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希慧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方晴已經(jīng)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她盯著方晴看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叫醒她。

    “別在這睡，該著涼了?！?/br>
    “幾點了？”

    “剛十點半，還沒到早上?！?/br>
    方晴揉著臉醒不透。

    “上床睡吧。”石?；鄯龇角邕M(jìn)了自己的臥室。

    “你睡哪兒？”

    “我睡助理房間?！笔；坜D(zhuǎn)身要走，方晴叫住她：

    “我睡著你再走?！?/br>
    方晴騰了些地方給石?；?，石?；圩蟻砜恐眍^。

    “快睡吧。”

    “陪我聊會兒?！?/br>
    “聊什么?！?/br>
    “隨便，不然我腦子里總想事情?！?/br>
    又到了想起話題環(huán)節(jié)，上次想話題是什么時候？

    “你不上班老板沒意見嗎？”

    “我請了一個月假?！?/br>
    “有工資嗎？”

    “沒有?！?/br>
    “餓嗎？”

    “不。”

    “你可是一天要吃五頓的?！?/br>
    “現(xiàn)在吃不下?！?/br>
    石希慧其實想問方朗的事情，但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好時機(jī)，正搜腸刮肚，方晴先開口了。

    “你這幾個月怎么樣？”

    “老樣子。”

    “約了嗎？”

    “沒有?！?/br>
    “怎么了，不像你啊。”

    “最近一直在查別的事情，沒精力?！笔；弁Ａ送?，“你呢？”

    “什么？”

    “過得怎么樣？”

    “挺好啊，上班下班，直到我弟出事?！?/br>
    石?；酆鋈话l(fā)現(xiàn)并不是自己把天聊死的，每次終結(jié)話題的都是方晴。

    短暫的沉默，方晴打起了哈欠。

    “困了？”

    方晴點點頭。石希慧關(guān)掉床頭的燈。繼續(xù)沉默，沉默是壓在胸口的山，也是蓋在身上的被。

    “我給你打過電話?！狈角绾鋈粵]頭沒腦地說。

    “什么時候？”

    “你沒接?！?/br>
    “不會吧。除非我關(guān)機(jī)了?！?/br>
    “我明天再打給你?！?/br>
    “有事現(xiàn)在說啊。”

    方晴的回答開始模糊，石?；劭纯此?，她的額頭貼在石希慧的胳膊上，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原來是夢話。

    石?；郾环角绱螂娫挼穆曇舫承训臅r候是早上八點半，盡管很小聲但她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電話另一邊應(yīng)該是助理。

    “助理嗎？”石希慧走出來問。

    方晴點點頭，對著那邊叮囑幾句掛了電話。

    “你弟有情況？”

    “沒有，老樣子?！?/br>
    石?；垡姺角缫呀?jīng)穿好外衣：“你現(xiàn)在去換她？”

    “對。”

    “遲點去不急，先吃飯，然后你回家換身衣服吧，穿太少了?！?/br>
    “我怕助理小姐等太久?！?/br>
    “不會，她平常沒事也熬夜?！?/br>
    “那我去買點早餐，順便給她帶一份?！?/br>
    “不用，家里現(xiàn)成的?！?/br>
    石?；勐槔販?zhǔn)備好叁人份的早餐，方晴要幫忙石?；鄄蛔?，她坐在桌邊開始發(fā)呆。

    “又在想你弟的事情？”石?；郯言绮投松献?。

    “嗯。”

    “想和我說說嗎？”

    方晴拿了一片吐司：“上禮拜我剛上班，學(xué)校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方朗跳樓了，叫我馬上去醫(yī)院，我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那樣了?！?/br>
    “醫(yī)生怎么說？”

    “昏迷加多處骨折，符合高處墜落傷，不知道什么時候醒，可能會高位截癱。”

    石?；劭此匀荒弥滤静粍?，接過吐司抹上黃油夾上雞蛋遞給她。

    “學(xué)校說是自殺？”

    “嗯，一開始懷疑是課業(yè)壓力大，但是我弟從來沒為上學(xué)發(fā)過愁，別人學(xué)習(xí)他在玩，每次考試都前十，他有什么必要自殺？”

    “問了他同學(xué)嗎？”

    “問了，說沒有異常，學(xué)校就甩鍋說是家里有事情?？伤惺挛以趺纯赡懿恢??！?/br>
    石?；郯逊角绲氖窒蜃爝呁?，方晴這才咬了一口。

    “會和他要找爸爸的事情有關(guān)嗎？”

    方晴搖搖頭：“我不讓他找你，警察那邊一直沒消息，他也沒別的辦法，這么多年都這么過來了，怎么會突然想不開?！?/br>
    “會和他打工的地方有關(guān)嗎？”

    “他在網(wǎng)吧打工，只要去半天，回來都有說有笑的，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br>
    “警察去現(xiàn)場看過了？”

    方晴點頭：“他們說沒什么可疑?！?/br>
    “監(jiān)控呢？”

    “那邊是個監(jiān)控死角?！?/br>
    “要不我抽牌看一下？”

    “不用了，我不信那些東西。”

    “不收你錢，義務(wù)幫你看。”

    方晴皺起眉頭：“真的不要，別搞那些，你說了我也不信?！?/br>
    石?；鄄铧c忘了，方晴覺得她是騙子。

    飯后她把方晴送回家，她在車?yán)锏龋角鐡Q了身衣服又拿了一些生活用品，出租向醫(yī)院駛?cè)ァ０阎斫踊貋淼臅r候已經(jīng)快  11  點了，帶去的早餐早就涼了。

    “你整宿沒睡？”

    “凌晨睡了一小會兒。”

    “辛苦你了，去補(bǔ)覺吧?！?/br>
    “方小姐怎么說？”

    “什么怎么說？”

    “方先生為什么自殺？”

    “和她在電視上說的差不多，沒有任何異狀，突然跳樓，還是從監(jiān)控死角跳下去。”

    “您沒給她看一下？”

    “方晴不樂意，她不信這些。”

    “都這種時候了還倔強(qiáng)什么啊，各種辦法都試試不好嗎?！?/br>
    “但是我偷偷看過了，又是惡魔又是隱者還有寶劍十，不是自殺，他肯定被卷進(jìn)什么事情里了?！?/br>
    “您沒有和她說嗎！”

    “說了也沒用，警方那邊認(rèn)定是自殺，方晴也沒有頭緒，她以前都叫我騙子了，我講這些她只會更反感。”

    “那你們昨天沒發(fā)生什么嗎？”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啊！”石希慧有點惱。

    “我只是以為你們會舊情復(fù)燃?！?/br>
    “哪有舊情，昨天你也聽到了，她討厭我?！?/br>
    “不是吧，我理解的意思是說您對她和別的  alpha  不一樣?！?/br>
    “是，不一樣，所以討厭我，忘了這話嗎?！?/br>
    “方小姐只是別扭吧?！?/br>
    “我不明白，也不打算費力氣弄明白?！?/br>
    “我今晚還過去嗎？”

    “醫(yī)院那邊？”

    助理點點頭。

    “你看，太累的話我去也行?！?/br>
    “我以為您不想再管方小姐的事了，您剛那個口氣就好像要恩斷義絕一樣?！?/br>
    “我只是幫忙，朋友道義而已?！?/br>
    助理仰頭喝完咖啡：“我以為你們還有機(jī)會呢?！?/br>
    “我很早以前就和你講過，我和她特別合不來，除了那方面，其他沒有一件事能說到一起去。我說什么她都要嗆我，要么就把天聊死?！?/br>
    “我怎么覺得還挺可愛的，方小姐看起來就很要強(qiáng)，遇到  alpha  就想壓過對方一頭。她還是在意您，跟我說話就不是這樣。”

    “你是不是熬通宵把腦子熬壞了。”

    助理做了個鬼臉回房間，忽然又殺回來一臉壞笑：“您發(fā)現(xiàn)沒有？”

    “??？”

    “從來沒有任何  omega  緣的您，忽然和兩個  omega  牽扯不清呢，是不是桃花運來了，你快給自己看看流年?！?/br>
    “呵呵，看了，都是桃花劫。”

    助理撅撅嘴：“我才不信，我自己看去。”

    助理和方晴輪流守在醫(yī)院一周多，方朗的情況終于穩(wěn)定了，雖然還昏迷但其他方面都在好轉(zhuǎn)，院方?jīng)Q定將他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助理和方晴商量之后，由助理負(fù)責(zé)白天看護(hù)方朗，方晴回藥房上班，晚上她來?；顒邮帜_之類的事情助理還能幫忙，擦身換尿袋之類的事情她很害羞，只能由親jiejiecao作。石希慧本想出錢請護(hù)工，方晴拒絕，石希慧怕自討沒趣，便不再堅持。

    助理和方晴換完班，石?；蹃斫铀?/br>
    “您不上去和方小姐打個招呼？”

    “不了吧，又不知道說什么?！?/br>
    他們商量晚飯去哪里吃，許郡治打來電話。

    “我回來啦，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我和助理正要去吃飯?！?/br>
    “那正好，火鍋吃嗎？”

    “你剛回來不用休息嗎？”

    “不用啊，又不累，一路上都在睡覺。”

    “那行吧，我們正好不知道去哪兒吃，你定地方吧?！?/br>
    “好啊，一會兒發(fā)你地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