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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粉身以報公子大恩,再也不與他人爭什么高低長短?!?/br> 小玄點頭道:「你授我法訣便是報恩了,只望你日后莫再行那邪惡之事?!拐f完起身,離開橋頭向后走去,心底竟然隱隱生出流連之意,不時回頭。 碧憐憐也在瞧他,她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因為她還留著一個撒手锏,解開蜮魘引只是一小半的賭注。 小玄的身影終于完全不見。 碧憐憐仰面望著橋頭的空處,一絲無比怨毒的目光自眼底掠過。 「武三絕,這冰火煉獄的滋味,日后定將百倍奉還!」 ************************************************ 小玄得了法訣,再無心思窺探別處,當即從原路尋回,復上斜梯,回到那條繪滿壁畫的甬道,一直走到最初的起點,發(fā)現(xiàn)并無出路,心下疑惑,所幸沒過多久,便摸索出了其中奧妙,卻是勘破了一個小型的障眼禁制,迎壁踏入,霎時離開了密道,出現(xiàn)在竹林的石陣之中。 「這密處難入易出,只是為了提防外人?!剐⌒挠兴?,不知怎的,竟覺身上渾不自在,也未知哪里不妥,耳根面頰陣陣燙熱,有如發(fā)燒一般,更奇異的是,明明已瞧見了那妖婦的可怖本形,此刻心里邊竟仍念念不舍,腦海里頻頻浮現(xiàn)的卻是她那妖嬈嫵媚嬌弱可人的模樣。 他心中吃驚,思忖那妖婦果然古怪厲害,暗自警惕。 殊不知這回倒非碧憐憐施展了什么手段,而是種在他體內的陰陽蜱先前感應到蠱主就在近旁,欲食陰精,便如小兒嗜乳般大肆騰鬧起來,身上分泌出一種物事,侵入宿主血液之中,令其渴思蠱主焦灼無名,若是再不遂意,便要開始吸食血液噬啖臟腑。 小玄用力甩了甩頭,想起碧憐憐傳授的法訣,心中迫不及待,遂在竹林中尋了個僻靜之處,按照法訣席地打坐瞑目行功,隨著真靈運轉,漸漸進入無我之境。 不知過了多久,腦海中忽有些影像飄閃出來,只是畫面模糊,景物凌亂,更有的一閃而逝,叫人捉不著碰不到。 小玄心知功法起了效果,不禁興奮萬分,繼續(xù)用心行功,影像紛至沓來,一段段零碎或殘缺的記憶有如浪花泡沫般涌冒而出…… 恍惚間,一陣輕輕柔柔的風拂過,帶起無數略帶淡紫的粉白蘆花,蓬蓬松松地在空中舞蕩,又如雨絲般飄落下來,紛紛揚揚地灑在身上,他懶洋洋地仰望許久,一低頭,懷里竟有個容顏傾城的女子,正抬起臉來,美目迷離地望著他,慵懶嫵媚嬌羞不勝,身子有如抽光了骨頭般酥軟如泥。 他怔了怔,發(fā)現(xiàn)兩人相擁著擠在一只小漁舟上,張嘴欲問。 「別說話?!古拥蛧碌?,聲音極輕,柔膩得令人心都化了。 小玄只覺愛念潮涌,貪婪地望著她面龐上的絲縷纖毫,但覺生生世世瞧不足看不夠。 恍惚中他俯下唇去,從美人的發(fā)梢吻起,滑過額頭,眉毛,鼻尖……就在快要印上了那柔軟如脂的香唇之時,眼前的嬌靨忽然幻化做了另一個模樣,湖水漁舟亦皆然不見,周遭變成了一片樹木高大的森林。 小玄瞠目結舌,如果說先前的女子的美倘能比喻形容,眼前這個則無片言只字可以描摹。 絕色女子嘴角含笑,脈脈地凝望著他,忽似搖了搖頭,嘆息了一下。 小玄完全猜測不出她的歲數,也許二八年華才有這么水靈嬌嫩,可是她瞧人時那種邪詭魅惑的眼神,也許得經千萬載歲月淬煉方能如此勾魂奪魄。 「你哭啦?」絕色女子輕輕道,動人的目光落在他臉龐上。 「你是誰?」小玄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說話也會這么困難。 「小玄玄,你又把我給忘記啦……」絕色女子輕嘆著道,忽然抬手,用袖子輕輕為他拭去殘留在臉龐的淚痕。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玄訝道。 絕色女子的目光移回他的眼睛,秋水般的眸子中似乎盈滿了心疼與憐惜。 「我……好象沒見過你呀……」小玄怔怔道,不知怎么,驀又無法確定自己的感覺,遲疑道:「你……認識我么?」 「你啊……」絕色女子咬住了凝脂似的朱唇,又是一下輕輕嘆息:「看來,我們又要重新開始了……」 小玄給她嘆得心都碎了。 「這樣也好?!菇^色女子笑了起來,宛如天地間最美麗的花朵絢爛綻放:「我們可以好好的再享受一遍呢?!?/br> 小玄莫明悸動,一陣魂銷魄融。 「快來呀?!挂粋€脆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絕色女子倏忽不見,一個女孩在不遠處招手。 小玄定了定神,快步奔過去。 女孩提著裙角曲膝跪著,正在用手撥開草叢,剎那間光華涌現(xiàn),異彩繽紛,把漆黑的林子映耀得格外炫麗。 兩只通體青碧的橢圓巨蛋出現(xiàn)在眼前,內里華彩流蕩,置于數道焰光蒸騰的法符之上。 「這兩粒東西,不是……不就是那七焰靈鸞的蛋么?」小玄大訝道。 「沒錯,就是那兩只蛋兒?!古⑿τ?,在巨蛋的散發(fā)的芒彩中,俏靨麗若雪浣霞蒸,美得有如落入凡間的仙子。 小玄愣愣地瞧著她,只覺女孩極為熟悉,然卻叫不出名字來。 「它們的爹娘已經全都不在了,到時就由我們來好好養(yǎng)它們疼它們……」女孩柔情滿面道。 「嗯,我們就是它們的爸爸mama……」小 玄趁機大占便宜,充滿感情道:「為它們遮風擋雨,喂它們美乳甘露,含辛茹苦了許許多多年后,終有一日將它們養(yǎng)育成傲視雕鵬的七焰神鸞,然后……」 他停了一停,深情地凝視著女孩。 女孩柔情萬縷地望他,輕聲問:「然后什么?」 「然后,我們每人騎上一頭結伴去看名山大川遨游天地,今生今世永不分離!」小玄目遙天際抑揚吟哦。 月亮正緩緩地從云后移出,灑落在兩人身上的光華如紗若夢。 女孩雙手交握結于心口,暈著水眸癡癡道:「唔……真好,真盼著這一天能快快到來呢!」 小玄往前貼近,想要認清她是到底是誰,然而女孩的面目卻模糊了起來,待他再次瞧清,女孩已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生得明眸皓齒,顏若冰雪,入眼便覺如露純凈似泉甘冽。 他心下詫異,卻聽見自己問道:「你為什么……對我這樣好?」 「因為……」女孩冰頰微暈,咬了咬唇,方才輕輕道:「因為你值得我對你這樣好?!?/br> 小玄歡喜地將她一把擁住,俯頭欲親,卻驀地猶豫起來。 女孩凝視著他,慢慢地合上了眼,下頷稍仰,櫻唇微綻。 小玄心跳如擂。 女孩嬌唔一聲,長睫輕顫,如冰似玉的下頷抬得更高。 小玄仍在遲疑。 「這回……」女孩低低聲道:「人家不躲了。」 小玄心底驀然涌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情意,猛地將她緊緊抱住,吻向櫻唇…… 女孩的倩影忽然如冰破碎,原處多了個桃腮雪膚麗若仙姝的女子,正探手入懷,從胸口摘了顆珠子出來。 珠子約莫龍眼大小,上有一耳,用一根細細紅繩穿過系住,通體溫潤瑩白,卻非尋常珍珠。 「這里面藏著一滴丹液……危急時可咬破喝下,無論受了多嚴重的傷中了多厲害的毒,只要一息尚存,便能吊住魂魄,你且?guī)е蘸蟆古虞p聲道,說著解開繩頭,環(huán)臂將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系到自己頸上。 兩人耳鬢廝磨,醉人芬芳就在鼻間氤氳,女子凝目望他,眸中忽爾隱閃瑩光,唇瓣張了一張,似乎欲言又止。 小玄迷惑地望著她。 女子的雙手捧住了他的頭,雪靨移近,如水的嫩唇在他眉心輕輕地觸了一下,淚水悄無聲息地順頰滑落。 小玄睜大眼睛,想要瞧清那女子的模樣,那女子并未動彈,整個人往后移去。 「你也要走么?」小玄心中大叫,伸手去捉,卻是撲了個空,女子似隨風而起飄然遠去,轉眼便消逝無蹤,唯余一襲過腰的如瀑長發(fā)清清晰晰地留貯在他心頭…… 小玄猛然醒來,這回卻是真正的睜開了眼,原來功法已經運轉一周天完畢。 竹林中一片漆黑,已是夜晚時分。 「這功法的一周天竟然如此長……」他呆坐良久,回想先前種種景象,兀自疑真疑幻如于夢中。 「她們是誰?怎么如此清晰……當真不是幻覺么?」小玄猛然想起什么,探手入懷,果真從胸前掏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來,趁著微弱的月光瞧去,正是紅繩穿系,通體瑩白。 他身軀劇震,一時心潮起伏如癡若醉。 「她們……此時卻在何方?」 他站立起身,心意已定,無論多久多難,一定要找到答案。 ************************************************ 小玄回到屋中,夭夭歡歡喜喜地來迎,她之前久居瓶中,對早晚并沒多少感覺。 這一夜,小玄格外饑渴,捉住小桃精邀歡,要了一次又一次,只是腦海里時不時就冒出碧憐憐的花顏嬌影,令他心底暗暗驚慌。 直至快到天亮,小玄仍覺意猶未足,只是疲倦之極,方才昏昏睡去。 夭夭乃那桃花精靈幻化,得了許多玄陽寶精,神氣形體愈加健實,給小玄折騰了一夜,雖然腰酸腿軟百骸若散,卻如雨后嬌花鮮艷欲滴,喜孜孜地摟著男兒甜甜睡去。 一雙俏目離開用唾沫搓破的窗紙,悄然遠去。 此時黎明將至,暗黑最濃,一條嬌小纖俏的身影在夜色的掩護中縱掠飛馳,起落間全無聲息,身法修為皆屬極高。 俏影傾刻間出了太華軒,又自儀真宮的邊僻處掠入隔壁的紅雨苑,于黑暗中耐心等一隊正在巡邏的龍牙禁衛(wèi)過去,再閃身鉆入對面的桃花林中。 紅雨苑面積極廣,隨著深入,林木花草愈來愈密,但那人的腳下卻毫無遲滯猶豫,顯然對地形十分熟悉。 轉過兩座湖石高疊的假山,俏影忽然停了下來。 四下一片寂靜,除了寥寥數聲蟲鳴,再無其它聲響,暗黑的俏影半晌未動。 俏影抬起手臂,用手按下橫在面前的一莖低矮花枝,摘下上面的一朵桃花,居然放到鼻子跟前,似乎百無聊賴地嗅了嗅,忽然蔥指一拈一彈,一片花瓣就飛了出去,電光石火間射入身后的一株高大桃樹的樹冠內。 沙沙輕響,幾片葉子與花瓣從樹上悠悠蕩蕩地飄落下來,皆有一邊筆直如切,似給利刃削去。 周遭依舊一片靜謐,此際無風,沒有更多的聲響。 俏影放松下來,探手入袖取出了什么,口中低低頌念,一道法符在指尖徐徐亮了起來,照亮了周圍的花木,也映亮了她的面容,但見明眸皓齒眉目如畫,瞧去清純如水,細看又有一股子說不出了冶 麗妖艷,赫是前晚方與小玄鬼混過的羅可兒。 此處極為幽深,遠離徑道,除了繁茂的花木,還有假山阻隔,便是發(fā)出聲息光亮,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然而就在那株高大桃樹的樹冠里,一條纖影正無聲無息地隱匿于濃密的花葉間,櫻唇緊咬,手撫肩胛,一縷鮮血正在指下洇開,染紅了胸襟處的衣衫。 法符越來越亮,倏地飛離了女孩的手,「熊」地一聲輕響,在她面前綻放成一團邊界模糊、中央均勻的巨大紫焰。 羅可兒朝紫焰曲膝跪下,伏首至地,壓著嗓子輕聲道:「弟子叩見師尊。」 紫焰持繼且穩(wěn)定地燃燒著,焰心現(xiàn)出一張巨大的、看不見全貌的猙獰獸臉來,獸臉上的眼睛惺忪睜開,威猛懾人地盯住羅可兒。 羅可兒伏首不動。 「乖。」一個柔膩入骨的聲音響起,然就見一只踝束鬼面珠串、美得驚心動魄的赤足踩上了猛獸的額頂,猛獸溫順地趴下頭去,露出其后的影像來:一個女子慵懶地歪坐在一張鋪著獸皮的大椅上,正居高臨下地望向這邊。 女子麗色無儔,頂戴奇異后冠,容顏風姿雖然在紫焰中模糊不清,卻足以顛倒天地魅惑眾生。 藏匿樹冠中的纖影身子一僵,險些失聲。 「有什么消息?」絕色女子道。 羅可兒早已準備妥當,此際又再斟酌了一遍,方敢開口:「稟報師尊,天機島的機關大軍已經集結完畢,中有不少大型的攻城利器,部分已先行運往云州了?!?/br> 絕色女子點點頭,輕篾道:「都來了方才省心,一塊兒收拾干凈。」 羅可兒繼道:「但其中或有變數,皇帝受卜軒司慫恿,似有先征巨竹谷之意。」 絕色女子沉吟須臾,微微一笑:「天機島若能拿下巨竹谷,將兩家的機關術融匯為一,的確不容小覷,只不過……此乃一廂情愿罷了,妖界不會坐視不管的。倘若他們當真出兵巨竹谷,那咱可就高興了?!?/br> 羅可兒又道:「東海逍遙門少門主攜玄龍七寶之一的動海鐘現(xiàn)身玉京,修為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