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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頭,然后道:“那個村子也是蛇彝人?!?/br> 眾人都是一怔,又是一個蛇彝人的村寨被屠?程宗揚記得祁遠(yuǎn)說過,蛇彝人是南荒大族,在盤江南北有不少村寨。難道鬼王峒與蛇彝人結(jié)了怨,要將南荒所有的蛇彝人連根拔起? 據(jù)凝羽所說,兩個蛇彝村被屠的情形如出一轍,都沒有打斗的痕跡。那些蛇彝人似乎是心甘情愿被他們屠殺。 鬼王峒屠村的毒辣,讓眾人至今還心有余悸。商隊在熊耳鋪停留一天,一半原因是為了出貨,另一半則是眾人都希望能離鬼王峒的人更遠(yuǎn)一些。這樣的心理連花苗人也不例外,然而終究還是沒有避開。 這場遭遇使兩支商隊各損失了兩名人手,花苗死了五人,還有四人受傷。如果不是武二郎,這個數(shù)字也許要翻兩倍。想到再往前走,就越深入鬼王峒的勢力范圍,眾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商隊和花苗人一起收殮了同伴的尸體,以免被野獸撕咬。至于那些鬼王峒的武士,他們掘了個大坑,將尸體都扔在里面。剩下的傷者各自敷藥包扎。 那些花苗女子遠(yuǎn)遠(yuǎn)站在樹林里,將新娘圍在中間。新娘似乎想出來,卻被阿夕拉住。阿夕小聲說著什么,最后新娘跺了下腳,把一只青布小囊扔給她。 阿夕拿著布囊,走到受傷的族人身邊,取出幾粒小小的丹藥,捏碎了敷在他們傷口,然后又分給商隊的傷者。 祁遠(yuǎn)肩頭傷了一處,雖然不深,這時也得了一顆。他聞了聞,訝道:“這傷藥哪里來的?” 阿夕白了他一眼,“我們花苗人自己制的。” 祁遠(yuǎn)將信將疑地把那顆丹藥放到懷里,小心收了起來。 阿夕不高興地說:“你不用就還給我?!?/br> 祁遠(yuǎn)涎著臉道:“這傷藥可是好東西,要緊關(guān)頭能保一條命。我這點兒傷,用上太可惜了。還是留著吧?!?/br> 阿夕皺了皺鼻子,“小氣鬼?!?/br> 程宗揚對凝羽笑道:“我在熊耳鋪的店里看到一對翠玉耳環(huán),云老哥說做工平常,但玉料不錯。我看那對耳環(huán)翠瑩瑩的,跟你的膚色很配,就買了下來,在包里放著,一會兒拿給你戴。” 凝羽臉色蒼白地笑了笑,唇角忽然涌出一股鮮血。 程宗揚一怔,連忙扶住她的手臂,只覺她的身體冷得像冰一樣,觸手生寒。 旁邊的祁遠(yuǎn)正拿著酒葫蘆在喝,見狀不由怔住,酒水流到他脖頸里才驚醒,嗆得咳嗽起來。云蒼峰也嚇了一跳,趕緊喚道:“易虎,” 謝藝正在幫那些軍士安葬尸體,聞聲朝這邊看來。凝羽伏在鞍上,咳嗽著不住吐出烏黑的血塊,臉色蒼白如紙。 易虎從林中出來,沉聲道:“受了傷么?” 說著伸出手,卻被凝羽避開。 程宗揚想起凝羽的潔癖,不由懊惱自己的疏忽。如果凝羽沒有受傷,絕不會放著衣上的血跡不去清理。他摟住凝羽的腰肢,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一面叫道:“毯子!” 小魏飛快地從行囊里拽出皮褥,鋪在地上。 凝羽昏迷般伏在程宗揚臂間,身體越發(fā)寒冷。這些漢子都是武夫,治療跌打刀傷多少心得,但凝羽身上毫無傷痕,眾人想救也無法下手。 程宗揚正束手無策,忽然一陣香風(fēng)飄來,蘇荔邁著修長的雙腿走進(jìn)人群,低頭看了看,然后低聲向身邊的族人吩咐幾句。 “有一個人也許能治好她的傷?!?/br> 蘇荔猶豫著說道:“但她身分特殊,治傷的時候所有人都要避?!?/br> 云蒼峰一手放在程宗揚肩上,低聲道:“蘇荔族長這樣說了,程小哥,咱們就避避吧?!?/br> 程宗揚不作聲地打開帳篷,將凝羽放在里面,拂了拂她頰上的發(fā)絲,然后退了出來。 那些花苗女子簇?fù)碇履镒哌^來,在帳篷外圍成一圈。透過人群,隱約能看到那新娘彎腰鉆進(jìn)帳篷。 武二郎解了外衣,光著膀子坐在一棵大樹下,露出虎鬃一樣的胸毛,用濕布抹拭著身上的血跡。他的雙刀插在身邊的泥土里,刀身擦得雪亮。 剛才那場打斗,他不止一次用雙刀硬撼鬼王峒武士的重斧。若是尋常鋼刀,刀鋒此時已經(jīng)布滿缺口。但武二郎這兩把隨手拿來的鋼刀,只在不起眼的地方崩了幾處。 易彪與鬼王峒武士交過手,長刀被鐵斧砍壞了好幾處,已經(jīng)沒辦法再用。他看看武二郎身上的虎紋,再看看那對鋼刀,眼神既佩服又敬畏。他低聲道:“吳大哥,這也是你們商館的?” 起霧的時候吳戰(zhàn)威留在后面,為隊伍斷后,直到武二郎出手才趕來。武二郎以一敵六,風(fēng)頭都被這廝一個人搶光,根本沒給他出手的機(jī)會。不過吳戰(zhàn)威嘗過武二郎的厲害,對這一點并沒有意見。 吳戰(zhàn)威小聲道:“那是白武族的武二郎,程頭兒雇來走南荒的?!?/br> 易彪道:“雇來的?他的身手……那該多少銖錢?” 吳戰(zhàn)威嘿嘿一笑,還沒回答,就見程宗揚走過來,從腰囊里摸出一個銀銖丟過去:“武二,干得不錯。這個月的薪水先拿著。” 武二郎臭著臉,對那枚銀銖瞧也不瞧一眼。等程宗揚走遠(yuǎn),才罵罵咧咧檢起來,然后瞪了易彪一眼,“看什么看!” 易彪張大嘴巴,過了會兒才道:“我沒看錯吧?” 吳戰(zhàn)威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這就不錯了。本來說月底才給的?!?/br> 謝藝安葬完尸體,從林中出來,用一片帶著露水的蕨葉抹去手上的泥土,走到程宗揚身旁,然后盤膝坐了下來。 “傷得重嗎?” 程宗揚搖了搖頭,“不知道。” “如果真是重傷,不會撐到現(xiàn)在才發(fā)作。你不用太擔(dān)心?!?/br> 程宗揚忽然道:“那 聲抱歉是你說的吧?為什么要道歉?” 謝藝放下揉成一團(tuán)的蕨葉,“謝某卜筮不精,只算到前面是喜樂之象,卻不知卦象的末尾,有樂極生悲之兆?!?/br> 程宗揚看著他柔和的眼神?!比绻愠鰜碛衅G遇,為什么你不去呢?” “卦象是為程兄所占。謝某就算去,也未必有程兄的艷福?!?/br> 程宗揚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謝藝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后搖了搖頭。他們兩人都清楚,這些并不重要。 “你剛才勸我不要太擔(dān)心。其實我并不擔(dān)心。” 程宗揚舒了口氣,慢慢道:“不知道你有沒有那種感覺。人生就像做夢一樣,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那么不真實。事情來的的時候,你不覺得有多高興,消失了,你也沒有太傷心。因為這只是一場夢,醒來就什么都沒有了?!?/br> 謝藝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莊子曾經(jīng)說過,他有天做夢,夢到自己變成一只蝴蝶。醒來時不知道是自己做夢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夢到變成了自己。” “謝兄讀過” 謝藝微微搖頭,“我是聽一個人說的。那個人也和你一樣,也常常說不知道這個世界是真實還是虛幻。他說,每天早上醒來,他都好奇身邊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只有進(jìn)入她們的身體,他才確定自己是真實的存在。” 程宗揚訝道:“這是哪位先賢?” 謝藝笑了笑,“一位故人?!?/br> “他的女人很多嗎?” “比你想像的更多?!?/br> 謝藝道:“不過,他已經(jīng)死了很多年了。” 程宗揚嘆了口氣,“看來只有死亡是公平的?!?/br> 眾人各自忙碌,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交談。 “我沒有惡意?!?/br> 謝藝抬起眼,直視程宗揚的眼睛。他的眸子很黑,眼神平靜而又坦蕩。 程宗揚不確定地說:“也許吧?!?/br> 謝藝像和熙的春風(fēng)一樣笑了起來,然后改變了話題。 “我看過你用刀。武二武功很好,也沒有藏私,但他不是個好老師。以你的實力,那個鬼王峒的武士不是你的對手?!?/br> 謝藝折下一根樹枝,作勢虛劈一記,“當(dāng)真氣透過手掌的時候,不要刻意去引導(dǎo)它。只要將心神和意識放在你要去擊破的地方,它就會自行運轉(zhuǎn)。” “是嗎?” 程宗揚將信將疑地接過樹枝,學(xué)著他的樣子虛劈一記,枝葉間隱隱傳來風(fēng)雷之聲。 “剛開始的時候,風(fēng)聲會越來越響,當(dāng)真氣足夠純熟,風(fēng)聲會越來越弱,而力量會更加集中?!?/br> 謝藝抬手輕輕一擊,將面前一塊拳頭大的卵石輕易擊成兩半。 程宗揚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比武二還強(qiáng)?” 謝藝搖頭道:“我是取巧了。擊開卵石并不難。如果是武二,這塊卵石都會被他砸成石粉吧?!?/br> 程宗揚用樹枝砍著斷開的卵石,“我要練到你的程度,要多長時間?” “我練了二十年,才到現(xiàn)在的地步?!?/br> 程宗揚xiele氣,“要二十年啊。” 謝藝笑道:“我資質(zhì)平常。資質(zhì)好的,十年就夠了。還有的人資質(zhì)超群,不足二十歲就能達(dá)到第五級坐照的境界?!?/br> “你看我的資質(zhì)呢?” 謝藝看了他半晌,然后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你修練的根基應(yīng)該是玄門正宗,但又頗為不同?!?/br> 第七章 神女 “她和鬼王峒武士正面交手的時候受到反震,真氣逆行,然后一路都沒有休息,造成氣血郁積?!?/br> 阿夕側(cè)耳聽著帳內(nèi)的聲音,鸚鵡學(xué)舌一樣說道:“這會兒服了藥,傷勢已經(jīng)沒有大礙,讓你放心。這幾天不要讓她勞累。藥物每天早晚各服用一次,有十幾天時間就能痊愈?!?/br> 程宗揚連連點頭。 “還有!” 阿夕道:“以后不能同房!” “呃?” 程宗揚忽然想起凝羽體內(nèi)那股寒意,她們不會以為自己干的吧? 阿夕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聽到了嗎?” 程宗揚連忙道:“好好。我知道了?!?/br> 帳幕一動,那個戴著面紗的新娘起身出來。她低頭的剎那,面紗飄起一角,露出紅嫩的唇瓣。她下巴白皙而又瑩潤,嬌嫩的唇瓣幾乎看不到唇紋,仿佛精致的寶石,在面紗下閃動著嬌艷的光澤。 阿夕扶住新娘的手臂,那些花苗女子隨即圍過來,遮斷了程宗揚的視線。 短短的一瞬,給程宗揚留下強(qiáng)烈的印象──這位新娘的容貌,似乎不是花苗女子。 “走了走了!” 一頭瘦驢蹤出來,朱老頭騎在驢背上嚷道:“都起來!都起來!咱們該趕路了!” 程宗揚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沒好氣地說道:“這就是你說的路?” “沒想到吧?” 朱老頭得意地說道:“要不是我老人家領(lǐng)著,你們就算走上幾百趟,也不知道這里還有條路?!?/br> 祁遠(yuǎn)氣喘吁吁地說道:“這是人走的路嗎?遇上山洪,躲都沒地方躲!” 他們浸在齊腰深的水中,像當(dāng)日過黑石灘一樣,在水里艱難地行進(jìn)著。朱老頭說的“路“竟然就是那條山澗。他領(lǐng)著眾人順著一道緩坡下到澗中,然后涉著水往上游走。這一段水勢倒還平緩,但澗底的巖石極滑,一不小心就有人馬滑倒,濺起一片水花。 朱老頭盤著膝,穩(wěn)穩(wěn)坐在驢背上,半瞇著眼道:“富貴險中求。走南荒,本來就是刀頭舔血,虎口求食的勾當(dāng)。走條山澗算什么?別擔(dān)心,再往前走,水就淺了。走起來比大路還輕省。” 這一次云氏商會走在最前面,相比之下,他們的人手是最完整的,這一 路只損失了三人,不算云蒼峰,還剩了十三人。商館的吳戰(zhàn)威和小魏在后面壓陣,最初的八名護(hù)衛(wèi)現(xiàn)在還剩下他們和石剛?cè)耍约八拿`,就算加上程宗揚他們四個,也只有十一人。 花苗人走在中間,他們傷亡最重,九名男子只剩下四人,十余名女子卻無一受傷。這時受傷的花苗漢子在前橫成一排,后面的女子手挽手將新娘和阿夕護(hù)在里面。 凝羽臉色好了許多,程宗揚讓她側(cè)身坐在黑珍珠背上,自己在旁牽著馬韁,順著山澗前行。 在山澗中走了七八里,隨著地勢的升高,水位漸漸變淺,從及腰深淺,一直降到小腿處,讓眾人都松了口氣。朱老頭沒有說錯,澗底的巖石雖然濕滑,但沒有山林中那么多蕨葉藤蔓要砍,一路涉著溪水走來,倒比山路更加輕松。 濃霧已經(jīng)消散,兩岸濃綠的枝葉顯露出來。程宗揚道:“老四,這條路你沒走過吧?” “涉水的路我也走過不少,但沒敢這么走過?!?/br> 祁遠(yuǎn)道:“一來南荒走的都是熟路,沒人領(lǐng),誰也不敢走生路。萬一陷到泥沼里,可不是鬧著玩的。二來山澗不好走,水急不說,底下是漩渦還是坑洞,誰也說不準(zhǔn)。再一個就是怕遇到山洪。南荒雨多,山洪下來,平常一條小溪都能變成一條大河。咱們有時候?qū)幵咐@遠(yuǎn)路,也輕易不過山澗,求的就是一個平安?!?/br> 程宗揚扭過頭,“云老哥,你呢?” 云蒼峰眉頭緊鎖,良久道:“山澗太險,我也未曾走過?!?/br> “除了我老人家,誰敢走山澗?” 朱老頭不知何時騎著他的瘦驢擠了過來,“也就是我這老南荒,才有瞻量、有見識這么走!到了前面咱們就上岸,下午再趕一段山路。運氣好,今晚能宿在蕈子林?!?/br> 祁遠(yuǎn)沒走過白夷族的路線,更未聽說過蕈子林,也沒什么反應(yīng)。云蒼峰的眉毛卻動了一下。從熊耳鋪到白夷族,途中會經(jīng)過蕈子林邊緣,但那足有兩日的路程。沒想到沿山澗溯流而行,只要一天就能趕到。 不過正如祁遠(yuǎn)說的,山澗太過危險,平常過條山澗都不容易,何況是在山澗里面行走?就是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