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關家不可能讓兩個女郎都嫁給原家,只要自己嫁了原霽,jiejie就自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每天只更一章 ps:三線并行的意思不是說三世啦,是三個視覺的意思。一個是現(xiàn)實視覺,一個是前世萱萱視覺,一個是前世原霽視覺。原霽視覺會不斷向萱萱視覺過渡靠攏,然后這兩條線會合成一條線,拼湊出前世的完整版。 所以相當于這本書會講兩個版本的兩人故事:一個是現(xiàn)實中的婚后戀;一個是前世的“倘若相逢即別離”,原霽和萱萱在前世始終沒有談戀愛,每一次見面,都是為了別離…… ☆、第 7 章 關幼萱去尋找原霽,想既然夢中他是她未婚夫,現(xiàn)實中當然也可以。雖然不知夢中為什么她對他不熟……但關幼萱想得開,只覺得走一步看一步吧。 二人與其像夢中一樣蹉跎著不成婚,還不如他們早早成婚,幫堂姐一把。 只是關幼萱找原霽,身邊人都揶揄地看著他們,關幼萱害羞臉紅,原霽也分外不自在。等幾次后,原霽干脆不在城中了。關幼萱與人打聽,大家都說原小霸王去追人了,并不是躲她。 關幼萱心中盤算著自己和原霽如何才能順利成婚,她回到原府中,與正要出門的關妙儀碰上面。 關妙儀身段裊裊風流,動人無比。只她蒼白的面色,讓容貌損了許多。見到堂妹,她一愣,向關幼萱點了下頭,便要與堂妹擦肩,繼續(xù)出門。 關幼萱抓住堂姐的手腕,她道:“jiejie,我有話和你說。” 關妙儀心思不在她身上,漫不經(jīng)心:“等我回來再說?!?/br> 關幼萱:“jiejie日日去街市上混逛,我根本見不到jiejie,此時不說何時說?” 關妙儀以為她是怪自己,心中生起厭煩。關妙儀推開她的手要走,關幼萱見她那般冥頑不靈,頓時跺了跺腳:“堂姐,我要與原霽成親!” 已過月洞門的女郎愕然,瞬間回頭。她茫然:“萱萱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喜歡原霽么?” 關幼萱天真地問:“堂姐,是不是我與原霽成親,你就不用嫁給原二哥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喜歡原霽吧?!?/br> 關妙儀怔怔看她——小女郎的喜歡這么簡單,成親這么簡單。關幼萱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在乎,卻為了她…… 關妙儀抿唇,回頭快步,她拽住關幼萱的手,將meimei拖回房,緊張道:“我們細說?!?/br> -- 幾日后,原霽親自帶隊,追上那幾位在胡市鬧事的人。他們這兩隊人,已經(jīng)如貓捉老鼠般在城外“你追我趕”了好幾日。那幾人沒想到原霽這么快就追上,也是被逼得沒有出路,只能與原霽在野外舍命相搏。 武威郡外的沙土堡下,黃沙漫天,烈日炙烤。 從小就和人打架著長大,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不知道骨頭斷掉多少次。常年的練武生涯與在軍營中爬摸練出來的一身本事,讓原霽骨子里有一種兇狠狼性——越是見血,他越興奮;敵人越是強大,他越刺激。 “噗——”原霽屈膝跪在沙漠中,將一人擰在身下,對方的臉被原霽按在沙土中,嗆得直咳嗽。 對方嘰里咕嚕地說著異族話,語氣激動,大約是罵原霽。 原霽充耳不聞。他壓制著這人,等自己的同伴將其他人逮捕后,原霽才咧嘴笑:“別罵了,都是大魏人,裝什么漠狄人?” 身下人一僵,猛地被原霽掐住下巴。他與少年那蘊著紅血絲的黑眼珠對視,見原霽輕蔑地輕聲:“老子不知道見過多少漠狄人,跟我裝個屁。說罷,你一個大魏人裝漠狄人,有什么目的?” 原霽輕飄飄的:“不說就讓你生不如死?!?/br> 對方肌rou緊繃,一句話不說,縱身一擰,一拳揮向原霽的下巴。他一擊既成,頭也不回,沒命地跳起快跑。 身后厲風襲殺,脖頸被絞住。男人仰頭慘叫一聲,原霽已拖著他的脊骨,從后撲來,卡擦一聲,將他再次按回了沙土中。 等李泗和趙江河等人綁好了自己那里的敵人,七手八腳來攔時,原霽已經(jīng)快把這人揍死了。 李泗和趙江河一左一右架開原霽,看那人奄奄一息地倒在沙土下,鼻青眼腫。兩人眼皮疾跳,還是原霽先冷靜下來:“沒死,我控著力呢。我只是怕他自盡,先把他揍得半身不遂,他就連自盡的能力都沒了?!?/br> 比起粗獷的軍人,李泗面容俊俏得像個小白臉。他是孤兒,天生地養(yǎng),連名字都是他自己混取的。大家私下說他是“混種”,血統(tǒng)不純。不過他和原小七郎是好友,也沒人敢當著他們的面說罷了。 利索地吩咐兒郎們綁好敵人,李泗跟在原霽身后,嘆氣:“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冒充漠狄人。” 趙江河倒是土生土長的涼州人,高大壯碩,性格粗放。他手摟著原霽的肩,回頭招呼李泗跟上:“關地牢里審幾天,鐵漢也要松口!少青你說呢?” 原霽拄下巴:“聽口音,像并州人。” 李泗和趙江河一怔,其他跟隨的少年郎們也交換一下眼色。原霽的天賦凌駕于他們,他的敏銳聽力,無人不服。并州和涼州相毗鄰,并州人跑來涼州,也并非不可能。 原霽想了會兒,再肯定道:“是并州軍人?!?/br> 幾個少年郎皺起眉。若是真的漠狄人,此事的性質(zhì),不過是敵軍偽裝成普通人,來涼州刺探軍情;但若是并州軍人偽裝成漠狄人,同為大魏人,行此下作法子,對方的目的,非比尋常。 原霽和他們邊說邊走,末了,原霽道:“這事有點兒大,我要親自審問,回頭向二哥匯報……” 幾個少年郎齊聲:“應該的!” 他們道:“你千萬不要自作主張!” 原霽:“……” 原霽的二堂哥原讓,是名義上的西北兵馬大元帥,掌管整個涼州的軍力。原霽這種沒有官職在身的,平時再小打小鬧,關鍵時候還是應該請示他二哥。 -- 武威郡城下,幾個少年郎歸來,忽然,李泗推了推趙江河,趙江河看過去,再和另一人擠擠眼睛。一群人動作極大地交換完眼色后,李泗咳嗽一聲:“少青……” 原霽脖頸紅了。 不等他們說,他其實已經(jīng)看見了——關幼萱在城門下和幾個守城將士說話,時而被逗得腮畔緋紅,睫毛輕顫。幾個大男人見她笑,便更加喜歡和她說話。 關幼萱感受到一股寒意后,一歪頭,她看到了從城外而來的、身上滿是塵土像是從土里滾過一圈的原霽。 關幼萱向他們揮手,紗帛輕飛。 原霽心里不自在,當沒看見。關幼萱不在意他的冷臉,提著裙裾就跑了過來。小女郎笑瞇瞇的,不光向原霽打招呼,還向原霽身后的兒郎們一起打招呼。 關幼萱看到了被五花大郎的人,她眸中寫滿崇拜:“你們是出城捉壞人去了么?好厲害!” 一群少年小子被她看得臉紅。 投桃報李,原霽身后的兒郎們擠眉弄眼:“小淑女又來找我們少青么?我們這就把少青還你!” 原霽驚怒:“還什么?我是東西嗎?” 關幼萱驚得合不攏嘴:“你不是東西么?” 原霽眼神像要吃了她。 李泗和趙江河等人哈哈大笑,他們拖著繩索帶走罪人,把地方留給了原霽和關幼萱。原霽臉臭得要死,想要追過去,又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還怕跟小女孩兒獨處,未免掉面子。 他登時昂首闊步。 這幾日,他其實已經(jīng)不做關于自己夢中如何追慕關幼萱的夢了。 可是他才不做夢,關幼萱就天天來他面前晃。她長得嬌滴滴的,笑容也甜甜的,他周圍人被她灌了迷魂湯,竟然各種找機會讓兩人在一起。但是原霽覺得關幼萱態(tài)度反復很奇怪,他并不想理關幼萱。 關幼萱渾然未覺,跟在他身后:“我做了酒釀圓子,甜甜的糯糯的。大家都說好吃,說涼州沒有,你要不要吃? “你不要走這么快呀。” 關幼萱在他后面追了半天,見他仍沒事人一般。關幼萱眨眨眼,伸手拽住他衣袖。原霽回頭看她:“放開!” 關幼萱看他回頭,瞬時笑靨爛爛,眸若清水。 原霽心想:笑什么笑!夢中他就是這么被她勾著走的。現(xiàn)實中他當然毅力非人,不為所動。 不為所動的原霽聽到關幼萱聲音柔軟地威脅他:“你二哥讓你跟我賠罪道歉。我還沒原諒你呀,你不理我,我就跟你二哥告狀。” 原霽冷冷盯著她。 四目相對,一息之差。他終是放緩自己的腳步,讓關幼萱跟了上來。 但原霽傲慢道:“我是為了不被我二哥罵,不是為了你?!?/br> 關幼萱抓緊他的衣袖,委屈的:“我來涼州不認識別人,就認識你和你二哥。你讓你的鷹啄我,你還推我……” 關幼萱掰著手指頭,絮絮叨叨地數(shù)原霽對自己的惡行。旁邊一輛牛車飛速駛來,她尚未反應過來,肩膀就被人一按,整個人被扯向一個方向。關幼萱撞入原霽懷中,鼻子撞上他的胸膛,瞬息之間,少年郎混著汗水的氣息包裹住她。 灼熱得如同火燒。 她懵懵地抬眼,對上原霽低下的眼睛。 這么近的距離,她才看出,原來他的睫毛長長,嘴巴紅潤,長得是很有些秀氣的。 原霽眸色幾分恍惚,他手扣著她纖柔的肩膀,女孩兒的馨香撲面而來。瞳孔顫了幾下后,他脫口而出:“你有什么目的?” 關幼萱怔忡:“什么?” 原霽調(diào)整自己態(tài)度,重新端得吊兒郎當。他語氣倒還正經(jīng):“我弄不懂你反復的態(tài)度?!?/br> 關幼萱仰臉。 她被他的靠近暈紅了臉,她一下子捂住臉,有些羞赧。原霽抓住她的肩,如冷血軍人一般冷酷,非要知道答案。 關幼萱從手指縫中偷看他。她咬了下唇:“我不好意思說?!?/br> 原霽不明白。 關幼萱:“你能幫我保守秘密么?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答應我保密的話,我就告訴你。” 原霽皺眉,心生警惕。 他將她當敵人看待,心想她難道是刺客,或者是漠狄人的細作,還是和今天自己抓回來的并州人有關……原霽不動聲色,口上保證自己絕不告訴別人,只為了套出她的話。 于是關幼萱踮腳,在他耳邊,聲如鶯囀:“我的目的是,嫁給你,給你做妻子!” 雷電照天靈蓋劈下,青天下,原霽后退三大步,呆滯又震驚,震驚又茫然。千言萬語,在他與小淑女的美目對視間,匯成三個大字—— 不知羞! ☆、第 8 章 鬧市坊巷,煙火人間。 賣茶聲、打鐵聲,燈籠鋪、油紙鋪,混著胭脂、汗水,一股腦地撲向一對少年男女。關幼萱大大方方地說完自己的秘密,她粉靨藏笑,往后退一步,手也負到自己身后。 斜陽鋪在她的絲羅裙上,而她瞳眸幽黑,既羞窘、又好奇地觀察著原霽。 原小七郎沉默是金。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作出反應。他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盯著關幼萱,企圖證明是自己聽錯了—— 她想嫁他?! 她所有怪異行為,和敵情、細作,都沒有關系。原霽威猛好戰(zhàn)氣勢昂然,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將一個年齡幾倍于自己的男人壓在沙下揍,可是面對一個柔弱的說著“我想嫁給你”的妙齡少女,他如同踩在云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