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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如仙音,似天籟,美妙至極。 飛蘿睜眼,見身旁多了個白裳女子,貌美無雙風華絕代,顫聲道:「你…… 是你?「 「小蘿蘿,你這又是何苦。」白裳女子輕嘆,目光里盈著一絲憐惜。 飛蘿驀爾狂喜了起來,急扯住她衣袖,「圣后,你快救他!他就在這里!」 無需細表,這絕色女子正是妖界之尊小妖后。 她微微一笑,轉(zhuǎn)首望向重元子。 重元子已是滿面凝重,接著她的目光便微笑起來,道:「原來是圣后駕臨,幸會幸會。」 小妖后道:「重元子,你心腸可真夠狠的,如此對待門下弟子,就不怕別個寒心?」 「本教瑣事,不敢煩勞圣后掛心?!怪卦拥?。 「重元子,你滿口堂皇,實則為的不過是一己之私,還道別人不知么?」小妖后冷冷道。 重元子眉心微微一蹙,仍然不煙不火,「所處不同,自是見解各異,吾教之事,還請圣后莫要干涉?!?/br> 「誰有功夫理睬你家里的破事,只是……」小妖后盯著他道:「這迷林乃我妖界中人之地,不知你來此何事?」 重元子道:「聽聞我教下有弟子困陷此處,因此過來瞧瞧?!?/br> 「你教弟子?」小妖后冷笑道:「這就奇了,我卻聽聞他已給逐出了門墻,怎還是你教中弟子?」 重元子略一沉吟,不動聲色道:「既然如此,那便告辭了,日后有幸,重元再上快活島拜會圣后?!?/br> 「且慢?!剐⊙蟮溃骸钢卦樱已缰?,豈是容人說來便來,要去便去的?」 重元子面上勃然變色,道:「圣后待要如何?」 小妖后竟道:「想要揍你一頓?!?/br> 重元子身后的清泉白石二僮聽得一愣,萬想不到這一界之后竟然說出了句小女兒撒嬌般的話語來,本來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喘不過來,這時心中卻是一蕩,不覺綺念暗生,俱癡癡迷迷地呆望著前面的絕色麗人。 「圣后雖為一界之尊……」重元子打了個哈哈,森然道:「但吾也是地仙之祖,圣后莫要欺人太甚才好!」 「你且瞧瞧我能不能欺你!」小妖后面籠寒霜道。 重元子面復沉靜,傲色微笑,「三清為我故友,四帝與我平坐,圣后當日與我大師兄鎮(zhèn)元一戰(zhàn)尚不能勝,今日就有把握奈何我么?」 「重元子,當日玄郎遭難,當中便有你一份大大功勞,本后早就想上鳳凰崖尋你,怎奈確實無甚把握,是以一直忍著,但我近來新煉一物,喚做破元棒,昨兒已讓兩位大菩薩試過,想來定是叫他們銼灰不忘的了,今日亦讓你嘗嘗?!?/br> 小妖后言罷,忽然憑空一抓,手上已多根暗紫色的短棒。 重元子凝目朝那暗紫短棒瞧去,瞳孔驀地收縮,變色道:「你……你怎會有……有……」 「重元匹夫,受死吧!」小妖后咬牙嬌叱,藕臂揚處,驀似有什么東西從紫棒之上蕩出,剎那間風、聲音、甚至視線皆俱詭異的慢滯了下來,整座迷林竟然劇震了一下…… ************ 天地驟暗,仿佛末世將臨。 小玄迷糊醒來,猛地吃了一驚,完全搞不清楚前眼狀況,原來此時的他正泡在一大鼎浸滿奇異雜物的湯水之中,滿鼻異味肌膚微麻。 「怎么回事……不會是在做夢吧?」他揉揉眼,見大鼎呈長方形狀,長近十尺,寬約三尺,鼎內(nèi)光滑,以平淺細紋雕刻著許多驪龍,四沿則鑄著四條臨波遨游的青龍,長長的身軀貼著鼎沿時起時伏,曲成一個個橋洞狀的提耳,在鼎外的東西兩頭,各有猙獰夔龍高高盤起,龍口里還咬著巨大的蟠龍把手,每條龍俱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入目無比震撼。 小玄呆了呆,又用力掐了大腿一下,但感劇痛鉆心,倏爾想起飛蘿來,急呼道:「阿蘿!阿蘿!你在哪里?」 「她走了。」有人回答。 小玄循聲望去,就瞧見了正在一面大藥柜前抓藥的白眉翁,他驟從水中立起,卻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忙又坐回水里,大聲叫道:「我?guī)熓遄吡耍?/br> 她幾時候走的?不會又是給你趕走的吧!「 「我想留她,但沒留住?!拱酌嘉痰?。 小玄愣住,好一會才道:「她去哪里了?」 「不曉得,她沒說?!拱酌嘉檀鸬馈?/br> 「嗚……為什么要走得這么急……為什么不等我醒了再走……」小玄喃喃自語,一陣失魂落魄。 「反正要走,遲走早走還不一樣。」白眉翁卻似在說風涼話。 小玄心中又急又惱,瞪著漂浮在湯水里的各種奇異雜物道:「這些是什么? 我怎會在這大鼎子里?「 「這鼎叫做聚龍,具有煉化與辟穢之功,浸泡在里邊的那些是藥材,很珍稀的藥材,你挨了一記七邪霹靂,老朽正在為你醫(yī)治?!拱酌嘉痰?。 「我的衣服呢?」小玄叫道。 「不就在椅上么,不過你還是多泡一會再起來。」白眉翁朝他旁側(cè)呶了下嘴。 小玄轉(zhuǎn)頭望去,見在大鼎的左邊放著條長木椅,自己的衣褲、八爪炎龍鞭、七邪覆及如意囊俱放其上,當即嘩啦一聲從水中站起,汁水淋漓地躍出大鼎,徑去取衣。 「這么快起來干嗎?莫要浪費我的藥材!」白眉翁生氣道。 「我要去找我?guī)熓??!剐⌒溃闷饻蕚浜玫拿聿莶菔昧松碜?,飛快 穿衣。 「你要去哪里找她?」白眉翁瞪著他道。 「到處找!」小玄穿好衣褲,收起炎龍鞭及七邪覆,一邊系如意囊一邊轉(zhuǎn)首四顧,見此處也似山腹洞xue之中,在大藥柜的左側(cè)有扇虛掩著的木門,遂飛步奔去。 「給我站住!」白眉翁叫道。 小玄稍微一頓,繼續(xù)朝門急奔。 誰知眼前人影一閃,白眉翁已攔在前方。 「讓開!」小玄眉毛一挑。 「混蛋!你去找她做什么?」白眉翁喝道。 「你別管!」小玄就要硬闖。 「如此糟蹋自己!你對得起她么!」白眉翁厲聲道。 「我怎對不起她了?」小玄一怔。 「知道么,她為了救你性命,已不惜大虧真氣及靈力把內(nèi)丹哺與你了!」白眉翁道。 「什么?她……她把內(nèi)丹哺給我了?」小玄張大嘴巴,腦海里猛地閃過在蓮形巨石上的銷魂一幕。 「她用心良苦,你卻絲毫不愛惜身子,傷還沒好就要到處亂跑,如此糟蹋自己,這不是對不起她又是什么!」白翁慍怒滿面。 小玄心中震驚,登時呆住。 「回去!再去泡一會藥湯!」白眉翁厲喝,「聽著!一十九日內(nèi),每逢寅、午、亥三時,你皆須來此浸泡我調(diào)配的藥湯!若是耽誤一次,你便會給七邪之氣附軀蝕骨永世糾纏!」 小玄愣愣轉(zhuǎn)身,走回大鼎旁,迷迷糊糊地脫掉衣褲,重新爬進鼎里浸入藥湯之中。 白眉翁哼了一聲,仍走去大藥柜前抓藥配藥。 「她真的把內(nèi)丹給我了?」小玄忽道。 「這還有假!你自個沒感覺么?察看一下身上的真氣與靈力便知?!拱酌嘉痰馈?/br> 小玄趕忙自運提真氣,立感異樣充沛自如,與前大不相同,又再運轉(zhuǎn)靈力,果然也是無比豐盈流暢,跟出山之時已非同日而語。 他定了定神,又問:「我?guī)熓鍥]了內(nèi)丹會怎樣?」 白眉翁默然不語,拿了一碟混雜的不知名藥材過來,傾倒入大鼎之中。 小玄一把扯拽住他,「你快告訴我!她失去內(nèi)丹到底會怎樣?」 「這個因人而異,但真氣同靈力至少會喪失七、八成以上,而且重新修煉的內(nèi)丹再亦無法似第一顆內(nèi)丹那般精純了,日后跨躍三災天劫必將倍加吃力?!拱酌嘉虈@道。 小玄面如白紙,盡管他早就聽聞過修行中人失去內(nèi)丹會很慘。 「眼下,你只有好好養(yǎng)傷好好活著,才不負她一片苦心,日后才有可能去報答她?!拱酌嘉痰?。 「阿蘿……」小玄心如刀絞地輕輕低喚,淚水一涌而出。 ************ 此后數(shù)日,小玄皆于白眉翁限定的時辰到山洞中浸泡藥湯。 于至其它時間,他便在迷林中瞎摸亂走,悄悄尋找出林之法,可惜始終毫無所獲。 白眉翁在迷津幽源附近重新搭建了幾間木屋,兩人日夜相處,漸漸熟絡,白眉翁時常戲喚小玄做「小狐貍」,小玄也毫不客氣反譏其「老雜毛」,彼此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因此親近了許多。 在這期間,似乎還有數(shù)路人馬闖入迷林來找麻煩,但都遠遠不及七絕界那伙人的實力,白眉翁每次皆是獨自前往,毫發(fā)無損地輕松打發(fā)。 小玄得他悉心醫(yī)治與保護,心中十分感激,又見他擅做佳肴識釀美酒,更知曉諸界無數(shù)典故秘事,不覺對這號為「白眉玄鼠」的老妖仙刮目相看日益服貼。 這日傍晚,兩人把盞對酌,小玄忽道:「老雜毛,你我非親非故,卻為何一直對我這般好?敢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圖?」 白眉翁呵呵一笑,道:「無他,只要你欠我多多人情,日后知恩報答?!?/br> 小玄當然不信,盯著他道:「你號為玄鼠,莫非與當年的玄狐有什么交情或瓜葛?」 白眉翁斜睨他道:「小狐貍想知道些什么?」 小玄道:「你說,玄狐究竟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白眉翁瞇起眼,若有所思地吟了口酒,道:「何為好壞?同一個人同一件事,在你眼里是好,但到了另一個人的眼中興許便是惡了……」 「但凡事總有個常理吧,大多數(shù)人認為是好那多半就是好的,大多數(shù)人認為是惡那十之八九便是壞的?!剐⌒?。 「屁!好壞善惡豈是以數(shù)量判定的!」白眉翁竟口出穢言,突然惡狠狠道:「便是所謂天道,在我瞧來,亦不過是個堂而皇之的狗屁借口罷了!」 小玄目瞪口呆,好一會才道:「那你是說不出玄狐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我不曉得玄狐是好人還是壞人……」白眉翁頓了下道:「但我知道他是一個言出必踐頂天立地的人。」 「頂天立地的人?」小玄聽得一呆,心中驀地輕松起來,道:「既是個言出必踐頂天立地的人,多半不會壞到哪里去,那為何他的仇家卻是如此之多?就連天庭都要追剿他?」 白眉翁冷笑道:「仇家多又能代表什么?天庭更不見得是什么好東西!」 小玄一陣迷茫,待要再問,卻聽白眉翁把話剎住,「不想再說這些悶事,有些東西,時候到了,你便自會明白?!?/br> 小玄悶悶喝酒,怔怔發(fā)愣。 「其實,玄狐的朋友也有很多,絕不會比仇家少的?!拱酌嘉掏挥置俺鲆痪?,目光遙眺窗外,嘴角眼里盡是暖暖笑意。 ************ 這日小玄 又在山洞里浸泡藥湯,心中思念飛蘿,真?zhèn)€無以排解,猛地想起飛蘿贈與他的云影寶扇,急抄過如意囊打開,就在湯水中翻尋里邊的東西,忽然紫彩映目,心頭一動,遂將那物取出,卻是一條細細的紫綾束胸,剎那間思緒飄蕩,瞬時飄到了某個涼風輕拂的夜晚,某座芭蕉簇擁的亭子,不覺癡了。 「不知她眼下在哪?是否回澤陽跟我?guī)煾笗狭??她失了?nèi)丹,真氣及靈力都大大減弱,倘若仍要堅持去玉京,勢必萬分兇險……」他思著念著,捧著紫綾吻著嗅著,心中時而銷魂時而擔憂,旋又想到水若、小婉等人身上,然卻無可奈何,長吁短嘆了一陣,方把紫綾放回如意囊中,又再繼續(xù)翻尋,終于找到了云影。 小玄取出云影,默頌飛蘿傳與給他的開啟禁咒,旋見云霧輕涌的扇面突然一亮,加持在其中的文字與圖案一一顯現(xiàn)了出來。 反正還要浸泡許久藥湯,他便背靠鼎沿慢慢玩看,初時還漫不經(jīng)意,但很快便給云影中的記載完全吸引住了,什么雷牛、夢龍、狐影、火蜈蚣、軒轅斬、符力士、百步機丁、連環(huán)冥燈、開山神弩、霹靂堡壘……一款款匪夷所思光怪陸離的機關類、御甲類奇物怪物如夢似幻般展現(xiàn)在他的眼前,除了少許幾種曾經(jīng)聽過,大多皆是聞所未聞。 更妙的是,這些奇物怪物除了列有名稱、出處、能力與特點的介紹外,而且每一款都配有圖形以及制作方法、制作材料的說明,更有一些甚至標注著相關心得,十分詳盡細致。 「這些都是阿蘿的心血啊……」小玄心中震撼,這時方知什么才是真正的機關術與御甲術,對比起來,以前他在逍遙峰上的瞎蒙胡搞簡直就如小兒過家家一般,至于嘔心瀝血制造出來的那些無敵大將軍、神焰獸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破爛玩具。 「難怪當時阿蘿瞧見我的無敵大將軍時,臉上會那么不屑一顧,而我還寶貝得跟什么似的……」小玄耳根發(fā)燙,心中越發(fā)思念玉人。 他如獲至寶,只看得如癡如醉,直至天黑下來,滿洞昏暗方才驚覺。 小玄匆匆出洞,回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