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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嗎?”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自作聰明還是蠢?!碧m澈溪面容極冷,“說來說去,你從來沒有信任過任何人,你說你不喜歡貴族的生活,但你真的了解貴族的生活嗎?” “若是沒有必要,誰愿意戴著假面具生活?誰愿意沒事去算計人?誰愿意犧牲兒女的幸福?” “那些讓你有那些不堪感覺的貴族是你的什么人?”蘭澈溪嗤笑,“什么人都不是吧?” “那他們憑什么對你真心誠意?你捫心自問,你自己做到這一點了嗎?” “那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蘭澈溪疾言厲色道:“這和貴族不貴族無關(guān),平民難道就不會逢場作戲?太空戰(zhàn)場上的軍人就不會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 “說得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你一樣,我看你是矯情的!” 董寄珍想要反駁,蘭澈溪卻根本不給她機會,“我問你,回到華夏洲后,你父親對你的態(tài)度有改變嗎?你的那些親人沒有誠心接納你,關(guān)心你,想要彌補多年分離而生疏的親情嗎?” 董寄珍啞然,她無法違心地?fù)u頭,或許因為工作忙碌,那些陌生的親人在她生活中出現(xiàn)的不多,但那些細(xì)心周到的安排,下班后餐桌上的噓寒問暖,一聲聲殷殷叮囑,現(xiàn)在想來,竟是包含著真切的關(guān)心和愛護(hù)。 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了,你是和他們生活,其他人怎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你還想要整個世界以你為中心轉(zhuǎn)?” 蘭澈溪冷哼一聲,“而且,你敢發(fā)誓你今天和我說這些不是想要爭取我的同情,借我之口達(dá)到什么目的?” “比如對林侗的探視權(quán)?!睆纳洗蔚氖录浑y知道董寄珍似乎被限制或制止和林侗接觸。 “比如林侗的撫養(yǎng)權(quán)?!睆乃暗脑?,蘭澈溪不認(rèn)為董寄珍放棄了讓林侗改姓董。 董寄珍沒想到這位冕下這樣敏銳,她心中的確有點小盤算,但連她自己也只有個模糊的概念,對方卻洞若觀火。 蘭澈溪慵懶地斜靠在沙發(fā)上,“你覺得那些貴族讓你喘不過氣,那你何嘗讓林、董兩家的人踹過氣來了?” “你蓄意造成林家‘叔嫂luanlun’的丑事,你認(rèn)為林家會有什么感想?” “你又讓你的族人怎么想?” 董寄珍面色慘白,神情有些呆滯,眼神有些渙散,嘴巴開合了好幾回都沒能說出辯解的話。 是,對于當(dāng)年的事,她真的反省過的,但她認(rèn)為自己唯一的錯誤就是沒有搞清楚林肆的狀況,想當(dāng)然認(rèn)為他一直會那樣,結(jié)果弄得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她自己也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反過來說,若是林肆一輩子會是當(dāng)時的狀態(tài),她覺不會反省自己的行為。 聰明人都容易自以為是,董寄珍也是如此,只是她隱藏的更深罷了。 從根本上,她就不認(rèn)為自己錯了。 就是因為看清楚這點,蘭澈溪才會不假辭色地揭穿她的假面具。 也是她心情不好,董寄珍剛好撞上門來,又是正主,自然成了她發(fā)泄怒氣的對象。 第10章 三年 沒有看被打擊得不輕的董寄珍,蘭澈溪理了理肩上的披肩,施施然離開了。 再次和蘇懶會和,她也沒有就剛才的事多問,只開始和她聊起在研究所遇到的一些趣事,蘭澈溪也放松心情和她說了一些工作室平日里的趣事。 宴會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送走眾位好友,蘭澈溪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臥室,洗了澡就去睡了。 “和桑榆冕下談得怎么樣?”林肆剛坐進(jìn)懸浮車,緊跟在其后的林謙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他知道林肆之前找了蘭澈溪坦白當(dāng)年的事,但是宴會廳不適合談?wù)撨@種話題,他倒是想要拉著林肆提早退場,無奈全場林肆的目光都落在蘭澈溪身上,根本就對他的眼神暗示視若無睹,他只能一邊和其他貴族周旋,一邊陪他耗著,等到了懸浮車上便按捺不住立刻開口問了。 林肆設(shè)定好目的地,仰首靠坐到沙發(fā)上,淡淡道:“目前待罪。” 林謙怔了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松了口氣道:“還好,至少沒直接判死刑。我原來還擔(dān)心以桑榆冕下的驕傲?xí)苯雍湍阋坏秲蓴啵瑥拇诵瓮奥??!?/br> 他的擔(dān)心并不是沒有理由的,普通女人都不會想當(dāng)現(xiàn)成的后媽,更何況是身為冕下的蘭澈溪。 不過這樣看來,蘭澈溪對自家弟弟還是有點感情的,至少愿意等最后結(jié)果出來。 “那小鬼你打算怎么辦?”林肆解開西裝扣,隨意地問道。林侗的事,他回來后也聽說了,之所以這樣問,也是擔(dān)心自己大哥被那小子氣到。 “他現(xiàn)在腦袋正熱著,先讓他冷冷?!绷种t調(diào)出光腦中的文件開始看起來,口中回答道。 “對了,基因還原藥劑的事,要不要我?guī)兔Γ俊彼D(zhuǎn)頭問了下。 “不用,我處理得來。” “說起來,你要不要考慮在里面動點手腳?”林謙有些遲疑地問道。 他敢肯定,若是檢測出來林侗的原始父方基因是林肆的,哪怕蘭澈溪再怎么喜歡林肆,也不會再給他一絲機會。 林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忍不住有些心動。但想了一會,他還是抵擋住誘惑搖頭拒絕了。 比起欺騙澈溪,他寧愿直接擰斷林侗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