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貞潔。

    姜涵卡著門禁的時間回了寢室。

    室友們還沒睡, 戚小薇和于詩婧已經(jīng)上床了，林蕊還在下面坐著，低頭拿著手機(jī), 不知道在和誰聊天。

    看到她進(jìn)來, 林蕊抬了下頭：“回來啦？”

    說完繼續(xù)打字。

    過了幾秒, 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再次抬起頭, 眼神停留在姜涵臉上。姜涵走到哪里, 她就跟到哪里。

    姜涵被她看得極其不自在, 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你干嘛老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東西是沒有。”林蕊放下手機(jī), 湊過去，仔仔細(xì)細(xì)盯著她瞧，“可是我怎么覺得你這臉怎么那么紅？紅得有點(diǎn)兒不太正常。”

    “……”

    姜涵一頓, 繼續(xù)摸臉：“有、有嗎？”

    林蕊點(diǎn)頭，嬉皮笑臉地說：“你剛才那么著急出去, 該不會是傅老師又來找你了吧？”

    “……”

    姜涵到現(xiàn)在還感覺有點(diǎn)兒輕飄飄的，她嘟囔：“有這么明顯嗎？”

    林蕊隨手從桌上拿了一面鏡子, 擺在她面前，笑著說：“你自己照照鏡子?！?/br>
    姜涵聽話地垂眸。

    鏡子里的她雙頰紅潤, 目若秋波, 杏眼的眼角微微上挑，帶了幾絲勾人的意味。她本就生得好看，現(xiàn)在因?yàn)閺男牡滓种撇蛔〉母吲d, 全都表現(xiàn)在了臉上了，唇角眉梢全是笑意。

    林蕊收了鏡子，肩膀輕輕地撞了她一下，而后低聲道：“說說, 傅老師跟你說了什么？”

    姜涵捂著臉，不好意思開口。

    在床上的于詩婧和戚小薇聞言，全都趴在欄桿上往下瞅。

    戚小薇大膽猜測：“傅老師該不會是向你表白了吧？”

    “……”姜涵猛地抬頭，驚訝地看向她：“你……你怎么知道？”

    “這還用猜嗎？”戚小薇覺得這個姿勢有點(diǎn)兒累，翻身打了個滾，“今天你過生日，他一大早把我們叫去說要給你準(zhǔn)備驚喜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

    “他如果不喜歡你，哪里會對你的生日那么上心。”

    “是啊。”于詩婧接話，“我還有個親哥哥呢，我生日都沒見他對我這么好，問他要禮物還推三阻四的，最后給我發(fā)了個十八塊錢的紅包打發(fā)我。”

    戚小薇：“十八塊？你哥也太摳門了！”

    于詩婧嘆氣：“誰讓我生日是一月八號呢?！?/br>
    “……”

    -

    轉(zhuǎn)眼間，十二月份過去大半。

    再過兩天就是圣誕節(jié)了。

    這半個月里姜涵和傅硯時幾乎天天見面。有的時候沒課，姜涵會去找傅硯時玩兒，但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是傅硯時來找她。

    傅硯時會帶她去學(xué)校外面吃飯，半個月來差不多要把學(xué)校附近的店給吃了個遍。

    姜涵以前沒注意，可自從兩個人說開以后，越來越發(fā)現(xiàn)傅硯時對她的好，一直都是有跡可循的。

    比如他記得她的生理期是哪幾天，那幾天冷的辣的都不給她碰。再比如吃飯的時候會特別照顧她的口味，基本上每次都是她想吃什么就點(diǎn)什么。

    和傅硯時在一起，姜涵覺得自己被他寵成了一個孩子。

    一個什么都不需要她去考慮的孩子。

    “哥哥?！焙透党帟r一起看完電影出來，姜涵手里捧著一杯奶茶，“你后天打算怎么過？”

    傅硯時停下來：“后天?！?/br>
    “嗯?！苯c(diǎn)頭，提醒他說，“后天是圣誕節(jié)，你沒有安排嗎？”

    傅硯時想了想說：“有?！?/br>
    姜涵眼睛一亮：“什么？”

    傅硯時淡淡地說：“加班?！?/br>
    “……”

    好吧。

    姜涵撇撇嘴，重新和他一起往停車場的方向走：“我還以為你們從國外回來的，圣誕節(jié)的安排會比較豐富呢?！?/br>
    傅硯時側(cè)頭看了看她，有點(diǎn)好笑：“比如？”

    “比如……”姜涵說，“先去吃頓燒烤，再趁黑去公園里放個煙花，然后到酒吧嗨一個晚上?！?/br>
    “……”傅硯時看著她，“小姑娘，我提醒你個事兒?！?/br>
    姜涵眨眨眼睛：“什么事？”

    傅硯時：“外環(huán)線以內(nèi)禁止燃放煙花爆竹，違者是要被治安拘留的?！?/br>
    “……”這個姜涵哪里會不知道，她強(qiáng)調(diào)，“我說的是你在國外的時候，國外！”

    傅硯時回憶：“我在國外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待在家里，有時會聽到對面教堂傳來的鐘聲，看他們?yōu)榧o(jì)念耶穌而舉辦的隆重儀式，偶爾也會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聊天，不過通常沒多久就會回家了?！?/br>
    姜涵聽他說完，愣愣地啊了聲：“你一個人嗎？這么慘啊……”

    傅硯時低聲說：“嗯，我一個人?！?/br>
    “那你為什么不回國呢？”姜涵歪著腦袋，“我聽說國外圣誕節(jié)也有假期，你來回完全來得及的嘛?！?/br>
    “嗯？”傅硯時也不瞞她，如實(shí)道，“不想回來?！?/br>
    姜涵一愣：“為什么？”

    地下車庫空曠安靜。

    傅硯時沒有回答。

    為什么不回來？

    最初是因?yàn)閲鴥?nèi)有不想見到的人，他覺得煩，眼不見心不煩。后來那個人有了自己的兒子，不再找他了，他又不愿意回來了。

    盡管在他現(xiàn)在這個家里所有人都對他很好，可他總有一種自己是多余的感覺。

    好像他們?nèi)齻€人才是一家三口，而他始終無法融入到他們之中去。

    要說回來的理由，其實(shí)也有。但是他每次和外公外婆打電話，老兩口都讓他別回來了，來回路上幾十個小時，機(jī)票又貴，回來沒幾天又要走，老兩口舍不得他，倒不如不要回來。

    就這樣，傅硯時一出國就是七年，只在中間簽證快到期時才回來過一次。

    姜涵喊他：“哥哥?！?/br>
    “嗯？”

    “你不想說就算啦，沒有關(guān)系的?！?/br>
    姜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傅硯時很少有這樣不說話的時候，以及他說不想回來，卻又一個人在那邊孤獨(dú)地過著節(jié)日。

    姜涵踮起腳尖，抬起手，像很多次他對她做的那樣，學(xué)著他的樣子揉了揉他的腦袋：“從現(xiàn)在開始，你再也不是一個人啦。以后每年的圣誕節(jié)都有我來陪你過，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不會讓你一個孤孤單單的?！?/br>
    “……”

    傅硯時笑了：“你確定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涵點(diǎn)頭，嗯了聲：“確定啊。”

    “那我想……”

    傅硯時忽然低頭，臉幾乎要貼到她的臉，炙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周遭仿佛升騰起一絲曖昧的氣氛。

    姜涵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他的臉突然放大，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但她似乎又能猜到他想要做什么。

    這樣近的距離讓她本能地往后仰，而后踮起的腳后跟啪地一下落地。

    姜涵腿一軟，好在傅硯時眼明手快，摟住她腰。

    出于慣性，姜涵又往前撲進(jìn)了他懷里。

    這一刻，她的心跳和他的心跳都在她耳邊不斷地放大，再放大。

    “這么主動啊?！备党帟r帶著低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好像還沒說我想干什么呢?！?/br>
    “……”姜涵一下子就被他拉回了現(xiàn)實(shí)，她用力推開他，往后退了幾步，用力瞪他，“傅硯時，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傅硯時似笑非笑，“你叫我什么？”

    “傅、傅硯時啊……”這是姜涵第一次當(dāng)著他面喊他的全名，底氣有些不足，但她還是倔強(qiáng)道，“你、你起這個名字不就是給別人喊的嗎？怎么我、我不能喊嗎？”

    傅硯時說：“能是能，但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喊，還太早了點(diǎn)嗎？”

    姜涵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那、那我先練習(xí)起來，不可以嗎？”

    “可以。”傅硯時上前一步，拉住她手，把她往懷里扯。他低頭，語氣帶著誘哄，“那要不要再練習(xí)一點(diǎn)別的？”

    “……”姜涵呆呆地看著他，“什、什么？”

    傅硯時并起食指和中指，在她嘴唇上飛快地貼了下：“這個?！?/br>
    “……”反應(yīng)過來后，姜涵立即推開他，條件反射地用手抹了抹嘴唇，蹦離了三米遠(yuǎn)，“傅硯時，你……你……”

    “什么你啊我的?！备党帟r本來就是在逗她，見她反應(yīng)這么大，不由失笑，“逗你玩兒的，看把你嚇成那樣子。我又不是老虎，難不成還會吃了你？”

    “……”

    姜涵覺得他剛才要是真那么做，那他和老虎其實(shí)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都是一樣的禽獸！

    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