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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 梁辛不知為何扯到他四弟,但一想那是秦夫人的老公之一,就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不用不用,我不是非聽不可,你那些兄弟能躲遠點還是遠點吧?!?/br> 不是她鄙視輕視蔑視,秦家?guī)仔值艿睦兹诵袕?,當個故事聽她能接受,但若要太接近,心理素質還不夠強。 盡量把他們當成狗血情節(jié)中的人物吧。 “老四自幼體弱,并未……” 秦商看她一副見鬼的表情,頓時明白態(tài)度由來,想為老四解釋又覺此事并不宜拿到明面上談論,又將那半未出口的話吞了下去。 罷了,隨她吧。 “喂,秦冷面,” 梁辛被拖著被迫前行,渾身力氣作用于腿上,恨不得把自己粘在地上,哀求的目光飄向身旁的男人,“我覺得我和小猴子還是留在這里過年比較合適。你們一家人開開心心過個新年多和諧,何必非要我們去攪和……你能不能年后再來接我們?” 秦商手上加重力道,拽她是輕而易舉,又恐鬧得眾人皆知有事體統(tǒng),想了想只得停下腳步。 “聽說你將□□的采花賊都嚇跑了,怎么關你幾年就連個門都不敢出了?”他握著她冰涼的手掌,能清楚地感到她的恐懼。 “我真的害怕啊!” 突如其來奮力吼了出來,梁辛才xiele氣,“這幾天你老說老說,逼我背這個背那個,我知道得越多就越覺得你們家很不靠譜,怕一不小心就被毒死害死了……” 雖然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來的,也想過萬一斷氣撞上大運,沒準還能回去。 可真要面對危險,哪個能不怕死? “我只想讓你防范于未然?!?/br> 秦商不禁再度嘆氣,深沉目光閃過一絲憐惜,看多了她的張牙舞爪,此時有些不習慣她的脆弱。 “我在一日,定能護你們一日。倘若哪天……我撐不住了,會安排好你們娘倆的去處,不會將你們留在秦家。” 若真到了那一日,他怎舍得這好不容易留下的孩子被秦家如同下人般打發(fā)? 那精雕細琢般可人的孩子,在失去護佑她的父母后,會被隨意婚配,或送回老家。而這般被送回去的,哪個不看輕? 他絕不允許。 若護不了,寧愿她長在安全之地,哪怕不識他這個父親。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會死啊?” 梁辛眨巴著雙眼,忽覺這貨有點傷感與無助,大概想起了苦逼的身世,而自己似乎就是那罪魁禍首,便有意緩解氣氛,“你死了我可不守寡啊,要死可以,得先給我找個長得好脾氣好家世好家風更好的男人,還得是忠貞不二的那種?!?/br> 她本來就是個妾,守寡表貞潔的一般都是大老婆。不過秦家的女人要是守了寡,另外幾個男人咋辦? 想想都歡樂,絕對會比戲劇精彩。 “如此說來,我怕是今生都死不成了。” 秦商斜眼瞪她,這女人總有本事把他氣笑。明目張膽地跟他索要下一個男人,這具皮rou里大概除了一個大膽再無其他了。 是他太克制了,以至于敢騎到他頭上撒野。 “先別急著生氣,看在你是猴子爹的份上,我免費給你講個道理。自古以來革命這件事,成功了才算是偉人。我建議你不成功就算了,牽扯祖訓的大事,不是非得你獨自完成這個使命的。你不成功也會有下一個看不慣的人繼續(xù)革命之路。逞強的結果往往都不會好,你要是認真豁出命去干,別人不就沒成為偉人的機會了?也多少給后人留條路,咱們努力努力就可以了?!?/br> 梁辛自認有點眼色,對方的情緒雖然內斂,還能裝能演,但眼睛最騙不了人。他生氣了就插科打諢唄。 好在他一貫高冷,不會浪費時間與精力與她計較。 “你這嘴皮子不去說書可惜了?!?/br> 秦商面上依舊是那幅表情,實則內心已有不小的觸動。 她想表達時,總是眉飛色舞滔滔不絕,懶得開口就單字應付或一聲不吭,甚至偶爾會連個眼神都吝嗇。 他看得出來,掩藏在這番胡話里的好意。 “你有茶樓的話我不介意可以去試試啊。好像越來越冷了,走吧走吧,我的腳趾頭都沒知覺了?!绷盒量s了縮脖子,想躲開那刺骨的寒風。 都要過年了,還不知道待會兒要經歷什么,怎么連老天也欺負人? “這會兒知道冷了?女子多體寒,今后不要再坐冰冷的石凳,寒氣入宮就有的你受?!鼻厣桃娖渲鲃右?,目光一閃,大掌裹緊了她的手快步離開。 費這番勁可不算簡單。 他勾了勾唇角,漾開一抹她不知的笑。 “誒?你……” 被人牽著的梁辛,終于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這尷尬的模式,除了小時候春游牽過男同學的手,這是第一次與異性這么詭異的親密。 不過男人的體溫大概天生比女人高,這家伙的掌心那么暖,凍得發(fā)抖時真有點不舍得甩開吶! 算了算了,反正這凍僵的手是他女人的,牽一下也沒什么損失,矜持與自重在寒冷面前還是暫且往后退一退吧。 “路上大約要一個時辰,車中已備了爐子與熱茶,璃兒等你許久一直鬧著李勇,也不肯進屋,非要站檐下等著?!鼻厣谈杏X掌中掙扎的力道逐漸消失,愉悅地挑了挑眉,還算滿意她突然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