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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深點頭笑,對于她的懂事非常欣慰。他先她一步走在前面,“走吧,回家?!?/br> 語氣輕松,像得了什么失落多年的寶貝似的。 安安卻不回答。 等他回頭,后面的安安,早已消失不見了。 他嘆氣,也沒多做追究,徑自離開了地下停車庫。 等景云深厲害后,安安才紅著臉,從一根碩大的柱子后面出來。 她慢步走著,手里還攥緊了他的外套,心中五味雜陳。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4) 地下室里撲面而來的潮濕氣味,讓安安差點窒息。掛在地下室天窗邊的衣服,已經(jīng)晾了三天了,還是沒有干。甚至滴滴答答地朝地面滴著水。 小小的床,黑暗的光線,發(fā)生過命案的過去……這一切都讓栩安安心生反感,后背發(fā)涼。 可是,在光怪陸離的B市,在她這樣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yè)還找不到稱心工作的人身上,這又算得了什么呢? 對于鬼魂這種似有似無的東西的恐懼,遠遠比失業(yè)流落街頭的恐懼小得多。 安安強迫自己不要去亂想,她坐在床上,床墊子立即塌陷下去一大塊地方。手里景云深的外套,在這個時候散發(fā)出一種若有若無的氣味。 像是某種只盛開在深山里的蘭花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她把他的外套放到一邊,去刷牙洗臉。可是眼睛一閉上,眼前又都是那個人的面孔——那個人的聲音,那個人的一顰一笑,那個人的從前和現(xiàn)在…… “?。¤虬舶?!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狂吼一聲,安安差點掄起胳膊,給自己一個巴掌。 “你在他身上吃的苦還不夠嗎?青春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不要再亂想了!” 她喪氣地窩在床上,閉上眼睛。在一片混沌中,夾雜著迷蒙的過去的記憶,她終于睡了過去。 *** 潔白的婚紗,臨陣準備著的樂隊,觥籌交錯,她纖細的手,竟被另一人拉了起來。 明明很想看清楚那個人的臉,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這樣的費力,好像抬一下眼睛,就能把頭折斷似的。 音樂奏響了。 在小提琴悠揚的演奏聲中,安安亦步亦趨地向著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去。 她感覺自己手上戴著的蕾絲手套,是這樣柔軟而綿密,好像戴的不是手套,而是一層沐浴露的泡沫。 音樂聲越來越響,安安能聽到身邊客人們歡快的交談聲,紅酒被打開時,“?!钡囊宦暎约熬票途票鲇|的叮當聲。 離那個穿黑色西裝的人越來越近了,安安的心也越跳越快。他是誰呢?為什么看起來這樣眼熟?他們又為什么會在這里?…… 她的一堆疑問還沒有完全想清楚,那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轉過了身體。 沒有頭…… 脖子處血淋漓的…… 可是她又仿佛聽到,他和她說:“我親愛的妻子,我在這兒等你很久了……” *** 冷汗由額頭一直蔓延到腳底。 安安在巨大的驚恐中醒來。這個噩夢實在把她嚇得不輕。 她一看手機,已經(jīng)早上七點多了。 于是連忙起床洗漱,準備去星娛樂公司,舟璃那兒報到。 公司里,舟璃專屬的明星休息室內,還空無一人。 安安在茶水間倒水喝,有空閑的化妝師來和她搭話,“你就是新來的小助理?你叫什么名字?” 安安悉數(shù)告知了自己的情況,她說:“你最好小心一點。舟璃呀,是出了名的難伺候?!彼终f了幾件舟璃在化妝上的小事,以體現(xiàn)她的難伺候。 最后以上一個小助理的結局收尾,“哎呀,太可憐了,那個小女孩,估計得有一年半載地不肯再為女人工作了。可憐呀,有心理陰影了!” 安安眉頭皺了起來,怎么都覺得,她眼里的舟璃,好像不是這個化妝師這樣的。 她正想開口,再問得詳細些,便見這個化妝師拿著咖啡一轉頭,成了一副諂媚的模樣,“舟姐,你來了呀。今天這口紅涂得可真漂亮!真好看!這是什么色號呀?我也去買一支。” 舟璃只是朝她看了一眼,連嘴角都沒動一下。她看到化妝師身邊站著的栩安安,說:“安安,幫我沖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溫度50度左右。兩分鐘之內我要喝到?!?/br> 安安答應了一聲,在化妝師的目光下,忙活起來。 那化妝師見這場景甚是無趣,也就走開了。 端著舟璃要的咖啡走進她的休息室,安安見她一大早的,就又在琢磨桌子上的那一堆劇本了。 安安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放在桌子的一角。舟璃拿過咖啡,抬眼看她,“你昨天怎么回家的?” 安安本想胡謅個理由應付她,她卻已經(jīng)知道實情似的,“司機跟我說了,他昨天晚上看見,有人送你回家。” 安安只好如實回答:“是景云深送我回去的。” 舟璃的眼睛一亮,“你和他……關系挺好呀?!?/br> 安安搖頭,“我和他只是高中同學。而且,我們同學沒多久,我就轉學了。昨天,只是出于老同學交情,景云深才送我回家的?!?/br> 舟璃莫名其妙地笑起來,“安安,你可真是我的貴人呀!” 她說:“景云深的經(jīng)紀人,麗姐,你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