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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到了從未去過的泑山,那是一座高聳入云的仙山,宛如天柱一般撐著天際,淡粉色漂亮朦朧的煙云環(huán)繞著山體,她還未來得及欣賞這仙云美景,突然冰龍上就變成了她一個人,她慌張無措地抱緊了冰龍,驀地一股力量便從后面把她推開。 她沒看清,手上脫了力縱身一躍,便是泑山下的懸崖峭壁—— “——醒了?” 是司空墨白清潤平和的聲音。 蘇綰睜著眼睛呆滯了好一會兒,呼吸有些急促,剛剛跌落懸崖的失重感還猶然在心,她自穿越過來這里之后便不曾做過夢,因為蘇十一這身體并不是凡人,不是凡人自然也不會像正常人一樣做夢,可是剛剛這夢境又算什么? 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忍不住揉了幾下,一瞬間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模糊的視線,司空墨白把她手給壓了下來,“別揉?!?/br> “這里是哪里?我睡了多久?”蘇綰剛睡醒,聲音黏糊糊地帶了點鼻音,眼睛雖然模糊,可還是能看出來這是一間廂房,布置精致清雅,仙家做派,門簾和家具都是淺木色的,白紗帳隨著外面的風(fēng)輕輕揚起。 這是哪里? “神音谷?!彼究漳椎鼗卮鹆怂妥谒磉?,可惜姑娘那雙漂亮的眼睛沒法把焦點對到他臉上。 蘇綰:“???” 神音谷?她沒聽錯吧? “你沒有聽錯,我們就在神音谷?!彼究漳桌^續(xù)道。 “……??我們被抓過來了?你竟然也被抓過來了?蘇十一也被帶走了?”蘇綰瞬間清醒了,用著難以置信也難以理解的聲音問道,這一刻,蘇綰的語速終于不是平時那拖沓緩慢的調(diào)調(diào)了。 是真的難以置信難以理解……大概是司空墨白看起來太牛逼沖天了,她潛意識覺得披霜公子基本就是無所不能,就算他沒護(hù)好自己導(dǎo)致自己被抓,那也不應(yīng)該他也被抓。 “你——”你搞錯了,不是…… “——你是不是因為我被抓了,你才跟進(jìn)來的?”蘇綰一陣扭捏又帶了點憋屈的嗓音道,除了這么一個瑪麗蘇答案,也想不到別的了。 蘇綰直接腦補(bǔ)了一段因為她被擒住,而司空墨白為了她而涉險入神音谷的戲碼。 “……”司空墨白默然,閉上嘴陷入了片刻沉默, 怎么?這樣的答案她似乎比較喜歡? 他垂眸看了看這姑娘擔(dān)憂而瞬間霧蒙蒙的眼睛,他挑了下眉,咽回了方才要說出口的話,抿著唇點了下頭:“嗯。” 遂又嘆了口氣,道:“沒關(guān)系的,蘇十一還在,而你,正好可以在這里養(yǎng)養(yǎng)傷?!?/br> 心里補(bǔ)了一句,就算是真的要雙修,也剛好有個地方。 這招顯然對蘇綰有奇效,先前還只關(guān)心蘇十一的姑娘,如今滿眼因為他而生了不少委屈和愧疚,皺著眉頭一臉憂愁,司空墨白看著這臉,剛又不忍生了點悔意,便聽到蘇綰咬著唇便一陣哽咽:“對不起,我……” 我什么,她也想不到,其實對不起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她只會重復(fù)這一句,反正說對不起就對了。 “對不起……” 司空墨白:“……” 對不起什么? “我和蘇十一真的連累你了。”蘇綰垂頭總結(jié)了一個答案,是的,就如秦瑤說的那樣,帶著她,果然還是連累了司空墨白,雖然,他們是敵人。 分明是敵人,何以至此…… “對不起……”雖然不知道對不起什么,但是蘇綰還是模糊了雙眼,淚水把本來模糊的世界變得更模糊,她垂著頭也并不是在哭鬧,只是單純地,很認(rèn)真地,很安靜地又重復(fù)了一遍這三個字。 心卻也是真的有點酸澀,又有點甜,可是她不敢隨意承認(rèn)這種甜份。 司空墨白坐在她面前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沒有遺漏她任何一絲神色,看著她此刻聲色動人的模樣,他有些喟然道:“我相信你的每一句感謝,但是你這句對不起,真的……太假了?!?/br> 太假了,她眼中那明明白白地迷惑自己到底該對不起什么的表情實在是太明顯了,三個字的抱歉脫口而出,大概是這姑娘素來的習(xí)慣,出了事就抱歉,別人幫了她便鞠躬感謝,也不管人什么目的,什么狀況,連自己道歉道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偏偏還能自己給哭出來。 蘇綰:“……” 她怔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被他這么一戳,瞬間有些僵,他就這么正兒八經(jīng)地說她假?? “而且,你連累不了我?!彼究漳滋掷砹艘幌滤行┝鑱y的墨發(fā),指骨交纏著她的發(fā)絲是他喜歡做的一件事,繼而,他又補(bǔ)了一句:“連累我的分明是蘇十一?!?/br> 蘇綰:“……” 雖然你有大恩,但你這樣我真的沒法接話??! 她抿了抿嘴,決定不與他叨叨這個,只覺得身上僵硬,正準(zhǔn)備下床司空墨白就把她制住了,她一頓,疑惑地問道:“怎么,他們不讓我下床?!?/br> 他們? “……”司空墨白一陣語噎,暗道這姑娘想象力還挺好,他輕聲道:“就坐這里,冰床能讓你稍微舒緩一點?!?/br> “冰床?”蘇綰帶了幾分疑惑和啞然。 蘇綰視力不佳,五感都在不同程度上地弱化,有的退得與凡人無異,有的還不如凡人,就算是鋪了好幾層軟墊,可分明是燭龍劍所化出來寒氣滲骨的冰床,旁人光是靠近便疼痛難忍,而蘇綰竟對這冰冷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