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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哥,你家酸菜也好吃,脆生生的!”不像自家泡的,蔫不拉幾,軟趴趴沒口感,又咸得齁鼻。 王大丘不說還好,一說蕭燕梅也感覺到了,這酸菜咋跟平時吃到的不一樣,明明都是自家腌的,咋放在魚里就這么好吃。 “肯定是姐泡菜的手藝好!” “誒,可不是嘛!” 幾人又開始夸蕭燕梅,一時間氣氛活絡(luò)得緊。 整整三條肥嫩的大魚,被四個男人和兩個女人吃了個干干凈凈,連底下鋪的一層紅油湯汁都被幾人泡了饃饃大餅,紅辣子油布滿的搪瓷盆一下子變得干干凈凈,像洗過的一樣,看得溫黎汗顏。 話說她的廚藝是真進步了還是這幾人實在沒吃過好吃的。 溫黎吃撐了,虛靠在土墻上揉揉鼓脹的肚子,還真是滿足的一餐。 果然,rou食才是干活的動力,她覺得自己立馬可以去隊里鋤地了! 吃完一頓愉快的午飯,心滿意足的幾個男人結(jié)伴去隊里上工,紛紛高興朝溫黎揮手,說是感謝她這一頓招待。 溫黎微笑著目送幾人出了院門,心下卻感到有點奇怪,也不知道哪里奇怪,就是感覺這幾個男人臨走前的腔調(diào)……奇奇怪怪。 明明這魚是你們幾個抓回來的,殺魚也是蕭賀欽殺的,要謝還是你們幾個出的力大吧。 ...... 晚上溫黎還是沒記住中午心里說的那句“再也不做”的話,拿出柜子里蓋好的魚打算繼續(xù)來頓紅燒魚,被蕭賀欽制止了。 “做魚湯吧?!?/br> 溫黎奇怪,“為什么,中午的魚不好吃嗎?” 魚湯多清淡啊,她還是比較喜歡吃重口,畢竟自從來了這里,天天都是清淡食物,嘴巴很沒味啊。 “你…”蕭賀欽好像有點不自在,看著她幾秒又轉(zhuǎn)頭接過她手里端著的一盆小魚,“你不是才剛好,吃點清淡的吧?!?/br> 剛好,什么剛好…… ??!溫黎突然恍然,是說她昨天中暑的事兒吧。 害!多大個事兒,她這不就是剛病愈想吃點重口味的嘛! “可我想吃中午的魚……” 那樣酸酸辣辣的滋味她好饞…… 思索間蕭賀欽已經(jīng)把魚切成塊,溫黎忙走過去止住他。 “誒誒誒,就算要燉魚湯也不用切的!”她奪下蕭賀欽手里的菜刀,輕輕推搡著他道一邊,“燉魚湯要先把魚煎了才好吃。” 光是用水煮也太沒味了吧。 蕭賀欽卻是不解,被溫黎用手肘推開后,站在一邊看她又把魚放到碗里,隨后指使他去燒火。 金黃的油咕嚕嚕倒入大鍋里,燒熱后又是煎魚的香味,濃這股郁一直在空氣中蔓延,出了房門,傳到井邊刷鞋的蕭燕梅鼻腔里,好聞得她猛吸一口。 她已經(jīng)不想去里頭數(shù)落溫黎多倒油了,說的時候心疼得要死,吃的時候比誰都香,她真是沒那個臉了。 晚上又是一頓極滿足的魚rou,這次雖然沒有放辣椒,也沒有酸菜之類的開胃菜加進去,蕭燕梅看著一盆奶白色的濃郁湯汁,猶豫著要不要夾點嘗嘗,又怕腥臭。 不過……真香! 簡直不要太好吃! 原來不辣的魚也能做得不腥臭! —— 不知道是不是那封關(guān)切問候的信的緣故,晚上溫黎做了個夢。 夢里的溫黎是原主,是七十年代矯情做作的原主,可那張臉看著分明就跟自己一模一樣。 她親眼看著那個“自己”跟父母吵架,鬧別扭,最后開始冷戰(zhàn),不接受任何人的服軟,最后一意孤行來了紅旗村當(dāng)知青。 看著這些故事像電影一樣一幕幕在自己面前展開,她就像是這里的溫黎,卻又跟她不一樣。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溫黎,為何看著這一切又仿佛是自己親生經(jīng)歷過的一樣,尤其是看到溫黎在黑暗中受到侵犯,胸口不覺猛的一陣刺痛。 “幫幫我,我不想死......” “幫幫我......” “幫幫我,我真的不想死......” “爸媽,我錯了,錯了,不要罵我......不要......” 溫黎忍著心臟處穿來的疼痛,拖著疲倦的身子一步步走向角落里蜷縮著的女人。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你是誰,你可以救我嗎!” “你.....啊——別過來——” 溫黎猛然從小床上驚醒,額上冷汗涔涔,午夜溫度低,身上蓋著的薄被不知怎么就卷到胸口處卡著,還有晚上看著看著睡著時候的小說,一并跑到胸口處壓著她。 “幫幫我,幫幫我......” 那道與自己一樣的嗓音突然在腦海翻涌,可當(dāng)她想仔細體會時,又消失無際。 再次入夢前,那道聲音又出現(xiàn)在夢魘。 “只有你能幫我?!?/br> …… 第二日溫黎起了個大早,昨夜夢里發(fā)生的一切似乎在見到陽光的一剎那就消逝無際。那樣同等揪心的感受幸好沒繼續(xù)在心臟涌動。 她整理了一番心情,意識探入空間拿了紙筆給遠在上海的溫父溫母寫了整整兩頁關(guān)心話語,準備去城里順便寄回去,也能讓這對夫妻少擔(dān)心幾分。 去縣城的路對于溫黎來說有點遠,足足十多里,一個來回走路大概是兩小時,坐牛車一小時,汽車半小時不到就能到達,由于去一趟城里太麻煩很折騰人,她這次去打算多帶點東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