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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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崇想起以前周桉跟他說過,他在現(xiàn)實世界是一個中學(xué)老師,那個初中老師不多,校長見他會畫畫,還讓他兼職美術(shù)老師。 他眼瞼低垂,淡笑道:“也許是有什么人教過你。” 阮素想了想,“沒有啊……” “可能你忘記了?!奔久鞒缯f這話時,側(cè)過頭看了一眼車窗外,表情悵然。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也溫馨,阮素開始了自己的美術(shù)生涯,她很喜歡畫畫,老師說她如果沒有學(xué)過,那就是很有天賦了,她學(xué)習(xí)的速度很快。星期天,她跟毛豆都在上課,季明崇就在外面等她,他拿著素描筆在紙上畫著,等她下課找到他時,他的一副人物素描畫正好畫好。 阮素先是粗略的看了一眼那張紙,便笑道:“你居然也會畫畫?” 他會的事情也太多了吧,有什么事是他不會做的? “會一點?!边@是謙虛的說法,在快穿的世界里他被迫學(xué)會了很多技能,其中有一個便是畫畫,剛開始手有些生,不能達到快穿世界的水平,但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看看?!奔久鞒鐚⑺孛璞具f給她,“評價一下?!?/br> 阮素接過素描本看了一看,她頓時呆住了。 他畫的很好,紙上的人物在他的筆下似乎都有神采,那個人好像正看著她在笑。 那是一種她也無法解釋的感覺,她沒能控制住,鼻子微酸,眼眶更是酸得厲害。她撇過頭,只見紙上,季明崇寫上了兩個字—— 周桉。 她的神態(tài)不對,季明崇趕忙起身,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 阮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將素描本還給他,用手背蹭了蹭側(cè)臉,低下頭說:“可能是有點感冒了吧。” 眼睛酸,鼻子也酸,是感冒的癥狀吧。 季明崇有些疑惑,他看得出來阮素的情緒不對,時空局不是已經(jīng)抹去了周桉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了嗎?在阮素的記憶里,也是沒有周桉這個人,那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 或許這就是感情?即便抹去了所有的記憶,但看到這個人,哪怕只是畫像,內(nèi)心也會有所觸動? “周桉是誰啊。”阮素還是沒能忍住內(nèi)心的好奇,終于開口問道。 季明崇回:“是一個很好的人。” 晚上,季明崇睡不著,之前他曾經(jīng)讓阮素將她與養(yǎng)母的照片發(fā)給他看過,拿起畫筆用了很長的時間畫了一幅畫,這是他有史以來花了最多心思也最用心的作品。畫中呈現(xiàn)了那張照片的場景,他之前看這照片時便覺得是有缺憾的,現(xiàn)在他要把這個缺憾填上。 畫中,是一家三口,扎著辮子的小女孩左手牽著mama,右手牽著爸爸,mama清冷,爸爸溫和,是最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這才是當(dāng)初他們拍下的那張照片吧?照片里阮素還小,那個時候,周桉這個爸爸肯定是在的。 將這幅畫畫好,季明崇感覺自己還是做了一些事情的。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記得周桉曾經(jīng)存在過,如果可以,他希望很久很久以后,他能有機會將這幅畫送給阮素。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告訴她,她的爸爸不是阮父那樣的人。 她的爸爸是一個很好的人,是一位英雄父親,他無懼生死,無懼深淵,只想守住這三口之家。 另外一邊,沉睡中的阮素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場景。 夢里,是一條熟悉的街道,那條街她走了無數(shù)回,街道上有一個男人騎著老式的自行車,自行車后座坐著一個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女人,女人伸出手抱著了他的腰,自行車前面的單杠上坐著一個扎著辮子的小女孩,這是一家三口。 小女孩嘰嘰喳喳的說著話:“爸爸,我今天想吃炸雞腿!” mama不贊同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骸坝驼ǖ臇|西要少吃,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是不健康的?!?/br> 小女孩扁扁嘴,“爸爸……” 爸爸笑呵呵地說:“買!買兩個,寶貝吃一個,mama吃一個,行不行,正好爸爸才發(fā)了獎金。” 小女孩歡呼出聲:“爸爸真好,但爸爸,為什么不是買三個,我們是三個人啊。” 爸爸說:“爸爸不愛吃雞腿。” mama嘆了一口氣:“你的獎金才多少,要省著點花了?!?/br> 爸爸說:“買雞腿的錢還是有的,虧什么都不能虧了孩子的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說完后,他又低頭對女兒說:“只要寶貝喜歡吃,爸爸天天給你買雞腿!” 小女孩高興得不行,咯咯直笑:“我最喜歡爸爸了!” 她又飛快地補充了一句,“也最喜歡mama!” 阮素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忘記了夢中那三個人長什么樣子,很多場景都模糊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枕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濕了,有些詫異,她抬起手摸了摸臉,眼淚卻止不住地流,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難過,但心里酸澀得厲害。 她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淚,眼睛是腫的,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jīng)是早上五點多了。 現(xiàn)在是睡不著了,她干脆拿著手機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內(nèi)心莫名的惆悵,她沒能忍住,發(fā)了一條微博—— 【做了個夢。難受?!?/br> 與此同時,季明崇也沒睡著,上半夜是在畫那幅畫,下半夜則是思緒萬千,根本沒有睡意。 他特別關(guān)注了阮素的微博,還設(shè)置了提醒功能,手機振動了一下,手機界面提醒著她幾分鐘之前發(fā)了一條微博。 這個點,她也醒了嗎? 想了想,季明崇給阮素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 【要一起去看日出嗎?】 第91章 阮素收到季明崇發(fā)過來的消息時,她已經(jīng)起床了。 今天是星期五,她輪休的日子,既然睡不著,就不用勉強自己了。 看到微信消息,她還特意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早上五點。他怎么知道她沒睡著,還約她去看日出,她想到了自己發(fā)的那條微博,猜測他應(yīng)該是失眠了,然后就看到了她的微博,這才提出邀約。 她只在大學(xué)時跟閨蜜約著去看過一次日出。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她就回復(fù)了他的消息:【好?!?/br> 這頭的季明崇干脆就撥通了她的號碼,也怕吵到了家里睡覺的人,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先準備一下,大概二十分鐘到小區(qū)門口?!?/br> 經(jīng)過一兩個月的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會自己開車了,所以不需要帶上王堅這個司機兼職電燈泡。 季明崇從房間出來洗漱,毛豆迷迷糊糊的起床上廁所,叔叔跟侄子就在洗手間門口撞上了。 毛豆睡眼惺忪,頂著一頭亂糟糟的小卷毛問道:“叔叔,你干什么?” 季明崇彎下腰來,很幼稚的噓了一聲,“不干什么,你趕緊回房。” 他很怕毛豆說話聲音太大,吵醒了他媽。 他媽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對于他媽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只要天沒亮,都是屬于晚上。 毛豆還是困,“我要上廁所?!?/br> “快去。” 毛豆將洗手間讓給季明崇,季明崇看著他往房間方向走去,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只見毛豆又想起什么轉(zhuǎn)了回來,看他的樣子似乎恢復(fù)了一絲清明,他又問:“叔叔,你這么早起床做什么?” 季明崇說:“去上班?!?/br> 毛豆哦了一聲,“可你每天不是天亮了再去上班嗎?” 季明崇嘆了一口氣,“沒辦法,要賺錢,今天得早點去?!?/br> 毛豆同情地看著他,“好可憐?!?/br> 他以為上學(xué)已經(jīng)很可憐了,每天那么早起床,沒想到上班更可憐。怎么辦,他已經(jīng)沒那么想快點長大了。 季明崇:“……” 毛豆探出手,季明崇順勢彎腰,下一秒毛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種鼓勵的語氣說道:“那叔叔你好好上班,努力賺錢啊,加油。” 季明崇隱忍:“快回去睡覺?!?/br> 毛豆又走了,洗手間重新恢復(fù)清凈,季明崇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可能是熬夜過的原因,他的眼睛里有紅血絲。深秋的天亮得比較晚,季明崇五點半不到就到了阮素的小區(qū)門口,她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在外面等著了。 一坐上副駕駛座,她一邊系好安全帶一邊問道:“你今天又失眠了嗎?” 季明崇嗯了一聲,他注意著前方路況,這個點霧氣很大、光線又暗。 后半夜之所以睡不著,是因為周桉的結(jié)局令他思緒萬千,他內(nèi)心也有著很多也許這輩子都沒有答案的疑問。 時空局挑選任務(wù)者是有規(guī)則,也有標(biāo)準的,就像周桉,他有著強烈的愿望,那就是治好沈琳的癌癥,守住他們的小家,十幾年前醫(yī)療條件也有限,沈琳接受了治療也還是沒能逃過逝世的結(jié)局。他隱約猜得到挑任務(wù)者的標(biāo)準無外乎是那么幾個,第一得意志堅定,但凡心理素質(zhì)不那么強的,那就是浪費時空局的資源,第二得有想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堅定決心,有的任務(wù)者會貪戀快穿世界,沒有回去的目標(biāo),怎么可能會拼盡全力去完成任務(wù)。 總的來說就是,有非要接受這份工作的理由,也有一定要回來的決心,缺一不可。 這兩個標(biāo)準,周桉都具備,所以他被選中了。 可是他自己呢,他為什么會同意進入快穿世界呢,是什么促使著他簽下那份合同的?他聽時空局的人說過,即便他沒有成為任務(wù)者,在現(xiàn)實世界他也會蘇醒過來,不過會晚幾年,身體狀況也不會像正常人那樣。固然提前幾年醒來、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很誘惑,可同時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這份工作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誰也不能肯定自己不會死在快穿世界,難道他要冒著死與被人遺忘的危險,也要成為任務(wù)者? 他同意進入快穿世界,難道僅僅是為了早幾年醒來,以及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嗎,站在商人的角度來看,感覺不夠,理由不夠。 總覺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是他沒想起來的。 “晚上睡覺前沒喝牛奶嗎?”阮素問。 季明崇握著方向盤,他覺得他的心里,也像這條街道一樣迷霧重重。原本以為快穿回來就是結(jié)局,可現(xiàn)在想想,一切都沒那么簡單,至少沒他想的那樣簡單。 “忘記了?!彼?。 阮素輕笑,“下次你得定個鬧鐘才行。” “恩,聽你的?!奔久鞒鐔査?,“你呢,怎么這么早醒來?” 阮素想起那個夢,一股酸澀的感覺又涌上心頭,她一臉悵然地說:“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了一條街道,就是我老家的那條街,一個爸爸騎著那種老式的自行車,后座是一個mama,單杠上坐著一個小女孩,應(yīng)該是一家三口吧,然后我醒來以后就心里特別難受,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在十字路口,季明崇停車等綠燈,他側(cè)過頭看了阮素一眼,昨天阮素看了他畫的周桉也會有那樣的反應(yīng),那么,有沒有可能她做的不是夢,而是曾經(jīng)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重新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了。 “你認識他們嗎?”他問道。 阮素搖了搖頭,“不認識了,連長什么樣也沒看清楚,就好像那個小女孩想吃炸雞腿吧,她爸爸就答應(yīng)了?!?/br> 季明崇:“也許你是夢到了你前世的爸爸?!?/br> 阮素沒能忍住,笑出聲來。前世這個詞從季明崇的口中說出來,實在太違和了,她覺得他不像是相信前世今生這套的人。 “前世的爸爸?” 季明崇點頭,“我來描述一下你前世的爸爸是什么樣子?!?/br> 阮素來了精神,“什么樣的?” 為了防止自己的精神受到傷害,她又補充了一句,“我這輩子已經(jīng)很倒霉了,前世千萬別給我安排……他那樣的?!?/br> 她說的是阮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