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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放……”他本是想放床沿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面前女人翻了個身,烏漆漆的杏眼就那么委屈巴巴瞧著你,蕭賀欽一下就晃了神。 她巴掌大的白凈小臉上滿是淚痕,秀挺的鼻尖通紅,淚珠雖是被擦去了一些,可那印跡哪里是手抹抹就能去掉的。 看著還怪惹人心疼。 盯著眼前兩個雞蛋,溫黎沒什么大表情。 其實現(xiàn)在她什么也吃不下,但這個年代雞蛋是多精貴的東西她還是知道的,便也沒拒絕。 溫黎微顫著伸出纖細的右手,白瓷般的肌膚上青色血管依稀可見。 蕭賀欽看了兩眼便把雞蛋放在她手心,中指指腹不小心觸碰到她掌中肌膚,怪異的感覺蔓延上心坎,他負手轉(zhuǎn)身,沒再說什么,逃也似地出了門。 只聽后頭傳來一道甕聲甕氣的鼻音,害的他差點被門檻給絆倒。 她說:“謝謝?!?/br> 隨后是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小房間,順帶把那門也給合了上。 人都走了好幾分鐘了,房間里的溫黎才收回放在手心雞蛋的視線,撥開那層黃色蛋殼,露出里面雪白光滑的圓球。 但是,雞蛋入口的一瞬間,溫黎又想哭。 原因無他:這雞蛋好老啊,太難吃了,嗚嗚嗚。 也不知道是放了多久的雞蛋,rou質(zhì)還糙糙的,她只小口咬下兩口便不想再吃??蛇@年頭哪里是能浪費糧食的,還是這種精貴營養(yǎng)的食物。 溫黎平日里也不怎么挑食,也不知道怎么的,現(xiàn)在居然連一顆雞蛋也嫌棄。 就著空間里的礦泉水,溫黎皺著眉還是把這只雞蛋它吃入腹中,最后幾口哽咽在了喉嚨,難受得她泛出生理淚水,一下子開了淚閘,又是忍不住低低啜泣。 呸!自己怎么變得這么嬌情。她暗自唾棄。 累了半個下午,再加上午飯吃的一點點食物,早就消化完了,現(xiàn)在的溫黎餓得不行,忙從空間里翻出袋面包細細咀嚼起來。 她大學(xué)是學(xué)設(shè)計的,由于父母留下的錢夠她花一輩子,自然也就沒什么工作壓力,便沒去公司上班,畢業(yè)后自己在家接私活,給人設(shè)計圖紙之類,生活倒也無比舒心。 成日里不是約小姐妹去逛街就是待在家里畫畫圖,追追劇,哪知就給她穿到小說里來了。 這下好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回去。如果沒有,那自己還真得好好為自己的以后打算打算。 現(xiàn)在是七十年代,百廢待興時節(jié),國家的機遇還是很多,再加上溫黎這個時代前行者,很多事情做起來會比別人放得開,看得遠。 所以關(guān)于以后的事情,她倒是不怎么擔(dān)心。 現(xiàn)在唯一要解決的,就是在村里的生活。 現(xiàn)在這年頭肯定是不能隨意亂跑,而且她還是下鄉(xiāng)知青,沒有介紹信哪也去不來。 天天在地里干活誰能喜歡,她只能等,等待一個時機脫離這里,去往大城市生活,那里才是她的歸宿。 剛好想到介紹信便聽聞外頭一陣呼喚,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名字。 果然,一道高昂的男聲在靜謐的空間凸起,隨后是木門被敲響。 “溫黎在嗎?” 第5章 真俊 “這里!”溫黎收回情緒,抹了把濕潤的面頰,對著門口回應(yīng)道。 沒多久,小木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一個高大男人逆光站著,看不大清臉,只是莫名有些熟悉。 等到那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溫黎才略略看清了他。 原來是方才找茅廁時候看見的那個一米八大高個男人。 “你就是溫知青?。俊蹦悄腥嗣黠@很意外,對著她問。 “嗯,請問你是?” 男人身后還有一個穿灰色薄衫的婦女站著。個子不高,約莫將近三十歲,很瘦,臉頰有些凹陷,應(yīng)該是因為瘦小的原因。 后腦勺綁了個光滑的麻花辮,看到她和善一笑,溫黎便也淡笑著回應(yīng)她。 “哦,我是咱們紅旗村的大隊長,我叫鄧和平!”他笑得有些憨厚,和溫黎落水前看見的那個男人氣質(zhì)好像不太一樣,那時候的鄧和平明顯冷厲一些。 溫黎沒多想,又問他,“請問是有什么事嗎?” 鄧和平被她笑靨如花的樣子晃了眼,暗忖道:城里來的知青果然不一樣,瞧瞧這小臉,就是落了水也不減一絲光彩。哎喲,哪里是村里那些糙婦女能比的。 他撓頭,“哦,郭大姐不是說你來咱紅旗村丟了行李嘛,介紹信啥都沒了,我就尋思著還是得去辦一個,你到時候如果要去鎮(zhèn)里或者縣里辦事就來找我,我?guī)闳ス甾k個證明。” 溫黎兩眼放光,忙笑著回道:“好的好的,謝謝隊長!” 鄧和平被她如此的熱情搞了個紅臉,伸手又往腦門上撓,“害!謝個啥,這是身為大隊長該做的事兒!” 溫黎含笑不語,望著他身后的女人,問:“這位是?” 男人這才收回滿臉的笑,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的女人向溫黎介紹。 “這是村里的婦女主任,以后有啥事都可以找她。下午本來她去田里要跟你們剛來的知青說說,不過你這不是落水了嘛,我就帶她來找你了?!?/br> 原來是這樣,溫黎點頭。 那婦女關(guān)切地問候了她幾句,溫黎只笑著說沒事,兩人又和睦地聊了幾句,鄧和平順勢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