果分居兩年以上,哪怕您不同意,法院也會判離婚的。” 梁澄瑩冷笑道: “那就兩年以后再來找我!” 楊律師道: “那對您來說,可就賠大了?,F(xiàn)在您和華諍名下,有兩套房子、兩個門面。” “等會兒,什么叫‘我和他名下’?那兩個門面是我的,是我婆婆給我的生子獎勵,關(guān)他什么事?” 楊律師笑道: “但法律上不是這樣說的。這是你們兩人結(jié)婚以后,受人饋贈的財產(chǎn),是夫妻共同財。何況,這兩個門面,都寫了您和華先生的名字。對您來說,最好的情況,就是一人一半。還有現(xiàn)在你們名下的叁輛車,買的時候總共兩百多萬。也是一人一半?!?/br> 梁澄瑩正要反駁,楊律師卻沒給她機會: “但是,現(xiàn)在只要您肯協(xié)議離婚,這兩套房子、兩個門面,還有這叁輛車,以及所有家里的珠寶首飾和東西,華先生都愿意轉(zhuǎn)到您的名下。他凈身出戶?!?/br> 梁澄瑩道: “他當(dāng)然愿意‘凈身出戶’了。他在乎這點東西?!” 楊律師笑道: “話不能這樣說,梁小姐。這四處物業(yè),現(xiàn)在市值叁千多萬。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小數(shù)目。華先生愿意全部轉(zhuǎn)給您,已經(jīng)非??犊?。如果您實在不愿意離婚,兩年以后,法院判離婚,我以我的專業(yè)cao守向您保證:絕對不會這樣的利好條件。您讀那么多書,這點道理,我相信您是明白的。” 梁澄瑩道: “華諍,你不要以為買了幾個破律師,就能說通我!” 華諍再向楊律師點點頭,楊律師瞧著梁澄瑩的氣色已經(jīng)不像剛剛那樣強硬了。便又道: “最重要的,是關(guān)于華凱巖的撫養(yǎng)權(quán)?!?/br> 梁澄瑩變了臉色: “華諍,你別做夢!兒子我不會給你的!” 楊律師推過平板電腦,道: “梁小姐,您聽我說完。作為華先生的代表律師,我們當(dāng)然是想爭取華凱巖撫養(yǎng)權(quán)?,F(xiàn)在華凱巖一個周期七天,都是主要生活在其祖父母華瑞軍和岑蘭處。這點您不否認(rèn)吧?還有這些,是孩子六一兒童節(jié)的照片、開學(xué)報名的紀(jì)錄··· ··· 接送孩子上學(xué)放學(xué)的一些視頻,您看,都主要是其祖父母岑蘭、華瑞軍和孩子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當(dāng)事人——華諍先生在負(fù)責(zé),對不對?老實說,自從華凱巖上幼兒園以來,您只送過孩子一次,接過孩子兩次,對不對?孩子斷奶以后,您從來沒有帶孩子睡過覺,對不對?” 梁澄瑩拍了一下座椅扶手道: “你干什么?華諍,你別做夢!兒子我不會給你的!我不會給你的,我不會給你的!” 她重復(fù)說著這句話,仿佛以此便能增強說服力。楊律師舉手示意,一個小律師忙在平板電腦上點開另一個文件。 楊律師把平板推到梁澄瑩眼前,笑著道: “梁小姐,照片里的這兩個人,您認(rèn)識吧?” 這是——昨天彭賢俊送她回家、幫她搬行李的照片。梁澄瑩勃然大怒道: “這個,你們,你們什么時候拍的?!華諍,你找人跟蹤我??。。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