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7
「閻公公?!剐⌒觳缴锨埃б拘卸Y。 「小玄兄弟,咱可等你好一會啦?!归愖恐矣H親熱熱地招呼。 小玄心中一暖,道:「在下不過山鄉(xiāng)野人,怎敢煩勞公公等候?!?/br> 「是貴人是貴人,咱小玄兄弟現(xiàn)在可是當朝少國師嘞?!归惞Φ?,瞥見他身邊的紅葉,咦了一聲道:「紅葉怎么來了?」 紅葉竟然翻了翻眼,道:「我隨少國師來瞧瞧他的新家不行嗎?」 閻卓忠陪笑道:「行行,你肯一起過來,著實再好不過。」 小玄瞧了,心中隱覺奇怪:「雖說紅葉是師父的貼身侍女,但一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對她如此客氣,倒也有點稀奇?!?/br> 「少國師的新家就在前邊,我們現(xiàn)在過去吧?!归愖恐页耙恢?。 眾人沿湖而行。閻卓忠與小玄在前同行,紅葉、苗小見兩個與一幫內相跟隨其后。 此時日已稍斜,湖面上清風徐徐吹來,涼爽宜人,小玄朝湖上望去,見湖水清碧如玉,湖面上豎著許多十分巨大的湖石,形態(tài)各異錦秀非常,不覺多瞧了幾眼,忽然想起苗小見中午之言,心里一陣煩郁:「這迷樓之上處處風光如畫,怎卻住了個惡魔……」 閻卓忠邊走邊介紹:「這水叫做浣暉湖,乃迷樓上最大的三個湖之一。水里這些湖石共有一百零八座,全是從江南精選而來,正是按天妃娘娘的指點安放,據說能聚天地精華,大有名堂的,不過咱可不懂。」 小玄哦了一聲,仔細觀望,見那些巨石錯落有致地立在水中,果然隱呈某種擺放規(guī)律,只是不知是否暗合什么陣法禁制,越瞧越覺玄妙,心中愈加敬慕師父。 「到了,前面這座府第,便是皇上賜與你的少國師府——枕水閣?!归愖恐姨种钢胺降馈?/br> (第七回)截教遺脈 小玄抬頭望去,只見前方一圍雪白粉墻,里邊綠樹參差紅英絢爛,花木間游廊染翠飛檐如翼,數座樓閣隱約顯現(xiàn)。 漸至近處,又見正中大門頂上懸著一塊金絲楠木匾額,上書三個秀逸大字「枕水閣」。 閻卓忠與小玄一行逕往前去,門前已有數名宮人在迎候,進到里面,更有許多男女仆役在兩邊磕頭叩拜,迎接新主,身上俱穿宮里服飾。 一名大太監(jiān)逕直迎上前來,口中道:「奴婢馬長安,叩見少國師?!?/br> 小玄趕忙還禮。 閻卓忠道:「這是咱從內侍省挑出來的人,頗能辦事,分派來這邊,給你做個管家,往后有甚事情盡可吩咐他?!?/br> 小玄謝了。 「時辰尚早,我們四處走走?!归愖恐业溃憬旭R長安帶路,引著小玄一行參觀新府,但見庭院如畫,布局雅致,亭臺樓閣俱全,大多傍水而筑,最令人驚嘆的是一座臨湖的雙層樓閣,幾乎有過半伸出湖面,懸空水上,極是奇巧秀麗。 馬公公邊走邊介紹,一一報上名字來,什么觀煙樓、海棠軒、帳星臺、繽紛圃、藏雪洞、花月渠、翡翠嶂、薔薇架、荷香榭……小玄一時也記不住太多。 閻卓忠邊走邊道:「皇上下諭,少國師按從三品享受俸祿,只比國師低半品。此外特意吩咐,既是與天子為鄰,府中車馬仆役及各項支用,俱由司監(jiān)內庫調配供給。小玄兄弟日后還缺什么,盡管同老哥咱說?!?/br> 小玄聽其意思,知曉賞賜極是豐厚,他也不在意這些,只是喏喏謝過。 閻卓忠笑咪咪道:「少國師對這里可還滿意?」 小玄點點頭,道:「這些樓閣好多都挨著水,著實令人喜歡,難怪以枕水二字為名?!?/br> 閻卓忠道:「建造之初,皇上就對龔大人說,這里是要給仙人住的,一磚一瓦、一梁一棟皆要精心選制,切切不可有絲毫糙俗之處?!?/br> 小玄哂道:「不料,如今卻給我這個俗人住進來了?!?/br> 閻卓忠哈哈大笑:「神仙入世,偶爾當當俗人也好,享一回這人間富貴,也是一番修行歷練嘛!」忽湊近小玄耳邊,壓低聲道:「不知小玄兄弟是否同國師一樣,也修那黃芽白雪立鼎安爐之道?這里邊的宮婢小娥,咱都是盡撿那些顏色鮮妍、聲音嬌滑的來,半點不遜國師府那邊?!?/br> 小玄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只聽紅葉在后邊輕啐了一聲。 小玄這才有所省悟,不覺面上燒燙。 閻桌忠又是哈哈一笑,道:「時辰不早嘞,想必有客人到了,咱們開宴去!」 這時日已西沉,映得湖上金漿蕩漾,府中各處點起許多燈火,照耀得四下雪亮輝煌。 一行人來到那座懸湖樓閣的大廳之中,見已排好筵席,開始有賓客陸續(xù)登門,攜禮相賀,閻卓忠陪著小玄,在旁邊招呼介紹。 國師、少國師都只是稱號,既非實職亦無實爵,但因當今天子好方術崇鬼神,是以朝中文武也跟著敬奉。一時賓客絡繹不絕,雖然大多官員自己不來,卻會遣人送來賀禮。 小玄正不自在,忽聽有人大聲笑道:「灑家肚里的酒蟲又在鬧了,過來討御酒吃,不知少國師可愿布施一盅?」 小玄抬頭看去,卻是大耳和尚夢癲,昨夜兩人已在宴上干過許多杯酒,甚是親近,忙迎上前,笑道:「一盅太少,大師盡管喝個夠?!?/br> 這時又聽有人大聲道:「昨晚喝不過癮,貧道又來找酒吃啦!」卻是「云嶺獨秀」陸安清到了。 小玄笑著招呼:「今晚有的是好酒,包管喝個痛快!」 過不一會,嬉云 叟、瑯邪雙璧等幾個也到了,此后仙靈大會上眾「仙」又來了許多,熱鬧之極。 小玄素喜與這些人交結,十分高興。府中酒肴,早已伺候停當,聽得一聲開宴,珍品佳味頃刻而集,二十壇御酒遞相啟封,席間壺斟美釀盤列珍羞,小玄舉杯與眾人開懷暢飲。 酒至酣處,陸安清與小玄干了一杯,忽道:「此處真華極盛,比迎圣臺那邊還好,少國師在這里修煉個三五個月,便要勝過咱們在別處苦修十年八載啦!」 大耳和尚也道:「的確如此,灑家適才在湖邊站了一會,便覺神清氣爽,身上的毛孔一個個都自個開了,全在爭食那周圍的空氣哩!」 眾人聽他言語粗鄙,都笑了起來。 小玄見眾人滿面羨慕之色,想了一想,忽道:「大家若不嫌棄,敝府隨時恭候,要是無甚要緊之事,想留下來住這里也行?!?/br> 眾人一聽,心中皆有些不信,一時沒人開口。 大耳和尚猛地重重拍了下小玄肩膀,道:「既然老弟如此盛情,咱也不矯情客套,姑且就在你這里住上兩月吧!」 小玄捂肩笑道:「歡迎之至。」 陸安清也靠近前,搭住小玄另一邊肩膀道:「貧道近日無處可去,那就暫且住你這里,一年半載怕是不走了!」 小玄道:「盡隨道長意思,想住多久就多久?!?/br> 嬉云叟乜著眼道:「這么多人不走么……姑且問一句,若是老朽也要留下,可還住得下么?」 小玄含笑道:「這么大的地方,豈有住不下之理,前輩不必客氣。」 接下瑯邪雙璧等好些人亦表示要留下來,小玄皆一口答應,只急得一旁的馬公公暗暗皺眉。 閻卓忠瞧見,低聲道:「皇上本就好神仙僧道,往時也常邀他們小住,便是留這在里也無妨。」 馬公公仍是憂心忡忡,發(fā)愁道:「之前這些人只限留在迎圣臺上,如今散到這邊來,萬莫出什么亂子才好。」 閻卓忠笑道:「皇上既將此府賜與少國師了,一切自有他擔著,你又焦灼個啥!」 馬公公唯唯應是。 眾人皆慕此處真華,幾可用「饞」字形容,此時分得一杯羹,心中極歡,紛紛舉起大觥小爵,又來與小玄碰杯痛飲。 喝至興濃,忽有個內侍從門外進來,朝馬公公低聲稟報了幾句。 馬公公面色一凝,快步來到小玄身邊,悄聲道:「鄧公公來了,正在偏廳等候,請少國師過去相見。」 小玄見他神情頗為凝重,問道:「不知是哪位鄧公公?」 「當是雍怡宮的鄧公公,只管過去便是。」閻卓忠接言道,又低聲補了一句:「是皇后娘娘的人。」 「皇后的人怎么來了?」小玄心中奇怪,便暫辭了眾人,隨馬公公走出大廳,來到旁側小廳。 小廳中已有三名內相在等候,為首一個見了小玄,便即上前叩首,道:「奴婢鄧斐,拜見少國師?;屎竽锬锓愿琅舅途七^來,以慶賀少國師昨日奪魁?!?/br> 小玄忙還禮道:「區(qū)區(qū)小事,怎敢驚動娘娘?!?/br> 鄧公公比了個手勢,身后一名內相懷抱一只白玉瓶,封著黃緞絲帶,走上前來。 「此酒名喚翡翠春,乃是皇后娘娘從家里帶出來的佳釀,已珍藏多年,平日里都舍不得開一瓶的,請少國師收下?!灌嚬馈?/br> 「如此珍稀之物,在下怎好……」小玄還要推卻,卻聽鄧公公道:「娘娘都叫奴婢送上門來了,少國師就收下吧,再客氣娘娘倒要惱了!」 小玄只好接過酒,交與馬公公吩咐收好,轉回對鄧公公道:「鄧公公辛苦了,煩勞鄧公公代在下拜謝娘娘?!?/br> 鄧公公想了想,道:「這個咱可代替不了,少國師還是改日親自過去面謝吧……對了,娘娘還說,昨日在仙靈大會上大開眼界,心里邊甚是想學點機關之術,到時還請少國師不吝賜教?!?/br> 小玄微微一怔,只得應是。 鄧公公這才告辭離去。 小玄回到大廳,忽聽有人高聲叫道:「少國師在哪里去了,小爺也來祝賀祝賀!」抬眼望去,見閻卓忠與馬公公正在招呼一個錦衣公子,皆是滿面笑容。 「我在這里?!剐⌒馈?/br> 那人轉過身來,原來正是昨夜大會上對陣過的扈星飛,小玄一見到他,便立即想起他那碧雕紫劍來。 「恭喜少國師喬遷新府?!轨栊秋w道,也不行禮,一手扶在腰畔寶劍的劍柄上。 「多謝扈公子,快入席一起喝幾杯?!剐⌒χ泻?。 扈星飛卻站著不動,忽道:「昨日比試,姑且不說使不使詐,算你贏了。但既為國師,想必除了機關,別的亦定當有些能耐,小爺今夜既是來賀喜,也是來向少國師討教武技?!?/br> 小玄微微一怔,廳中安靜下來,眾人方察此人是來尋釁的。 原來扈星飛與皇后為一母所出,在眾多國舅中最為顯赫,鮮有人敢招惹得罪,又拜異人為師,習得一身仙家本領,亦養(yǎng)成一副跋扈脾性。昨日一敗,總覺輸得甚冤,心里咽不下這口氣,得知小玄在新府設宴,便上門挑釁。 小玄呵呵一笑,道:「今日賓朋滿座,著實不宜比試,扈兄既來,不如一起喝酒快活?!?/br> 閻卓忠與馬公公見狀不對,也都在旁笑言相勸。 扈星飛揚哪里肯聽,冷冷道:「少國師用什么兵器?」 小玄眉心微蹙,不禁有些著惱:「這家伙怎么如此煩人……」 馬公公生怕兩人一言不合,當真動起手來,急忙走到小玄身,低聲道:「萬萬不可動手,此人是國舅爺,皇后娘娘的同胞親弟?!?/br> 小玄吃了一驚,心下納悶:「這可怎么回事?jiejie方才送酒相賀,弟弟卻跑來搗亂……」 「少國師小心了?!轨栊秋w話音未落,「錚」的一聲劍已出鞘,閃電般朝斜下刺出。 小玄沒想他說動手就動手,急忙躲閃,袖子已給穿了個洞。還好扈星飛心氣極傲,這一劍只是警示之意,刺他袖口。 此時他身上穿的是兜元錦,刀槍難入,竟被一劍刺穿,可見鋒銳之極。 「快亮兵器!」扈星飛喝道,第二劍又至,這一次刺的卻是咽喉。 小玄已有防備,北溟玄數隨念即生,看得分明,一步避開。 「竟在宴上動刀動劍,這廝哪來的,好生無禮!」 「今天什么日子,竟敢登門挑事!」 眾「仙」紛紛怒喝,在場官員,卻大多認得扈星飛,一個個默不作聲。 小玄見他手中寶劍劍刃呈紫色,揮動起來,直如電芒閃掠,心中生凜,提步避開,小心閃避。 兩人一攻一避劍隨身走,時而上桌,時而繞柱,滿廳游走追逐。 小玄左閃右避,每次堪堪避過,人劍之間幾不容發(fā),他自個篤定之極,但在旁人看來,卻是險象環(huán)生,只道是吃了沒兵器的虧。 扈星飛的劍忽快忽慢,一招一式極是大氣,縱橫開闔間還處處暗藏機鋒。 眾人瞧得暗暗心驚,皆沒料到此子劍技這等高強。 大耳和尚道:「這小子練的是啥劍法?」 旁邊的瑯邪雙璧也練劍技,卻皆搖了搖頭,由吾璟道:「甚是精奧大氣,當是名門大派的劍法?!?/br> 只聽一個清柔聲音道:「是截教的碧游劍法,只是此人學沒幾招,而且火候遠遠未到?!?/br> 眾人聽見,轉頭望去,見此老氣橫秋之語竟是出自一個桃腮杏目的小姑娘,不禁愕然。 小姑娘便是紅葉,正與苗小見混在人群里大吃大喝。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