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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里干活的男同志們余光瞥見一抹亮白,抬頭一看這眼睛就移不開了。 站在田坎上四處張望的女人不就是前幾天剛來的女知青嗎。 哎喲,那可是這堆知青里最漂亮,最打眼的一個,氣質(zhì)、打扮也好得不行。 見過第一天溫黎來紅旗村的男同志可都還沒忘,那身嫩黃色長裙,白皙如瓷的肌膚,朱紅櫻唇,簡直把他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鄧隊長!”溫黎正奇怪著,沒注意田里對著她偷瞧的那些男人,好不容易看見一道熟悉身影,忙開口出聲,“我今天要做什么活?” 她小跑過去站在鄧和平面前,指指身前光禿禿的地,“我這雜草全沒了,今天是要換了嗎?” 應(yīng)該不至于讓她鋤地吧……不會吧? 鄧和平正好就是要過來給她說這事兒,哪知她開口了,忙笑著回復(fù),“是啊,這草不是除好了嗎,你就去……” 他撓頭,“這幾天我看了下你們這些知青的能力水平,覺著你挺適合去挖那塊田?!?/br> 他伸手指路,“就是過了蕭賀欽隔壁那道坎,那里,玉米地旁邊,那邊土還比較軟,你應(yīng)該能鋤好。” “啊…這樣。”果然逃不過 那塊地剛好在蕭賀欽隔壁,不算大,鋤起來還算輕松,但對于溫黎來說,干活就不存在輕松。 思索間,溫黎悶悶點頭,鄧和平又他轉(zhuǎn)頭望了眼對面不遠(yuǎn)處的小房子,里頭放了雜七雜八的物品,看著應(yīng)該都是些農(nóng)具之類的。 “那邊屋子里有竹筐,還有鋤地的工具,你過去瞧瞧,馬大姐在那等著,她會教你怎么挖?!闭f罷又伸手指了指那土房,門口確實站了個藍(lán)布衣婦女。 溫黎心頭是止不住的失落,“好吧,那我現(xiàn)在就去了?!?/br> “誒,好!”鄧和平顯然沒意識到溫黎情緒的不對勁,扯開一個頗為文質(zhì)彬彬的笑,不過人溫知青壓根沒瞧他,都走出去老遠(yuǎn)了,這男人兩顆眼珠子還放在那抹靚麗背影上,遲遲不肯轉(zhuǎn)頭。 附近的幾個男人可看得一清二楚,有幾個跟他關(guān)系好的還跟他開玩笑,說他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鄧和平板著臉數(shù)落了他一句,這才負(fù)手走出了田坎。 只不過溫黎是不知道這些的。 …… 來到紅旗村的第五天,溫黎漸漸熟悉了七十年代農(nóng)村生活,只是不怎么適應(yīng)。 她特意抽空去問了一趟,聽說下周一隊里不怎么忙,可以放她去一趟縣里采買東西,也就是大后天。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在每日的期盼中,周一可算是如期而至。 溫黎本來拿了個米色無圖案布袋,但是又覺得好不容易去一趟城里,肯定要多買點東西,就重新找了兩只大布袋一起帶著,這樣不怕東西多了。 今天的早飯一如既往,不知名糊糊加咸菜,雞蛋什么營養(yǎng)食物是沒有的。 七十年代的雞被稱為“農(nóng)民的小銀行”,可以換來村民們一年的油鹽醬醋。 但因為缺乏飼料,一般人家養(yǎng)的雞產(chǎn)蛋量極低,一年說多了也就七八十個,是十分珍貴的食物。 除了產(chǎn)婦、病人,一般人家不到年節(jié)時刻基本是舍不得吃的,要不就攢起來拿去鎮(zhèn)里偷偷賣掉,補(bǔ)貼家用。 溫黎還記得原書中,隔壁秋石公社副主任的老婆生了個孩子,下奶的人排成隊,收的雞蛋數(shù)不過來,然后跑去鄰居家,讓那家十來歲的一個小孩子幫他查個兒,結(jié)果查了一上午愣是沒查完,還把人小孩子累跑了。 一時間被傳為笑談。 “蕭大哥,蕭大哥在嗎?”院外忽聞一道清亮的女聲,嗓音稍微有些清脆,像是紅旗村人特有的高昂語調(diào)。 蕭賀欽這時候還坐在溫黎對面吃早飯,聽見聲音不急不慢抬了頭,正好和捏著筷子跟咸菜糊糊斗爭的女人對上眼。 第10章 去城里 溫黎眼神飄忽了一瞬便垂眸夾了跟咸菜絲入口,又咸又澀的滋味在蓓蕾中蔓延,她皺眉停頓手里動作,把筷子放到糊糊碗口上,蠕動著嘴唇差點咬到舌頭。 蕭燕梅正在自己房間里頭收拾,準(zhǔn)備要上工去了。對面男人向著門外張望了一眼,隨后起身出去。 溫黎見他終于走了出去,忙放下碗筷吐了吐舌頭,企圖把舌頭上的味道消散些。 “這就是你家住著的知青啊……”大概過了一兩分鐘,溫黎還沒起身,門口傳來那個女人的疑問聲。 她轉(zhuǎn)頭,一個約莫二十歲不到的姑娘出現(xiàn)在視野。 年紀(jì)輕輕長得很嫩,瘦小身材。 上面穿的是一件軍綠色外套,下/身是條黃綠色長褲。一雙烏黑的眼睛圓溜溜,依舊是這年頭最潮流的水光油亮大辮子,眉眼間看著倒也清秀,就是皮膚黑了點,比不得溫黎這妖艷的主兒。 別看她現(xiàn)在穿著打扮都是休閑簡約,盡量跟著大伙兒走,可天生自帶的氣質(zhì),還有現(xiàn)代社會培養(yǎng)二十年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可都是改不掉的,不經(jīng)意間時常會吸引那些男知青和隊里年輕小伙子的目光。 那女人正在打量她,站住門口半個身子都要探進(jìn)來看她,蕭賀欽在外面喂雞,背對著兩人,溫黎踟躕幾秒便也起身走了出去。 來到門口,麻花辮女人堵住她出不去,正想開口讓她挪個位,哪知這人看著她眼珠子開始滴溜溜轉(zhuǎn)起來,湊近問道,“聽說你是上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