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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yáng)知道他袖里藏著龍牙錐,事到如今,這小狐貍也顧不上暴露身分,要被迫出手了。 “?!钡囊宦?,吳三桂長刀脫手而出。 那大漢流星鎚如影隨形,朝他背后襲來。吳三桂一個筋斗,避開流星鎚,雙腳落在地上,接著沉腰坐馬,長吸一口氣,左臂揮出,迎向那大漢的流星鎚.“死狐貍!” 程宗揚(yáng)大叫一聲。 蕭遙逸身體一動,然后又停下來,臉上露出古怪表情。 吳三桂手臂擊在流星鎚上,發(fā)出金鐵般的聲音。大漢瞳孔微微一縮,然后手掌張開,抓住飛射回來的流星鎚. 蕭遙逸眼角抽動了一下:“大力金剛臂……貴屬可真好功夫?!?/br> 大漢瞳孔縮緊,似乎要看穿面前的對手,嘶啞著喉嚨道:“大力金剛臂?你、是、誰?” 吳三桂道:“盤江程氏護(hù)衛(wèi)!吳長伯丨“那大漢想了一會兒,“不、認(rèn)、識?!?/br> 說著他大手一推,擲出流星鎚. 吳三桂雙臂開合,硬砸硬擋,將流星鎚的攻勢盡數(shù)接下。 “好身手?!?/br> 蕭遙逸贊道:“程兄這名護(hù)衛(wèi),至少是五級的修為!做個寨主綽綽有余?!?/br> 程宗揚(yáng)趴在車窗上道:“大力金剛臂很厲害嗎?” “能把血rou練得堅(jiān)逾金石,程兄覺得呢?” “不是吧?我看他是套了鐵護(hù)臂?!?/br> 程宗揚(yáng)看了片刻,“喂,小狐貍,長伯能贏嗎?” 蕭遙逸搖了搖頭,“長伯血戰(zhàn)兩場,最多還能撐一盞茶的工夫?!?/br> 程宗揚(yáng)咬牙壓低聲音,“你還要藏到什么時候?” 蕭遙逸苦笑道,“沒想到徐小子手里還有這樣的高手……” 蕭遙逸一直掩藏自己出身星月湖的真實(shí)身分。他少年便回到建康,整日以紈褲子弟的面目示人,即使那些世家子弟也只知道他喜好聲色犬馬,至于身手在公子哥里算挑頭的,僅此而已。 如果此時當(dāng)著眾人的面顯露出真實(shí)功夫,立刻就要引起軒然大波。但情形已經(jīng)不容他再留手,一旦吳三桂落敗,州府兵士氣大振,己方立刻要一敗涂地。 蕭遙逸挽住袖中的龍牙錐,正待出手,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陣慘叫。 “峪口!” 蕭遙逸大叫道。 鷹愁峪口,近百名州府兵潰散過來,接著一群穿著黑色甲衣的軍士從峪口涌入。 他們有條不紊地舉弩放箭,將奔逃的州府兵一一射殺。 “禁軍!是禁軍!” 看到軍士的衣甲,丘上的世家子弟們頓時狂叫起來。絕處逢 生,有些甚至喜極而泣。 蕭遙逸喜悅的神情一閃而逝,臉色突然凝重起來:“不對!不是禁軍!” 是不是禁軍,這小子最清楚不過,周圍人歡叫雀躍,程宗揚(yáng)卻與蕭遙逸相顧駭然,這支突然出現(xiàn)的軍隊(duì)又是何方神圣? 徐敖身邊的州府兵開始混亂起來,徐敖大叫道:“烏狼!先殺散后面的!” 那大漢與吳三桂交手穩(wěn)居上風(fēng),流星鎚一擺,向后退去。吳三桂無力追擊,一屁 股坐在地上,衣袖滲出斑斑血跡。 “戒備!” 蕭遙逸叫道:“休要放他們過來!” 蕭五和吳三桂受傷難起,眾護(hù)衛(wèi)被烏狼一番沖殺,死傷枕藉,剩下都逃到一邊。 蕭遙逸情急之下,正要奔下去約束護(hù)衛(wèi),程宗揚(yáng)突然大叫一聲。 蕭遙逸回過頭,只見程宗揚(yáng)一手指著遠(yuǎn)處,似乎認(rèn)出某個人。 “小魏?” 蕭遙逸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認(rèn)出那個年輕人。 程宗揚(yáng)看的卻是旁邊那個鋼鐵般的漢子。 易彪! 徐敖臉上毫無血色,顫抖著手拔出佩劍放在頸下。那大漢站在他身旁,神情冷漠,沒有絲毫勸阻或幫忙的意思。 徐敖帶來的兩營州府兵已經(jīng)徹底潰敗,那些禁軍絲毫不留活口,像狼群一樣將潰散的州府兵盡數(shù)斬殺。 徐敖手抖了半晌,終于還是沒有勇氣自盡,最后手一松,佩劍掉落下來。 他如夢初醒般說道:“走!我們快走!有你我還能沖出去!” 那大漢冷笑一聲,收起流星鎚,一把將徐敖挾到腋下,飛身攀上山崖。 “颼!” 一枝利箭飛出,烏狼憑空滑出尺許,避開要害,仍被箭枝射中肩背。烏狼身體微微一沉,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攀上山崖。 蕭遙逸放下弓。這一箭雖然沒能取他性命,但三翼六棱的箭頭也夠他受的。 吳戰(zhàn)威一瘸一拐地奔過來,與易彪抱在一起,兩人咧開大嘴,握起拳頭,朝彼此胸口打著,大笑不已。 一個文士緩步過來,斯斯文文向程宗揚(yáng)施了一禮,“公子?!?/br> 程宗揚(yáng)笑道:“林兄,好久不見!” “一去數(shù)日,如別經(jīng)年?!?/br> 林清浦微笑道:“公子連日來聲名鵲起,在下于他鄉(xiāng)亦有耳聞?!?/br> 程宗揚(yáng)苦笑道:“多半不是什么好名聲。小侯爺,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影月宗高徒,林清浦?!?/br> 蕭遙逸微笑道:“你們是北府兵吧?怎么想起來要扮成禁軍?” 林清浦一驚,程宗揚(yáng)道:“別擔(dān)心,都是自己人?!?/br> 林清浦鎮(zhèn)定下來,從容道:“敢問小侯爺,我們哪里露出破綻?” “破綻倒沒有,只不過面生得緊?!?/br> 蕭遙逸笑嘻嘻道:“八千禁軍,我能叫出一半人的名字來。” 程宗揚(yáng)道:“你就聽他吹吧?!?/br> 說著他扭頭說道:“石胖子,你都聽到了,爛到肚子里好吧?” 石超過來想寒喧幾句,卻聽到臨川王手下的北府兵偽裝禁軍--邊軍不奉詔入京,等同謀反。剛逃過一劫,又撞上一場更危險(xiǎn)的漩渦中,頓時嚇得臉都白了,聽程宗揚(yáng)這么說,急忙點(diǎn) 頭。 蕭遙逸似笑非笑地望著林清浦,說道:“王爺對建康朝局也有興趣?” 林清浦輕飄飄道:“這是陛下家事?!?/br> 蕭遙逸笑道:“連王家都敢說&039;王與馬,共天下&039;,司馬家沒這么大吧?” 程宗揚(yáng)嘆了口氣,“兩位先別針鋒相對,萬事都可以商量。林兄,先說說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林清浦也不隱瞞:“在下回臨川面見王爺,稟告程兄所見。王爺心系陛下安危,不顧非議,命易將軍率北府兵精銳星夜趕赴建康,準(zhǔn)備一旦有變,立即樹幟勤王。” 蕭遙逸點(diǎn)頭道:“好主意,扮做禁軍正好混進(jìn)宮內(nèi),先趁亂弒君,然后臨川王繼位平叛,清除異己就名正言順了?!?/br> 林清浦微微一笑,“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王爺不過但盡人事,造化如何,各憑天命而已?!?/br> 程宗揚(yáng)攔住蕭遙逸,“小魏出去遇到你們?” “正是。聽說公子遇險(xiǎn),易將軍立刻拔營,為了避免驚動峪口的州府兵,走得慢了些,所幸沒有來得太晚?!?/br> 程宗揚(yáng)對蕭遙逸道:“這是我在南荒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你別把臉拉那么長好不好?” 蕭遙逸摸著下巴道:“多了這個變數(shù),我也很為難?!?/br> 林清浦道:“陛下已不能理政,論親論貴,除臨川王外,又有何人?” “你想拉攏我?” 蕭遙逸笑嘻嘻道:“這主意不壞。沒有我們這些世家支持,你們那位臨川王也未必能坐安穩(wěn)。程兄說得好,萬事都有商量。吳越世仇,同舟尚且共濟(jì),何況臨川王除了故作精明以外,沒有其他大毛病,這事咱們再商量吧?!?/br> 蕭遙逸這番似正似諧,又捧又貶,林清浦招架不住,只好苦笑道:“小侯爺明辯過人,令在下刮目相看?!?/br> 蕭遙逸懶洋洋道:“你還是別刮目了。今天這事我先替你們遮掩了吧。張侯爺!” 他笑著高聲道:“來見見這位禁軍的林參軍!” 鷹愁峪一戰(zhàn),來襲的州府兵無一幸存,八百余人盡數(shù)被斬殺滅口。看著眼前幽靜的山林變成屠場,程宗揚(yáng)一手撫著額角,微微皺起眉頭。 蕭遙逸提著馬鞭道:“自古以來,叛亂都是殺得人頭滾滾。這些人能葬身山谷,不用誅連九族,已經(jīng)是運(yùn)氣了。若這一場贏的是他們,就該我們這些人引頸就戮。勝 負(fù)既分,圣人兄何必興此婦人之仁?” “行了,我又沒說你做得不對?!?/br> 桓歆縱馬馳回丘上,得意洋洋地說道:“本公子親手射殺六名逆賊!比張侯爺還多了一個!” 那些世家子弟只知道來援的是禁軍,對易彪等人的身分沒有絲毫懷疑。州府兵潰敗后,這些人也一掃剛才的懼色,帶著隨從興致勃勃地打起落水狗。 蕭遙逸嘻笑道:“桓老三,別太得意了。徐敖那小子逃了?!?/br> 桓歆重重哼了一聲,“姓徐的敢造反,真是活膩了。這事我跟他沒完!” 桓、謝等人撿回性命,又露出眼高于頂?shù)陌翍B(tài),一個個自重身分,對趕來救援的“禁軍“愛理不理,倒省了自己解釋的力氣。 程宗揚(yáng)與易彪低聲談了片刻,又叫過吳三桂吩咐幾句,便與眾人一同返回建康。 趕到建康已是深夜,除程宗揚(yáng)和石超,眾人都住在世家貴族聚居的烏衣巷和東郊兩處。今日一同出生入死,感情分外不同,分手時都有些依依不舍。尤其程宗揚(yáng)在山 丘下受傷,諸人多少都有些歉意。張少煌、桓歆等人一一過來話別,約好改日探望,這才離開。 最后只剩石超哭喪著臉,拉著程宗揚(yáng)不肯松手。他手下傷亡最慘重,五十名護(hù)衛(wèi)一半埋骨鷹愁峪,剩下的人人帶傷,路上再撞到什么意外,連自保的力量都沒有。 程宗揚(yáng)知道他是今天受驚過甚,心中膽怯,但自己受了傷,不可能把他送到金谷園,吳三桂又派去辦事,只好吩咐吳戰(zhàn)威,“老吳,你把石少主送回去?!?/br> 說著拍了拍石超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這是我的貼身兄弟,吳長伯還得叫他哥,有他在,保你沒事?!?/br> 吳戰(zhàn)威只是被馬蹄踏傷,休養(yǎng)一路已經(jīng)能走動。他與易彪交情深厚,今日遇見本來不舍得分手,但這個粗人也知道事情緊要。吳三桂奉了程宗揚(yáng)的命令,與易彪率領(lǐng)的州府兵一同離開,他便與小魏護(hù)送程宗揚(yáng)回來。聽到吩咐,他答應(yīng)一聲,打馬過去,粗聲大氣地說道:“石少主,走吧!” 聽說吳戰(zhàn)威與吳三桂武功差不多,石超放下心事。他在車?yán)锷斐鲱^來,感激不盡 地說道:“程哥,等你傷勢大好了,我派人來接你到金谷園住幾日?!?/br> “行!” 程宗揚(yáng)一口答應(yīng)。 程宗揚(yáng)要了石超一輛馬車,由小魏駕車回到玉雞巷。 秦檜看過他的傷勢:“還好,沒傷到筋骨。” 程宗揚(yáng)晃了晃肩膀,“我覺得都好得差不多了?!?/br> “哪里這么快。” 秦檜把他傷口重新清洗過,敷上傷藥,說道:“公子氣血旺盛,有兩三日就能行動自如了。” 程宗揚(yáng)惱記著蘇妲己的事,問道:“那妖婦呢?來了嗎?” “蘇夫人派了個小婢來,說知會公子一聲,明日午時她親來拜訪,若公子再避而 不見就準(zhǔn)備搬家好了?!?/br> “告訴她!我最不怕搬家!” 程宗揚(yáng)發(fā)了句火,又覺得不妥,問道:“祁老四沒 事吧?” 秦檜笑道:“那妖婦對祁兄的事只字不提,看來還沒弄清緣由?!?/br> 秦檜道:“紫姑娘在后宅?!?/br> 程宗揚(yáng)想起后宅的卓美人,心頭不禁一熱。今天自己吸收一堆死氣,丹田充溢,在車上又被石胖子的美姬揉摩一路,身上熾熱如火,只 是礙著面子不好上下其手。這會兒回到家里,只想找那個自己專用的婊子痛痛快快地發(fā)泄一番。 “我先睡一覺,” 程宗揚(yáng)板著臉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小紫背著手靠在門邊:“我還以為你真要睡覺呢?!?/br> “當(dāng)然要睡,但睡覺之前娛樂一下不行?。俊?/br> 程宗揚(yáng)停下來,“喂,你準(zhǔn)備得怎么樣?” “什么呀?” “別裝傻!姓蘇那邊的事!” 小紫撇了撇鮮紅的小嘴,“又不殺人。好無聊。東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保她看不出來?!?/br> “別誤了我的事?!?/br> 程宗揚(yáng)側(cè)身擠進(jìn)去,一邊隨口道:“怎么不抱你那條小賤狗呢?” “雪雪在搞你的女人哦。” 程宗揚(yáng)嚇了一跳,“不會吧!” “傻瓜!” 小紫攤開白嫩的小手,“拿來。” 程宗揚(yáng)掏出十個銅銖,沒好氣地遞給她?!边@種黑心錢你也掙,不怕哪天雷劈了你?喂,剛才我進(jìn)來,看到雁兒頭發(fā)少了一綹,是你干的吧?” “她要做娃娃,我?guī)退粝聛?,給她的娃娃做頭發(fā)?!?/br> 家里多了幾個女人是不一樣,原本一群爺兒們哪想過這個。 程宗揚(yáng)笑道:“還挺會玩呢。什么娃娃?” “用稻草編的小人?!?/br> 小紫笑吟吟道:“然后貼個小標(biāo)簽,寫上姓名和生辰八字, 拿紅繩綁緊,一邊綁一邊念咒,再用針扎娃娃肚子……” 程宗揚(yáng)愣了半晌,聽起來很耳熟,好像自己以前也玩過,“你是跟誰學(xué)的這種娃娃?” “僧耆洲傳來的。” 小紫皺了皺鼻子,“那些人好黑,像鬼一樣?!?/br> 僧耆洲?聽起來像是非洲。程宗揚(yáng)道:“是不是頭發(fā)還是卷的?” “是啊,你見過?” 非洲傳過來的娃娃…… 程宗揚(yáng)吼道:“死丫頭!巫毒娃娃你們都亂玩?” 小紫委屈地說道:“她自己要玩的?!?/br> 程宗揚(yáng)冷笑道:“你以為我會信嗎?” “好吧?!?/br> 小紫無奈地說道:“雁兒問我怎么才能討主人喜歡,我想起這種娃娃,然后她就自己做了