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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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燈的須須垂下來,在黑暗中像女鬼的頭發(fā)。林靜睜眼望著它,胸腔里的心咚咚撞個不停。平靜的思緒被撞亂了,在失眠的夜里,就連心跳都變成了一種惱人。 離婚以后,林靜就不怎么做噩夢了。她不再吃安眠藥,只是仍然有些神經(jīng)衰弱,過了下午就不能喝茶,睡覺時受不得光,更聽不得響,否則便會睡不著。結(jié)果搬家的時候七七八八的東西挑了一堆,扔了一堆,她唯獨(dú)忘了買遮光窗簾,下午的時候還沒忍住喝了杯奶茶。 躺在床上,耳邊是肖景行淺淡的呼吸聲。林靜總算明白了為什么肖景行的精力會那么充沛,原來是睡眠質(zhì)量好——哪怕上床的時間比她晚,入睡卻比她早。 慶幸著他不打呼嚕,林靜控制著翻身的欲望。床墊是她選的,乳膠軟得像棉花,酥麻的初勁積久了,骨骼陷進(jìn)墊子里,肌rou像熱鍋里的芝士一般融化了,酸澀地粘著骨縫,趴在身體上愈發(fā)沉重。 白日的熱鬧都過去了,久違的寂寞在夜晚回籠。林靜睡不著,整個人煩得厲害,偏偏身旁還睡著個人,不好再像過去一樣輾轉(zhuǎn)。 天花板的燈看累了,她稍側(cè)過來,凝視著月色下肖景行的輪廓。 他習(xí)慣性微蹙的眉舒展著。再凌厲的人,睡覺時都是澄靜的。閉著眼,他的睫毛安然地在臉上放著,紅痣融入夜的陰影,不清晰??淳昧耍嚨仡澚艘幌?。 “睡不著?”他的嗓子里團(tuán)滿了困意。 “你還沒睡?” “有人盯著,怎么睡?”肖景行打了個哈欠,睜開含著水汽的眼,伸臂將林靜摟過來,問,“失眠?” “嗯,”林靜垂著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亮。” “知道了?!?/br> 柔軟的乳膠墊微陷下一個曖昧的弧度。肖景行轉(zhuǎn)過來,將林靜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那只修長的手兀自探入林靜那半邊被子。 林靜驚了下,說:“你干嘛?” “噓,”他親著她的耳側(cè),含含糊糊地安撫,“幫你呢。” 他慵懶的氣聲纏得耳廓發(fā)癢,“那個助睡的?!?/br> 開什么玩笑?林靜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但反正也睡不著。她躺在他臂彎的包圍圈里,任他施為,在一陣吱呀亂晃中,抓著他的睡衣出了層薄汗。 肖景行抽出手指,從床頭柜上扯出紙巾悉悉索索地擦干,然后拍著林靜的背,聲音喑啞地指示她:“睡。” 你是神嗎?說睡就睡啊 林靜只覺得好笑,睡意卻須臾間偷襲了她,神奇得宛如一場無痕的夢。直到第二天回家后,她發(fā)現(xiàn)臥室里多出了一塊遮光窗簾。 磨合是個漫長的過程。很多事情,林靜是跟肖景行同居以后才發(fā)現(xiàn)的。 比如肖景行的龜毛,以往林靜只是覺得他比平常的男人愛干凈了那么一點。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早晚都要洗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泡澡換衣服;每款西服都有兩套,按順序排在衣柜里,每天穿什么都是固定的;浴室里不能有頭發(fā),窗戶上不能有灰,這些都是最基本的;連桌上擺件都有特定的角度,他掃一眼就知道哪里歪了,一點也錯不得。 好在肖景行常年安排了幾個保姆輪班打掃,連過年都能開高薪找人留下,不需要林靜動手,對別人也比對自己要求松,林靜很快就習(xí)慣了,兩人間最大的問題還是琪琪。 雖然肖景行已經(jīng)叁十一歲了,但他從沒當(dāng)過父親,也沒被父親陪伴過。對孩子這種生物,他是沒有概念的,只當(dāng)是像養(yǎng)Lasagne一樣多付了份生活費(fèi)。 肖景行真正意識到孩子意味著什么的契機(jī)是一場意外。 衣服半褪,他正被親得意亂情迷。林靜突然慌慌張張拉著他,躲進(jìn)衣柜里。他頭腦還懵著呢,開門聲幾乎是接踵而至,孩子清脆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帶一些憨憨的疑惑:“媽!——mama呢?” 接著透過柜門的縫隙,他看到琪琪駕輕就熟地打開了正在充電的ipad,開始打游戲。借著游戲聲的掩護(hù),他小聲地問林靜:“拿被子一蓋不就好了,你躲衣柜里干什么?” 只聽到了林靜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聽到腳步聲太慌了,就、就沒多想” 衣柜不大的空間硬塞了兩個成年人有些擠。他抱著林靜,貼著她光裸的皮膚,四肢相纏卻不能更進(jìn)一步。藏在黑暗的衣柜里,肖景行聽了一個多小時的游戲,第一次體會到當(dāng)父親的真實感。 “這是什么?” “我給琪琪定制的私人學(xué)習(xí)計劃?!?/br> “數(shù)學(xué)物理化學(xué)英語”林靜翻看著厚厚一沓規(guī)劃,一時失語,“這些他都要補(bǔ)嗎?” “林靜,”肖景行摟過林靜,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你要知道現(xiàn)在的小孩可不比我們當(dāng)初,競爭壓力大得很。過兩年琪琪上小學(xué),我們的學(xué)區(qū)房要對口的是一師附小,初中對口市北理,都是上海最好的學(xué)校之一,現(xiàn)在不學(xué),將來怎么跟人家去拼,高中怎么考上中,大學(xué)怎么上清華?” “等等,”林靜抬手,不解地打斷他,“一師附小?我記得這個小區(qū)不是對口一師附小???” “我的意思是說等結(jié)婚以后,我們再買間學(xué)區(qū)房,”肖景行慢條斯理地說,“中介那邊我已經(jīng)溝通過了,同意幫我們留一套。這幾年改制,民辦只能搖號,學(xué)區(qū)房漲價漲得很厲害,房源也比較緊張,所以那間是二手的,但左右我們也不住那里,所以也沒什么關(guān)系。等孩子上了初中再賣掉,就當(dāng)是投資了?!?/br> “你怎么都這么了解了?可、我還什么都還沒準(zhǔn)備呢?!绷朱o靠在肖景行的懷里,一時間被這一股腦的流程砸得有點暈。琪琪不是還在上幼兒園嗎?怎么已經(jīng)要補(bǔ)課了,還已經(jīng)要考慮上清華了? “沒事,”肖景行微笑著說,“我都幫你規(guī)劃好了?!?/br> “我只是覺得你是不是,”林靜回頭看他,“太緊張了?而且,他還那么小呢就要去補(bǔ)課,會不會太辛苦了?” “怎么會呢,”肖景行認(rèn)真地看著她,“孩子的成長都是很迅速的。很多時候一眨眼就長大了。他現(xiàn)在玩得開心了,長大了一定會怪我們的。” “這樣嗎?” “是啊,我小時候就是這么過來的,其實也不是很累,我相信他能行的。” 于是琪琪的未來就在這張沙發(fā)上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從小便為了母親心愿努力念書的他,直到上了高中才慢慢回味過來,這都是肖景行的“心愿”,跟他媽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而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肖景行的報應(yīng)則來得比他想象的快,因為等晚托班老師下課了,琪琪要是還沒寫完作業(yè),輔導(dǎo)功課的任務(wù)就會落到他頭上。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過著。辦公室每周都有新的八卦,林靜從不提肖景行的事,大家聊多了也就失去了新鮮感,漸漸地不提了。 只有偶爾,諸如李歆曼整天面帶笑容的時候,有人調(diào)侃她是不是有新情況了,如果想起來會舊事重提,問她:“什么時候生二胎?”年末工作太累了,有人想到她,也會吐槽:“要我說我們辦公室還是林靜命最好,跟老公離婚以后沒幾天,就找到個那么有錢的男朋友。唉,等以后你們結(jié)婚了,你就可以辭職回家享???,每天陪陪孩子,多舒服啊,不像我們勞碌命喲?!?/br> 每當(dāng)這時林靜都會在心里吐槽‘關(guān)你屁事’,面上卻故作羞澀地笑笑,一句話也不附和地糊弄過去。 一整天的工作事宜,人情世故像幻燈片般在腦內(nèi)流過,林靜躺在床上,難得的還沒睡著。她摘下眼罩,一旁的肖景行開了盞暖色的小夜燈,還在看書。 “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別開這個燈看書,”林靜絮絮叨叨地俯過去,“光線那么暗,你度數(shù)又要升了?!?/br> “嗯,”而肖景行早已明白她的流程,先她一步開了頂燈,“這樣行不行?” 林靜瞥了眼燈,咬著唇坐在他身上,一時有些尷尬。猶豫了下,她抽走他的書說:“我睡不著?!?/br> “睡不著?”他撩起眼皮,眼鏡滑到了鼻尖上。 “嗯,”林靜摘了他的眼鏡,低頭去親他的眼尾,“睡不著,你幫我下?!?/br> 肖景行的唇角一彎,從她手里接過眼鏡,放在床頭柜上,抬手關(guān)了燈。 她抱著他,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他的頭發(fā)。在黑夜中仿佛回到了孩童時期,她抱著她的芭比娃娃,感到莫名的靜好。 閉上眼,漂亮高貴的芭比哄著她:“快睡吧,明天你還要跟我一起挑戒指呢?!?/br> 順從地,她沉入醇厚的黑夜。 快點到明天吧,她在心里想,因為明天肯定是美好的一天。 ——————————————— 追更:rousewo. яǒǔяǒǔщǔ.χ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