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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北面仔細尋去,走出十余步,果然就在深草里摸到了大寶,輕拍了下它的大腦袋,笑罵道:「下次再亂跑,瞧我不把你劈了當柴禾燒!」 當即將大寶收入如意囊中,轉(zhuǎn)身走回石徑,才要離去,忽聽有人高聲喊道:「那邊何人?站住莫動!」 小玄望去,見前方燈火亂晃,又聞金鐵鏗鏘之聲,料是撞上了宮中的禁衛(wèi),蹙眉思道:「此時宮中大亂,人人可疑,只怕一時說不清楚,還是走為上計!」 他怕給人瞧見面目,日后或生麻煩,遂尋遮擋之物,當即用力去撕自己的袖子,豈知扯了幾下,竟未撕開分毫,原來身上穿的兜元錦,乃是截教遺寶,除了能掩匿氣息,還有水火不侵刀劍難傷之功,如何輕易撕扯得爛。 小玄這才隱約記起這衣服是誰贈與的寶物,心念急轉(zhuǎn),又彎下身去,卻是把褲腿撕了一幅下來,快速蒙在臉上,飛掠上樹往紅雨軒外逃去。 旋聞身后沙沙作響,回頭望去,見一群金甲禁衛(wèi)也躍上了樹梢,高高低低疾追過來,心中生凜:「果然撞上了龍牙衛(wèi),敢情個個是煉氣之人,都能高來高去的!」 「快快束手就擒,免得一會受苦!」有人厲喝,聲音十分渾厚,修為顯然不弱。 小玄一聲不吭,只顧前奔,突感勁風掠至,趕忙把身伏低,見一物貼背削過,轉(zhuǎn)首細瞧,原來是把寒光如雪的鏈刀。 就這么稍微遲滯,一條人影已躍過頭頂,攔住去路。 小玄定睛望去,見那人生了一張馬臉,唇上八字須,身披金色鱗甲,手執(zhí)雙刀,刀尾以數(shù)丈長的銀鏈連做一起,一臉的邪氣。 這時其余禁衛(wèi)皆圍了上來,均手執(zhí)長鋮,腰懸彎刀,也著金甲,高高低低地立于樹梢之上,全是龍牙衛(wèi)。 「摘掉臉上的布,下樹趴著!」八字須沉喝。 小玄哪肯理睬,真氣一提,人已化做影子掠出,尋隙突圍。 八字須揚臂舒掌,放出鏈刀,驚電般疾追小玄。 小玄忽左忽右,上下縱躍,一時牽扯得眾龍牙衛(wèi)陣型凌亂,眼見就要脫出包圍。 八字須面色一沉,運提真氣,兩把刀刃上突爾裹了層暗青氣,再放之時,赫比先前快了近倍。 小玄登感壓力,見那兩把鏈刀交替削來,飄忽似魑魅,轉(zhuǎn)折頓挫之處,刃上的青氣竟凝成一個個詭怖的骷髏,心知兇險,絕不可輕易挨著。 原來此將并非凡俗,姓韋名登,號索魂邪煞,乃邪皇麾下百煞其一,序列第九十三,潛于宮中任龍牙衛(wèi)備身郎將,以守護少主。所修魑魅索魂刀,乃邪宗惡技,不僅疾如電掠,且中者邪毒侵骨魂糜魄融。 小玄極力閃避,但敵刀有如附骨之蛆,始終緊緊追逼,這一稍給絆著,瞬又陷入包圍,眾龍牙衛(wèi)訓(xùn)練有素,且個個身手不低,三十余柄長鋮攻守互補,威力倍增。 「如此拖延下去,只怕還會更多禁衛(wèi)尋來!」他心中焦灼,益發(fā)難以擺脫,一時起了強行突圍之念,正要刷出藏于袖內(nèi)的八爪炎龍鞭,驀爾心頭一動,卻是想起了近日修習的北溟玄數(shù)與誅天訣。 韋登見其身形忽滯,只道已無力抵抗,鏈刀一卷一圈,就要將之生擒,孰料奇變倏生,但見對方略微提步,不知怎么便脫出了攻擊范圍,一個欺身就到了跟前。 原來小玄已運展北溟玄數(shù),靈光蘊目,真華盈心,頓見周遭的一切慢了下來,原本疾如鬼魅的鏈刀如行泥淖,數(shù)十柄長鋮更是慢如蝸爬,一招一勢從何來往哪去,無不瞧得一清二楚,破綻百出。 韋登大吃一驚,急忙收刀回防,刃絞鏈旋舞得水潑不入,明明門戶已封,豈知頸側(cè)倏痛真氣驟閉,便天旋地轉(zhuǎn)地自樹梢跌落。 小玄返身四擊,以指代劍,使出誅天訣中的變化,瞧去并沒多快,然卻極巧極準,每一出手便有一名龍牙衛(wèi)摔下樹去。 韋登躺在地上,瞪眼望著樹梢上的神秘人,見他衫飄帶舞地游走花枝之間,并指東刺一下西點一記,看似隨意揮擊,所攻卻必是對方救應(yīng)不及的破綻,不過頃刻,自己率領(lǐng)的三十二名龍牙衛(wèi)盡數(shù)墜地,動彈不得,料是同自己一樣皆給封住了氣脈,不禁駭然:「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武技竟然如此之強!」 小玄背負雙手,神閑氣定地立于一朵桃花之上,心舒神暢地望望四下,不覺意猶未盡,居然有些期盼此刻從哪冒出來個高手,再同自己過上幾招。 「閣下是誰,敢留下姓名么?」韋登沙啞著聲問,卻見樹上人足下輕點,消失于花海之中。 ******************************************************** 小玄躍過圍墻,回到儀真宮,踏著月色迤邐而行,回味著適才的點點滴滴,心中滿是喜悅。 擊敗敵人固然痛快,但那行云流水的感覺,更是令人迷醉。 「會叫人上癮的……師父傳我的這兩大絕技真真美妙之極!」小玄美滋滋地自語。 「小玄?!购雎犚宦暤蛦荆念^驟跳,即時抬頭,見旁側(cè)閣樓檐角上立著一人,身影窈窕,正是武翩躚。 小玄急忙飛身上去,歡喜叫道:「師父,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武翩躚沒答,瞧著他反問道:「你這是從哪里來?」 「師父,皇帝是只麒麟,是頭紫色的大麒麟!」小玄迫不及待道。 武翩躚卻無半點意外之色,轉(zhuǎn)回頭望著遠處,只淡淡道:「你瞧見了?」 「瞧得清清 楚楚,好多禁衛(wèi)不知那只麒麟就是皇帝,都要上前捉拿,結(jié)果有的竟給吃了!」小玄比手劃腳道。 「你又怎么知道那麒麟就是皇上?」武翩躚問。 「因為皇帝變做麒麟之時,我恰巧就在旁邊!」小玄道,想起事關(guān)師父,當即把假山洞中的所見所聞?wù)f了一遍。 武翩躚靜靜聽著,神色愈來愈凝重。 「師父,他們懷疑你,說要提防你!」小玄著緊道。 武翩躚不語,若有所思。 「師父,你助他們建造這座舉世無雙的迷樓,他們卻在背后起瞎猜疑,為何這般無恥!」小玄憤然道。 武翩躚神情歸復(fù)平常,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br> 「既然如此,那何不……何不……」小玄吞吞吐吐。 「何不離開這里,歸隱山林是么?」武翩躚微微一笑。 小玄重重點頭。 迷樓雖然壯觀秀麗,但卻有許多令他難以明白之事,心底隱隱不太喜歡。 「你說得沒錯,眼下只是暫寄于此,終有一日,我們會離開這里的?!刮漪孳]道。 「師父在此莫非有甚未了之事?」小玄疑惑地問。 「你暫且無需知曉太多,時日一到,你自會明白?!刮漪孳]道。 小玄忍不住還要再問,卻見武翩躚擺了下手,道:「你怎知曉那個山洞,為何會去那里?」 小玄面上微微一熱,心念急轉(zhuǎn),遂將大寶從如意囊中取出,捧抱懷中。 「這是什么?」武翩躚問。 小玄道:「徒兒為參加下月的仙靈大會,打造了這個機關(guān),沒想尚未完成,它竟然自個就跑了,我去追它,便追進了那假山洞里?!?/br> 武翩躚望向他抱在懷中的大寶,居然仔細地瞧了又瞧,道:「你把它轉(zhuǎn)過去?!?/br> 小玄便把大寶調(diào)了個方向。 武翩躚瞧見其背上鏤刻的天、地、玄、黃四個符印,心中再無懷疑,凝眉道:「是誰教你造這東西的?」 小玄又從兜元錦袖內(nèi)取出團扇,道:「沒有人教,是我從這上邊瞧見的,覺得有趣,而且耗材不多,便依圖打造?!?/br> 武翩躚面色微微一變,目光停在團扇上半天沒有移開。 小玄只道她瞧不清楚,便將團扇遞了過去,道:「這扇十分奇異,當中藏著好些功法及許多甲兵類、機關(guān)類怪物的煉造制造之法,我卻怎么都想不起它是從哪來的。」 武翩躚卻沒去接,只道:「此物甚是珍貴,既然落在了你身上,那便好好收著吧?!?/br> 小玄奇道:「師父知道它的來歷是么?」 「不知道。」武翩躚冷冷道。 小玄將扇收回袖中,心中暗暗納悶:「師父說它珍貴,應(yīng)該知曉些什么,分明是不肯告訴我?!?/br> 「但你手上的這個東西,我卻是知道點來歷的?!刮漪孳]道。 「師父快告訴我!」小玄喜道。 「這東西乃玄教教祖無上圣母所創(chuàng),當初造它出來,只是為了省些力氣,用以煉造符錄?!刮漪孳]道。 「原來如此。」小玄道。除了煉氣煉丹,煉符也是他在逍遙峰上的修行功課之一,知曉工序繁瑣甚費工夫。 「圣母造出此物之后,煉起符來果然省了許多人力與工序。不想某日忽然發(fā)現(xiàn),此物竟然自生心智,不但能自行煉造符錄,還會自行發(fā)符用符?!刮漪孳]接道。 「正是如此!」小玄喜道,白天他和苗小見已親身領(lǐng)教過了。 「后來此物愈來愈難以掌控,所煉之符亦變幻莫測,時有神來之筆,但更多時候,煉造出來的符甚是險惡,有的甚至前所未見聞所未聞?!刮漪孳]繼道。 「這等奇妙……」小玄卻覺十分有趣,心想能煉出從未有過的新符豈非絕妙之事。 「無上圣母怕它惹出事端,便命門下弟子嚴加看管,豈料這廝竟然自行煉造出了隱形匿跡的奇符,瞞天過海大鬧鳳凰崖,不但偷食了許多丹藥,還盜去了幾部無上典籍,最后竟給它逃了,至今下落不明。」武翩躚道。 「原來這種家伙天生就愛干壞事,往后我可得看緊點!」小玄心忖。 「無論法寶、甲兵還是機關(guān),但凡能自生心智,往往便有魔化之險?!刮漪孳]頓了下,道:「你這機關(guān)造得粗糙馬虎,四枚最關(guān)鍵的符印不得要領(lǐng),自然遠比不上圣母當日所造。不過這樣也好,你無須在它身上花費太多氣力,只消拿去應(yīng)付下比賽,待大會過后,便拆了它吧?!?/br> 「拆了它?」小玄愣了下。 「如舍不得,小心它哪天給你闖出禍事來?!刮漪孳]冷冷道。 小玄唯唯諾諾。 「小玄?!刮漪孳]望了他一眼,道:「我還要再出宮些許日子,你待在太華軒里用心修習,再莫外出亂走?!?/br> 「師父,你不剛回來么,怎這樣快又要走?」小玄有些戀戀不舍。 武翩躚瞪了他一眼。 小玄不敢再問。 「回去吧。」武翩躚道。 小玄只好離開,心底一陣失落,隱覺師父對自己冷淡了許多,悄自思忖:「是因為那晚的事情么……哎,師父定是惱我了,定是惱我了!」 他邊走邊嘆,自怨自艾,然一想起當時情景,心卻怦怦直跳,腦海眼前盡是師父那夜的嬌容媚態(tài),禁不住一陣神魂顛倒。 月色下,武翩躚猶立檐角,裳靜帶垂,良久未動。 她目凝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 至一縷微涼的夜風吹來,這才驀然驚覺。 原來臉是燙的。 ******************************************************** 小玄回到太華軒,連夜就為大寶設(shè)下諸般禁咒,把口訣教給了夭夭,并將從武翩躚那里聽來的故事告訴她,道:「這家伙最愛逃跑,我們以后得看緊點?!?/br> 「這么調(diào)皮呀,那以后我就盯著它!」夭夭掩嘴笑。 第二天一大早,苗小見就風風火火地闖進小玄的房間,高聲叫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小玄懶懶地睜眼,已猜到他要說的是什么,依然躺在床上,手捂著被角。 苗小見用手比劃著,繪聲繪色道:「昨晚上有頭好大好大的惡獸闖上了迷樓,咬死了好多人!還撞毀了許多房屋!」 「然后呢?」小玄問。 「宮里的禁衛(wèi)和迎圣臺上的許多神仙都一起去捉拿,斗得天翻地覆!遠遠地望去,就如放煙花一般,整個夜空都映亮了!」苗小見眉飛色舞。 「最后呢?」小玄繼問。 「最后……最后還是給那惡獸逃掉了!」苗小見扼腕道。 「可惜?!剐⌒肓讼耄溃骸缸蛲砟敲创蟮膭屿o,有沒有驚動皇上?」 「怎么沒有,皇上今天已臥床不起了,聽清心殿的人說,就是因為昨晚受了驚嚇,一大早諸宮諸院的娘娘們都過去問安呢?!姑缧∫姷?。 小玄沉吟不語。 看來這事給瞞過去了,大家依然不知道那頭麒麟就是皇帝。 「你怎么好像一點都不驚訝?」苗小見皺著眉頭瞧他。 小玄忽然吸了口氣,悶哼道:「那頭惡獸到底是什么?」 苗小見道:「最初許多人說像麒麟,但有人說,麒麟是吉獸,不該這么兇狠,那模樣應(yīng)該是貔貅,然又有人說貔貅雖然兇猛,卻不會那么殘暴,絕對是饕餮,再后來猜混沌的,猜窮奇的,猜梼杌的都有,總之眾說紛紜?!?/br> 小玄打了個寒噤,拉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