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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還沒有說完,白一江已經(jīng)一個大耳刮子甩了過來。 白國強猛地向后仰去,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被他叔打了?他的臉色頓時便難看了起來,正準備發(fā)怒,轉頭卻看到自家叔叔這會的臉色已經(jīng)能稱得上是鐵青了。 “叔……?”記憶中唯有一次自家叔叔這個模樣,那會他還年少,身體處于發(fā)育階段,飯量特別大,自家嬸娘嫌棄他吃得多,背著叔叔對自己冷嘲熱諷,結果有次剛好被叔叔遇上,當時叔叔的臉色就像現(xiàn)在這樣。 那次之后,自家嬸娘明面上再也不敢對自己不好了。 所以白國強明白,叔叔這樣子,大概是……真的生氣了。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 白一江用了很大力氣才壓下胸口的怒意,隱忍著火氣道:“盛叔說你差點強jian沙勝男,我還有點不信,現(xiàn)在看來,那都是真的了?” 聞言,白國強嚇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支支吾吾道:“叔,叔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沒忍住……對,沒忍住……” 剩下的話卻是在看到白一江舉起的手之后咽了回去。 看到自家叔叔的眼眶都紅了,白國強是真的慌了。的確,他不是個東西,但他叔對他的好他是清楚的,在他心里,他叔跟他親爸沒有差別。他不怕他叔打他罵他,但卻怕他叔傷心。 “叔,我錯了,你別生氣,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卑讎鴱婎D時痛哭流涕道。 白一江仔細看了他的神情,確定不是在糊弄自己,心里那口氣緩緩松開來,隨后才咬牙開口道:“是我的錯,不該把你寵成這模樣。你這樣子,我將來怕是沒臉去見你爸了。” 要是以往,聽到他說這話,白國強肯定會嬉皮笑臉來一句“那叔你就別見了,干啥急著去見我那死鬼老爸,你該長命百歲才是”,但是這會,他卻覺得心里慌得不行。 “叔我改,我以后爭氣,好好上工,不給你丟人?!?/br> 聽見這話,白一江是真的欣慰,自己養(yǎng)的孩子自己知道,國強哪怕過后反悔做不到,但這會,他說這話至少是真心實意,不是糊弄他的。 這孩子還算有救。 見自家叔叔的神色緩和下來,白國強也松了一口氣,隨即面上就露出了猶豫。 ——如今看來,想要娶宋歡喜是不成了,他猶豫的是,沙勝男的事要不要告訴自家叔叔。 白一江瞪了他一眼道:“你還有什么沒有交代的?” 見他生氣,白國強頓時也不敢隱瞞,將沙勝男來醫(yī)院找他說的那一番話都給說了。.. “你說真的?”白一江一臉不敢置信。 白國強老實點頭,“千真萬確,叔你是知道我的,這種惡毒的算計,我哪里想得出來。” 聽了這話,白一江卻是真信了,自家這個侄子腦子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信了之后就是膽寒,饒是他自認還算有件事,沙勝男這個小姑娘的算計卻讓他不寒而栗。 不說宋歡喜也算救了她一回,即便沒有這事,無冤無仇的,有哪個小姑娘能這樣冷酷地去算計別人? 這樣損人利己…… 別說,白一江對這女人還真生出了忌憚,還真是咬人的狗不叫,若不是有這一出,誰能想到這個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小姑娘能這樣算計別人? “叔,沙勝男怎么辦?他以后要是報復我……我害怕?!卑讎鴱娫谝贿呴_口道。 他是真的怕,沙勝男還擔心白一江把他往死里整,但真心說,盛家寨的人即便不都是善男信女,但草菅人命這種事,輕易也是不敢做的。 白一江這會就是這樣,再怎么忌憚沙勝男,他也不可能真出手把個活生生的小姑娘給逼死,雖然他不是做不到,甚至也不用擔心惹禍上身。但是不說過不了心里那一關,便是他有那狠心腸,但生產(chǎn)隊其他人眼睛也不是瞎的,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什么都不做。 最終,白一江咬了咬牙道:“你想個辦法,把沙勝男的算計都傳揚出去,讓大家清楚她是個怎樣的人,心里也能多防備兩分?!?/br> 沙勝男這樣的人,厲害在暗地里,只要有了防備,她這人的殺傷力至少能減少大半。 白國強聞言一愣,隨即有些尷尬遲疑道:“沙勝男在隊里的名聲算是不差,但是我就……我說她的壞話,別人能信?” “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卑滓唤爸S了他一句,隨后道:“不用人完全信,哪怕是將信將疑也成,大家心里有了防備,她有了顧忌不敢出手,我們的目的就達成了?!?/br> 另一邊,沙勝男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算計都成了空,擔心白國強靠不住,她依舊沒有放棄自己靠近歡喜偷到介紹信。 歡喜帶著一群孩子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沙勝男有些拘束地站在山腳,看到她,有些猶豫地上前,將一塊手帕遞了過去道:“這是我自己做的,用的是從家里帶來的布料……” 她也算能下本錢,雖然只是一塊手帕,但歡喜能夠看出這塊手帕是用絲綢做的,價值不算低了。 只是…… 歡喜挑了挑眉道:“絲綢手帕中看不中用,我還是更習慣用純棉手帕?!?/br> 這也確實是她的真心話,絲綢手帕那是用來收藏的,實用上還是純棉手帕更勝一籌。 沙勝男聞言一噎,心下罵她不識貨,偏偏面上還不能帶出來,尷尬地將手帕收了回去,表情有點失落道:“那我真沒什么能給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