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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猶豫半秒才咬牙錘他的肩,而后輕輕趴伏在他背上,趴好后暗自撐起上半身,不至于貼上他的背脊,即使這樣有點累。 她把蕭賀欽的外套隔在兩人中央。 “明知故問?!睖乩杵沧?,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蕭賀欽居然是這種人。 昨天崔珍華又來找她,說是鐘惠惠已經(jīng)誤會她和蕭賀欽了,要她別再故意糾纏。 溫黎氣得差點沒給她來兩巴掌。 “怎么了?”蕭賀欽疑惑,難不成這幾天溫黎對自己冷冷淡淡就是因為什么‘女朋友’? “沒怎么?!睖乩璨幌朐倮^續(xù)這個話題,她想的是等會兒下了山,再讓蕭賀欽放她下來,免得被人瞧見影響不好。 這年頭的村民本來就喜歡傳瞎話。 行走在泥地路,蕭賀欽靈活避開亂舞的樹枝荊棘,背上的女人身體的嬌軟他早有體會,時隔幾天沒跟溫黎說過話的他,心下卻輕松了不少。 他呼出一口氣,一道白煙消失在空中。 “就是因為這個生我氣?” “什么?” 溫黎不解,這難道還不夠讓人氣? “你是在生氣嗎?”他又問。 溫黎暗自咬碎一口牙,對著他沒什么好臉色,扭頭望天不愿意承認,“沒有,我沒有生氣?!?/br> 她只是覺得蕭賀欽是個渣男罷了,明明有女朋友了還總對自己做出這樣親昵的舉動,她還以為…… “呼——” 一天到晚瞎想什么呢,蕭賀欽怎么可能對她……他就是個渣男,對誰都這樣好! 自己可不是他的獨特… “你剛剛說的女朋友…”蕭賀欽決定不能再互相不清不楚下去了,他問:“是誰?” 溫黎徹底無語,這男人是要她說得多明白? “鐘惠惠,鐘惠惠行了吧!”此話一出,躁得她老臉一熱,真想扇自己兩巴掌,“鐘惠惠難道不是你女朋友?。俊?/br> 這種怨婦似的語氣怎么聽怎么奇怪。 果然,蕭賀欽這男人點點頭,語氣正常,“鐘惠惠確實是我女朋友,可那又怎么了?” 他是真不知道,他跟鐘惠惠只是普通朋友,怎么會讓溫黎如此生氣。 “我去!”溫黎對于他這樣的態(tài)度實在想吐血,腦子一熱又開始抽風(fēng)拼命掙扎起來,用無情的鐵掌狂拍他的背。 “下去!我要下去!你別背我了!” 她就是餓死在山上也不想再跟這種渣男待在一塊! 不對,她不會餓死。 “別動。”蕭賀欽雙臂緊了緊,將后背的女人向上抖了一下,這樣能背得更穩(wěn),更何況她方才又如此大力掙扎,“小心摔了?!?/br> “摔了也用不著你掛心!”溫黎簡直要被他氣死,自己都說得這么直白了,他為什么還一副無辜做派。 溫黎對著他的耳廓大喊:“蕭賀欽!你就是個渣男!” 還是個中央大空調(diào)! 又是背她又是脫外套給她披,簡直——! “我要下去,不要你背了!” “別鬧?!备惺苤厒鱽淼臒岫?,身上躁得他聲音陡然冷了幾分,別說最怕他的樹子了,就是溫黎也停滯了一兩秒,過后開始錘他的肩。 “什么別鬧別鬧,這種話是你能跟我說的嗎!” 突然想起來自己中暑那天,他抱著自己說‘乖,別哭’。 溫黎越想越氣,眼眶都開始泛紅,總覺得自己“被小三”了。 怪不得崔珍華來警告自己呢,都怪蕭賀欽這渣男! “鐘惠惠確實是我女朋友,但你為什么要生氣?”蕭賀欽不解,“崔珍華也是我的女朋友,你生氣嗎?” 溫黎一聽氣血上涌,就要掄起巴掌扇他肩,恍惚間卻猛然一滯。 不對,蕭賀欽他這意思…難不成。 “你跟鐘惠惠是不是在談對象呢!”她這回老臉都豁出去了。 蕭賀欽也終于明白了溫黎生氣的真正原因。 “沒!”他語氣堅定地開口,微微彎曲的背脊都挺直起來,忙矢口否認,“我跟她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她只是我一個普通女朋友…不,女同志!” 難不成溫黎不想讓鐘惠惠做他的朋友?那……不做也罷! 溫黎吐血,好幾口氣都喘不上來,搞半天一直是自己在這自導(dǎo)自演呢! 真是……氣死她了! 這一下子可把她氣得夠嗆,現(xiàn)在她是半句話話都不愿意說了。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尷尬的事嗎? “溫黎。”蕭賀欽喊她,“溫黎?” 她還是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溫黎?” “溫…” 溫黎:“溫啥呢!” 蕭賀欽輕咳,倏地笑出聲,困擾他許多天,讓他日夜輾轉(zhuǎn)反側(cè)的一件事兒,居然就這樣輕松解決。 “沒?!彼?jīng),語氣是滿滿的柔意,“就是突然想叫你?!?/br> 溫黎:“……” 閑的! 天色還未斷黑,冬季的黃昏路讓人昏昏欲睡,已經(jīng)是日薄西山的辰光了。從山上往山下望去,能看見模模糊糊的一條長絲帶,那是養(yǎng)育紅旗村子子孫孫的河流。 溫黎趴在他肩上,沒再刻意撐起上半身,而是安心地環(huán)抱住他的脖頸,側(cè)臉貼在他的背脊,閉目。 山下河中漾漾的柔波是那樣恬靜,二人間的氣氛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溫黎突然睜眼,想緩和一下她認為的尷尬氣氛,細聲忐忑道:“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