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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如柱的石臂撕扯了下來。 石怪發(fā)出一聲大吼,聲音卻已弱去不少,腳下蹣跚起來,顯然已遭重創(chuàng)。 「它快不行了!」小玄歡聲高呼:「加油干掉它!」 骷髏骨龍?zhí)绞滓皇桑瞻咽治骞倌:拿娌恳С隽藗€駭人的大洞,緊接利爪掃去,摧枯拉朽地把石怪掀掉了半邊腦袋。 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石怪忽然變得不堪一擊,在骨龍的恐怖攻擊下頃刻土崩瓦解。 給邪法魔化過的骷髏骨龍的殘忍面目此刻暴露無遺,明明已擊潰了對手,但它依舊不依不饒地繼續(xù)瘋狂施暴,將碎裂的石塊掏扒得滿天崩散。 突然,從石怪的殘軀當(dāng)中飛起一團深烏色的不明物事,混在崩飛的碎石中朝遠(yuǎn)方疾飛而去。 「那是什么?」孰知卻給小玄眼角掠見,他心中倏地一動:「二師姐說過,類似龍之驪珠鳳之還丹,修練成靈的五遁系精怪體內(nèi)大多結(jié)有靈核,是絕佳的造符煉寶材料,它們的一旦主體被毀,便會自行逃逸,莫非這個就是?」心念動處,急御骨龍追去,長逾兩丈的炎鞭龍一甩,卷住了那團深烏色物事。 他抽鞭扯回,接住一瞧,原來是個柚子大小的烏色光球,入手溫?zé)?,如水似液般波動不止,這正是靈能充沛的表現(xiàn),不禁大喜,只是心中牽掛美人,無暇仔細(xì)觀看,遂匆匆將其收入如意寶囊,轉(zhuǎn)頭去瞧飛蘿。 飛蘿依舊昏迷不醒,顏如白紙血色盡失。 小玄心中又疼又憐,掏出手帕輕輕揩去她嘴角的殘血,束手無策下,只好繼續(xù)掌抵美人丹田輸送真氣,苦惱間想起李夢棠來:「要是二師姐在這里就好了!」 頓又想到了崔采婷及其他幾個師姐身上,這一刻真是無比的思念。 半炷香后,小玄的真氣有些不繼,只好收功撤掌,見飛蘿的吸呼勻緩了些許,心方稍定,又瞧骨龍,見它身上先前給石怪擊裂的那些骨頭此刻赫已痊愈了許多,傷得厲害處也只余數(shù)條淡痕,不禁驚喜:「這頭龍果真神異,竟然有這么強大的自愈能力!不知它到底還有多少奇妙神通?」 他正在打算下一步該怎么辦,突聞頂上傳來數(shù)聲沉悶異響,抬頭望去,見洞頂那緩緩轉(zhuǎn)動的巨圓石似給卡著般下下震動,鏤刻滿符篆的石面出現(xiàn)了幾條深長裂縫,思忖道:「看來它已給師叔破壞了大半,此際妖已清,我何不趁機把它徹底毀掉?讓大澤之水將這魔窟變作龍宮!」 主意一定,遂指著頂上的巨圓石,對骷髏骨龍道:「毀掉它!」 骷髏骨龍聞示即起,載著他與飛蘿直撲巨圓石,如鉤利爪幾下掏扒,便見巨圓石如豆腐般四分五裂,接著傳來一連串令人心驚膽跳的聲響,大片泥沙如雨紛落,驀地地動山搖,水花現(xiàn)處,萬均大澤之水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快走!」小玄忙喝,念在言先,骷髏骨龍早就一個回旋,躲過了鋪天蓋地的大水,眨眼便飛出了血池大廳。但大澤之水何等洶涌,很快便注滿了大廳,接著蜂擁奔擠入甬道,如魔鬼般從后邊咆哮追來。 「快快快!快跑!快到地面上去!」小玄不住急喝,他雖然早有準(zhǔn)備,但仍給這滔天水勢唬得面青唇白。 所幸骨龍不負(fù)重托,經(jīng)過一段驚險萬分的飛奔疾突,終于在整個地獄深淵淹沒前沖了出去,載著他與飛蘿掠上高空。 小玄驚魂未定從空中望落,看著不斷從裂谷中滾冒而出的水花及塊塊塌陷的地面,心中連呼僥幸:「若非有這頭龍,就算能毀掉那個機關(guān),恐怕此刻亦逃不出來!」 他怔怔地望了許久,忽從震撼中驚醒過來:「不知澤陽城現(xiàn)在怎樣了?師父師姐她們是否危險?」 瞧瞧前邊那蜿蜒浮空長達(dá)三十幾丈的骷髏巨龍,心中倏地一動:「有這威力無匹的大家伙做幫手,我何不趕回去助陣?到時還可把師叔交給二師姐去醫(yī)治… 嘿嘿,不知那些邪魔雜碎瞧見這條惡龍做了墻頭草、窩里反時,臉上會是什么一副表情?嗯,它們一個個面無皮rou,縱是吃驚也沒辦法有表情哩,最多嚇得屁滾尿流望風(fēng)而逃吧!啊呵,它們無腸無肚,屁滾尿流也是不可能的……「 小玄越想越是興奮,正要動身,心中忽爾一驚:「可是這一回去,多半會給六師伯撞見,萬一讓他捉去鳳凰崖關(guān)上一輩子可就慘了……」他躊躇了半晌,腦海中靈光突閃:「對了!我何不裝扮一番,叫他認(rèn)不出我來就成!」 想到此處,當(dāng)即動手實施,此時他身上披戴的是骷髏戰(zhàn)士的盔甲,自是不用更換,便從如意囊中取出七絕覆來,猶豫了片刻,終還是咬著牙毅然戴上,剎那間身子如遭電擊般一震,無數(shù)劇烈的詭異感覺蜂擁襲來,雖然心里早有準(zhǔn)備,但乃大有抵擋不住之感。 「一戴上這鬼玩意就這么難受,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下次無論如何都不能碰了!」小玄低低地悶哼了一聲,無意間目光落到軟綿在骷髏車內(nèi)的飛蘿身上,驀地口干舌燥百脈賁張。 這女人本就勾魂,此刻云鬢微亂美目迷離,曲蜷座間的嬌軀柔若無骨線條畢呈,因為昏迷,看上去就格外惹憐越發(fā)誘人,但最要命的依舊是那對驚人滾碩但卻無比聳翹的玉峰。 「那么沉那么軟的東西,人又東倒西歪的,為啥還能一直保持得那樣挺拔呢……」 小玄昏昏沉沉地想,迷迷糊糊就伸出手去,直至指尖觸及綢裳的剎那,方才猛然驚醒:「該死該死!都啥時候了,我怎么還……還……該死該死!啊!定是這張面具在作怪哩!上次救水若,我也是一 戴上它就立刻想入非非了!」 他狠狠地拍了下臉上的面具,硬生生把視線從美人身上扭開,呆望著空處大口大口地喘氣,心思眼角再不敢有絲毫往飛蘿那邊去。 喘息了好一會,忽然想起八爪焰龍鞭也可能給人認(rèn)出,便又去如意囊里摸出不久前才得到的縛魄鏈與殛魂盾,只覺這兩件兵器倒是十分趁手,遂將八爪炎龍鞭收卷回臂上,待到全副武裝完畢,各種異感亦變得越來越強烈,似興奮,似煩躁、似痛楚,似忿怒,似乎有什么就要漲裂軀體奔瀉而出…… 「雜碎們!圣爺爺來啦!」小玄抑制不住地大吼一聲,左手持盾,右手舞鏈,真?zhèn)€骷髏小魔王般,駕御著血骨巨龍煞氣騰騰地朝澤陽城殺奔而去。 ************ 在滾滾血云蒸蔚下,所有的人與物都給染上了一層詭怖的殷赤,舍生忘死的戰(zhàn)斗愈趨激烈。 骷髏大軍潮涌不斷,澤陽守軍異樣艱苦,萬余名皇朝虎頭軍傷亡已逾三成。 方少麟用符祭出的金翅飛蝎早已消失,但總算擊退了上百個骨翼骷髏的進攻,在接下的數(shù)波戰(zhàn)斗中,他又一氣祭出了八荒十異符中的四道,靈力與真氣幾近枯竭。 雪涵則在竭盡所能下,以阿金盾及令鬼神聞風(fēng)喪膽的玄教上寶金霞降擊潰了一座地獄魔塔,退回到城上運功打坐,恢復(fù)靈力同真氣。 然而此時,骷髏大軍尚余三座幾乎完好及兩座半殘但尚具戰(zhàn)斗志力的地獄魔塔在肆虐著,不但撞毀了數(shù)段城墻,更將一批批猙獰可怖的骷髏戰(zhàn)士輸送上城頭。 形勢已明顯傾斜,澤陽城危在旦夕。 「還有多少開山神弩?」方少麟問身旁的下屬。 「弩車只余三架,弩矢這邊剩下七支,其它處不清楚,估計也沒多少了!」 將官大聲回答。 「適才西段派人來干什么?」方少麟繼問,此刻他戰(zhàn)袍破碎,腹際護甲微微滲出血來,無人知曉他是何時受的傷,傷勢有多重。 「上官統(tǒng)領(lǐng)已陣亡,部隊傷亡過半,因此葉副統(tǒng)領(lǐng)派人過來求援。」將官答道。 「城里的sao動又是怎么回事?」 「有群骷髏邪穢從西段坍塌的缺口沖入城里,在西市一帶大肆殺戮,季將軍動用了部分預(yù)備軍趕去圍剿?!?/br> 方少麟默然不語,面上依舊沉著,但心里卻一直在往下沉,以上種種情況都不是最糟糕的,眼下最令他焦慮的是:經(jīng)過長時間的戰(zhàn)斗,守軍們身上所貼的守神符的效用好像已在開始減退,小規(guī)模的潰逃不時發(fā)生,就連軍官揮劍威嚇也無濟于事。 他乃仙家弟子,深知在地獄魔塔發(fā)出的強大威煞面前,一旦守神符的效力完全消失,這些沒有任何抵御威煞能力的將士就算不逃走,到時也會癱瘓在地。 然而,眼前的戰(zhàn)斗怎么都不像是會在短時間內(nèi)結(jié)束的。 「難道……澤陽城真的要毀滅了嗎?」方小麟環(huán)掃戰(zhàn)場,心頭彌漫著nongnong的悲哀。 突然間,戰(zhàn)場上怪音長鳴,一支隊形十分嚴(yán)整的骷髏魔軍開始緩緩朝城墻的最大一個缺口進發(fā)。 方少麟凝目望去,瞳孔驀地收縮。 這是一支由數(shù)百個雙首重甲骷髏劍士為前鋒,上千個骷髏戟兵為護翼,近百個手持法器的骷髏術(shù)士為核心的恐怖構(gòu)成。 附近的兩座地獄魔塔也在朝大缺口集中過來,后面跟隨著成群的骷髏刀斧手。 天空的血云如滾如沸,骷髏大軍的致命一擊到來了。 「十異符只剩下四道了……」方少麟摸摸腰后的法囊,拼命鼓足自己的信心,以此抵御敵人這波異常強大的進攻。 他身后的一名將官踏步向前,低聲問:「是否把城里的預(yù)備隊調(diào)……」 「不。」方少麟簡潔明了地打斷了他。 這時,不遠(yuǎn)處打坐的雪涵站了起來,婷婷俏立在巍峨的城頭,微散的青絲在風(fēng)中柔柔飄舞,面容恬靜而堅毅。 方少麟眼角掠見,心中忽然涌出一種說不清楚的感動,斗志沖霄而起。 仿佛受到了感染,他身后的一眾將士皆俱昂揚肅立,緊握兵刃靜待廝殺。 第五回血戰(zhàn) 慘烈絕倫的激戰(zhàn)終于爆發(fā),在兩座威力無匹的地獄魔塔的強助下,數(shù)百個雙首重甲骷髏劍士洪流般沖入了城墻的大缺口,揮舞著令人膽寒的寬刃巨劍,瘋狂地收割一切阻擋者的生命。 城內(nèi)的皇朝虎頭軍則持著重盾舍生忘死地奮力堵截,雖然人人畏懼,但全都知曉給這群邪魔攻陷城池會是怎樣的下場,退無可退的絕境中,只有選擇殊死的搏斗。 此時,跟隨在雙首重甲骷髏劍士后的骷髏術(shù)士群已進入了法術(shù)射程,開始紛紛舞動手中的法器,驀然間,千百道碗口粗細(xì)的邪惡黑氣激射而出,登將封堵在缺口處的虎頭軍掀飛了大半,骷髏劍士趁機潮水般涌入城內(nèi),大肆殺戮。 戰(zhàn)況無比震撼慘烈,兩邊城頭上的守軍無不目瞪口呆膽戰(zhàn)心寒。 方少麟目中發(fā)赤,朝擠在城頭斷裂邊沿處觀望的將士們沉喝道:「全部退開!」 說著從法囊中拈出一道紋彩斑斕的法符,拱手捧祭低低念頌。 斷裂邊沿處的將士立即依言退開,眼睛全都滿懷希望地盯著他。 他們早就聽聞這個世襲大澤令乃是仙家弟子,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今日更從他接二連三祭喚出的各種強大精怪中肯定了這一點,生死存亡的此刻,他與他的神通就是他們的最后希望。 殊不知這貌似無比強 大的仙家弟子所仗的全是他師父留下的法符,用掉一道便少一道。 城頭斷裂邊沿處突然紅光大盛,一陣虛無的波動后,現(xiàn)出條猛獸的輪廓來,隨著紅光凝聚,漸漸看出是頭狀若豹子的東西,但異樣的是,身軀竟比尋常豹子大了七、八倍,而且額上生有一角,股后揚甩著五尾,模樣極是怪異兇猛。 眾將士不知是個什么東西,不遠(yuǎn)處的雪涵卻認(rèn)了出來,心中生凜:「莫非是只猛猙?十一師叔真不簡單,竟然能找到這種上古猛獸的煉符質(zhì)材!」 那頭猛猙的身影迅速清晰,由虛幻變成了實體,只聽它腳下咯喀作響,倏地整個連同碎裂的磚泥石塊一起從城頭墜落下去。 原來缺口附近的城墻已經(jīng)非常脆弱,承受不住急劇增加的重量土崩瓦解了。 旋聞一聲大響,猛猙龐巨的身軀重重地摔砸在骷髏群中,登時壓碎了數(shù)名骷髏術(shù)士,它發(fā)怒般彈縱暴起,如入無人之境般瘋狂地在骷髏群中咆哮肆虐。 骷髏群一陣大亂,幾個骷髏戟兵齊搠長戟,狠狠地刺中猛猙的身軀,然卻發(fā)現(xiàn)銳利的戟鋒僅僅扎入近寸,錯愕間給猛猙的巨爪一掃,拍得四下飛跌出去,又有一個雙首重甲骷髏劍士擠了過來,尚未揮劍,已給它整只撲到身上,張口咬掉了一邊腦袋,緊跟著給邪法強化過的血骨身架赫給壓垮下去,響起一片骨折之聲。 已具備了恐懼的骷髏術(shù)士紛紛朝后逃退,陣勢更見混亂,一時阻塞住了缺口,已沖入城內(nèi)的骷髏失去了支撐,立給士氣稍振的皇朝守軍奮勇包剿,頃刻覆沒。 猛猙在骷髏群中東奔西躥,每一張口就能咬掉骷髏的半邊身子,每一揮爪就會拍碎骷髏的整個頭顱,如同摧枯拉朽。 緩過氣的幾名骷髏術(shù)士在遠(yuǎn)處舞動法器,朝它射出數(shù)道墨似的黑氣,不知是什么邪惡法術(shù),立時在猛猙那似銅澆鐵鑄的身軀上腐蝕出坑坑洼洼的可怖傷口。 誰知這下卻惹來了滅頂之災(zāi),猛猙暴吼一聲,奔雷般縱掠過去,幾下掏扒,便將它們撕扯成了碎片,此后就專盯著身著黑袍的骷髏術(shù)士痛下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