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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蘭澈溪就直接去練習(xí)樓了,今天有她的課。 除了傳統(tǒng)的課程外,蘭澈溪還給練習(xí)生設(shè)定了一種特殊課程,她會從天籟金音上的一些歌挑選出來,讓他們嘗試演唱,風(fēng)格沒有局限,并不會錄制,只是力圖在長時間的鍛煉中讓他們認識到自己適合的風(fēng)格道路。 像今天她就選擇了情歌教父周傳雄的《男人海洋》,這首歌的歌唱難度算不上高,至少對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練習(xí)生來說難度不大,難的是情感融合度。 那種為愛,為情付出全部的男人情懷,對這些青澀的孩子來說,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這首歌女孩子并不適合唱,但他們這并不是在為出專輯選歌,只是一個嘗試罷了。 蘭澈溪將伴奏帶放入播放儀,樂譜直接分發(fā)給眾人,“誰先來試試?” “我來!”侯翔承一馬當(dāng)先,他的讀譜能力最好,這會已經(jīng)沒問題了。 蘭澈溪點頭,按下播放儀大開關(guān)。 “當(dāng)我抱著你的時候 窗外風(fēng)起黃葉飄落 以為是浪漫 原來只是 有心在飛走 不懂情人心里想的 愛就瞎了也迷路了 想摸索什么 摸到了你 手心的沉默 最癡情的男人像海洋 愛在風(fēng)暴里逞強 苦還是風(fēng)平浪靜的模樣 卷起了依戀那么長 ……” 這首歌的歌詞很感人,很誘人,任何一個女人聽到都無法不動容。會想要自己身邊出現(xiàn)一個歌詞中講述的男人。 即便是蘭澈溪也無法免俗。 作為在情歌上比較短板的音樂人,她對周傳雄這個情歌教父一向非常佩服。可能是早年經(jīng)歷坎坷的關(guān)系,周傳雄創(chuàng)作的情歌旋律優(yōu)美的同時,總能讓人通過他的歌感覺到他本人的魅力。那種冷靜成熟,滄桑不含浮夸的愛情態(tài)度。 侯翔承的音色非常干凈清亮,和原唱周傳雄有一定的相似度。照理應(yīng)該很適合唱這首歌,可惜,他的閱歷太淺,這首歌在他唱來卻很不對味,如同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不過這樣認為的只有蘭澈溪,畢竟練習(xí)生們可沒有聽過周傳雄唱的原版。 她也沒有開口,只是讓其他人每人上來試一次。女孩子們就不說了,男孩子們,除了司憶和慕閣本身的聲音不適合唱這首歌,龍悉、余弦憫水平和侯翔承差不多,唱得最好的卻是關(guān)郁和令九州。 關(guān)郁的聲音溫柔細膩。帶著微微的磁性,非常適合唱情歌。而令九州的聲音清亮磁性,氣息夠長,再加上本身的性格,還真唱出了一點周傳雄的味道。 林肆是最后一個唱的,從剛進來開始,蘭澈溪就在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他,以期看到某些可愛有趣的反應(yīng)??上В恢朗钦娴钠届o下來了還是裝的,并沒有一絲不尋常。 林肆一開口,蘭澈溪的臉色便微微一變,練習(xí)生們更是瞪大了眼睛。 林肆的聲音好,這是他們早就知道的,人魚歌喉的事情也沒有瞞著他們,甚至連林肆本人也是知道的。 他們在一起上了這么長時間的課,不是沒有聽過林肆唱歌,也的確好聽,但今天卻格外讓人震撼。 蘭澈溪微瞇著眼睛聽著耳邊的歌聲,人魚歌喉是完美的聲音,將所有聲音的優(yōu)點包含在其中,能夠駕馭大部分歌曲,林肆也是如此。 對此,作為同樣擁有人魚歌喉的人,蘭澈溪并不覺得驚奇。讓她意外的是,林肆今天的歌聲與她聽過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唱功什么的就不說了,他似乎在進工作室之前就進行過不短時間的專業(yè)訓(xùn)練,唱功并不比侯翔承等練習(xí)生差。 關(guān)鍵是感情,說句不客氣的話,林肆以前唱的歌完全沒有感情可言,即便有,也是浮于表面,如同他精湛的演技一般。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深入人心,仿佛他就是歌聲中描述的那個像海洋一般溫暖寬廣的男人。 讓人聽得心都柔軟暖和起來,想要沉浸其中。 非常不可思議。 不由地,蘭澈溪腦中閃過林肆的種種,營救小堂哥,陪著云蒂拉過來邀歌卻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在她干渴時遞過來的薄荷茶,用心的新年禮物,在她感覺風(fēng)有些冷的時候剛好站到了風(fēng)頭處,寸步不離地守護在她身邊,她問及是否喜歡她時如同被驚到的松鼠般落荒而逃……還有很多可能她自己都沒注意到或忘了的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得出一個結(jié)論,或許,林肆當(dāng)初營救小堂哥是真的一無所圖? 蘭澈溪抬眼看去,林肆這時候剛好一曲唱完,同樣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就這么在半空對上了。 蘭澈溪的眼中是困惑,是迷茫,以及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感動。 而林肆,可能是情緒還沒有從《男人海洋》中脫離出來的原因,他的眼中是平時內(nèi)斂隱藏起來的深情和溫柔。 清晰而展露無遺。 蘭澈溪覺得眼睛微微刺疼,一瞬間,有一種名為膽怯的情緒在心中悄悄浮起。 她恍然想起了劉覃羽,不同于林肆的隱匿深沉,劉覃羽從來不掩飾對她的感情,那樣炙熱而濃烈,那樣不容拒絕。 讓她連恨都不愿意恨他,因為那只是用自己的痛苦去成全他的快樂。 ——不愛我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一直只看著我就可以了。 這樣的話太過平常,在劉覃羽說來卻一點也不平常,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