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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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幸拉開后車門,直接坐了進去。 化妝師站在風中:“……” 她這是坐后座,還是坐副駕駛呢,要是坐副駕駛,就把龐貝留去后座了,要是坐后座……不,她想坐副駕駛位! 龐貝直接上了后座,化妝師松一口氣,安心坐上了副駕。 宣傳片主題分幾個部分,第一部 分是拍玉川的地理特色,需要航拍部分,導演組有人處理,現(xiàn)在真人要拍的部分,主要是為了根據(jù)《長川情》中人仙戀的劇情,將這個季節(jié)的特色與文化產(chǎn)物相結(jié)合。 地點定在一處私人度假村,從酒店過去,半小時就到了。 龐貝與喻幸在度假村里換了古裝的衣服,紅白配色,發(fā)帶飄飄,一個文質(zhì)彬彬,劍眉星目,是個金質(zhì)玉相的秀氣讀書人;一個纖細窈窕,嫵媚多情,是個降落凡塵甘愿為愛做凡人的仙子。 梁亞崢從鏡頭里看這兩人站在一起,還真有些……夫妻相。 他高高興興說:“就按照劇本里的內(nèi)容,隨意發(fā)揮,要自然點,最好是營造出夫妻新婚燕爾的幸福感?!?/br> 到時候他再從這些片段里,剪出滿意的動人畫面。 龐貝跟喻幸的身后,是玉川春夏交際的時候,最常見的植物,大片大片地盛開著,仿若一處桃花源。 按照劇本里說的,凡人與仙女,在田園之中過了一段快活似神仙的日子,他們?nèi)杖召€書消得潑茶香,耕作種植,在這些逍遙快活的日常里,玉川的種種特色恰如其分 地成為宣傳片里漂亮的背景板。 龐貝與喻幸坐在石桌前,一起翻看書籍。 梁亞崢在旁邊指揮:“靠近一點,喻總能不能放開一點?!彼吡娬{(diào):“新婚燕爾——新婚燕爾!” 喻幸俯身,在龐貝耳邊低聲說:“貝貝,粱導讓我放開點。” 龐貝還沒反應(yīng)過來,喻幸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墻一樣,從她背后壓了下來。 他從后面摟著她的腰,手掌輕撫她小腹,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fā)頂,忽又低唇,在她發(fā)間落下寵溺帶笑的輕柔一吻,他冷涼的眸,在此刻為他珍愛的妻子,染上凡俗的煙火氣。 這個讀書人滿心眼里,只有他懷中的女子。 助理們在后面差點尖叫出來,各個對視一眼,從彼此激動的眼神里,讀出了統(tǒng)一的內(nèi)容。 【喻總好蘇啊?。。。。?!】 【不行不行我腿斷了?。?!】 【啊啊啊mama我死了我看到了熱乎的】 【不拍片可惜了(我說的可是正經(jīng)片![doge])】 龐貝后背貼著他溫熱的胸膛,久違的熟悉感撲面而來,陡然僵住。 她已經(jīng)三年沒有被他滿滿地抱過,這三年里,也沒有被任何異性這樣抱過。 ……很不適應(yīng)。 梁亞崢的聲音在場外響起:“喻總這個發(fā)揮很好,有新婚燕爾的感覺了,龐貝放輕松!你剛嫁給心愛的男人,不是被強娶!” 這是工作,這是她做演員的素養(yǎng)。 龐貝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很快松下肩膀,往喻幸懷里靠去,她仰頭看他一眼,伸出細細地一根手指頭,勾住喻幸交叉的衣領(lǐng),粲然一笑:“你輸了?!?/br> 喻幸眉尖微攏,想起十八歲的龐貝,那個夜晚……她約他出來,在月亮下,細白的食指,也是這樣勾著他的衣領(lǐng),像妖精一樣在他耳畔說:“要謝你的恩人,這樣可不夠噢?!?/br> 他就沉淪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清楚地察覺到,他的靈魂都溺死在她的媚香里。 喻幸喉嚨輕滾,凝視著龐貝,不由自主說:“我輸了?!?/br> 他輸了。 早就徹徹底底輸了,卻一直不肯承認,直到體味過每一個沒有她的夜晚帶來的撕心裂肺的疼,直到被鉆心蝕骨的痛苦無情嘲弄,才敢直面自己的愛與貪,懦弱與自卑。 愛,戰(zhàn)勝了負面的情緒。 所有的朦朧,在刮骨一般的傷痛中,清晰可見。 龐貝卻轉(zhuǎn)眸翻開書頁,指著頁碼說:“你輸了,這句在左側(cè)頁,不在右側(cè)頁?!?/br> 喻幸順著她冰涼的指尖看過去,原來她說的“你輸了”,是賭書賭輸了。 第32章 “你輸了”, 并不是龐貝憑空捏造出來的情景。 在萬瀾千波里,兩個人被拘束在小小的空間中,階級與金錢展示出來的表象,像干枯虛浮的樹皮, 自然剝落, 留下來的只有彼此靈魂的重量。 喻幸是很迷人的, 他干凈俊逸的皮囊, 他冷靜自持的性格, 他在工作上高于別人的專注與專業(yè), 都恰如其分地長 在龐貝的審美點上。 當你欣賞時, 便是仰望時。 哪怕愛侶之間, 也有勝負欲, 時常仰望, 總有想將他從高處拉下來的想法。 可他盔甲硬如城墻,不論她做什么, 他自穩(wěn)如泰山,巋然不動, 沒有一絲可侵襲的裂縫。 十分棘手。 龐貝跟喻幸打賭, 如果她能讓他主動求她一次,他就得在情人節(jié)那天,向她求婚。 他答應(yīng)了。 鴛鴦浴時,水波渺渺,腰肢裊裊,她身上一碰就破的泡沫,是一層近乎于無的外衣,比什么都沒有更誘人。 她在他qing欲濃烈時,抽身逃開, 卻被抓了回來,他粗暴地掐腰吻她,她咬著他的唇,將他咬清醒,狡黠一句“你求我呀”,又輕而易舉地讓他失控。 事前,喻幸啞聲說:“求你?!?/br> 事后,龐貝忍疼說:“你輸了?!?/br> 到了情人節(jié),龐貝迎來喻幸第一個跪。 沒有玫瑰,沒有深情的告白,但俯視的樂趣,已經(jīng)滿足了她。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不是全然委屈,否則她也不會堅持整整四年。 諸如此類有趣的事,也時常發(fā)生。 所以當梁亞崢說,要新婚燕爾的狀態(tài),龐貝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一幕,“你輸了”三個字,幾乎是脫口而出。 她沒想到,喻幸也入戲快,大大方方接下臺詞“我輸了”。 這一鏡完成得極好。 梁亞崢暫停鏡頭,對演員說了“?!?,便回放欣賞,口中大贊:“非常好,特別好!” 助理們也都趁著中間休息時間,在小群里說悄悄話。 【怎么演的那么逼真!好甜??!】 【喻總那一吻我要死了,龐貝顏值也高,看著一點不違和,這cp磕的好爽】 【喻總會不會真的動情啊哈哈哈】 【不稀奇吧這么美的小jiejie在懷里,是你你不動情?】 【哈哈怎么可能我已經(jīng)遭不住了】 龐貝與喻幸低語:“還不放手。” 喻幸下腹火熱,自然而然松開,若非古裝長而飄逸,遮住某處,換成西裝褲子,輪廓甚為明顯。 林雅玲正好看見喻幸先松手,僵硬的臉頰,瞬間笑開了。 喻幸只是陪她演演,例行公事而已。 化妝師趁機過去替兩人補妝,助理送水和衛(wèi)生紙,副導演還在拍花絮。 一刻鐘后,繼續(xù)拍攝。 這次主要是拍玉川當?shù)匾环N能制成毛筆的毫毛,需要簡單拍攝制作過程和筆的使用。 龐貝與喻幸換了場地,也是外景,在溪流邊,一塊被水流沖得平滑的大石頭邊,女主角就是在這里,替她夫君制筆。 梁亞崢站在機器后面,問林雅玲:“制筆的動作設(shè)計和走位跟龐貝講了的吧?” 林雅玲笑著點頭:“都講了?!?/br> 龐貝望去一眼,明明只講了走位,根本沒講怎么制筆。 梁亞崢卻已頷首道:“開始?!边€囑咐說:“不需要做的很專業(yè),我到時候只挑幾個鏡頭就夠了。” 音落,林雅玲在旁補充:“粱導,實在不行,還是請專業(yè)的人過來補拍鏡頭?!?/br> 副導 演思考之后附和:“那肯定后期要請專業(yè)的人補拍一下的。” 顯然梁亞崢也是這么想的。 龐貝泰然走到石頭前,從一堆打濕的毫毛里細細挑揀,剔除雜毛,留下合格的細毛,平鋪在石頭平面上,忽動作流利地一捋一收,一撮毛瞬間在她手心成型,已可見齊整的毛筆模樣。 隨后便是更專業(yè)的上膠等,絕對不是外行人做得出來的動作。 不僅如此,龐貝的臉上始終洋溢著一個妻子欣喜而期待的笑容,讓人不難想象,她與丈夫是多么的恩愛,她的丈夫在收到這支筆的時候,該是何等的開心。 龐貝的演技,讓整個畫面有了煙火氣與真實感。 這是梁亞崢意料之外的,他本來擅長拍電影,空閑之余才接了倍幸的宣傳片,可龐貝給了他意外驚喜。 一鏡結(jié)束,梁亞崢驚喜地看著鏡頭,說:“這也太好剪了,一鏡到底,都沒有廢的鏡頭?!?/br> 小助理們“哇”了一聲,圍在一棵樹下竊竊私語。 “這是什么寶藏女孩兒!” “簡直他媽的像在電影現(xiàn)場!” “淦,好想偷偷拍照,粱導會不會鯊了我。” “這會兒別拍,一會兒休息的時間,去找女神合影!” “一起去一起去?!?/br> 副導演忍不住扛著攝像機走到龐貝跟前,對鏡笑說:“我們宣傳片的女主角真的會做毛筆哦,不是擺拍,來,對觀眾笑笑?!?/br> 龐貝仰起帶著汗珠的臉,歪頭一笑:“哈嘍,大家好,我叫龐貝?!?/br> 副導演又忍不住采訪:“請問你為什么會做這個?專門去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